《小绿茶追妻记》情海情天

98、找茬

　　镇国大长公主府。

　　因着女客不过两家陆，许两家，酒席直接摆在了内院。男客人多，尤其基本都是金鳞卫的同僚，萧暮行将人直接安排留在了前院。

　　此时的公主府内，亭台楼榭，抄手游廊，处处可见张灯结彩，与府外长街上的光秃秃的花儿不同，府内的花儿不仅更精致，全都栽种在细致的花盆里。内不仅有新鲜的花朵，还有绿色的枝干树叶烘托，甚至还有两盆高一尺高的红色珊瑚树矗立在二门外。

　　这才是真正的火树银花。

　　这一手笔直接震惊了太子李穆清。

　　许不言看得哇哇怪叫，“阿暮，你……你这是从哪儿淘换来得？竟寻得如此宝物？”最重要的是，就是宫里也得不着这么好的东西，阿暮怎地恁啥，送就悄悄送好了，还这般光明正大地摆出来，生怕皇帝瞧不见似的。

　　站在高大的“火树银花”之下，昭平帝自然是被震撼到，但几十年的阅历，让他没有表现出来，他伸出手摸了摸，冰冷的质地，再用力捏了捏，这所谓的“火树银花”的枝干，轻易便被扭变了形。

　　“好一个能工巧匠，竟做得如此逼真，若非亲眼所见，朕都不敢信，这竟是仿造出来的。”

　　伴在昭平帝身边的柳春絮却是抿唇一笑，“舅舅好眼力，这并非真正的珊瑚树，院子里的花儿都是彩带折出来的，这树也是如此。”

　　陆云生忽道：“怪不得这小子这些日子手上总是多出了许多小伤口，问他还不肯说。”

　　“哼，这可是我送给姐姐的定亲礼，岂能叫你们先知道。我可是要让姐姐第一个瞧见才行的。”

　　昭平帝盯着萧暮行，眼神深邃，最终又叹道：“你小子若是能分出一分心思用在正经事上，将来定有一番造化。”

　　萧暮行却是不以为意，“好舅舅，您跟我岳母可真不像亲姐弟，我岳母可从来不提这些。”

　　昭平帝有些不敢置信，他的皇姐，他可是太了解了，眼里嘴里，除了国家大事，再没有其他。那些儿女情长，提都不必提。

　　于是，他顿时来了兴趣，问道：“那你们平时说些甚么？”总不会说些儿女情长吧。

　　“哎哟，舅舅，这女人家，除了父母兄弟相公儿女，还能说些甚么。”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萧暮行不干了，“怎么不可能，不信你问我春絮姐姐，咱们在岳阳府时，岳母就说了这些。当然咯，在她老人家眼里，不外乎就是，这个太蠢，那个太笨，这也不会，那也不会。”

　　柳春絮接到她舅舅不可置信的眼神，也有些不大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她母亲确实只说了这些。

　　昭平帝听得一笑，“这倒是有可能，朕的皇姐眼里，可是最容不得沙子的。”

　　明嬷嬷带着流湘刚将为昭平帝另外置的酒席安排好，便听见一阵吵闹嚷嚷声。

　　随后就瞧见一个穿着统一粉色着装的丫鬟一边擦着额上的汗跑了过来，神态焦急，好似出了甚么棘手的事儿。

　　柳春絮朝着流湘使了个眼色。

　　不一会儿，柳春絮便见流湘急色匆匆赶回来。

　　“姐姐，出了什么事儿？”萧暮行看似问着柳春絮，眼神却是扫了两眼流湘。

　　“无事，不过是柳家那边儿打发过来的人，我去将人打发走就是。”说完，柳春絮便向昭平帝告退。

　　“果然是一群烂泥。”眼见柳春絮离开，萧暮行也连忙向昭平帝告退。

　　“春絮有女客要招待还罢了，你去做甚么？就这么一时半刻也离不开，男儿要有男儿的样儿。不是叫朕舅舅，也不来陪舅舅喝两杯？”

　　萧暮行急道，“舅舅，咱们待会儿再喝。柳家那一群软脚虾也想来踩我姐姐一家，也得问我答不答应。”说完，一双脚就跟踩了传说中的风火轮似的，一溜烟儿，不见了人影。

　　刚坐下的昭平帝心道，这软脚虾，形容的还真是贴切，那柳家可不就是跟软脚虾似的，本事没有，就会恶心人。还有这小子，跑得还真是快。

　　随即朝太子示意道：“你去瞧瞧，今儿个是你表妹的好日子，莫叫那群，给欺负了。”险些“软脚虾”就要脱口而出了。

　　萧暮行到时，也被门口那一群的老老少少也给惊着了，朝着身后跟来的许不言问道：“这都是柳家人？”

　　许不言也惊道：“都是……的吧，我也只认得我这一辈儿的，看着确实都是柳家人。我还是头一回见到喝喜酒这么实诚的，居然来了……一百多人。”

　　“哼，甚么喝喜酒，就是来给我春絮姐姐下马威的。敢欺负我春絮姐姐，也得我一声答不答应。”

　　将将赶到听到这一句的李穆清瞬间身子晃了晃。

　　门外。

　　柳家老太太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痛斥，“你母亲是公主，在祖母跟前儿要强倒也罢了，祖母得敬着她，到底是国有国法。只你到底是老身的嫡亲孙女儿，你这孩子虽说是郡主，可也是咱们柳家的孩子，你便是不为你自个儿想想，也得为你几个嫡亲的姐妹想想。和离不经过家族的同意，竟然背着咱们将这亲事就这么退了。如今才不过几天，竟然自个儿又结了一门婚事。你这是要老身撞死在这公主府门前，你才甘心是不是？”

　　扶着柳家老太太的两个夫人，此时横眉冷对怒视柳春絮，其中一个脸似大磨盘的夫人气愤道：“郡主，咱们好歹也是你的长辈，你这不经长辈，短短时间就为自己找好了下家，莫不是脸皮子都不要了，明摆地告诉大家伙儿，你这……你这是有人了。”

　　站在最后一排的几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求着柳春絮，“求郡主放咱们姐妹一条生路吧，郡主不要脸皮，咱们姐妹难道也不要了？”

　　眼看柳春絮气得脸色发白，身体也开始摇摇欲睡，萧暮行气得一腔恼火恨不能喷出来，将面前的柳家人烧得干干净净。

　　当即便挺身而出，“我呸，谁家来得讨饭的也敢在公主府前污言秽语，一大家子，百来人，欺负一个弱女子。我呸，真个不要脸，谁是你嫡亲的孙女儿，我姐姐在东都被人欺负时，怎地不见你们这些长辈来替她做主。哟呵，退婚都整整十天了，又不见你们柳家人上门儿，今儿个跑得倒是比兔子还快，人来得还挺整齐。怎么，你们莫不是那姓姚的请上门儿的，专门来恶心郡主的？嘿，不愧是您亲儿子，我柳叔说的，你们柳家，东都鼎鼎有名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住在公主府周围的都是东都叫得出名号的，原本都还在懊恼进不去看不成热闹，此时倒是无有不应。

　　其中一位夫人显笑破了肚皮，“别说，驸马对自家人的了解，倒是十分精准。”

　　萧暮行不屑道：“可不是，我柳叔可是在咱们小辈面前感慨了许多回，幸亏他没有个儿子，否则的话，就怕到了地底下，都死不瞑目。哦，忘了跟你们说，我就是柳叔的女婿，郡主未来的夫君，怎么，你们不知道？”

　　说完，萧暮行便拱手向府外看热闹的官眷道：“各位大人，夫人，少爷，小姐，你们评评理，我岳母，镇国大长公主说了，郡主前边儿的这门婚事，没有经过她老人家和驸马的同意，三媒六聘，他们一概没见着，这未经过父母的婚事算个甚么婚事，他们二老自然不会同意。然，郡主到底是嫁过去了，我岳母也说了，既是嫁过去，她老人家也不会认。可她老人家也不是不知礼的，既然不合规矩，那就得了结。话说，我可是亲眼瞧见我柳叔给你们柳家写过信，怎地，我柳叔从未跟你们提过郡主和离的事儿，也从未提过我这个他们相中的女婿？看来，我柳叔，和你们看起来，并不亲厚啊。”

　　说完一阵冷笑。

　　依旧是那位夫人道：“小郎君，你怕是不知道，柳家二郎，也就是驸马，你的岳父，自来不受他们柳家重视，驸马心里跟明镜似的，要不，这么重要的事儿，怎地会不跟他们说？”

　　柳老太太脸黑如锅底，骂道：“跟你们这起子人有甚么关系，我和我儿好着呢，要你们乱嚼舌根子，也不怕夜里嘴里起了脓疮。”

　　也就是这时，柳春絮拍了拍欲上前的萧暮行，终于开口了，“祖母，您何必自欺欺人，非得逼着孙女儿当着众多人的面儿，将话给挑明。出发前，父亲已是嘱咐过我，他早已自请出族，不再是柳家人。且他也给了祖母您五万两的银子的补偿，也算是了了您和他这一世的母子情分。自此，此柳非彼柳，您既是收了银子，又何必如此。”

　　萧暮行大惊，“甚么，柳叔竟有这么大魄力？”

　　许不言：“驸马就是驸马，竟然还能自请出族，居然还有这等花银子摆平的事儿。厉害啊。当然，柳老夫人，也是这个，一个儿子就能卖五万两，要是生个十个八个，那不是发财了。”说完就是一阵脑补。

　　其他人：“……”所以，出族，是甚么光宗耀祖的事儿嘛？

　　显然，柳家其他人并不知道此事，此事也乱了阵脚。这要是驸马出了族，柳春絮别说婚嫁之事，就是整个人都跟他们再无关系了。

　　谁知，就这还没完。

　　“祖母，您是长辈，我还是叫您祖母，临行前，母亲倒是也私底下跟我提过，若是柳家非要将咱们两家扯上关系，倒也无妨，她让我禀明舅舅，将柳氏一族举家迁往岳阳府，就在她老人家跟前儿，您喜欢管，就在她老人家眼皮子底下管个够。反正东都少一家，岳阳府多一家子不中用的人，也并无多大干系。”

　　站在人后的李穆清也终于露面，“原来还有这回事儿，既是姑母和柳家所愿，孤少不得要跟父皇好好说道说道。”

　　柳家跟来的小辈儿羞得满脸通红，刚刚大声斥责柳春絮的几个姐妹只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昨晚还在痛骂有个不守妇道的姐妹，今儿个就打脸了。

　　柳老太太更是晕厥了过去。

　　柳家人忙得手忙脚乱，萧暮行直接拉过柳春絮，“姐姐，咱们赶紧走，可不能叫这些晦气的人给沾染上了。姐姐也不必担心，这老太太装死啊，那是一种本能，你呀，就是话本看得太少。”

　　其他人：“……”倒也不必说得这么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