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Rem

55、第 55 章

　　“怎么回事？！”锦户亮风一样地黑着一张脸冲进了急诊手术室的等候区。“怎么会这样？！”

　　山下智久抬起头皱着眉反射性地想要解释，却在开口的那一刹那停了下来。“等一下小庆就过来，一会儿我再细说吧。”

　　正说着，小山庆一郎果然风一样地也赶到了。他一进来就冲到山下跟前，紧紧抓住山下的袖子。“怎么样？！贵久他怎么样？！医生有没有出来说什么？！”

　　山下摇摇头。“我已经用了最快的速度开到这里了，其他的……小亮你去哪里？”

　　“我找护士抽点血。那家伙一定受了内伤，如果止不住血的话，一定需要输血，我的是O型，跟他一样。”

　　“那我也去！我也是！”小山说着也要跟上去。

　　“那个……”山下迟疑着叫了一声。

　　“嗯？”小山和锦户同时停下脚步看向他。

　　“我有点事先离开一下，如果回来前贵久有任何消息打个电话给我。”

　　“你去干嘛？找打了他的人吗？”锦户毕竟认识他最久，立刻看透了他的想法。“这些人有什么背景吗？非要你亲自去解决？”

　　“等我回来以后，一定会给你们一个合理的解释的，现在的话……三言两语我也说不清楚。”山下说完又皱了皱眉。“更何况，事出突然，我也没理出头绪呢。不说了，先走了！”说着，他挥了下手，没看锦户和小山便转身走出了急诊大厅。

　　“山下少爷，查场这种事交给我们就好了，您怎么还亲自过来啊！”警局的横山督察脸上带着没怎么掩饰的谄媚走到山下跟前。“我区域内管辖不当，害您朋友受了伤都是我管理无方，您……”

　　“行了。”山下有些不耐烦地挥挥手。“我说了这里面有人是我要带走的。”

　　“这……您该不会是要去行私刑吧？虽然说确实是我们警方有问题，但审讯这方面……”这横山虽然从开始到现在都像是在拍山下的马屁可关键问题上还真没含糊。

　　“你放心，我没兴趣行私刑，只是有些要问。”山下皱着眉睨了眼横山，他是真的不想说出他有朋友在这里工作这样的话，所以希望横山也能知趣些不要刨根问底。

　　Amor里面的人被陆续拷了出来，其中不仅包括了刚才对增田施暴的几人也包括一些来消费的客人。

　　原本冷眼看着这些人从自己身边走过的山下想到刚才增田贵久全身是血的模样，突然气得难以抑制。

　　“都闭上眼睛！”

　　“啊？什么？”横山先是愣了一下，但终究不愧是经验老道的督察，立刻二话不说地闭上了眼睛，而同来的警察见上司都这么做了也立刻都跟着闭上眼睛，只是手里抓着的人并没放开而已。

　　紧接着警察们只感觉到一阵风，然后伴随着几声惨叫，山下已经给几个看起来像是打手的人一人一记猛拳。

　　“让我知道是你们其中谁干的，就不只是挨揍这么简单的事了！”山下的声音冷得像冰一样。正说着，抬头却看到里面被架着走出来正是打扮依旧怪异的手越祐也。

　　感觉到气氛紧张，手越不由也抬头一看，眼神正好对上同样看向他的山下，心里一震。

　　“跟我走。”山下声音冷的像是一把利刃，不由分说。

　　手越没想过会遇到今天这样的情节，也没想到山下会出现在这里，不自觉地看了眼警察们，似乎都跟没看见似的别过头去，立刻便明白了今天的抄查或许就是山下的意思。虽然一直执拧，但面对这种局面他也知道多说无益，手越没做声地走到山下跟前。

　　头也没回的，山下转身离开了Amor，手越紧跟其后。

　　出门上了车，山下转回身瞪向手越，胸脯因为憋着一股气而上下起伏。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做？”手越自知理亏，所以低下了头。

　　山下瞪着他，千头万绪地不知该从哪句话说起，是说后悔自己来晚了？还是说增田现在正在医院里抢救？还是骂他不懂自爱打工打到这种地方来？

　　“为什么做这个？”

　　手越别过头去，显是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但偷瞄了一眼山下，知道不说是逃不过去了，只得无奈地说：“我需要钱。”

　　“贵久不是每月都往你的账户里打钱吗？还有学费，他也都按时交了啊！你需要那么多钱干嘛？”

　　“我就是不想……”手越声音不由大了些。“不想用他的血汗钱来读书，不想靠他养我，不想他好像是因为我才受了一堆委屈、有一堆不得已！”

　　“可事实就是这么回事！”山下难得火大地吼了出来。

　　手越没见过这个样子的山下，神情不由一惊。

　　“你以为你们这一路走过来容易吗？”山下深吸了口气，压了压火气。“这么多年了，你们俩也这么不清不楚地这么多年了，就不能消停会儿吗？！”他说着又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手越的打扮。“考上早稻田容易吗？恢复走路容易吗？能活着……你怎么就不知道体谅一下他的心情呢？”

　　“我用不着你对我说教！”牵扯到增田的问题，手越依旧还是觉得这只是属于他们两人之间的事，不想听到其他任何人插手。“你也不用扯到那么大的问题去！只要你不说，他不会知道的……大不了，我以后不做了就是了。”

　　“可他已经知道了！”

　　手越张大了眼睛和嘴，不敢置信地看着山下。“不……不可能啊，他怎么会知道呢？！”

　　“他不仅知道了，而且还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现在还不知道生死地在医院手术室里和死神在斗争！”山下说着忍耐不住地一把揪起手越的衣领。“你到底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贵久他……就算是你说你爱他，也不能单凭着一个‘爱’字就这样堂而皇之地伤害他啊！爱一个人，不是一厢情愿的想法，也不是说他就欠了你什么……”

　　“他怎么会……在手术室？他……他怎么了？！”

　　“具体发生了什么……恐怕也只有等他醒来自己跟你说了，但肯定是这里面的人干的，我来的时候……他已经全身是血地躺在那里了……”山下说着指向车窗外那片空地，声音有些颤抖。“小亮、小庆都在医院里等消息，三个多小时了，手术还没结束。”

　　手越沉默着，仿佛想要将山下看透似的看进他瞳孔中。“他在哪里？”

　　山下正要回答，手机却突然响起来，他一看是锦户的号码立刻按了接听键。

　　“怎么样？”

　　“刚出来，医生说脱离生命危险了，不过……他的病……恐怕会开始恶化了，这两天先观察两天癌细胞扩散的情况，如果真的扩散了，可能就要试试能不能靠化疗控制住了。”电话那头锦户亮的声音很低沉。

　　“这样啊……”山下还没想好究竟该不该让手越知道增田病情的事，所以回应的很模糊。“我这就回去，会带着手越一起……”

　　“这件事和他有关？！”锦户的声音立刻拔高了几度。

　　“一会儿我们到了再说吧，挂了。”山下说完挂断了电话，转头看着手越。“今天的事到了医院再说，小亮和小庆都在那边，贵久刚从手术室里推出来……我不敢保证大家的冷静程度，你最好掂量着低调点，什么事都等他醒了，大家说清楚了再说。”见手越没做反应，山下叹了口气又继续说。“手越，我知道，不管是你对于贵久还是他对于你，你们之间有一份我们其他人无法介入也无法改变的情感，但也正因为这样，作为朋友我们才会更介意你们之间发生的事情。也许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没有要伤害他的恶意，但我只想你知道，在这点上我们和你没有意见分歧，只不过我们可能比你站的离他更远一些，因此也能看的更清一些。”

　　“我听不懂你想说什么，”手越停顿了一下，但这一刻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赶到增田身边陪着他，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任何意义。“但是，你放心，我不会……我会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