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东晋之美男让开我来》龙一或龙二

23、送上人望

　　青云义学试开了半个月后，新版教材?千字文?终于问世，谢琳戴着纱帽坐在教室后面听了第一堂课“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听到孩子稚嫩的童声念出这几句来，谢琳恍若隔世，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那个王柔，爸爸桌边放着一包饼干，教她念千字文，念对一句，就给一块小饼干。
　　谢琳也不知怎么搞的，她给的唯一提示就是在王右军文里选字，可好巧不巧，这几个人编出来的书跟后世的千字文几乎是一模一样。
　　想到此，她简直有点害怕，难道冥冥之中真的有天意，她让这本书提前出现了近百年，会不会改变历史进程？
　　除此之外，庾瑁编的两本书倒是让她颇为满意，一本算学，只讲到加减乘除，但各种分解因式，简单的平面几何，甚至概率论也都在里面涉及到了。另一本是格物，相当于科普读物，涉及生物，物理，化学，地理的初级知识。但这本书源自墨经残篇，由于古人的局限性，错误不少，谢琳决定先用着，她有空会给庾瑁再上上课，纠正他的错误认知。
　　然后便是谢琳提议加的绘画和音乐课，庾珏本就是个中好手，让他教这两门课，连教材都不用，自然驾轻就熟 。
　　至于体育课，便由庞力教授军内拳法棍法，倒不是什么难事。
　　到了二月初二，庾珏便以山长的身份，专程请了王献之来主持开笔礼。
　　一所义学能请到王献之这样的大名士也是轰动一时的大事，虽然开笔礼不过一个时辰就结束了，却在建业城内传扬了好几天。
　　众人都在传说是谢安主持办了一所义学专为匠人农户的孩子所建，不但不收学费，还补贴饭钱。
　　一时传为美谈，谢安凭空收了一波人望，搞清楚怎么回事后，也不能白得人望，从自己的庄田里划了三百亩紧挨着青云庄的地给了义学。
　　谢琳大喜过望，本来她最近正在愁这件事，学校建起来后她才发现，校园需要的地块甚大，不止要有教室操场宿舍，还要有食堂，试验场，种植园，再加上绿化用地，算起来目前的地盘怎么都不够，但让她从青云庄的农地里再划拨地块给学校，她也舍不得，毕竟她还有很多发展大计都要用到这些地。
　　谁知瞌睡送来了枕头，她还要谢谢庾瑁给她出的主意，把青云义学从舆论上挂在谢安名下。
　　不过随后便来了很多附学的匠人和农家子弟，庾珏他们四人经面试后，挑了50个聪明伶俐的留下，其他的孩子只能回绝了，毕竟他们的条件也只能收这么多。
　　学校开学了，谢琳每天看庾瑁不是在天地玄黄就是教乘法表，觉得实在有些屈才，想着要给他找点正经事做。
　　这天负责农活的陈大便找来了，“女郎，去年冬天我们买来的甘蔗，一直埋在暖房里，已经发芽了，如今该下种了，请女郎示下。”
　　谢琳笑道，“那自然是种啊，种地的事我又不懂，都是你做主。”
　　陈大便有些讪讪地，谢琳知道他有别的事，便道，“有话你说就是，不用跟我见外。”
　　陈大道 ，“我那个儿子陈金，已经在玻璃坊做学徒，如今听说义学收学生，他竟想辞了玻璃坊的工去上学。”
　　谢琳脑筋一转，这个陈金她知道，是当初替了丁老头当的玻璃坊工头，脑子极好用的一个人，自他当了工头，从来也没让谢琳操过心。他若回去跟小孩子一起念天地玄黄，倒真是浪费。她立刻想起了自己上过的研究生，学生和老师一起做研究，教学互长，虽说自己也曾天天吐槽，但目前来说，倒是最适合陈金的培养方式。

　　这日，陈大正带着几户佃农，在远离庄田新开辟的沙壤地里种植甘蔗。远远瞧见自己的儿子陈金正跟着一位身高腿长的先生正在田地里拿着棍子比划什么。
　　想起儿子刚辞了工去上学，怎么转眼又干起了农活，这不是又跟自己一样，在土里刨食吃吗？
　　忙忙地跑上前去看，只见儿子拿着一个像车轮似的东西，手里还有个把手扶着，正在推着玩，不由气不打一处来，上去一脚踹翻，“让你好好念书，这是在干啥，谁让你跑出来玩的。”
　　庾瑁忙拉着老头，“他是我的研究生，这是格物学研究，别人想学还学不了呢。”
　　老头就是不信，直到庞力过来，跟他解释，“这是女郎的安排，让陈金跟着庾先生格物致知，念的是高级书，是学堂里最高级的学生。”
　　陈大是头犟驴，谁的话都不听，唯听谢女郎的，听说是女郎亲自吩咐才信了。
　　庾瑁哭笑不得，这个轮子是他和陈金研制的测地轮，轮周刚好一尺，每转一下就带动齿轮让把手上的数字转一下，绕着地转一圈就能测量出地亩大小。谁知今天刚出来实验就遇到这样的事。
　　隔天，庾瑁的这台测地仪就用上了，要给新开的甘蔗地测地亩，陈大这下得意了，“这是我儿子发明的……，研究生呢，最高级的学生，别人想上还不要呢。”

　　谢琳知道这件事后就把庾瑁请来，跟他商议研究生培养的事。
　　“测地仪发明，陈金的作用有多大？”
　　“很大，我画的图他做的，不合适的地方也是他改的。”
　　“那就是研究生制度有用？”
　　“我觉得还应该多招几个，现在你让我研究甘蔗种植，陈金一个就不够用了。导师也应该多找几位。”
　　“那你慢慢物色吧，选好了就进研究生部，要研发的东西还多着呢。”
　　目前学校的制度就是这样，一切全跟着现实情况走，可以随时调整。

　　直到4月，义学才慢慢进入正轨，经过第一次识字考试后，有2/3的学生脱盲了，脱盲要认识1000字，他们花了两个月的功夫达成了这个成就。
　　这件事居然传到了朝堂上，朝堂上，桓氏和谢氏又吵了起来，谢安认为这种模式朝廷应该予以支持，多多发展，桓冲则认为耗费钱财，于国力无助。两人唇枪舌剑，但司马曜还是否了这个提议，原因很简单，公中无钱。
　　民间又开始传说从青云义学毕业，可以进玻璃坊工作。城内的工匠都疯了一样想把自己孩子送进义学。
　　看着门外排得长长的队，都是想进青云义学的。谢琳看着都头疼。
　　怎么办，学校目前的规模根本装不下这么多人，但谣言又很难澄清。
　　“绝对不能收，你收了这次还有下次，造谣的人就希望这样，规模越大，越管不好，出篓子的可能性就大，我还指着义学养望入仕呢。”
　　“对外贴出告示，派人念给他们听，就说开笔礼已过，想入学明年再报名。”庾珏道。
　　谢琳点点头，但她真想把这些人都收下来，接下来会不断改朝换代，这些学生都是以后的中坚力量，能培养一个是一个，但庾珏说的也没错，该停就停，规模失控的问题更大。
　　庾珏派了年龄大的学生举着告示在排队的人中念，过了两天，才算散尽了。
　　谢琳心心念念的甘蔗顺利种上了，糖可是好东西，越是战乱就越值钱，不止是能快速提供热量的最优食物，而且还能治疗外伤，现在这个时代糖还很稀缺，会稽一带虽有甘蔗，但产量极低，制成的糖也是黑黄色，只作为世家女子产后补充营养用，普通人根本吃不起。
　　在北方的时候普遍吃麦芽糖，如今在南方以稻米为主，麦芽糖都精贵了。
　　谢琳暗中盘算，如今东晋暗藏的危机还真不少，首先稻麦等农作物也就刚够吃，南方储存又不易，糖盐等也是一直缺，铜铁等金属因为丢了北边几个大矿，目前南方已知的只有铜陵一个矿，铸铜钱的铜都不够，钱越铸越薄。金银之类更是只够做饰品，做货币是远远不够。
　　现今谢安虽然被排挤，但是威望反而更盛，朝廷由司马曜和桓家把持，没见到他们为国家发展做什么规划，谢安也不干预，等着看戏的态度。
　　谢琳在这里呆得越久看得越明白，司马曜权利欲旺盛，却没大智慧，只怕狼耶一个男宠都能玩得他团团转，谢安则抱定了顺势而为的态度，管他们怎么闹，反正世家最终会出来维持秩序。
　　谢琳每想及此就在心中冷笑，谢家确实在整个南朝一直保持着很高的人望，宋齐梁陈四朝二十四帝谢家都一直有人做高官，虽没像兰陵萧家一样延续至唐朝，但也很厉害了。
　　但整个南朝从来都没有安全过，北边有少数民族虎视眈眈，内部内乱不断，百姓生在富庶的土地上，却一直过不上好日子，上有世家门阀压榨，下有山贼盗匪横行。
　　亲身生活在这里，才晓得，所谓王谢堂前燕是怎么一回事。
　　谢琳叹口气，她所能做的也很有限，能帮助多少人就帮助多少人，至少能延续汉人文脉不断，也算大功德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