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东晋之美男让开我来》龙一或龙二

24、初进皇宫

　　这日，谢琳正坐着牛车从甘蔗田往回赶，迎面却碰见一队巡逻的少年，手里提着长木棒，整整齐齐排成一队，正向学校食堂走去。庞力跟在后面便叫住庞力问话。
　　庞力笑道，“这都是上次扫盲考试没过关的，我瞧他们也不是什么读书材料，索性把他们编入护庄队，平时也跟着读读书，大半时间跟着我练练武技”，也定时排班巡逻护庄。”

　　谢琳笑道，“也不错，也是人尽其才，等他们再上一年学，确实无长进的，就进护庄队留用吧。一样的发给薪水。”
　　“好嘞！”庞力喜滋滋地应承。“小的们，好好干，再过一年就能挣钱养家了。”
　　少年们高兴得一起高喊着“誓死守卫青云庄！”一边雄赳赳地继续向前走。
　　谢琳坐在牛车上，心中千头万绪，想想自己前世天天骂的老板，其实也很不容易，每天两眼一睁，就是一堆麻烦事，怪不得脾气那么大。她倒是越来越佩服谢安了，面前每天摊着这么大一个烂摊子，两眼一睁就是几百上千万百姓要吃饭，压力山大居然安之若素，甚至乐此不疲，真不是凡人。再想想与人斗其乐无穷的那位，真就是天生伟人。自己是万万不敢想的。
　　突从旁边小径上蹿出来一个小厮，“女郎，宫里下午送了帖子来，一直找不到你，可算碰上了！”

　　谢琳拿过帖子来看，确是张玩写的，张玩自去年秋天入宫后，就和她少了来往，偶尔写一封书信互相问候，也是着她采买些稀罕的饰品。
　　这贴却是请她赴宫内四月初七日的女儿节盛会。
　　谢琳数数日子，还有三日，正可多挑些货品去赠送宣传。
　　青云精绣的绣品，一直在世家女眷中卖的很好，谢琳自己设计的logo甚至还被一些世家女郎当纹样绣在衣服被子上，已经成了高级品的标志。只是合格的绣工太少，一直只能作为高奢品订做，无法普及。现在一件简单的腰带或霞帔要提前半个月预定，复杂的云肩，被面甚至桌围帐子等大件至少要一个月以上。想要一套青云精绣的衣服大约要三个月。一直供不应求。
　　谢琳还打算开发珠宝首饰系列，不过现在还顾不上。
　　谢琳目前还有一件大事未做，本来去年冬天，她就有意在世家中推广玻璃窗，怎奈那胡商带着自己那批货出门后，边走边卖，行至宁夏一带便被西凉人差不多买光了货品，又派人快马加鞭回来求加产些，依然要跟上回一样的货，没奈何，玻璃工坊和绣坊忙了一冬天，给胡商补了货，便来不及再做玻璃窗，连义学里要用的玻璃都未赶出来。
　　如今玻璃工坊积攒的玻璃也够用了，谢琳便嘱咐庞力，先安排换义学的玻璃窗，这几日正在换，待换完了，她好歹要推给几个世家。
　　谢琳和阿蛮这几日精心准备带进宫内的礼物，她知道宫内那些女人，跟后世的电影明星一样，为了美是不要命的，但宫内有宫内的规矩，太过出格不行，除了精美独特之外，还要符合传统审美，温润蕴藉，素淡高雅，故而外销的那些货虽然新奇却是万万不行的。最终两人挑了百十来件，都用锦盒装起来，外面又用丝带扎着，看起来就极精致。
　　到了四月七日那天，两人把礼物分了好几个包裹让几个小丫头背着，谢家还有别的女郎要去，谢道韫给她们安排在一起，组了一支牛车队，好几十辆车一起浩浩汤汤向宫里去。
　　女儿节也叫人日，据说是女娲娘娘造人的日子，所有女人都要过的节。
　　谢琳还是第一次进宫，所有牛车都停在宫外的大广场上，各家各户的女郎由宫里派的轿子抬进去。谢琳早已派人告诉张玩她带的东西多，张玩便专门派了两个太监帮她把东西搬进去。谢琳坐着轿子，左右两边跟着阿蛮和一个小丫头冬儿，因着她算谢家人，排位还在前面，跟着一大群人，排着队进了宫。
　　照谢琳看过故宫的经验来看，健康宫是不算大的，当年南渡之后匆忙用了吴宫旧址翻建，但宫殿建造精巧，宫室面积又大，也蔚为奇观了。谢琳记得哪部纪录片说过健康宫是当时世界上最壮丽的宫殿，而且建造极其精美，对日本的宫殿建设影响巨大。但目前看来，精美是极精美的，但规模还不及故宫。不过想到整个南朝历史上皇宫一直都是健康宫，也就好理解了，历经五朝，每朝都要扩建翻修，历经三百多年，最终发展到世界最大最美丽的皇宫，也是很合理的。
　　她一路走过的时候都在观察那些窗格，心中暗暗计算，这些都换成玻璃，需要多少块，要造多久。
　　不知不觉，轿子已到了一处宫院，门楣上写着崇化宫，是太后住的地方。司马曜倒也是个痴情人，他的皇后是太原王氏的女儿王法慧，据说骄傲善妒，也不符合贤妻良母的标准，但司马曜和她感情很好，王法慧二十一岁就病死，他也没有再立皇后，所以这种日子本该是皇后出来接待世家女性，却不得不由皇太后出面了。
　　世家女郎们排成一排排的，一家一家，挨个去给皇太后见礼，太原王氏是第一家，陈郡谢氏是第二家。
　　谢琳行过礼后就安安静静待在一旁，她此时寄名在谢婉的长兄名下，也算个正经的谢氏女郎。
　　带她们来的女性长辈行完礼后就聚在皇太后身边跪坐着。
　　张玩她们那些小辈的妃子又跪坐在更下首。
　　一个个挨着上去献礼。
　　每献上一件，就有太监打开给众人看，大声念出礼品的名字。有送象牙雕的八仙，也有送三尺多高的珊瑚树，也有送一些自己做的女工，每到这时，太后反而要格外褒赞。
　　张玩的礼物是谢琳准备的一副珠绣的街坊图，不是里面最值钱的，但两个太监打开卷轴，几乎有整座殿那么长，气势上已经赢了，里面绣的却是东西两市买卖场景，庾珏做的画，青云精绣用了珠绣绣的。里面人物都极生动精细，珠光熠熠，人物都像会动似的，当它是后世的连环画也可以。皇太后看得兴致起来，一处处指着让张玩讲，看了足有两刻钟。这还不尽兴，还要张玩以后再陪她看。
　　张玩这件礼物博了头彩，喜不自胜。
　　后面的礼物，皇太后也都只是略看看。
　　等所有女眷都拜见过了，送上了礼，便已过午，皇太后熬不住，赐下饭来让她们自己吃，自己回去休息了。
　　饭摆在大殿内，女郎们略吃了点，便都一起去了后花园玩耍。
　　这个活动本意也在于让各世家大族的女子们能有机会见面交际，顺便给自家小郎相一相品貌相配的女郎。
　　谢琳趁着这个机会，便把自己带进来的琉璃发卡，西域来的香珠，各种珠绣小荷包拿了出来，送给在座的女郎，一人一份。
　　女郎们平日在深宅大院里，这种流行于街市，新奇好玩的东西反见得不多，更何况它还做得极精致，配得上她们的身份，个个都很喜欢。
　　正在大家嘻嘻哈哈，互相比较欣赏的时候，原本呆在角落里的那位庾家小娘子突然发话，“这些玻璃珠子便宜得很，怎么好拿来糊弄贵人们。”
　　谢琳冷冷看了她一眼，笑着说道，“不过是些小玩意，给姐妹们玩的，喜欢便多玩会，不喜欢另外赏人，或者扔了都可，说糊弄可是言重了。”
　　那些小姐妹本来都极喜欢，这会听她这么说，本来就有点气不顺，便有调皮的道，“庾家娘子多的是这些东西，自然不喜欢，我可是喜欢的紧，要留着自己玩，才不送人呢。”“谢家姐姐，你可还有，我还想要那个绣了两颗萝卜的荷包，好玩的紧。”“绣了一碗面一副筷子的那个也好看。”
　　众人一时讨论起哪个更好看，便没人再去理庾家娘子了。
　　二娘有些讪讪的，她本来刚看到谢琳在女眷里受欢迎，心生嫉妒，便忍不住说了一番夹酸带醋的话，没成想，反被众人嫌恶。
　　看众人说得热闹，她插不进去一句话，便走至庾贵妃面前，这位庾贵妃是出身庾家本家的，她以前也来过宫里问安，算是相熟，便道，“娘娘，我刚看到太后在殿里看东西有些吃力，可是光太暗了？”
　　庾贵妃道，“正是呢，大殿里光太暗了，白天点蜡又不管用，太后她老人家怕是有些吃力。”
　　二娘喜滋滋地道“我家里有一样好东西，透亮的玻璃，把它换在窗格上可比贝壳磨的明瓦还透亮呢。”
　　“竟有这等好物。”
　　“自然是有的，只是刚试制出来，世人都不知道，改天给皇太后宫里换上试试？”
　　“那自然是好的，改天禀明皇太后试试无妨。”
　　谢琳耳尖，虽隔着一段距离还有人声嘈杂，也听得清楚，心下惊疑，“她也造出平板玻璃了？”
　　平板玻璃本是她打算推出来赚大钱的，如果庾家先推出来，岂不是被截了胡。
　　谢琳想到上次的泄密事件，心知必然又有人走漏了消息。
　　定了定神，她又觉得不可能，开始研发平板玻璃以后，几乎所有配料，都是她亲自称量，放在一起粗拌过以后才交给匠人加工，而且那些配料也都藏在她主宅的地窖里，用的时候才着几个小厮抬去工坊，泄密都无从泄起。

　　想到此处，谢琳冷冷一笑，便继续周旋在各世家女郎中，一边记她们要订的饰品，一边支棱着耳朵听二娘奉承庾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