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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盗剑禺灵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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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云红着脸手擒着衣襟缓缓合上，讷讷道：“我是人，只是我的师尊不是……！”
“孟云，你中毒了？”楚楚掐断他的话头，压住孟云合上衣襟的手，目光静滞于他左侧锁骨下一朵状似红梅的印迹。
顺着她的方向低头一望，孟云愈发羞敛，快速合上衣襟，轻道：“那是我自己刻的！”
不是中毒？那不便不必花钱了！楚楚长吁了一口气。
经由孟云这几日奇奇怪怪的举动，楚楚想不通他脑子是怎么长的，明明二人尚有余钱可花，眼下被他挥霍一空。
让他将余下的钱枚交出来，她惆怅地数着桌上那为数不多的百十枚钱币，叹气：“我们要露宿街头了！”
孟云笑笑，悠闲地拿了块粗布擦拭剑身。
楚楚将那为数不多的钱币放回袋中，又小心放入自己的袖袋内，叹气：“我们快饿肚子了！”
孟云笑笑，丢下粗布，站起身将剑挽了几个漂亮的剑花。
“喂，你听到没有？不是说我跟了你酒肉还是有的么？眼下怎么办？”楚楚手撑着腮生气看着毫不在意的孟云。
孟云反手将剑插至背上，温软道：“不还有一百金么！今日我们便动身！去取那柄神剑！”
一百金，一百金，八字还一撇呢，眼下身上这点钱需省着些花……
临行前，楚楚手中攥紧钱袋去买路上的干粮。
为了省钱，她果断放弃了油汪汪的萝卜饼，甜滋滋的桂花糕，见干烙饼又厚又大又便宜，便买了好些张让孟云背着。
快出波阳镇时却被堵了道，前方大街被看热闹的人群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堵得十分严实。
闻听里面吵吵嚷嚷，她也难抑好奇，于人群最外一层踮起脚来往里看。可人群围得太厚，怎么也看不到。
侧耳听音，身边的人却议论哄哄，亦不不见里面在吵些什么，倒是从身边看热闹的人口中听出了一二。
却原来有一位穿得华贵无比的公子跑到前方的当铺前来耍横。
那贵公子说他的玉落在了这个当铺里，要当铺伙计交出来，当铺伙计便说了，即便是皇帝老子来了，也得拿钱来赎，那贵公子身上又没钱又要玉，便吵起来了！
孟云轻飘飘往群里望了一眼，便扯了扯楚楚的袖子，柔声道：“楚楚！我们走吧！要赶路呢！”
楚楚被与孟云扯了袖子离开，她三步一回头冲孟云道：“前方那当铺是买我玉佩的那家吧，是个好心的商贩呢，这贵公子还真是不讲理！”
孟云抿嘴忍笑：“确实是个好心的商贩，大发善心收了你的破玉！”
楚楚冷哼：“我的玉哪里破了！”一面说着，便由孟云带着换了条道自波阳镇东门而去。
二人尚未走远，闹事的当铺吵得越发凶了，突然，人群惊呼一声，齐齐伏跪于地，口中念念有词……
“天神下凡了！”
“神仙呐，保佑我家犬子娶个好娶妇！”
“神仙呐，保佑我家闺女嫁个好郎君！”
“……”
失了人群遮挡，人群正中央，一道艳若榴花的身影昂身而立，肩上站着只圆头圆脸的雪白鸱鸮，而他的面前……
半空中，正浮着三五个惊慌失措，手脚乱舞的当铺伙计。
他伸出手来轻一弹指，一道流华飞入当铺内，须臾，一枚莹透玉佩自当铺内破空而出，飞落到他掌心里。
垂眸细看玉佩，他若春山融雪的眉浮上欣慰，冲半空中那几位当铺伙计冷问：“本仙君的护魂玉都敢收，胆子不小！说，当玉佩者什么样貌，又在何处？”
被禁固于半空中的当铺伙计们早吓得昏了头，手脚乱舞，哭哭啼啼：“是，是两个年青道士！样貌，样貌小民真想不起来了，神仙饶命啊……”
“炎羽仙君，我、我感知到主人的气息了！”他肩头雪白的鸱鸮将乱转的自远处收回，小声道。
于是炎羽侧目看着鸱鸮，不满道：“你与她结了血契，本就早该有感应，现在才感知，这一万年的寿数真是白活了！”
雪绒含了一包泪，抽泣了两声，委屈道：“我，我被废了一万年妖修！”
“那，她在何方向？”炎羽仙君问。
雪绒十分肯定道：“我估摸，也许，大概，必是西面方向！”
话甫一落，炎羽仙君一挥手，半空中几个当铺伙计惨呼一声，咕咚坠地，接着炎羽仙君红艳艳的身影一闪而没，徒留一地看热闹的凡人百姓。
百姓们益发跪拜祈愿，声势震天，只是炎羽仙君哪有时间为他们完成心愿，他的楚楚师妹丢了，此时正心急如焚。
楚楚自然不知炎羽仙君心急如焚，方才离开闹事处时，听得身后惊呼连连，本想回头看看，孟云却拉她去东门买了一兜水灵灵的桃子，说是怕她路上渴了。
一出波阳镇东门，站在出入如云的人潮中，楚楚方想起一直没问的话，她咬着枚桃子问孟云：“那剑在何处？”
“禺灵山！”孟云答。
“我们走过去要多久？三天？”楚楚问。
“用走的话，三百年……”孟云答。
“三百年？”楚楚瞳孔剧震，须知，她也才年方五百岁。
“……都到不了！”孟云微笑补充。
楚楚将手中啃得乱七八糟的桃掷向孟云，孟云探手接住，轻轻咬了一口，汁水乱溅。
“孟云，你脑子有病吧！三百年都到不了你还带我去取那什么鬼剑？”楚楚双目圆瞪。
三百年？三年她仙力早恢复了，说不定还座上了司战之神之位，谁还跟他为了一百金去跋涉三百年？
于楚楚看白痴一样的目光中，孟云悠悠一抛桃核，笑道：“从人间到妖界，可不三百年都到不了么?”
楚楚瞳孔再次剧震：“妖、妖界？”
“妖界！”
孟云的话甫一落，楚楚便腰上一紧被孟云搂着飞上了天空。
方才看过热闹的几位镇民错愕望着冲天而去的两道白影，待回过神来倒头便拜。
“天爷呀！我祖上是积了大德了吧，两见神仙！”
“神仙呐，保佑我家犬子娶个好娶妇！”
“神仙呐，保佑我家闺女嫁个好郎君！”
“……”
虽然楚楚听不到这些镇民的祈求，但是求媳与求婿的两家却缓缓对上了眼……
不过眨了眨眼，楚楚再低头一览，人潮如蚁的波阳镇眨眼便失却了影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百花如锦，芳草如织之春色盎然的谷地。
轻飘飘落身于这片谷地，楚楚呆望着眼前景致，痴痴问：“孟云，你说这里是妖界？”
眼前，逐人春色，入眼睛光，满目风扬飞花，翠柳生烟……
楚楚自觉孟云定又骗她，于万妖谷时，魔障林里的腐败之气，谷中的阴森呼号皆让她心思不舒服，何曾是眼前这般模样。
“确然便是妖界的禺灵山！”
孟云取下身上的干烙饼、桃子放于楚楚身旁，又指了指四周：“你寻个隐蔽的地方藏好，待我去将神剑取来我们便出去！”
楚楚，不甚放心，顺着向孟云指的方向望去……
远处有山，山青如黛，半插入云，山腰一片姹紫嫣红，想来花开正盛。而姹紫嫣红的花色里，有一道雪亮亮的寒光直冲九霄，灼灼亮眼。
“不带我去么？”楚楚有些紧张，毕竟此地为妖界，若她有个三长两短，那便不妙了。
“你留在此处等我便好，那里……很是凶险！”孟云神色郑重。
“很容易拿到么？”楚楚掐着手指问，若那么容易拿到那柄剑，为何孟云才来盗取？
孟云认真想了想，“不容易！有只虎妖和一只熊妖在看守！”
“虎妖、熊妖？”楚楚惊了一惊，扶住身边一株鲜翠的柳树稳住了身形。
孟云取下背下的长剑，挽了个漂亮的剑花，又弹了弹剑身，一声长剑铮鸣后，方笑道：“确然是只数千年的虎妖与熊妖！”
“若你失手被发现了会怎么样？”楚楚问。若孟云失了手，她可不想在这全然未知的妖界呆上三年。
“应该会葬身虎口和熊口吧！”孟云往紧里系了系腰束，撸了撸袖子，又将袍袂扎上了腰，一幅将要大干一场的模样。
她觉得孟云为了这一百金很是不容易。若他在这禺灵山失手被妖吃了，那她可怎么办？
本想说些激发他斗志的话，一时想不起恰当词汇，便扯了扯孟云的袖袂，言辞切切道：“你记住，你说过想要三餐四季，一屋两人……”
孟云停下手上的动作，缓缓抬头，目光静滞于她面上，与她对视良久，明明是朗朗晴天，他眸中却绽亮漫天烟火，有些炽热，很是炫烂……
似乎感触很深一般，孟云抬起手来抚上了她的脸，指腹轻轻摩挲，说出的话意味深长：“我还说了……领到一百金，置个宅子，雇两个佳仆，娶个娘子……”
楚楚觉孟云的眼神中包含了太多误会，他定以为自己在暗示什么，但显然她并未有这层意思。
只是，若这误会能让他安全盗回来，也便不解释了，只是将他的手自面上轻轻推开，轻道：“死人是办不到的，得活着才能办到！”
孟云便将手抬高了些，抚上她头顶绒绒发丝，郑重答应：“好，我定活着回来见你！”
楚楚遂觉放下心来。
孟云缓缓收回手，叮嘱：“你藏好了，别乱跑，别乱动！此处妖界，妖怪很多！”
楚楚点了点头，扯了片柳叶在指间揉掐，揪紧了心，忽儿想到：“那……若我被妖怪吃了呢？”
孟云郑重想想，断然道：“我会让它们怎么吃的，便怎么吐出来！”
吃了吐出来？那不早死了么？
于楚楚瞳孔剧震中，孟云已划出了一道白光直向山腰处落去。
楚楚眼睛追随着孟云的身影坠入山腰间的那片繁花，直至无影可循方收回了目光，转目四顾，愈觉四周景致美得不像话。
闲谷寂静，花枝低亚，金丝柳乱飞絮，银缕花飘雪，与栖霞宫的若木林景致比，她竟觉此谷尚胜出几分旖旎柔和。
漫目之间，尚未来得及寻个稳妥的藏身处，忽然，远方一种簇葱笼烟柳后传来一片乱哄哄的声音，随之闪出一片红红绿绿的身影。
“大家擦亮眼睛，将花园每一处都搜搜！”
“胆敢闯我家寅王的花园，待寻得定将她剥皮抽筋，腌来给寅王下酒！”
楚楚愕然，此处竟是花园？寅王又是谁？
“是什么样子的？”
“据报，说是个女形，穿着件宽宽大大的牙白袍子，头上一根粗木簪子！”
楚楚愕然望望身上宽大的牙白袍子，又抬手抚上头顶的粗木簪子，尚在犹豫他们是不是在讲自己间，接下来的话让她大吃了好几斤……
“还有，不甚聪明的样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