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树林的旋律》谢苏殷

42、假装学习

　　石老看着宁武画，还算满意地点点头，给宁武指了几个值得修改的地方。宁武道了谢，天色不早，他打算回去再改。
　　地铁上，宁武看见Frightening回复了。
　　Frightening：行。
　　一进家门，老妈举着锅铲又一副要家法伺候的样子。宁武心惊地退后，等着老妈问话。
　　“干嘛去了？”
　　“找同学……”宁武把“玩”这个字硬生生吞下，“……学习。”
　　“哪个同学？”老妈逼问道。
　　“伊清寒！”宁武秒答。
　　老妈放下锅铲，将信将疑地看着他，盯了几秒，转身走了。宁武松了口气。谁知这口气松早了！
　　老妈竟向老师要了伊清寒的电话，此刻正在拨号，显然是想确认宁武说的真假。宁武立刻偷偷拿出手机给伊清寒发消息，但为时已晚，老妈那儿已经拨通了。老妈按下免提，看来是想公开处刑。
　　老妈面带微笑，很客气地说道：“你好，伊清寒同学，我是宁武的妈妈。想问一下，今天下午他是在你那儿学习吗？”
　　电话对面沉默了几秒。这几秒对宁武来说就像是几个世纪。
　　“是的，阿姨，有什么问题吗？”
　　宁武的心情已经不能用“感激涕零”形容了。
　　老妈一愣，接着说：“那就好，我怕宁武出去玩了。学习这方面你多帮帮他，谢谢你啊。”
　　“嗯。”伊清寒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宁武之所以知道他心不在焉是因为他微信刚刚发来一条消息。
　　Kalt：去哪儿玩了？怎么不带上我？
　　NW：到石老那里去了。谢谢你啊。
　　宁武迅速关掉手机塞进口袋，因为老妈看向了他。知道他去学习了老妈高兴得语气都温柔下来：“学一下午了，劳逸结合，你休息一会儿吧。”
　　宁武真想亲伊清寒一口以表达自己的喜悦。
　　但很快他的这个念头就一扫而光了。因为：
　　Kalt：那这一下午的时间得补回来。下周六我没空，下周日下午，过来学习。
　　NW：……我谢谢你。
　　Kalt：不用谢，应该的。
　　NW：……我真的栓Q。
　　宁武坐下来，哈哈大笑。突然意识到自己脚还没完全好，又是跑着去石老那儿的，现在似乎又肿起来了。
　　自作孽不可活。宁武笑着上了药，顺便告诉老妈下周日再去伊清寒那里学习。
　　一周后，宁武的脚彻底好了，能跑能跳。
　　周六，他把一切工具准备好，准备出发去中央公园。
　　刚到门口，老妈就叫住他：“又去哪儿？不是明天再去伊清寒那里吗？”
　　早知道不跟老妈说了！宁武支支吾吾道：“我……我……”
　　“回去！”老妈吼道，宁武只好回了自己房间。此时他很着急，自己约了人家却放了人家鸽子，这是言而无信，那样下次就约不到他了，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宁武急中生智，打电话给伊清寒，做贼似的压低声音：“喂，你在哪儿？”
　　“在家，我妈生前给我买的钢琴到了，刚处理好事情，现在正准备出门。怎么了？”伊清寒说。
　　“出门？你去哪儿？”宁武急切地问道，“能不能来接我，我要去中央公园找Frightening。”
　　“巧了。”伊清寒笑道，“你家地址发我，我来接你。”
　　宁武找到救星，发了个定位过去。
　　果然，不一会儿伊清寒就来敲门，老妈热情地去开门，听说是伊清寒就没问别的，让宁武跟他走了。
　　伊清寒甚至叫司机把车开过来了。
　　宁武生怕老妈反悔，跑路似的上了车。
　　车门一关，车子发动。伊清寒面带微笑地对他说：“认识一下，江流水沐先生。我是Frightening。”
　　宁武惊，迅速回忆，想起自己曾给伊清寒看过自己的账号：“你早知道是我！改画的也是你！你骗了我这么久！”
　　伊清寒只管笑。宁武却在气，气得想打架。伊清寒也不还手，任由宁武一拳一拳落在自己身上。
　　但宁武意识到一个问题：“不对，你之前那些烂画明显不是装的。按照Frightening的水平，故意画成那样不可能不留一丝破绽。解释一下。”
　　伊清寒看似答非所问：“等会儿切磋的时候，我坐你左边。”
　　“为什么？”宁武疑问越来越多。
　　“坐你右边我们俩的手肘会碰到。”伊清寒回答。
　　宁武蓦地明白了：“你是左撇子？！”
　　一切都说的通了，以前那烂画，都是右手画的！
　　“不算。”伊清寒却说，“我只有画画用左手，写字、吃饭都用右手。小时候先学的画画再学写字和握筷子。刚学画画的时候分不清左右，老师说右手，我就随便用了左手。等分清左右的时候已经改不过来了。”
　　“你……让我消化一下这个信息量。”宁武开始捋故事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