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树林的旋律》谢苏殷

25、清华北大

　　宁武路上买了一些苹果，回到家已经八点半了。爸妈都在主卧里，听见开门声也没出来看看。宁武把剩余的饭菜热了一下，一言不发地开始吃饭，安静得像和伊清寒学习似的。
　　吃完之后，宁武仍然没有去找爸妈，而是把锅、碗都洗干净，去削苹果。
　　削完了苹果，宁武敲敲主卧的门。里面没有反应，显然是要跟他冷战。宁武不轻不响地说道：“削了几个苹果，你们等会儿出来吃啊。”

　　宁武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客厅里，老爸老妈终于愿意出来吃苹果了。
　　“这孩子，真是……”老妈没有说下去。
　　“跟小易学的呗。”老爸说道。接着客厅两个人和偷听的宁武都沉默了。
　　“不提这个，不提这个。”老妈说着转移话题，“你说我今天说的是不是太过了？”
　　“小武知道你说的是气话。”老爸说。
　　“小武当然知道。”老妈白了他一眼，“我是觉得会伤到他。”
　　老爸斟酌了一下：“其实你说的似乎也没问题。我也不反对小武画画，但我觉得还是走文化的道路更稳妥。”
　　老妈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明天我跟他谈谈吧。”

　　宁武一早起来，老妈态度好多了。待宁武洗漱完坐到桌边，她就说：“小武，我想和你心平气和地谈一谈。”
　　宁武知道这一般一谈就是几个小时，平常他都能耐心听，但是今天不行，他答应了和伊清寒一起去天文馆。
　　“妈妈，能晚上再说吗？”宁武说道，“今天我和同学去天文馆。”
　　老妈眉毛扬起来：“去天文馆？确定不是美术馆？跟谁出去玩？你是不是早恋了？”
　　宁武：……
　　“跟伊清寒去天文馆。”宁武觉得老妈有点多疑，“伊清寒是谁你应该知道吧？”
　　“嘶，有点印象。”老妈想了想，“哦，年级第一的那个孩子是吧？行行行，多和这样的孩子玩，去吧去吧，晚上再说。”
　　虽然喜欢画画，但宁武不得不承认成绩好也是有好处的。要跟别人出去玩老妈大概就不同意了。宁武高兴地去拿背包。饮料、帽子、零食……宁武拿到速写本时愣了一下，还是决定带上，只是这回只拿了一支削过的铅笔。
　　“我走了啊。”宁武换好鞋，冲老妈挥挥手。

　　天文馆在远郊，开始地铁上人还不少，到中途这车厢里就只剩下了伊清寒和宁武两个人了。
　　“你冷吗？”伊清寒问他。宁武摇摇头。
　　“你不会冷了吧？”宁武嘲笑地问，“要不然我把外套借你披一下？”
　　“我不冷。怕你冷。”伊清寒说。
　　“那，谢谢哥哥关心？”宁武凑近说。
　　“宁武，你……”伊清寒说道一半，心里也不知想了什么，“别靠这么近。”
　　“哦。”宁武坐正。

　　“走走走！”宁武很兴奋地往一个场馆走。伊清寒跟上。
　　宁武在前面走得很快，看见什么有意思的，就站在那里看展柜。
　　“天蝎座，黄道十二宫之一，地球在每年１０月２４日到１１月２２日运行到天蝎座。”伊清寒站在宁武身后说，“你的星座。”
　　“你还挺了解的？”宁武用手描着天蝎座的轮廓，“你呢？我还不知道你的生日。”
　　伊清寒悠悠地说：“一周后。”
　　“哈？”宁武没想到居然这么快。
　　伊清寒跳过他惊讶的感叹：“实不相瞒，我的目标是天文系。”
　　“哪个学校的天文系？”宁武转头，好奇地问。
　　“清华北大，都行。”伊清寒两手往口袋里一插，又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
　　宁武：……
　　“那么未来大天文学家，”宁武勾住伊清寒的肩，“走吧，给我科普科普。”
　　“科普算不上，我也就当兴趣。”伊清寒领着宁武往前走，“你看那儿……”

　　相比知识，宁武实际上还是更喜欢把场馆里的行星模型、航天器模型等等这些东西画下来。要不是没有彩笔，他能站在银河系图片前把银河系画下来。
　　伊清寒就在旁边看着，也没嫌宁武画得慢，就时不时用几句科学理论打压一下宁武在画作中放飞自我的想象力。
　　宁武把冥王星画完，抬头看见伊清寒眼巴巴地望着他。
　　“干嘛这么看我？”宁武问他，“我画太久了？”
　　“没有。”伊清寒回答，“我饿了。”
　　宁武：……

　　吃完饭，伊清寒继续带宁武逛场馆，给宁武讲知识。宁武把速写本收起来了，以免自己又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
　　宁武听着跟听故事一样，听进去，乐一乐，也进不了脑子。
　　“好了，不讲了，我们就看吧，”伊清寒说道，“我看你也听不进去。”
　　“确实。”宁武承认了，“本来就是出来玩儿，也没指望能记住多少。”
　　伊清寒想到什么似的：“走，带你去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