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同人][双部主] 传奇》秋天的树

8、第 8 章

　　夜幕又一次降临城市。黑漆漆的夜空让手塚觉得惶恐。另一方面，他知道，他身体里的一部分细胞开始活跃了。那是属于恶魔狄芒的细胞。

　　手塚国光喜欢白昼，沐浴在阳光下的感觉很舒服。而狄芒，只痴迷于黑夜。

　　手塚低头看看变成无色透明的水晶项坠。

　　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一颗黑水晶。其实，它只是一颗普通的水晶而已。每到变成狄芒的夜晚，水晶内的闪光的黑色，就会渗入自己原本浅棕色的双瞳。手塚注视镜中自己乌亮如夜空般星光闪烁的眼睛，他知道，自己已经是狄芒了。现在变成狄芒，自己不会再昏厥，只会头晕一小会，很快就回复了清醒。

　　这种改变，是否意味着手塚国光和狄芒越来越重合为一体？也许今夜那个长发男人会告诉自己答案。

　　他又注视了自己一分钟，转身从阳台离开了自己公寓的房间。

　　城市夜空中，水晶项坠变成一颗流星划过。

　　手塚停下时，发现自己在一条灯火通明的大街的某个楼房房顶。不远处，楼顶的铁丝网护栏旁，正立着那个长发垂腰的身影，披风被楼顶的风吹的哗哗作响。

　　手塚走到铁丝网旁，他注意到长发男人正在向下俯视这条被霓虹闪耀地如白昼般的大街。

　　这里是什么地方？手塚国光从没来过。他仔细地看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各色人等。有衣冠楚楚的，也有猥琐不堪的，有放浪形骸的，也有神秘莫测的。

　　“狄芒。”长发男人忽然说话了，“你看，这可是个绝好的地方呢。人类都管这里叫‘天堂’！哈哈哈哈……多讽刺！我看这个地方，是我们的地盘才对！”

　　手塚依旧看不清他的脸。他只能看到，那人用已经发亮的眼睛，盯着下面那条艳光四射的大街。

　　大街上，鳞次栉比的粉红色霓虹，象裸露着欲望的妖艳的美女，不断象过往的人们送着秋波。

　　白天的优秀青年手塚国光，自然是不会到这种地方来的。

　　长发男人得意的笑起来，“狄芒，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吧。这里么，哈哈，就是所谓的‘红灯区’了。这儿需要我们的人实在太多。不过今天晚上你不用工作。我只是想让你注意一个人。不用多久，他就会需要你的帮助了。哼－－－－”

　　男人的冷笑，刺耳无比。

　　“什么人？”

　　“你注意看那家叫做‘爱的诱惑’的Night Club。门口的那个卷发男人。”

　　手塚顺着长发男人指的方向看去。“爱的诱惑”的粉绿交替大霓虹招牌上用灯光勾勒的一个诱惑姿势的裸女十分显眼。招牌下红男绿女，浪语莺声，人头攒动。一个卷发男人，一直在门口徘徊，不断地和周围进出和经过的人搭话，似乎在招揽什么生意。

　　手塚觉得这人的身影有点眼熟。

　　“你知道他在做什么吗？他在为夜总会里卖身的男女们招揽客人。他就是‘皮条客’。”

　　皮条客……手塚努力回忆这男人的身形。

　　这时，男人好像搭上了一个穿着貂皮大衣的中年女人。这女人一看就是个富婆。他一脸堆笑地领富婆走进夜总会大门的瞬间，手塚看到了他的侧脸。

　　切原赤也。

　　手塚终于把这个拉皮条的男人和在迹部家见过的那个佐藤由纪的朋友重合到了一起。

　　他说他是佐藤在夜总会时候的朋友。

　　手塚这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了解所谓“夜总会”、“Night Club”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他也开始明白佐藤为什么要坚决告别过去的生活。

　　居然有人叫这里“天堂”吗？真愚蠢。

　　手塚国光在心里笑骂着。然而做为狄芒，他却不由得兴奋起来。从狄芒的黑夜的眼睛看下去，整条大街上流连着的不是如沸水一般躁动的三教九流，而是无数的鬼魅魍魉，地狱游魂。

　　他又盯了切原几分钟，便抬起头来，看向长发男人。他没忘记自己来见他的目的。

　　“我认识这个人。我会注意他的。”手塚沉了沉嗓子，“不过今晚，我有点事情要问你。”

　　“哦？”长发男人眼里的星光亮了一些，“这是你第一次主动提问。很好，我的孩子。你问什么都可以。”

　　“我想知道，”手塚整理了一下思路，才开口，“你的名字。我和你的关系。还有我一直要寻找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长发男人大笑了起来。

　　“哈哈……看来你属于恶魔的意识已经觉醒，的确是时候让你知道一些事情了。手塚国光只是你在人间投生的名字。你真正的名字叫做狄芒。我是你父亲。至于我的名字……你早晚会听说的。”长发男人转头望向天空，“你宿命里要寻找的人，名叫安吉洛。他是一个天使，是天神的儿子，和你一样大，只比你早降生三天。他现在也和你一样，暂时降落人间以人类的躯壳生存着，名字不叫安吉洛。至于他在哪，叫什么名字，你必须要自己去寻找，这是你的命运，如果你不亲自找到并杀死安吉洛，就不能继承我的称号，我们的世界也将岌岌可危。因为，安吉洛也在寻找你。你们是注定要见面的。”

　　安吉洛。果然。手塚的预感终于得到了证实。

　　“我们的世界。你是指……地狱？”

　　长发男人看向他。“狄芒，你果然很聪明。天堂和地狱是绝对对立的，一直在互相寻找并期许杀死对方的继承人，以便消灭对方的力量。你和安吉洛就是宿命中要你死我活的对手。不过，”长发男人的声音一下严肃了很多，“你要小心。天使的力量不能小阕。你我只有两个人，他们有七个人。要取得胜利，除了我们俩的魔性，还要靠人类的内心的罪恶和黑暗。”

　　人类内心的罪恶和黑暗。

　　手塚反复咀嚼着长发男人的话。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每次自己的“工作”都能顺利进行。因为每次人类都无法经受住自己的诱惑，自己只是将他们内心深埋的罪恶欲望引导出来并且令其无限膨胀而已。

　　“你说的七个人，是指‘七天使’吗？”

　　长发男人发出满意的笑声。

　　“狄芒，你终于注意到了‘七天使’的威胁。是的。‘七天使’，神的宠儿。他们分别掌管着‘七种罪’和‘七种德’。加百利掌管‘色欲’和‘纯洁’，乌利尔掌管‘贪食’和‘节制’，拉斐尔掌管‘懒惰’和‘勤奋’，沙利叶掌管‘骄傲’和‘谦卑’，拉贵尔掌管‘愤怒’和‘和善’。还有两个，是你特别要小心的，就是掌管‘嫉妒’和‘博爱’的安吉洛，和掌管‘贪婪’和‘慷慨’的米迦勒。”顿了顿，他接着说，“给你个提示，天使们就在这个城市，相信很快就会露面。不过，如果你有一天不得已和米迦勒正面遇上，不要和他硬拼，你还不是他的对手。把他留给我。他是我的老朋友了。我正希望有一天能亲自问候他。”

　　说着，长发男人一瞬间消失了踪影，只留下最后一句话，“狄芒，过两天这个城市会死去很多人。这是自然对人类的报复。我也该趁机做点什么了。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声音渐渐消散在城市的喧嚣中。

　　手塚心中暗暗记下了这七个名字。他又转头看看脚下的这条灯红酒绿人声鼎沸的大街，嘴角不知不觉中跃跃欲试地鬼魅地弯起。

　　清晨的公车正点进站。

　　手塚国光却没有看见总是听电台的老太太。

　　正觉得不习惯，公车上的广播却忽然响起来。

　　“各位旅客请注意。现在播送官方紧急台风预报。预计从今晚起48小时内，十号热带风暴随时可能登陆我市，强度目前很难估计。请公众明后两天随时注意政府发布的风暴消息……”

　　人祸过去就来天灾么？手塚暗自寻思。这个城市永远不会寂寞下来呢。

　　到了办公室，事务所里里外外人心浮动。原来大家都在议论明天会不会放假。

　　“放假？”手塚一愣，“为什么？”

　　“你不知道？”事务所的老职员伏过来，“要来台风了。你没听预报？放假是惯例。这个城市历史上每隔七年就遭遇一次风暴，今年这次可能是高峰，而且来的突然。强台风登陆不但事务所要放假，所有商业企业工厂机关都会放假。大家都回家避风。所以今天还是跟老板说说，早点放大家回家储备余粮吧。晚了超市就关门了。”

　　手塚想起来了，上一次台风确实是七年前，当时自己的父母也放假在家，但是因为只有两三天就恢复正常，自己一时竟没想起来。

　　果然，临下班前，幸村出来宣布，无限期放假，直到热带风暴过去。

　　无限期……手塚颇为意外。这场热带风暴，真的有那么严重？看幸村的神色，好像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所有同事都欢呼，终于可以公开放假了。手塚在渐次散去的人流里静坐到下班，看着空无一人的办公室，无奈的耸了耸肩膀。

　　看来，好逸恶劳是人类的天性呢，即使原因是天灾。

　　回家的公车摇摇晃晃地穿过酒吧街。外面已经开始下起小雨，车里的乘客议论纷纷，都在担心台风会不会提前登陆？

　　手塚百无聊赖地望着车窗外。雨水逐渐打湿玻璃，水珠留下一道道划痕。手塚只希望在到自己的公寓之前，这雨不要突然变大，冰箱里似乎只有一些啤酒，晚餐的材料要现买。雨大的话购物是件麻烦事。

　　公车在酒吧街的车站停下。因为下雨，只有零星乘客上车。

　　手塚习惯性地瞟了一眼“堕落天使”的方向。

　　一辆红宝石色的跑车正停在“堕落天使”的门口。车上走下来一个修长的身影。黑底银色滚边休闲西装，洒金灰的头发。后面紧跟着的大个子，撑开一把伞在那人头顶。

　　大个子很快挡住了视线。但是两秒钟的一瞥，足够让手塚认出迹部景吾。

　　手塚猛地起身冲到刚刚合拢的车门，使劲地拍，“抱歉！请开下门！我要下车！”

　　已经启动的公车吱一声又停下来。车门开启，手塚冲入雨中。他完全忘记了，自己早上根本没带伞上班。

　　跑车正被侍者开离酒吧门口。迹部景吾和桦地崇宏已经不见踪影。

　　手塚没再迟疑，推门进了“堕落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