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同人][双部主] 传奇》秋天的树

5、第 5 章

　　天使的美丽众所周知。而恶魔的模样却无人知晓。看到恶魔真面目的人不会再活在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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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完全落山以后四个小时，手塚国光换了一身黑色风衣，出现在郊区一个普通住宅门口。

　　他的身后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手塚转过身。

　　对面的人脸模糊不清。月光下，手塚只能看出他披的深蓝披风，飘逸的长发。

　　这种情形已经出现了将近两年。某些了特定的夜晚，手塚国光都会被什么人牵引着，穿上这身黑色风衣，出现在一些奇怪的地方。比如今天，在这个他并不认识的人家门口。而对面那个人，每次都会准时出现。每次，手塚都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见披风和长发。

　　那个人转头看了一眼身边这栋房子，发出让人发麻的笑。手塚只能听见他的笑声，和他每次伸出的左手腕上泛着银色光芒的烙印－－那是一副十字架，插在一支羽毛上。手塚每次看到这个印记，都会觉得头痛，似乎脑子里什么神经被人抓扯一般。

　　“狄芒，看来，你已经很适应晚上的工作了呢。”对面的人开了口。

　　狄芒？谁是狄芒？手塚以往每一次都会问。但是这次，他没有再提问。既然每次都被对面的人称为狄芒，那么，这里没有别人，狄芒就只能是自己了。

　　真的是呢。两年来，晚上出现这种情形的时候，头晕和失去意识的状况正在逐渐减轻，自己似乎也越来越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过去那种被迫的受控制的感觉，慢慢变成了主动的欲望。

　　自己就是他所说的狄芒。

　　手塚国光低头，不禁用手心握住颈上变成无色透明的水晶项坠。

　　“你在听我说话吗？狄芒？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唯一的孩子。你可不能背叛我啊。”对面男人的声音沙哑了，带着一点点噬血。

　　默认了一般，手塚没有答话。他盯着那个烙印。

　　烙印在黑色的夜幕下越来越亮，从银色逐渐变成赤红，又变成钢水一般金红色。和每次一样，慢慢的，烙印在手塚的眼底模糊了。

　　“狄芒，这栋房子里，有需要你帮助的人。去吧……”那个人的声音在手塚的脑中回响，对面却已经空无一人。

　　黑夜在手塚脚下延伸。街巷无比寂静。

　　几分钟后，手塚国光出现在房子的客厅。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正在窗旁吸着烟。他没有开灯，神经质似的吸烟动作显示着强忍的烦躁而犹豫的情绪。手塚的出现，似乎吓了他一跳。

　　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语。

　　手塚走到他眼前。男人盯着手塚逐渐走近的脸。被吸住了灵魂一般，他注视着手塚国光乌黑的眼睛里夜星一般闪烁的光芒。

　　“你……”男人的身体在手塚国光的目光中僵直了。他的眼睛始终无法离开手塚的双眼。

　　手塚靠近他。持续的靠近。直到把嘴伏在男人的耳边。有节奏的呼吸气息飘进男人的耳孔。男人的瞳孔里泛出了迷朦的雾气，呆滞地望着对面黑暗的客厅深处，手里的烟因为剧烈的颤抖了掉落。

　　“……去吧。占有她……占有你喜欢的女人……管她是谁……管别的人怎么想……她的身体……她的一切……今夜就是你的……只要你走进她的房间……”

　　一连串细碎如梦呓般的声音，从手塚国光的嘴里发出，穿过男人的耳膜，渗入男人的大脑，慢慢占领了他的全部意识和理智。

　　手塚国光后退一步，看着男人垂着沉重的双臂，摇摇晃晃地穿过没有开灯的客厅，走到一间卧室门前。没有敲门，男人推门走了进去。

　　手塚从怀中掏出一支手枪，在客厅里上了三发子弹。他悄无声息地走进另一间卧室。

　　半个小时后，男人走进的卧室里传出年轻女人诱人的呻吟声，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不可抑制，直到突然一声重重的撞击门板声响起，也没有令这呻吟声停止。

　　紧接着，连续两声清脆的枪声从房子里传出来。

　　手塚国光站在房间门口目视房间里的一切。

　　床上一对男女赤身露体倒在血泊中。床边，另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瘫跪在那里，大口的喘着气，头发凌乱，眼神凄厉而愤怒，持枪的手猛烈的抖着。

　　“他们死了。”手塚国光的声音好似来自地狱一般。

　　女人突然发疯一样“啊”的惨叫以声，猛转身将枪口对准手塚，眼睛盯着手塚黑色瞳孔里的星光。

　　逐渐地，她眼神中的愤怒和疯狂慢慢消逝，变为空洞虚无。

　　十分钟后，最后一声枪响传了出来。

　　手塚国光从房子走出来。他定住脚步，回身看了一眼门口的牌子。上面只有一个字，凤。

　　十五分钟后，因为听到枪声的邻居报了警，两三辆警车呼啸着聚集在这栋普通的房子门前。闪烁的车灯，穿梭的警察，议论的人群，嘈杂代替了刚刚寂静。

　　手塚国光无声无息地淹没在人群和夜色的遮掩中。

　　清晨，手塚国光踏上公车，一眼就看见了喜欢听广播的老太太。

　　“您早。”他礼貌的招呼。

　　老太太笑着对他弯了弯腰。

　　公车启动，老太太又旋开了收音机。

　　“……昨天深夜郊区一家住户发生罕见的杀人后又自杀的惨烈案件……一中年妇女系该住户女主人，持枪杀死丈夫和继女，又开枪自杀……枪支来源不明，警方正在调查中……”

　　“早间新闻总是听到这种不幸的事情呢。”老太太小声自言自语，抬头又看向手塚，“年轻人，看你每天都那么准时，做什么工作的呢？”

　　手塚看老太太和蔼的笑容，也微笑着说，“我在律师事务所做助理。”停了一下，接着说，“我很喜欢这种倚靠法律维护正义的工作，能够帮助很多好人。”

　　“年轻有为呀。”老太太笑的合不拢嘴。

　　手塚不好意思地笑了。

　　经过“堕落天使”时，他还是向外看了一眼。依旧没人走出来。

　　难怪呢。手塚想。那个迹部景吾，最近为了芥川家的事，忙的很，怎么会有空闲泡酒吧？想到这，他自我解嘲似的笑了一下。

　　不得不承认，从昨天开始，自己总是想迹部景吾的事。

　　迹部景吾的眼神。迹部景吾的声音。迹部景吾的笑容。迹部景吾的身影。

　　在手塚的印象里，迹部景吾曾经是一个品行低劣嚣张的富家子弟。四年前他对待那个老乞丐的态度，手塚怎么也忘不了。

　　但是，昨天的迹部景吾，象是换了一个人。

　　手塚有点雾里看花的感觉。

　　迹部景吾现在在手塚心里，变成了一个谜。一个有强大引力的谜。

　　走进事务所的办公室，手塚看见一个火红头发的男孩子从幸村的办公室出来。男孩扬头，正撞上手塚的眼睛。

　　这不是和迹部一起的那一帮中的……男孩冲他点了下头，没等他反应，就从他身边溜过去，很快消失在门口。

　　他来找幸村？会不会是关于和解协议签署时间的事？

　　手塚莫名的兴奋起来，他主动过去敲幸村的办公室门。秘书还没来，幸村喊了声“进来”，手塚就推门进去了。

　　幸村精市背对手塚坐在宽大的老板椅里。手塚看见一缕烟雾从老板椅的上方飘出来。

　　手塚从没见幸村抽过烟。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幸村转了过来，看见手塚，就掐灭了烟。

　　“哦，手塚，来这么早。”幸村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其它情绪，依旧是他一贯的和缓。

　　“没事吧？签和解协议的时间定下来了么？什么时候可以把案子从法院撤回来？”手塚关切的问。

　　“没什么……不关你的事。和解协议今天上午就签。三天后就可以去法院撤案子了。还是你全权代理这个案子的收尾工作吧。迹部君你也应该认识了。这是他家的地址。你十点钟准时到场就行。我现在有事要出去一下。”

　　说罢幸村精市套上外套，没再看手塚，径直就离开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