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同人][双部主] 传奇》秋天的树

4、第 4 章

　　人心所浮现的恶意即是恶魔。当人类遭遇到自然力量的威胁、自己或者他人的恶意，自然而然会去寻找其源头。

　　而这些造成恶意的原因，被具体化形成了邪灵、恶神，甚至到最后形成了所谓的恶魔。

　　所以人们总是说，犯罪的人是受了恶魔的诱惑。

　　其实真正恶魔就在人们内心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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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迹部景吾离开芥川的别墅，手塚国光追出来。

　　“请等一下！你打算……你到底打算如何让佐藤由纪同意私了？”迹部的步伐太快，手塚追上来，居然有点喘，“她伪造的照片……不可能是互联网上随便找的吧？难道你想去找原始照片？这未免……太过大海捞针了！反过来说，从网上找图片，对佐藤来说的风险也很大！我认为她不可能这么愚蠢！”

　　迹部景吾被手塚挡住路，只好停下来听他说话。迹部用轻飘飘的眼神看着手塚刚刚气息平稳的手塚，嘴角又弯起来。他双臂抱胸，研究似的盯着手塚的脸。

　　这个人认真的表情还真可爱。迹部的笑意逐渐转为发自内心的柔和。

　　手塚奇怪的看着迹部的笑脸。

　　“喂－－－－”迹部出口的语气却和脸上的表情没什么联系，“我说律师先生……你认为本大爷想不到你说的这些？太小看本大爷了吧！”停顿了一会，他继续研究手塚的脸。

　　仔细看看，不得不承认，这个小律师助理的确是个美男子。如果不戴眼镜，也许比自己不差。戴了眼镜，却平添了一份知性和成熟。

　　迹部的眼光又一次不由自主的落到那颗黑水晶项坠上。黝黑的项坠，此时虽然在阳光下，却偃旗息鼓一般黯淡无光。

　　看样子，不是任何时候都会发出那么诱人的光茫呢。他抬头盯着手塚的眼睛。虽然隔着镜片，仍能看出，手塚的眸子颜色是浅棕色。

　　手塚国光被迹部盯得发了毛。他把脸往一旁闪了闪，不让迹部直视自己。

　　迹部景吾又笑了一下。“这样吧。反正做为律师代表你也要在场。我要私下和佐藤由纪谈谈，到时候给你打电话。我想你会有兴趣听。”

　　说罢迹部景吾从手塚身边走过去，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向自己的车子，钻了进去。手塚还没完全反应过来，迹部的车已经绝尘而去。

　　这是手塚第一次觉得，迹部景吾似乎是突然从自己面前消失了。他恍惚地站在路边，望着空旷道路的尽头和隐隐泛着微尘的车辙印。

　　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从哪里来？

　　三天后。市中心四季饭店的一间日式包间。

　　佐藤由纪穿了一身薄料子的长身外套，里面是浅灰色套装。

　　自从她接到一个自称迹部景吾的男人的电话，就轻微的不安。本来她打算拒绝迹部景吾的邀请，但是电话里迹部的声音和语气，融合了温柔与严厉，似威胁似规劝又似诱惑，象通过电话线传递的巨大磁场，令她不能正常思考。她不由自主就答应了见面要求。迹部景吾说会有律师在场，这令她稍微安心了一些。

　　走进包间，佐藤由纪第一眼便看到两个年轻男人坐在榻榻米上等待。两个男人的外貌都惊人的不俗，其中那个银灰头发的，更散发了一种语言难以形容的独特气质。是什么呢？光芒？耀眼？夺目？好像都不能准确的概括。佐藤由纪只知道，自己一进门，那个男人的眼光就落在自己身上，感觉象要被他的眼睛凌迟成碎片一般。

　　而另一个戴眼镜的男人，透过镜片，无法读出更多的内容，只有冷静刻板的职业目光。他应该是律师吧。佐藤由纪做出了判断。

　　那么，迹部景吾就是银灰头发的这位了。佐藤由纪看回迹部，冲他点了下头。“我是佐藤由纪。您就是迹部先生？找我有什么话要说吗？”

　　迹部不说话，只是观察她。佐藤由纪低下头。她觉得这个男人的目光太过灼人，而那位律师，又太过冰冷。这一热一冷的两个男人，让佐藤由纪走进包间之前建立的心理防线被严重削弱，险些瓦解。

　　为了不失态，佐藤由纪强迫自己调整心绪，抬起头，迎接来自对面的火与冰的目光洗礼。

　　这个时间她才开始注意这房间的环境。一间极其传统而雅致的房间，雪白的榻榻米，淡褐色底绿色花纹的墙壁，一角放置着一展四折屏风，绘制的是黑色打底金色线描的传统花鸟图案。

　　“佐藤小姐。我不会拐弯抹角。我找你来是想谈谈你与芥川家的官司。我想说的重点是，那些照片。”迹部忽然开口，直视着佐藤，“你伪造了它们。这可是要坐很多年牢的罪。”

　　佐藤由纪吓了一跳，赶紧把思维收回。这个男人肯定不容易对付。

　　“伪造？”佐藤笑了，“你有证据能证明吗？”停顿了一下，佐藤决心夺取主动。“迹部先生也是说客吗？对不起，我不会同意庭外和解的。我一定要田中直子上法庭，在大庭广众之下为她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佐藤的话没有在迹部脸上造成什么波澜，却令手塚吃了一惊。

　　“如果没有其它的事情，我很忙，先走一步。”

　　佐藤起身，走到门口，准备离开。

　　“佐藤小姐……在夜总会工作并被拍过裸照的，其实是你吧。”迹部的语调清淡而平静，似乎只是一阵掠过的轻风。

　　佐藤停住了脚步。手塚惊得睁大了眼睛望向迹部。迹部露出了满意似的笑。

　　“另外，提醒佐藤小姐，是芥川直子。芥川太太。”

　　屋里短暂的沉默。佐藤缓缓转身，目光向箭一样射向迹部。

　　几分钟内没人说话。佐藤和迹部对视。她知道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个男人。

　　一阵敲门声打破了沉默。迹部似有预料的笑了一下，起身开门。芥川直子站在门外。

　　四个人的房间，气氛更加微妙。

　　“由纪……”芥川直子目光中露出哀求。

　　佐藤由纪看向芥川直子的眼睛象着了火一般。突然佐藤猛的举起右手。迹部夺步过去挡在她眼前并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另她动弹不得。

　　一切发生在一瞬间。手塚甚至来不及搞清楚原委。

　　佐藤由纪的怒火被迹部景吾锋利的眼神压制了。她不得不按照迹部的指令坐了下来。

　　“由纪……你真的如此恨我么？就是因为……”芥川直子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就是因为我和胜郎结婚，嫁进了议员家吗？”

　　佐藤由纪低沉着脸色，碍于迹部景吾而不敢发作。

　　“没错……我过去是嫉妒你。很长时间以来，我都嫉妒你的好运气。是我先认识了胜郎，可是结果，却被你抢走。你风风光光的嫁给他，你名正言顺的做起了芥川夫人。你哪里比我强？为什么我总是走霉运？总是遇到坑我害我的人？我就是嫉妒你！你居然还跟我讨论恋爱经验……你这个厚颜无耻的女人！你想过我心里的感受吗？……”佐藤由纪发泄一般一口气说下来，以至于哽咽。

　　迹部景吾沉默着。手塚一时也不敢出声，眼睛在两个女人之间转换。

　　芥川直子露出些许的愧疚。

　　平静了一下，佐藤继续说下去。“可是后来，我了解了一些真相。我不嫉妒你了。我恨你。这些真相，我不想在这说，如果有必要，我会在法庭上说。这是你必须付出的代价。”

　　芥川直子的神色大变。她盯着佐藤，似乎佐藤的脸上写着她所了解的真相似的。

　　“佐藤小姐。我看，你还是说出来吧。如果你不愿意说，那我请别人说，结果是一样的。你不能上法庭。”迹部的话带着强烈的压迫。

　　佐藤由纪看着迹部。她不明白这男人究竟是什么意思。

　　看佐藤一言不发，迹部叹了口气。

　　“不让你上法庭，其实是为了你着想。上了法庭，你也只有输而已，只有坐牢而已。你认为真的值得吗？”

　　佐藤愣住了。这个男人是为了她着想？这……不可笑吗？他显然是芥川直子那边的人，怎么会为了她佐藤由纪着想？佐藤想着不免冷笑。

　　“好吧。既然如此，”迹部似乎是不得已，慢慢开口，“该你出来了。芥川先生。”

　　在除了迹部外所有人的诧异目光下，芥川胜郎从那展角落的黑色屏风后面走出来。

　　两个女人呆立原地。

　　她们怎么也没想到，芥川胜郎一直在这个房间里。

　　“胜郎……”

　　芥川胜郎望了一眼妻子，转而把目光投向佐藤由纪。

　　“由纪，迹部先生说的对，你不能上法庭。”芥川胜郎看着佐藤的目光里是温柔的强迫。

　　手塚看到芥川胜郎的神情和对佐藤由纪亲密的称呼，似乎明白了什么。

　　“那些照片是你伪造的。如果你要上法庭，我会出庭作证。我不会让你毁掉我妻子的名誉。”芥川胜郎的语气不重，却十分坚定。

　　“胜郎！你作证？怎么会……你怎么会……”芥川直子一脸不解。

　　芥川胜郎目光仍停留在一直无语的佐藤的脸上。

　　“直子……难道你忘了么？当年是你故意装作无意中让我看到那些照片的。由纪的裸照。一切都是你安排的。那些照片我不会忘记。更何况……由纪的身体……我很熟悉。那是由纪当年的照片。她一定是用电脑合成，安上了你的脸。”

　　佐藤由纪咬紧嘴唇一言不发。芥川直子却“啊”的尖叫了一声，捂住了嘴巴。

　　“直子，你已经猜到了吧。所有的真相都是我告诉由纪的。真正相爱的是我和由纪。虽然你给我看的照片和由纪被迫在夜总会工作的事实，以及我的身份，令我无法娶由纪。但这不能改变我的感情。我告诉由纪这些事情时，由纪也告诉了我一些事情。我这才发现，我将娶一个多么可怕的女人。一个为了得到男人和地位，把自己的朋友推向深渊的女人。但是，我还是娶了你。因为我不是圣人。我必须娶一个表面上历史干净的女人。我不能允许自己的妻子有污点。虽然你曾经很卑鄙，但是，你仍然更适合做议员家的媳妇。”

　　芥川胜郎的一番话之后，屋里除了芥川直子爆发出痛苦的哭泣，其余四人都彻底的沉默了。

　　最后的结局不言而喻。佐藤由纪面对心爱男人的恳求，终于放弃了惩罚曾经伤害她的闺中好友。

　　然而，这三个人的痛苦真的结束了吗？知道自己从来没被爱过，既害了朋友又被婚姻背叛的芥川直子；不能娶最爱的女人，为了名誉只能与最恨的女人一起生活的芥川胜郎；被朋友所害，又被心爱的男人嫌弃的佐藤由纪。谁才是最终的罪人？

　　望着佐藤由纪离去的萧索背影，迹部景吾和手塚国光伫立在暮色中好久，陷入沉思。

　　“迹部先生，你是怎么发现这些背后的真相的？难道你真的是在为佐藤由纪着想，不想看她坐牢？”

　　迹部望望夕阳的方向。

　　“太阳快落山了呢。手塚律师。”迹部景吾戴上一幅太阳镜，“你不觉得，这样是最好的结果吗？没人身败名裂，没人坐牢。”说罢他钻进自己的车子。

　　手塚忽而想起什么，扑过去拍迹部的车窗。迹部摇下车窗，把太阳镜拉到鼻梁下边，眨眨眼睛看着他。

　　“还有一件事情我一直不明白。那些媒体收到了照片，为什么没登出来？据我所知这个国家应该不会有媒体怕登国会议员家的丑闻吧。”

　　“哦。”迹部推回太阳镜，得意的笑，“一般的媒体是会登。但是迹部家旗下的媒体不会。对了，庭外和解协议下周将在我家正式签署，时间我会和幸村联络。回见。”

　　留下一个笑容，迹部的车又一次飞速消失在手塚的视线里。

　　手塚国光恍然地回想今天发生的一切。

　　最后那个笑容，让手塚觉得，迹部景吾绝非来自凡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