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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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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是堕落到人间的天使，主宰著黑暗势力，阻止人类和上帝沟通，无所不用其极。
－－－－ 《圣经·新约·启示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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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部景吾靠在四层慈郎卧室的窗户边，俯看着手塚国光和忍足侑士两人穿过庭院，走进别墅。
“喂……那个律师代表来了。你们不下去听听他说些什么？”迹部在窗台上按灭烟头。
除了慈郎赖在自己的大床上，屋里剩下的三个人都望向迹部景吾。
“为什么不是幸村律师亲自来呢？”向日岳人托着腮问。
迹部一抬眉毛，“怎么？不想听？我到是很有兴趣。”说罢抬腿离开了房间下了楼。
桦地崇宏一言不发紧跟在迹部后面。向日岳人则三步两跳追上他们。
“走吧，慈郎，我们也下去听听看。至少你跟迹部两人已经录过证词了，应该跟律师多沟通。”凤长太郎拖着在床上昏昏欲睡的慈郎离开房间。
手塚国光从走进这栋房子，就一直摒着呼吸。
到处都是艺术品。各个时代的，各个国家的。对手塚国光这种酷爱历史遗产的人来说，简直是视觉盛宴。
整个走廊，全是文艺复兴时期大师名作的复制品。手塚清楚，即便是复制品，仍然价值不菲。因为它们都是至少两百年前的另一些后辈大师们以崇拜的心情复制的。无论雕塑还是绘画，每一件都独一无二。
手塚国光步履流连。忍足侑士嘴角泛起笑。
“律师先生也喜欢艺术品？”
“哦……我只是喜欢欣赏。没有议员家这么好的条件收藏。”手塚的眼睛停在客厅墙壁上的一幅巨作。
这是一幅描述天堂的画作。画面的中央是宗教里唯一的天神。在天神周围的光辉里围绕着的，是七位天使。整个画面给人温暖而圣洁的感觉。
手塚注视了这幅画半晌。忍足走过来站到他身边，也看着这幅画。
“这幅作品叫做《神之家族》。”忍足停顿了一下，忽然问手塚，“律师先生，你相信真的有天堂存在吗？”
手塚一愣。他从来没仔细考虑过这个问题。
“画里的这七位天使，是围绕在天神身边的七个宠儿，又叫七大天使。他们在天堂享有其它天使所没有的特权。特别是天神的手正在抚摸着头的那个，你看，他的表情多么乖巧。他叫安吉洛，是天神唯一嫡出的孩子。其他六个天使，甚至包括天使长米迦勒－－就是右上角拿着银箭的那个，他可是天界所有天使的的首领－－实际上都是安吉洛的仆人哦～～。”忍足侑士看着画中的安吉洛，“连天堂也有厚此薄彼这种事呢。这个世界，本就没有公平存在吧。”忍足叹了一下，盯着安吉洛的眼神，露出一点复杂。
手塚有些疑惑的看忍足。他不太明白忍足这番话的用意。
忍足看了他一眼，笑着问：“律师先生相信有地狱吗？”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问话，手塚浑身一激泠。
地狱。手塚的眼前暗了一下。忍足望着自己的眼睛在视野里晃动。手塚下意识的躲避忍足的目光。
“忍足侑士！你就是这么招待律师代表的？嗯？”
手塚电击一般抬起头。
迹部景吾。他就这么两臂交叉胸前，站在楼梯口，用俯视的目光横扫着两人。
看向手塚国光时，迹部的目光定了几秒，微微张了张嘴，嘴角弯了起来。
“这位律师先生，好像在哪见过嘛－－”
迹部走下楼梯，慢慢走到手塚面前，一直挂着刚才的略带嘲意的笑。
“难怪……原来是做律师的。还真是同情心泛滥呢。”
“要是所有人都同情心泛滥，这世界可能就没有不幸的人了。”手塚忍不住反驳。
“哦？”迹部盯上手塚的眼睛，“只有同情心是没有用的，律师先生。不幸的人需要的根本不是你一张钞票的施舍。”迹部的目光从手塚的眼睛滑到他的脖颈。那枚泛着鬼魅一般乌亮光泽的黑水晶项坠，正安静的躺在手塚雪白的锁骨中间。
原来他一直戴着这个。要不是这项坠，还真不容易想起这个人是谁呢。迹部景吾想。
“律师先生，您来了。我接到幸村律师的电话了，您是代表幸村律师的吧。”
手塚认出来了，是芥川直子本人出现在走廊口。
“大嫂－－”芥川慈郎撒娇似的腻上去。芥川直子露出宠爱的表情拍拍慈郎的脑袋。
手塚国光这才注意到迹部身后的四个人。
芥川慈郎永远那么天真的样子。那个大个子四年前在火车站就有印象，一脸的敦厚单纯。红头发的矮个子，不单头发的颜色热情似火，眼睛里也透着活跃的光彩。灰白头发的四年前也出现在火车站，看上去老实谨慎，颈上的十字架表明他是虔诚的教徒。
这几个人，散发着某种共通的气质。这种特别的气质甚至让手塚国光没来由的自惭形秽。
而迹部景吾和忍足侑士，给手塚的感觉却十分复杂。
“律师先生，您请坐。有什么问题，就请问吧。”芥川直子的话震醒了有点神不守舍的手塚。
“哦……对不起。您也坐。大家都坐下说话吧。”
所有人都落座以后，手塚拿出准备好的问题。
“芥川太太，您和佐藤小姐的关系到底怎样？这次事件之前，发生过什么其它事情导致你们的朋友关系破裂吗？她有可能通过什么途径获得照片？”
“不……我想不起任何事情。我一直觉得我和由纪的关系很好。我们常通电话。和胜郎，就是我丈夫，恋爱的时候，还经常与她分享恋爱心情呢。”芥川直子的紧皱双眉，“其实我至今都不愿意相信这件事真的是由纪做的……可是……”
“可是就是她做的。”迹部景吾突然插话，“律师先生，你的资料里应该有警方的调查结果了吧。我和慈郎的证词已经写的很清楚了。而且她已经承认是她寄的照片。”
“但是，我们目前的确缺少一件最有力的证据。”手塚解释他提问的原因，“佐藤由纪在警方调查过程中声称这些照片是真实的。如果控告她损害芥川太太的名誉，我们需要证明照片的真伪。如果照片的来源可疑，就有可能构成损害名誉罪。否则只是侵犯个人隐私，她很有可能交了赔偿金当庭释放。”
“照片不可能是真的。”芥川直子咬着嘴唇，“虽然不知道由纪为什么会恨我，也许她有她的理由。但是，我确实没拍过那些照片。”
客厅里一时沉默。
“律师先生……”迹部景吾望着手塚，“佐藤由纪一直不同意私了，是吧……”他似乎开始思考什么。
“是的。她坚持开庭。”
“为什么？”忍足发问，“如果是为了钱，私了不是更好吗？”
“她当然是为了扩大影响，让芥川太太彻底身败名裂。”迹部平静的声音，如同重锤砸在客厅。
芥川直子震得一时说不出话。
“但是，”迹部的声音不大，却有一种不容质疑的力量，“无论用什么办法，必须让她同意私了。如果开庭，不仅对芥川太太的名誉有损，就连芥川先生的名誉都会受严重影响。”
提到这点，手塚恍然明白为什么档案材料里只字未提芥川先生的议员身份。
问题的焦点是，怎么证明照片是伪造的呢？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迹部景吾。
“哼－－”，迹部景吾的脸上露出难以揣测的自信笑容，“我会让这位佐藤小姐她承认自己伪造了照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