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同人][双部主] 传奇》秋天的树

2、第 2 章

　　天使是天堂的精灵。高贵，美丽，强大。

　　魔鬼是撒旦的孩子。当你迷恋上它后，就应该知道你的终点将是地狱。可惜愚昧的人却经受不起他的诱惑，逐步走向深渊，走向开满鲜花的深渊，鲜花上有刺，鲜花上有血，但依然是鲜花，依然是诱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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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到汽车站，七点整那班车正好喘着粗气进站了。

　　手塚国光心里念着运气还不错，找了个靠窗的空位坐下来。

　　似乎是昨晚没睡够，手塚在晃晃悠悠的公车上打起盹来。旁边一个围了白围巾的老太太拿着收音机听早间新闻，声音时有时无地钻进手塚耳朵里。

　　“……尸体经警方确认为自杀……女性……很有可能是从事色情业的少女，自杀原因不详……警方称……近期好几起因吸毒借高利贷无法还债而自杀的事件…………”

　　“嗞……哗……哔……”老太太低下头旋转收音机，大概想换个台，“这世道……不得了了……”她自说自话地嘟曩着。

　　手塚晃了晃脑袋，尽量保持清醒。

　　老太太的收音机终于锁定在一个依依呀呀唱着民间小曲的台。

　　手塚决定还是望望窗外流动的景物，兴许还比较提神。

　　公车正穿行在一条酒吧街。手塚漫无目的的随便向外看了一眼。

　　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男人，面容白净俊美，身材修长，正摇摇晃晃地从一家酒吧推门出来，又不支似的靠到墙上，回身眯眼看跟着他出来的另两个人。其中一个留着一头绵羊毛似的卷发。

　　手塚国光轻蹙了一下眉毛。什么时候，哪里见过？

　　第一个男人泛着迷朦醉意的眼睛和右眼下一颗淡褐色的痣从视野里一掠而过。

　　手塚的脑子灵光一现般，刷地闪出了四年前火车站那个吸烟男人的画面。

　　他贴着车窗玻璃，用目光追随那几个人的身影，直到他们小的看不见。

　　整夜买醉么？手塚国光默念了一下刚才瞄见的酒吧的名字。堕落天使。

　　堕落天使……黑天使……

　　不知道为什么，和这个男人有关的名称，手塚一直清楚的记得。还有，他好像叫……迹部景吾。

　　酒吧街消失在拐弯处的时候，手塚想，这号人物，自己应该无缘打什么交道吧。除非，他主动找法律的麻烦。

　　手塚第一个面见的，是事务所最重要合伙人幸村精市。

　　坐在幸村宽敞的办公室，尽管秘书以甜美的笑容，给他沏了一杯定神的花茶，手塚仍然感觉轻微紧张。幸村背对着他，正在接一个电话。手塚看不到幸村的脸，只能听到他清淡舒缓的语调，象佛龛的熏香一般，在屋里飘浮。

　　二十分钟以后，电话终于结束了。幸村放下话筒，若有所思地望了一会话机。忽然，他发现了手塚的存在。

　　“哦，真抱歉。事情太多了。我是幸村精市。你叫……手塚国光，对吧。”幸村温和的笑着，一边翻看桌上手塚的档案。

　　“是的。我今天第一天来上班。”

　　“…………”幸村看了看他，没有说话，象在思忖着什么。一会，他按响秘书铃。

　　“中川小姐，请拿芥川家的那个案子的材料进来。”

　　厚厚的一份案件档案放在了手塚眼前。封面写着：芥川直子名誉权案，编号XXXXXX。

　　“这个案子是我负责的，材料你先熟悉一下。有些情况需要近一步向当事人核实。这部分工作就交给你。没问题吧。”幸村不动声色的交给新手手塚一份重要工作，却仍旧保持着和蔼的表情。

　　手塚点点头，拿着材料离开幸村的办公室。

　　回到自己办公桌前，翻开材料夹，手塚开始仔细的阅读。材料内容林林总总。口述记录、信件复印件、照片一应俱全。

　　照片……手塚翻开一页，全部是相关人员的照片。在一张原告家庭合影上，手塚看到一个娃娃脸的男孩子，长着一头羊卷毛头，天真的笑着。

　　手塚愣了。难道……他继续翻，果然，另一张照片，是提供证词的证人的照片。羊卷毛头和那个男人……那个迹部景吾坐在一起。迹部景吾懒洋洋的靠着沙发，翘着二郎腿，用桀傲的眼神直视镜头，眼下的痣清晰无比。

　　冤家路窄么？手塚觉得胸腔里什么东西在升温。

　　深夜，时钟指向11点45分。手塚在办公桌前伸展了一下双臂。他花整整一天终于逐字逐句读完了全部材料。

　　原来原告芥川直子是芥川家刚过门不久的媳妇，是芥川慈郎，也就是羊卷毛头小子的嫂子。有人给媒体寄了一打照片，全部是芥川直子的裸照。寄照片的人还声称，照片都是芥川直子过去在夜总会工作时拍的。再看被告，佐藤由纪，芥川直子的小学同窗，曾经的闺中好友。

　　手塚合上材料夹，长长的呼了口气。他想起早上公车上老太太的话，“这世道……不得了了……”

　　没错，真的不得了了。小学同窗，闺中好友，有什么仇怨，要到寄裸照给媒体的地步，以至于对薄公堂？

　　“有些情况需要近一步向当事人核实。”幸村的话响在耳边。看样子，明天要去趟芥川家了。

　　手塚活动一下疲惫的身躯，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十二点的报时声音响在寂静的办公室。手塚回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透过光滑的钟面反射，手塚看见自己的瞳孔里闪过些许的亮光。

　　他快步冲进卫生间。果然，镜子里，自己的眼睛已经开始繁星点点。他深呼吸了一口。闭上双目。

　　又要开始了吗？

　　意识逐渐开始模糊，大脑沉重而旋晕。手塚国光昏厥在卫生间雪白的地上。

　　第二天早上的公车上，手塚看见昨天那个老太太又出现了。他略微惊讶了一下。很快想通了，这不算什么巧合。他每天都乘坐这班七点的车，老太太若是有早上定点出门的习惯，常在同一趟车上碰面是不足为奇的。

　　“您早。”手塚礼貌的打招呼。

　　老太太似乎也有点惊讶。接着笑了笑，又坐在他旁边。

　　显然，老太太有在公车上听广播的习惯。

　　“……凌晨的车祸造成两人死亡。但这起车祸疑点重重。相撞的另一辆汽车驾驶员失踪，下落不明……据警方判断，车祸原因是两车在公路上非法高速飚车所致……寻找失踪司机的工作正在进行，如市民有线索提供，请拨打电话……”

　　老太太叹口气，摇摇头，照例换台听小曲。

　　手塚打了个哈欠，驱赶重来的睡意。公车又驶进了酒吧街。经过“堕落天使”时，他紧盯着门口。

　　没有人走出来。

　　“堕落天使”逐渐远去。手塚发现自己竟然有点失望。不过想到今天要去芥川家，失望就变成了些许模糊的期待。

　　按地址找到“芥川”家时，手塚有点明白了，为什么佐藤由纪要把芥川直子的照片寄到媒体。如果是普通人家，大概不必这么做，媒体不会理会的。

　　芥川家显然不普通。

　　这栋四层的别墅，修建的颇有英格兰风韵，看上去历史也很久了。手塚看了眼门口的保镖，把怀里的公文包抓紧了些，按响了门铃。

　　出来招呼他的是一个高个男人，一身深灰色的风衣，戴着和自己相似的圆边眼镜。这个男人看自己的眼神颇为玩味。似乎是在笑，又似乎是在审视。

　　“律师先生？初次见面。我是这的常客。”他伸出手，“忍足侑士。请多多关照哦～”手塚明显感觉到忍足侑士握自己手的力道很重。他不禁看了一眼忍足。

　　忍足的眼睛里飘着含义不明的意味。他客套的笑。“请。我领你进去。”

　　“芥川先生是国会议员。”忍足边走边说。这一句话，解释了很多疑问。比如为什么芥川家房子这么气派，还雇佣保镖，再比如为什么芥川家儿媳妇的裸照会引起媒体哗然。

　　手塚想起芥川慈郎是和那个迹部景吾混的。他由此想到，迹部景吾大概也是类似非富即贵的出身吧。

　　他也在吗？手塚没问出声。忍足却好像听见了手塚的心声似的，唠叨了一句，“今天可热闹了，迹部家大少爷也等着见见律师代表呢。你是代表幸村先生的吧。”

　　“哦，是的。我是幸村律师的助理。”手塚的心象是一块石子投进湖水，微澜轻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