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同人][双部主] 传奇》秋天的树

15、第 15 章

　　大概是风暴洪水毁坏了附近的部分基站设施，手机信号变得时断时续，杂音很大。

　　迹部尽量靠近窗口说话。手塚侧耳倾听，但对方的声音太模糊，又被迹部有意压制，手塚只能听见迹部的声音。

　　“是我。你们现在……知道了。不过在那之前，你得帮我一个忙。……我的位置是蓝山路……”迹部投个询问的目光给手塚。

　　“101号。”手塚无奈放弃了在迹部的控制范围内探听电话另一端的努力，目光转向窗外。随着天色变暗，风雨终于开始渐收。

　　“101号。……是的，蓝山路这一带的情况都很糟糕，刚刚冲塌了一栋……什么？地面下沉？……明白了。我这现在有五十几人困在这栋楼里……是的，没有政府的救援出现。……伤员？几个上年纪的比较虚弱，其他人只是精神上支撑不住……对……手塚？”迹部抬头，和转回脸看自己的手塚对视一眼，语气稍上几分讽刺，“哼～他好得很，精力充沛，力气比谁都大，应该还用得上……我是不得已才等天黑的，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当然是越快越好，最好半个小时内让所有人安全离开……好，你稍等。”

　　迹部捂住话筒，对手塚展开一个优雅的笑容，“这里就交给你了。请你用最短时间带这所有人上楼顶，我们马上离开这个可恶的孤岛。拜托了～手塚君～”说完转身向楼梯走去，留下大脑临时短路的手塚愣在原地。

　　迹部推开通往楼顶的铁门，金属锈蚀的摩擦声后，一个长方形的平台出现在眼前。他目测了一下平台的面积，继续向电话那头的幸村微笑着报告：“运气不错，面积完全够‘天翼’降落。”

　　说着迹部走到天台边沿，俯视下面方圆半公里的一片汪洋急流，语气严肃起来，“让他们尽快出发。这栋楼不知道能撑多久。”

　　收了线，迹部微紧双眉，眺望这座被水浸泡了一天一夜的城市。

　　到底还有什么噩运等待着这座城市的人？圣玛丽医院吗……幸村不会毫无理由地行动，在医院的话，就是说……

　　另外刚才那个男人的话，还一直盘桓在脑际。“淹不了的金山”指的是什么？这男人不是简单的抢劫犯，他口中的“老大”一定在计划着什么……迹部掏出衣兜里的钻石，拿出一颗细细端详。

　　雨基本上停了，风也慢慢收敛了白天疯狂的气势。云层剥离，深蓝的星空一块接一块地显露出来。晶莹透彻的水滴形钻石，在夜色下把微弱的星光放大，泛着耀眼的独特光辉。确实是上等货色！不过……这些人绝不可能满足于几颗小钻石。也许，“淹不了的金山”才是他们的真正目标。

　　铁门声响，手塚真的领着大大小小五十多口人陆续登上天台。随之传来的是七嘴八舌不安的疑问。

　　“手塚先生，你打算带我们去哪里？”

　　“说什么有办法离开，政府都救不了我们，你能有什么办法？……”

　　人群的议论纷纷尚未消散，远处天空忽然传来微弱的轰鸣。声音由远而近，一群光点显现于天际。随着光点群的逼近，三架银白色隼式小型客用飞机的外型逐渐清晰。

　　天台的人群静了几秒钟，突然沸腾，全体欢呼着向飞机的方向又叫又跳。

　　转眼间，三架飞机闪着明亮的机翼灯呼啸着先后飞过公寓天台的上空。迹部集中视力，紧紧盯着三架“天翼”。三架飞机象感应到命令一样，逐个调转方向，重新回到天台上空排队盘旋，几根探照灯的光柱扫过天台的人群。

　　迹部景吾头发被风扬起，修长的身形在光柱的光影切换中忽明忽暗，象极了从天而降的神子。

　　几分钟后，终于其中一架垂直下降，稳稳地落于天台正中，在楼顶搅起巨大的空气流，除了迹部，连手塚在内所有人都被吹得东倒西歪。手塚注意到机身上“迹部”的字样，不禁额头大汗。果然有幸见识了迹部家私人飞机的模样！

　　五十几口男女老少拖家带口，在手塚和飞行员的组织下开始有序地登机。机舱空间有限，不少大包小包被迫遗弃。尽管如此，终于得救的人们仍然喜笑颜开。毕竟这个时候什么都没有保命重要。

　　两架飞机载满人陆续飞离楼顶。最后一架飞机装满人以后，天台上就只剩下手塚一个人。他四下寻找，却不见迹部景吾的身影。

　　“手塚先生，请登机。飞机必须马上起飞。”

　　“迹部在哪？”手塚不由得焦急起来。

　　“我舅舅在哪？”坛太一忽然也一脸慌张地冲到机舱口，欲下机找人。

　　“少爷交待了，让我们带大家和手塚先生尽快离开。”

　　“可是……我没看见他登机。”

　　“我舅舅也不在飞机上！”坛太一先被飞行员拦回了机舱。

　　“我们只按少爷的吩咐做事。请您登机。”

　　“可是他……”

　　“请您登机。我们必须立即起飞。”两名飞行员不得已亲自下来“请”手塚登机。

　　与此同时，五楼幽暗的楼道里除了男人僵冷的尸体和站立旁边的迹部景吾，人去楼空，静得可怕，与刚刚的喧闹鲜明对比。

　　迹部注视着男人的尸体，表情慢慢凝固。

　　他下来想看看是否有人落下，却无意中发现这具尸体的异样。

　　男人全身的衣服显然被人整个翻动过，本应插在男人大腿上的匕首也不见了。

　　迹部知道此时楼顶的飞机正在一架架飞离，把楼里的居□□送去安全区域。除了自己以外，其他人都应该在飞机上了。

　　但是当发觉到脖颈上的冰冷时，迹部景吾并不意外。动脉跳动处薄薄的白皙皮肤与沾满僵硬血迹的锋利匕首刃紧密地抵在一起。

　　“别动。把这家伙给你的东西交出来。否则……”身后传来一个低哑的声音。

　　迹部景吾面无表情地慢慢转过身，迎上井上守贪婪的目光。

　　“快点！别想蒙我。我认得这个家伙。他们刚从珠宝行抢走了价值百万的珠宝，电视上一直通缉他们。他身上一定有抢来的珠宝，但我却什么也没找到。我看到你是最后一个和他讲话的人，他一定给了你什么好东西。交出来！我就不杀你！”井上守为自己的聪明头脑而得意。

　　“我真的不明白，难道那些珠宝比你的命更重要？最后一架飞机应该快起飞了。”迹部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少说废话！一看就知道你是富家少爷，根本不会了解，对我这样辛辛苦苦干了半辈子给别人数钱的工作，自己却仍然一无所有的银行小职员来说，上百万的珠宝意味着什么！ 象你这种人永远不会明白的！没钱的男人，连女人都不想多看他一眼！我四十多岁了，没老婆，没房子，没车子，只能和外甥挤住在一起…… 你根本没过过这种日子……一百万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对我来说就完全不同！”井上守的表情扭曲，带着嘶哑哭腔冲迹部低吼，“快点交出来！别拿飞机威胁我，我可不笨。你这个大少爷不登机，他们是不敢走的。你能安全离开这，我就能安全离开这！哈哈哈哈……” 他忘形地笑起来。

　　笑声未落，飞机发动机的轰鸣声传来。渐大的机器噪声中，迹部景吾从衣兜里掏出装着钻石的小包，取出那颗最大的钻石，抛了一下接住，浅浅微笑着望着呆若木鸡的井上守。

　　“井上先生，你很聪明，完全猜对了，他的确把他们抢来的价值几百万的钻石全给了我。”迹部景吾用手指旋转着那颗15克拉的水滴形钻石，令它反射着照进楼道的从云层中逐渐透出的月光，声音几乎淹没在飞机声里。

　　“但是另一件事你却算错了……”

　　最后一架飞机的一侧机翼从五楼窗口掠过，转瞬间整个银色身影缩小在天幕间。

　　迹部直视井上守，笑容加深。

　　“我根本就没打算坐飞机离开。”

　　“当啷”一声脆响，匕首从井上剧烈颤抖的手中坠落地面，在空寂的只有淡白色月光流动的楼道里发出清冷的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