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同人][双部主] 传奇》秋天的树

14、第 14 章

　　迹部伸两个手指进口袋，触摸了几下里面的钻石，马上收紧袋口，把小包握在手心，又仔细打量了一会面前男人的尸体。

　　对出身富豪家庭的迹部景吾来说，珠宝琳琅不足为奇。迹部集团几年前就曾经从国外拍卖会上以天价拍得举世闻名的罕见名钻“希望”捐献给本市的国立博物馆。在家庭环境的影响下，迹部对钻石算得上识货的内行。看一眼、摸几下，他就清楚，这几颗钻每颗都在5克拉以上，其中一颗最大的应该在15克拉左右。虽然钻石的品质严格说要从重量、颜色、净度、切割工艺等很多方面综合衡量，但是重量是最主要的指标，仅从这点看，这包钻的总价值就顶得上一辆劳斯莱斯加长版“幻影”了。

　　迹部反复回想刚才男人说的最后几句话，总觉得有什么耐人寻味之处，忽然感觉有人站在身后。

　　他猛一回头，看到刚才那个高中生模样的男孩和一个四十来岁的矮个男人正伫立在自己身后，表情疑惑。

　　“您是手塚先生的朋友吧。刚才太一说看见你们在一起。……这位先生……”矮个男人礼貌地开口，视线落到迹部面前的尸体上。

　　迹部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正迟疑着，男人又笑着说，“啊，抱歉，忘了自我介绍。我叫井上守，这是我外甥坛太一。我们住在六楼的，下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

　　井上守上下浏览了一眼迹部，虽然身上全湿透了，依然能看出这个身形挺拔的年轻男人衣着气质出众不凡。他憨笑着，伸出手来，想与迹部握一握。

　　迹部却一动不动。此刻他不动声色地插进兜里的手心，正攥着那袋钻石。

　　“不要碰这个人。找个布什么的把他盖上吧。”迹部用下巴示意地上的尸体，说完点点头，从井上守身边错身而过。

　　井上守蹲下来仔细端详躺在地上的男人的脸，眉目间晃过一丝惊异，又转身望着迹部走进手塚公寓后合上的门，眯起眼睛。

　　迹部走进手塚的卧室，靠在门上审视还在床上仰卧闭目的手塚。

　　“怎么？迹部少爷问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吗？他们是什么来头？”手塚闭着眼睛明知故问。

　　“手塚……你知道不少事情吧。你早知道他们不是正道，是不是？”

　　手塚坐起来，看着迹部变得犀利的眼神，不禁有点得意地微笑着沉默。

　　突然迹部象迅捷的豹子一样冲到手塚面前，猛地拎起手塚前胸的衣襟狠狠推他到旁边雪白的墙壁上。

　　“本大爷在问你话！你那是什么表情！嗯～？！……你到底是什么人？”迹部火大了，很显然手塚根本把那个男人的命放在心上，而那个人却是死在迹部景吾的面前。

　　手塚被迹部压在墙上，后背撞得生疼，胸口窒息。他举起双手做投降状，一脸无辜地迎着迹部刀锋一般的目光。

　　“我……我能是什么人？小小的律师楼助理罢了……”他嘴角略微一提，“我承认我的确知道他们是谁，那是因为电视台前一阵子几乎天天播他们的通缉令，大头照每天挂两遍，想不记住也难……”手塚忽而失笑，“迹部少爷大概从不看电视的吧？”

　　迹部闻言，又盯了他几秒，慢慢觉得似乎有道理，手里就稍微松了。

　　正在此时，客厅里剩余的蜡烛完成了全部使命，屋里霎时暗下来。

　　迹部一时不知发生了什么，稍微一怔，不料不留神间，突然被手塚钳住一只手腕和一边肩膀。一个反手，手臂被压在后腰眼，猛力一搡，迹部一下子面朝下跌在床上，两个手腕一起被手塚禁锢在身后。

　　手塚力气很大，迹部反应过来，几次挣扎起身都被手塚重重压回去。气力相搏间，两人旗鼓相当，手塚略占些上风，迹部占不到多少便宜，何况两个手臂被锁死，根本无法使劲。

　　手塚一膝跪在迹部身边，身子俯下来，脸凑近迹部的耳后。

　　“你……”迹部轻微地喘气，因为胸口紧贴床而呼吸困难。

　　手塚的语调突然转为缓慢而阴郁，“……其实，我也一直想问这个问题。你到底又是什么人？”

　　迹部仿佛感到一股寒气从耳后传到全身，整个脊梁骨不由自主地僵了一下。

　　“手塚国光。放开我。”迹部用不容质疑地强硬语气命令，却不能动容手塚一丝一毫。

　　“听着……”手塚把嘴巴凑得更近了些，几乎贴上迹部的耳垂，“是我把你带到这栋公寓的。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扔下你。其他人我不管，我只对你的命负责。只要我活着，就一定让你活着。除非我们一起死在这里……”停了停，手塚的语气收软了几分，“你不知道，这个城市正在发生什么。我不会让你遇到危险，更不会让你死。放心好了。我们的运气没那么差，会离开这座可恶的孤岛的。”

　　迹部听着手塚在耳边的絮语，不再挣扎，努力睁着明亮有神的眼睛，脑子飞速运转。

　　一向擅于洞察事物本质的迹部，此时却觉得有点糊涂了。他发现自己很相信手塚的话全是认真的。然而，他也同时越发看不懂手塚国光这个人。他真的变了，变得对四周人冷酷无情，对自己除外。

　　“不劳烦你了。我会和这栋楼的所有人一起离开。”迹部沉静片刻冷冷地说，“我不会抛下他们。如果你不想管他们，你就自己逃吧。我会有办法带他们离开这里。”

　　手塚固定迹部手腕的力道丝毫不松。他与趴在身下的迹部对视一会，长叹口气道，“真是倔强的大少爷……你以为带这一楼五六十口人离开那么容易？洪水一来，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我说了……就一定做得到。你又不是没见识过！”

　　“哦……你说芥川家那个案子么？”手塚笑了，“到也没错。因为目睹那件事的全过程，我确实对你佩服的很。”

　　“哼。”迹部狠狠一瞥手塚，“总之，要走一起走。我是不会抛下整楼的人自己离开的。……我说你到底打算保持这个姿势到什么时候？！”迹部气得又开始挣扎。

　　手塚刚欲张口，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顺势松开迹部，手塚走到客厅接起电话。

　　“尽快离开那栋楼，不然你会丧命的。需要的话我召唤你，让你变身狄芒走。”电话里传来长发男人低沉没有温度的声音。

　　手塚愣了几秒。他望一眼坐在卧室床上正在一边活动筋骨一边怨恨地看着自己的迹部景吾。

　　“不必了。我自己想办法。……虽然有点麻烦，不过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死在这里。”说罢手塚挂断了电话，顺手插在裤兜。

　　突然，一阵骇人的电闪雷鸣后，地面摇晃起来。某种巨大的如爆裂般的声响顺着墙壁传过来。

　　手塚和迹部互相看了一眼，同时冲出房门。

　　来到楼道口，奔到窗边望出去，登时瞠目结舌。

　　外面的大水已经淹没了二层楼，雨势比刚才似乎小了些，风却卷得更猛烈了。路边整整一排高大的胡杨竟被连根拔起，树干枝叶刮得七零八落，随着湍急的水流四下漂散。更惊人的景象是，离他们所在的公寓楼最近的一栋三层会所楼全部垮塌，化成废墟瓦砾陷入洪水滚滚的漩涡中。刚才的巨响就来自于会所被冲垮的瞬间。

　　“天哪――――”身后传来一阵骚动的悲鸣，“完了！我看我们肯定逃不出去了！”

　　“妈呀！――我不想死！谁来救救我们！”老老少少一团抱头痛哭。

　　在迹部旁边看到窗外的景象，井上守也忍不住开始仰天长泣，老泪横流，“上帝保佑！老天爷！我这辈子只不过是个银行的小职员，本本分分的，没做过坏事――您老人家千万留条后路给我啊！”

　　迹部一直不理会人群的悲怆，只在井上守提到“上帝”时，侧目瞧了他一眼。

　　五层的人口越发集中和拥挤，世界末日一般的情绪被渲染得浓到化不开。迹部景吾和手塚国光注视着窗外逐渐晦暗的天色，各怀着心事。

　　夜幕就要降临了。

　　迹部又注视了一会天色，叨念了句“时间差不多了”，伸手从手塚裤兜里抽出电话拨通幸村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