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在左臣在右》闲听风吟

59、分道扬镳

　　季九歌瞥了一眼萧司霆，她何时可怜眼前这个男人了，不过是惊诧于他的凄惨遭遇罢了。

　　“本宫还以为你被东倾国的美人儿迷了心智回不来了。”

　　“殿下此话说笑了，这天底下怕是再难寻到比殿下还美的人儿了。”

　　“萧将军何时这般嘴贫了。”

　　萧司霆去了一趟东倾国，在众多皇子争夺皇位的战火中经历了一遭，发觉心里的话还是早早儿地说出口的好，否则万一死得早了就没机会了，还是及时享乐最为重要。

　　季九歌皱眉看向萧司霆，不知道他此时又在思虑着何事。

　　萧司霆在夸赞季九歌的同时，容南渊与影一惊得差点扔了手中的物什，这厮是突然转了性子吗？

　　连一旁方落座的沈炎墨都险些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殿下，顾羡之您打算如何处置？”

　　容南渊自然不会遗漏了这个祸害了殿下两世的罪魁祸首，他野心勃勃不甘屈居人下，心肠歹毒至极，这一世因为没有攀附上殿下以致于所有事情皆未获得成功。

　　他岂会罢休了……

　　季九歌沉吟了片刻，随即将目光投向萧司霆。

　　说实话，前世顾羡之致力于假扮萧司霆，惹出众多祸事，这一世没能借了萧司霆这阵东风，所行之事皆未能遂他愿，怕是失望透了。

　　“殿下还是趁早了结了此人，否则后患无穷。”

　　容南渊不敢再放任这么一个危险因素在殿下身边，万一哪日他不幸……

　　反正不能留顾羡之活口，他的命早该还给殿下了。

　　“那就在他送唐婧雪去往东倾国的路途中取了他的性命吧，客死异乡才是他这个罪大恶极之人该有的最终归宿。”

　　“殿下好主意，还是死远点吧，免得污了殿下的眼。”

　　容南渊很是赞同季九歌的提议，这种渣滓不配活在世上。

　　“沈国师不想说些什么吗？当初不是沈国师一心阻挠本宫与萧将军在一处，所以沈国师的初衷又是为了什么？”

　　几块栗子糕下肚，季九歌已经不太饿了，她接过云竹递过来的手帕擦拭了一下手指。

　　她轻掀眼皮看向沈炎墨，等待着他的回答。

　　“那个……在下曾经夜观天象，三皇子殿下会是东倾国未来的明君，唯有长公主殿下可能成为阻碍三皇子殿下登基的最大变数，所以在下才出此下策谎称三皇子殿下已成亲。”

　　沈炎墨瞥了一眼萧司霆，这个原本应该成为东倾国皇帝的男子，竟然在以雷霆手段解决了东倾国众皇子争夺皇位的棘手问题后，将自己的胞弟推上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总而言之是萧司霆主动放弃了成为东倾国皇帝的机会，而他之所以放弃皇位竟是因为许诺了季九歌一生一世一双人。

　　虽然很惋惜，但是萧司霆答应沈炎墨会在东倾国需要他出手的时候倾力而为。

　　“你也说了是有可能，那为何你那般笃定本宫一定会拦了你家三皇子的道？”

　　沈炎墨脸上呈现出一丝尴尬，当初他必须杜绝一切不利因素，事实证明也的确如此。

　　他有身为一国国师的觉悟，致力于将迂腐懒政且残暴不仁的老皇帝拉下马，为东倾国的皇室注入新鲜的血液。

　　“本宫知道你有你的处事立场，本宫也就不多言了，毕竟前世的好些事情还是你告诉本宫的，本宫还得感激你上次的救命之恩。”

　　季九歌对于沈炎墨没有什么敌意，各为各主很正常，至少他从未实质性地伤害过自己。

　　“现下你打算怎么办？继续待在南昭国以萧老将军孙子的身份生活？”

　　“嗯，臣虽然不是祖父的亲孙子，可是他在我最危难的时候救过我，我当守在祖父身边尽孝道直至祖父百年归老。”

　　萧司霆心中已有打算，东倾国现如今由他胞弟稳坐皇位，乱臣贼子皆该杀杀该流放流放，想来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发生什么动乱。

　　容南渊听了萧司霆的打算，心里的那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如若他执意要当东倾国皇帝，那么他与殿下的未来就会掺杂太多的利害关系，事情只会变得越发复杂。

　　如此甚好，萧司霆可以一心一意守着殿下，他日后想要远走高飞耗尽余下几年也不会再有后顾之忧。

　　此时，一名侍女急匆匆赶来，对着季九歌一行人行礼。

　　“敬和公主已经前往护国寺了，她命奴婢过来传话，唐婧雪在皇后娘娘身边安插了一个暗桩，此人若是不除去，怕是会让皇后娘娘在生产之际遇险。”

　　侍女话音方落，季九歌就打算起身往皇宫中赶去。

　　萧司霆伸手一把按住季九歌的肩头，眼神示意她不必着急。

　　“殿下不必忧心，臣已查出皇后娘娘身边之人究竟是谁，此人蛰伏已久，昨晚宫变之时臣趁乱将其斩杀了。”

　　季九歌第一次发现她所认识的这个人果然是有治世之才的，经历两世她一直以为萧司霆只是一介武夫，原来他才是那颗耀眼的帝王之星。

　　“臣还是那句话，不论前世还是今生，臣立志于守护殿下一辈子直至白首。”

　　容南渊此刻才与影一退场，沈炎墨也挺识趣，只是在他经过容南渊身边时，眼神暗了几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影一直接凌空拔起，消失在了原地，只是背影稍显落寞与萧条。

　　沈炎墨与容南渊走在一起，他用手肘抵了一下容南渊，眼神中带着几分晦暗不明。

　　“值得吗？前世放弃一生修为换得她重生，这一世竟然只剩下数十载好活，还得时时忍受万虫噬咬的痛苦与折磨，你这痴情的程度还真是不亚于三皇子殿下。”

　　沈炎墨负手于身后，他凝视着不远处，几只鸟雀在林间穿梭，时而发出几声清脆的鸣啭。

　　“你是第二个这般问我的人，我只能这么告诉你，殿下是我几世追逐的一道光，迎着光走的人还奢望与光同行吗？”

　　容南渊一番意味深长的话使得沈炎墨陷入了沉思，他生命中的一道光又会是谁呢？

　　“其实，你们三皇子殿下才是付出最多的那个人，我不过是协助他实施了能让殿下起死回生的禁术罢了。你可能不曾体会过全身筋骨断裂再重塑是什么滋味，他可是抱着没有来世献祭自己的，以命换命才是达成最终目的的方法。我至少还有见到活生生的殿下的希望，而他怕是不可能……”

　　容南渊深吸了一口气，他其实也想为殿下献祭自己，可是能够献祭且有希望救活殿下的只能是萧司霆。

　　这大概就是命中注定的，所以他并非怯懦不敢将心意告诉殿下，而是他们本就在情感上没有交集，只会给殿下徒增烦恼罢了。

　　沈炎墨能够猜到季九歌重来一世使用的禁术，的确需要真心爱她之人献祭才可以，而且命中自有定数的人才能与她以命换命，不是随便一个肯为她放弃生命的人都可以。

　　两人在府门前分道扬镳，容南渊走出一段距离后抬头看向湛蓝如洗的天空，那耀眼的一束束光带着温度洒在他身上，在他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主子，您真的不打算将自己的心意告诉长公主殿下？”

　　渡风垂首立于人容南渊身侧，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口。

　　“算了吧，一切都该尘归尘，土归土。”

　　容南渊满脸释然地感叹了一句，他无论在何方，只要能知道在京城最牵挂的地方殿下能过得好便足矣。

　　“那京中事情已了，主子这是打算离开了吗？”

　　渡风再次出声询问，若是自家主子心意已决，他也打算随主子一起离开，京城如果没有主子的存在，他也不必待在此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