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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今生所愿皆安好(大结局) ...

  •   “嗯,本相打算似从前那般去游历山水,毕竟在所剩无几的岁月里本相也想为自己活一次。”

      容南渊眼中闪烁着光彩,他今生所愿皆安好,明日他便打算动身离开了。

      ……

      随着几人离开,院中突然安静了下来。

      季九歌神色平静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原以为他们之间不会再有任何交集,到最后却发现他们的命运却是一直纠缠在一起的。

      “司霆,容我这么唤你一次,前世我跳崖的时候是你奋不顾身拉住了我的手,可是当时的我却误以为你是……”

      季九歌喉头哽咽了一下,眼睫渐渐潮湿了起来。

      她忘不了崖边猎猎的风,忘不掉萧司霆在最后时刻绝望悲痛的眼神。

      “臣没有守护好殿下,一切都是臣的错,殿下能重来一世臣只觉得所做一切都值了。”

      萧司霆上前一步轻轻揽住季九歌纤细的腰身,下巴抵在她的肩头,久违的亲近使得他想贪念更多,灼热的呼吸缠绕在她的耳畔,季九歌不自觉羞红了脸。

      “殿下,臣愿意与殿下一起相携到白首,殿下可愿意答应臣的请求。臣送给殿下的寓意鸾凤和鸣的木雕还在吗?”

      “在,自然在的,一直小心存放在寝殿的暗格里。”

      季九歌稍稍动了动肩头,男人温热的呼吸像一撮轻软的羽毛在她的脖间挠着,痒痒的,酥酥的。

      “怎么了?”

      萧司霆嗓音温吞,略带磁性,喉间发出低低的笑声。

      “有点痒。”

      季九歌平素里清冷惯了,这会儿被眼前之人撩得心尖儿直发颤。

      “殿下,臣真的钦慕殿下许久了,久到快要忘记年岁,忘记自己身处何方。两世啊,臣一直坚信殿下终有一日会成为臣的妻子。如此神圣的称呼于臣而言是臣可以对殿下守诺的唯一方式呢,殿下可不要再将臣给弄丢了。”

      萧司霆将怀中人搂得更紧了些,他担心稍稍一松手,殿下就会像云烟一般消散在自己跟前。

      他是真的怕了……

      一阵风拂过,两人散落在身侧的发丝缠绕在一起,轻盈地飘荡着,像极了夫妻之间的爱语和耳鬓厮磨。

      “我能重来一世你付出了那么多,不后悔吗?”

      季九歌回想起容南渊让云竹交给自己的书信,书信上密密麻麻记载了前世萧司霆是如何与他施展禁术使得自己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你如何得知?又是沈炎墨告诉你的吧?”

      “并非沈国师,而是容南渊,沈炎墨毕竟没有参与施展禁术,而容南渊是亲历者,他对当时发生的一切自然一清二楚。或许他想让我明白你付出的代价究竟有多沉重。”

      季九歌并非草木,岂会察觉不到容南渊对自己的心意。

      可是她如果无法回应这段深沉又浓厚的情感还是装作不知道的好,拖泥带水反倒会让他深受其害。

      “听闻当初施展禁术后你是没有来世的,更不可能像现在这般还能与我相拥,这其中怕是还有其他的变数吧?”

      季九歌从萧司霆怀中退了出来,仰起头注视着眼前的男子,尤其是那双深沉似海的浅蓝色眸子,极为蛊惑人心。

      “嗯,臣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孤注一掷,心心念念着只想将殿下救活便好,所以现如今臣能像现在这样贪婪地瞧着殿下已是奢侈。”

      萧司霆眼中皆是宠溺,以及浓烈到化不开的柔情。

      “或许臣受尽苦难只为这一刻吧,所承受一切只为能与殿下再次重逢。”

      萧司霆伸出修长手指挑起季九歌耳边的一缕碎发别到耳后,恨不得将眼前之人刻入自己的骨血里。

      风声似乎都静了下来,鸟鸣也停歇了,天地之间仿若只有两人,温暖的情愫萦绕在他们身侧,温馨又美好。

      ……

      不久之后,唐婧雪在东倾国暴毙的消息传回,影一向季九歌如实汇报唐婧雪这一路去往东倾国所遭受的一切。

      “唐家庶女抵达东倾国皇宫,即刻便被侍卫扔在了东倾国太上皇的寝宫里。寝宫最中央有一个特制的大铁笼,笼子里铺就着雪白的绒毯,铁笼被装饰得极其精巧,唐婧雪一去就被关进了铁笼里。黑色纹路布满了她的整张脸,东倾国太上皇嫌弃她难看,遂命人从大街上寻来数名乞丐丢进铁笼里百般折辱唐婧雪,最后她不堪折磨咬舌自尽了。”

      季九歌听了唐婧雪的遭遇半分同情都没有,毕竟她所遭受的一切都是云竹曾经遭受过的,正所谓一报还一报,她也算是还了前世欠云竹的债。

      “顾羡之呢,他该不会还好好活在这世上吧?”

      季九歌每当提及此人,眼中都会不由自主地充满凛冽的杀意,她还真不想再见到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

      她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中的红玛瑙手串,一颗一颗光滑饱满,色泽艳丽夺目。

      “顾羡之在行至东倾国一半的路途中拼死逃跑,最终被抓了回来,皇上派去监视他的暗卫将他与唐婧雪一并打包送入东倾国太上皇宫中,最后死在了唐婧雪的剑下。”

      影一心中顿觉一阵畅快,这样的人死有余辜。

      “为何?”

      “东倾国太上皇许诺唐婧雪若是能将顾羡之一剑毙命,他便放唐婧雪一条生路。”

      “结果,那老皇帝不过是为了戏耍唐婧雪的对吗?”

      “殿下猜得没错,虽然东倾国现任皇帝以太上皇的名义将他安置在宫中颐养天年,实则只是将他囚禁在宫中罢了。”

      “行吧,这样的结局比起他们前世造的孽算是好的了。”

      季九歌挽唇一笑,如花的笑靥绽放在这初冬的暖阳下,她的心结在这一刻才算是彻底解了。

      ……

      蛮夷之地的雪总是比南诏国的京城来得早一些,容南渊骑在马背上,看着漫天雪花簌簌而落,只觉得这般纯白的世界极美。

      只是这漫天的飞雪,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少欢愉,相反的,这些飞雪仿佛给他带来一份莫名的悲伤与沉重。

      可是片刻之后他又释然了,心房一角虽缺损了一块,却依旧温暖如初,那里有他一直追逐的一道光填补了心房的空缺。

      一道声音从后方传来打断了容南渊的思绪,漫天飞舞的雪花飘落在他身上,很快狐裘大氅上积满了薄薄的一层雪。

      “主子,京城送过来的书信,长公主殿下即将大婚,邀请您进京一聚。”

      容南渊望着远处的皑皑白雪有片刻的失神,刺骨的寒风刮得脸生疼。

      “主子……”

      渡风走过去,伸手扶着容南渊下马,随后又动作轻缓地替他掸掉狐裘大氅上的积雪。

      四周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余凛冽的风声在耳边呼啸。

      容南渊掩唇轻咳了几声,渡风一脸的担忧。

      “主子最近咳嗽得越发厉害,时不时还会喘不上气,这巨大的反噬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住的,主子为何不选择回京城医治,非要在这茫茫四海游荡,或许守在殿下身边您的心疾也会减轻些,毕竟心病还须心药医。”

      “唉,本相这残破不堪的身子还能撑多久,或许不见才是最好的结局。”

      容南渊倚着渡风咳嗽了好一阵子才缓过劲来,整个人的重心皆压在渡风身上。

      他举目遥望着漫天的风雪,凛冽的寒意浸透了他的后背,一阵寒风袭来惹得他再次咳嗽起来,喉头漫过一丝腥甜,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洒在雪地里生出一朵朵妖冶的彼岸花。

      “主子!”

      “无妨,你扶我去那边避风的地方歇会儿。”

      容南渊从袖中拿出一块锦帕擦拭着自己染血的嘴角,前额的一缕发丝遮住了哀伤的眉眼。

      一位仙风道骨的白眉老人从不远处走来,手中的拂尘随着他的脚步轻轻晃动,看起来十分飘逸灵动。

      他穿着一身蓝白相间的道袍,看起来十分仙气凛然。他在一棵枯树下坐了下来,拂尘放在腿上,闭目打坐,仿佛在参悟这世间的真理。

      容南渊遥遥望去,不远处的老人像是入定了一般。

      “渡风,你去瞧瞧那老人家是否需要帮忙。”

      渡风犹豫了一瞬,此刻他心中只牵挂着容南渊的身子,旁的事情他并不在乎。可是他又不能违抗自家主子的命令,于是还是听从容南渊的话施展轻功飞了过去。

      “你家主子命不久矣,老道有一法子可让他起死回生。”

      老道说完又阖上了眸,似是在等待渡风回去传话。

      须臾,渡风扶着容南渊前往老道所在的位置,两人伫立于老道的身侧均未开口,卷起的雪花迷了二人的眼。

      “前世你擅自使用禁术以致于今生受尽折磨,现如今你命不久矣,你可知错?你可后悔?”

      “在下有错在先,可是并不后悔,若是重来一次我仍会坚持之前的选择。”

      容南渊不假思索地说出内心的想法,他亦不想为了活命而诓骗任何人。

      老道微微睁眼,微叹一口气:“罢了,既然他能活你亦不能早早逝去,他乃真龙之身,你亦不是凡尘之躯,贫道这里有一颗丹药你且服下,只为你日后能继续忧国忧民,为民谋福祉。”

      说罢,老道缓缓起身离去,手中的拂尘与苍茫的白雪融为一体,一道蓝白色身影逐渐消失在了雪原。

      “主子,这药……”

      渡风不敢让自家主子尝试,万一老道是贼人假扮,想要谋害自家主子亦未可知,渡风想想都觉得后怕。

      “无妨,本相命数早已注定,就算现在服下丹药即刻死去也没什么可遗憾的。”

      容南渊毫不犹豫地将丹药仰头服下,原本千疮百孔的身体顷刻间好似涌入一股暖流,万千蚁噬的感觉渐渐消散,面色也红润了起来。

      渡风一阵惊喜,原来老天爷真的会开眼。

      “看来白眉道长是来救赎本相的。”

      容南渊对着道长离去的方向弯腰行了个礼,目之所及皆为白茫茫一片,他伸出手掌摊开,一片片雪花在掌心停留融化成水珠。

      “那……主子还回京城吗?”

      “回,如何不回,若是本相还能再多活一些年岁,当如道长所言,为民请命为民造福。”

      待到容南渊回京的时候,京城也纷纷扬扬下起了雪,皇后娘娘诞下皇子,举国欢庆。

      皇上力排众议解散后宫,并昭告天下从今往后再不选妃,只为给皇后一个心安,并立刚诞下的小皇子为太子。

      季九歌与萧司霆即将大婚,长公主府上下皆忙得热火朝天,四处张灯结彩,喜庆之气扑面而来。

      天光未露,季九歌被云竹唤醒,她这几日辗转难眠,大抵是因为快要大婚的缘故,心绪一直难安。

      宫里来的嬷嬷伺候着季九歌披上大红嫁衣,繁复的款式层层叠叠,却能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那玲珑有致的腰身。

      浓如墨色的乌发梳到头顶,绾好的发髻上插着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簪,额头中间贴上金色花钿,妆容精致,红唇皓齿,明艳动人。

      季九歌遵循了寻常人家嫁娶的习俗,喜轿在府门前等候着,季九歌头戴红色盖头,由云竹几人搀扶着朝府外走去。

      萧司霆身着一袭大红喜服骑在高头大马上,面如冠玉,目如朗星,眉宇间流露出天生的贵气,当真是翩翩佳公子,皎皎世无双。

      他翻身下马迎了上去,一把将季九歌拦腰抱在了怀里,全程小心翼翼呵护,唯恐磕着碰着了。

      人群中发出一阵欢呼,年轻的妇人皆无比艳羡季九歌能得萧将军如此疼爱,竟亲自抱进喜轿里。

      “娘子。”

      萧司霆将季九歌稳稳地放在喜轿里,俯身在她耳边轻唤了一声。

      季九歌娇嗔地轻推了一下萧司霆的肩头,让他赶紧出去别误了吉时。

      萧司霆放下轿帘,满面春风,喜不自胜。

      迎亲队伍一路吹吹打打到了萧府,萧老将军亲自站在府门前迎着。

      萧司霆弯腰从轿中扶出季九歌,又从喜娘手中接过吉祥绸花将另一头送至季九歌手里,萧司霆虽看不见大红盖头下的娇媚容颜,可是心里仍像掺了蜜一样甜。

      一对新人被迎进萧府,前来观礼的人很多,季九歌跟随着萧司霆一步一步完成琐碎且繁复的仪式直至拜天地。

      容南渊站在人群里,心口处还是控制不住地抽痛了一下,他极力压抑着内心的酸涩,因为他所期待的幸福就是看着她幸福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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