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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第九十八章 车内闲话 ...

  •   “走吧。”

      阮婧辞一边说着一边要往那辆马车去,身旁的红伞赶紧拦住了她,语气担忧道:“殿下,小心有诈,要不还是先让我去看看吧?”

      “怕什么,这光天化日之下,她还能吃了我不成?”阮婧辞轻笑了一声,拍了拍她的手。

      两人正说着,那位小丫鬟已经走过去掀开了马车帘子,等他们一上车,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这位。

      只见蒋芸端坐在车内,满是笑意望着他们不语。

      “嗨,蒋芸妹妹,我早该想到是你。”阮婧辞有些惊喜地上了车,按住她想要行礼的手笑道。

      蒋芸微微笑道:“殿下要是认出我这马车来那才是成了仙了,民女今日出行特地没让人挂上吴府的灯笼。”

      阮婧辞撇了撇嘴,“要有吴太师家的灯笼,我怕是不会上来了。”

      蒋芸捂着袖子笑出了声,而后随即道:“殿下,芸儿此番前来与你相见,其实是特地来辞行的....”

      “辞行?!”阮婧辞微微惊讶道,“芸姑娘这是要走了?”

      蒋芸点点头,微叹道:“回殿下,正是如此。李状元去了,我同他的婚事自然也不作数了,因此,姐夫与姐姐便让我回泉州去,家中会为我另寻一门亲事。”

      阮婧辞知她身不由己,忙握住了她的手道:“芸妹妹,你心中可有心仪之人,要是有,我这便去替你求了父皇再赐一次婚。”

      “多谢殿下的好意,芸儿心中其实已有心仪之人。”

      蒋芸忙谢过,笑的有些羞涩,“他与我一同在一所私塾上学,我与他从小一同长大,如今他马上要参试了,我同他约好了,等他金榜题名时,便去找我爹提亲。”

      阮婧辞听闻此,笑道:“原来如此,那既然如此,我可不做棒打鸳鸯的恶人,回去叫他多努力些,一定得中个状元才行。”

      蒋芸点点头,而后正色道:“殿下,你要我查的事,我已经帮你打听过了。”

      阮婧辞立马道:“此事可有眉目?”

      她面露难色道:“殿下说了此事后,民女这些日子便一直在暗中打听那人,不过这府中的下人们都是我大姐从娘家以及外边买来的,底子一问都知晓底细,并没有在府中打听到叫‘石贞’的人。”

      “这样啊....”阮婧辞有些失望地叹道,“也许此人死了也说不一定。”

      她忽然一顿,看向蒋芸道:“对了,芸姑娘,你们老家泉州是靠海的,对吧?”

      话落,将方才在义庄的鱼鳞拿了出来,给她看,“芸姑娘,你应当知晓这是什么鱼吧?”

      蒋芸接了过来,放在手中细看道:“殿下,这不是黄姑鱼的鱼鳞么。”

      她将鱼鳞递还给阮婧辞道:“说起来,我长姐倒是最爱吃这黄姑鱼,特别是用来做鱼汤,鱼肉入口即化,美味至极。”

      “哦?你说蒋夫人很喜欢喝这种鱼炖的鱼汤?”听她这么一说,阮婧辞登时来了精神。

      蒋芸点头道:“是呀,自从来了吴府,三天两头都能在桌上瞧见这鱼汤,姐夫瞧着倒是不怎么爱吃。”

      “那你可知这鱼是出自哪家鱼铺?或是哪家码头?”她追问道。

      蒋芸摇头道:“回殿下,这民女可就不知了,要问还得去问吴府的厨子才行,平日里食材进货都是他们在管。”

      “小姐,这鱼,奴婢知道是从哪进的。”

      话音刚落,角落处传来一阵细细的声音,四人闻声回首望去,只见方才领他们上车的丫鬟正撑着脑袋看着他们。

      蒋芸低声呵斥道:“抚琴!我正同殿下说事呢,你在一旁插什么嘴。”

      抚琴立马撅着嘴反驳道:“小姐,奴婢真的知晓。”

      阮婧辞看这丫头虽容貌平平,但一双眼睛生的倒是十分机灵,骨碌碌直转。

      “芸姑娘,这丫头是你的贴身丫鬟?”

      蒋芸无奈道:“正是,这丫头打小便跟着民女,无法无天惯了,还请殿下海涵。”

      阮婧辞转头看向那小丫鬟道:“抚琴,你跟我说说,你怎么知晓的?”

      抚琴见到她,倒是一点也不怵,解释道:“回殿下,因我们家小姐刚来京城时有些水土不服,捡了许多药,奴婢去后厨熬药时,和厨房里那一堆人熟识了,也知晓每日来吴府送菜的人。”

      方才一直默不作声的红伞问道:“那送鱼的是何人?”

      抚琴道:“每日来送鱼的叫‘豆三’,听说是从城西码头来的。”

      “你如何记得如此清楚?”红伞疑惑道。

      抚琴解释道:“当然,因为每次这个‘豆三’来时,后厨的厨子都会来亲自出去接呢,其他送菜的来时,厨子都是让手底下干活的去接。”

      阮婧辞喃喃道:“如此说来,那这倒是有些奇怪....”

      蒋芸说道:“兴许是我长姐亲自嘱咐的,那厨子姓王,是我长姐从泉州带过来的,因她对吃食要求极高,又吃不惯京城中的菜,所以特让他来了京城。”

      “原来如此,不过抚琴姑娘这话也能算作一条线索。”阮婧辞笑眯眯道。

      蒋芸见阮婧辞并未责怪抚琴多嘴,心中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又问她道:“对了,殿下今日为何会在这义庄呢?”

      阮婧辞将马车遇袭之事同蒋芸说了一遍,又将那鱼鳞和那两个黑衣人的事一并讲给她听了。

      蒋芸面露伤感,“李状元与宋姑娘真是可惜了....倘若不是有这赐婚一事,他们只怕是已经在这京城中....”

      阮婧辞拍了拍她的肩,俯身在她耳边低声道:“我们怀疑此事跟你那位长姐夫也脱不了干系。”

      蒋芸瞪眼了眼,有些惊异,而后将抚琴撵到了外边看门去了。

      抚琴走后,她瞧了车内的三人,神色复杂道:“恐怕此事不是我长姐夫做的...”

      阮婧辞闻言蹙眉道:“你为何这么说?”

      蒋芸低声道:“我长姐夫病倒了,这两日都起不来床呢。”

      “你说吴太师病了?!”阮婧辞惊讶道。

      蒋芸继续压低了声,“没错,具体得了什么病,民女不是很清楚,关于这件事,也许是受了姐夫的呵斥,长姐嘴巴倒是严的紧。不过今日我去请安时,听长姐说他已经好多了。”

      阮婧辞这下眉头皱的更加紧了:“这未免也太巧了吧...李状元刚去了,他就跟着得病了...”

      花朝咕哝道:“说不定这厮就在撒谎呢,你又没亲眼瞧见,你又如何知晓他是真病还是假病呢。”

      蒋芸被她的话堵了个正着,急红了脸,不过也的确拿不出什么证据来。

      红伞倒是比较认同花朝的说法,“花前辈所言有几分道理,说不定是他怕您查出来,故意装病呢。”

      “无所谓,管他是不是装病,那黑衣人脚上的是黄姑鱼鳞,而蒋夫人又偏偏喜欢喝这种鱼熬的汤,再者,李北炎刚死,他又得了病,这一切都太巧了。”

      阮婧辞思量了一阵,冷笑道:“既然我们已经知晓吴府的鱼从哪来,这厮定会自己露出马脚来。”

      有了这一条线索后,阮婧辞让风雅楼的马车自行先回去了,带着红伞与花朝坐着蒋芸的马车来到了城西的码头。

      “殿下....光这码头上的渔家可就有不少呢....”红伞掀开帘,望着窗外热闹非凡的码头上,来来往往的人手里都提着不少海货,面露难色道。

      阮婧辞把玩着手里的那片鱼鳞,冷声道:“如此便只有挨个挨个找那位叫‘豆三’的人了。”

      花朝疑惑道:“丫头,既然那个豆三每日要去吴府送鱼,咱们为何不干脆直接埋伏在吴府,到时候来个瓮中捉鳖呢?”

      阮婧辞摩挲着手中的鱼鳞道:“如若此事真和吴府扯不开关系,那出了昨夜的事,今日那个豆三定不会去吴府送鱼了,我们去也是无济于事,不如来这码头碰运气。”

      她说完又叫蒋芸将马车停了下来,俯身给抚琴说了几句话,小姑娘一溜烟便下了马车,不一会怀里便抱着几身长衫。

      花朝瞧着抚琴怀中的男装,欲言又止道:“殿下...咱们要女扮男装....?”

      阮婧辞睨了她一眼道:“不错,码头内鱼龙混杂,要是我们就这么招摇过市,定会引起怀疑。”

      说完,便换起了长衫,又让蒋芸帮忙摸了点灰擦在脸上,红伞和花朝见状也只得跟着如此。

      等换好了男装后,他们辞别了蒋芸,在一处偏僻地下了马车,进入了城西的码头闹市。

      此时正值热闹时,许多鱼贩子们纷纷沿街摆着鱼摊叫卖,湿润空气中夹杂着阵阵咸腥味。

      阮婧辞三人正四处张望着,忽然红伞指着前边一处道:“殿下,前边好热闹,围了好多人。”

      她顺着红伞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四周的人纷纷正往一个方向凑拢着,脸上全摆着一副看热闹的神情。

      “走,去看看。”

      说完,三人顺着那个方向挤了过去,人群中央,一个头上缠着巾帕的年轻女子正叉着腰对着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妇和一个年幼的小子不停叫骂着。

      他们身后原本是一个鱼摊,此时却被掀翻,新鲜的鱼躺在地上活蹦乱跳着。

      老妇抹着泪,带着小子跪在地上,不停地对那女子乞求着,希望她放过他们。

      “放过你们?”女子往地上啐了一口,“我呸!你个老不死的,平日里你抢老娘生意也就罢了,如今居然敢在老娘头上动土!你今天要是不给老娘一个交代,你这孙子的一双手就别想要了!”

      那小子撅着嘴,硬气道:“你放屁,我没偷!”

      老妇赶紧捂了他的嘴,卑微地对那女子磕着头,求她放过他们婆孙俩。

      “兄台,请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花朝抓住一位正在看热闹的男人,咳嗽了几声,粗声问道。

      男人叹气道:“还能怎么回事,得罪了这女阎王了呗,这回江阿婆惨了。”

      花朝见状又问道:“兄台为何称她‘女阎王’?”

      男人瞧了他们一眼,“一看你就没怎么来过这,连这城西码头的女阎王都不知晓,这女人可是出了名的泼妇,一般人要是惹了她,都得剐掉一层皮。”

      “这么厉害....”阮婧辞也粗着声音道,“她也是卖鱼的么?”

      一旁的看热闹的女人有些奇怪地瞧了他们一眼,“当然,七娘家的鱼铺可是这码头出了名的,你们怎么连这都不知晓。”

      不过随后她又压低了声音道:“不过这段时日,他们家的鱼不怎么新鲜哩,回头客少了一大半,都去江阿婆那里买去了,喏,那地上的就是江阿婆和她的孙子。”

      红伞看着地上无助的婆孙俩,捏紧了拳头:“原来是眼红了,故意找茬啊。”

      那女人忙道:“倒也不全是如此,要是七娘单纯来找茬,旁边的人自然是要为江阿婆说话的,只是...听说江阿婆的孙子偷了七娘的东西,这才出了这事。”

      “偷了她的东西?什么东西?”

      女人啧啧两声道:“好像...是颗珍珠还是什么珠子,听说很值钱呢。”

      霎时,人群中再次传来那位七娘的暴怒声:“来人!拿了刀来,老娘今日要砍了这小子的手下酒喝!”

      江阿婆顿时吓白了脸色,搂着怀中的孙子,一把寒光闪闪的杀鱼刀正横在他们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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