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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九十七章 鱼鳞 ...

  •   阮婧别冷冷地看着池中的女尸,一旁的本芝和那丫头早就被吓得连连后退了数步,脸色皆惨白。

      “殿下...这...”本芝捏着手,稳下了心神,捱到了她身边,语气结巴着,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无言,你将她带走。”阮婧别对着空气轻声道。

      话音刚落,原本池中浮着的女尸渐渐往池底沉了下去,不见了踪影。

      她侧过头又补了一句,“此事暂且不要声张。”

      本芝立刻了然,忙将小丫头从地上抓了起来,将周遭几个看热闹的宫人都给哄走了。

      她轻声问道:“殿下...咱们接下来该如何?”

      阮婧别神色阴了几分,目光沉沉望向凤月宫的方向,

      “去母妃宫中。”

      *
      那边,阮婧辞与沈宥白一同出了皇城后,便直接往义庄奔了去。

      赵三叶正蹲在暗处抽着旱烟,见他们的马车一到,立马磕了烟枪直起了身子。

      阮婧辞见他脸色不好,身上飘着阵阵焦味,心中有些疑虑道:“赵大哥,状元郎的尸身可送到了?”

      怎料,赵三叶直直朝她与沈宥白的跟前跪了下去,手中的旱烟也跟着落了地,发出沉闷的响声。

      “殿下,您罚奴才吧,是奴才没办好事...”

      阮婧辞忙将他扶起来,询问道:“赵大哥别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赵三叶垂着头,自责道:“方才殿下与沈大人一同进宫后,奴才便带着状元郎的尸身还有李老先生与姑娘二人往义庄这边赶,没成想,路走到一半,不知是谁从房顶上边扔下来几根火把,我立马跳下车,那几人蒙着面,已经沿着房檐逃走了,火势已经越来越大,我将李老先生与宋姑娘救下了马车后,再想去救状元郎的尸身,已经....”

      “看来这是有人不想让我们继续查了。”沈宥白眼中泛起几分沉意。

      阮婧辞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赵大哥,李老先生与宋姑娘现下在何处?”

      赵三叶叹气道:“我已经唤了我跑车的兄弟将他们二人送回风雅楼了,奴才则在这等着殿下与沈大人来。”

      “现下那燃了的马车在何处?”阮婧辞继续问着。

      赵三叶将二人带到了义庄内,他的好兄弟林仵作正巧从屋内出来,见他们二人,慌忙行了礼,带着他们去了后院,那燃掉的马车残骸全都堆积在院内,发出阵阵焦味。

      沈宥白抬眼问道:“状元郎的尸身可有找到?”

      林仵作立刻上前应道:“回沈大人的话,因火势过大的缘故,如今验尸的作用已然不大。”

      阮婧辞闻言,心中不禁燃起一阵火,明明好不容易有些头绪了,这下因这一场火,又彻底掐没了。

      她不甘心地想要去那堆残骸里再翻找一些有价值的线索,手臂却被沈宥白一把拉住,“殿下,状元郎已经成了一具焦尸,你再去寻已无任何意义了。”

      谁知他话刚落,只听见耳边响起两声响,三面与红伞登时各自带着武器往他们二人身边靠拢,往那院房顶上看去,房顶之上传来熟悉的声音——

      “殿下,这两人就是方才的纵火之人。”

      阮婧辞顺着那吊儿郎当的声音望去,只见何是风正立在房顶上,手中的自渡剑还滴着血。

      他身后还跟着花朝,眉间夹着几分冰霜,“哼,要不是这臭小子手快,这两人便要死在我手上了。”

      阮婧辞望着地上躺着的两具蒙面死尸,大惊:“你们怎么会抓到他们的?”

      何是风从房顶上一跃而下,淡笑着解释道:“碰巧,何某方才出去吃酒,正瞧见赵大哥一脸急色的赶着车,不远处的还跟着两个鬼祟的影子,这才跟了上去。”

      花朝也跟着跳了下来,挑眉道:“我也不放心,所以一直缀在马车底部,没想到果然还是出了岔子。”

      这会,沈宥白已经与林仵作上前查看着地上这两具蒙面死尸,将覆在他们脸上的面罩揭了下来,皆是陌生面孔,从未见过,又验了身上,也没有什么刺青与特殊的标记。

      “二人都是咬碎了齿侧的毒后,毒发身亡。”沈宥白细细瞧了一阵,沉声道,“瞧着虎口以及掌心,应都是多年习武之人。”

      何是风跟着点了点头,继而道:“光瞧他们身上,瞧不出个什么名堂,不过他们的武器倒是有些说头。”

      说完,花朝便朝地上丢出了那两人用过的武器,沈宥白定睛一看,神色登时冷了好几分。

      “这是....”阮婧辞望着地上的血迹斑斑的武器,一时哑了。

      “柴刀。”

      沈宥白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攥紧,鼓起的青筋有些泛着白,“用此物作为武器的大都是山中的土匪强盗,因他们之中许多曾是砍柴的柴夫,因此柴刀一向是他们惯用的武器。”

      何是风听他这么一说,不禁皱眉道:“奇了,暂且不说京城内布防严密,就算是山匪强盗,为何无缘无故来烧赵大哥的马车?”

      “我猜这其中定是有人与山匪有所勾结,差使他们来行此事。”沈宥白轻笑了几声,目光却露出几分森然。

      阮婧辞侧头看向他,见他目光紧锁着地上那两把柴刀,有了几分明了,“你说的怕是那位叫‘石贞’的人吧?”

      沈宥白抿紧了唇,算是默认。

      她伸手攥住了他的手臂,低声道:“放心,他们在暗处,我们在明处,现下他们忍不住出手了,我们便能将他们从暗处里揪出来。”

      说完,她便忙让林仵作将这两把柴刀暂且小心收了起来,存放在义庄的库房内,随后林仵作又验了那两具男尸,并没有别的线索,众人便一同再次出了义庄。

      出了义庄后,等何是风等人先行离开后,沈宥白也意识到自己有几分失态,见阮婧辞走在他身边安静不语,正要开口说些什么,抬首猝不及防撞上那双润润的眼睛——

      “你放心,你爹娘连同我母后的仇,我们一定会报回来,”

      说完,一阵温热包裹着他,触的他浑身如过电一般,僵硬在原地,等再回神时,她已经带着红伞上了马车。

      目睹了方才阮婧辞抱沈宥白整个过程的三面见自家主子跟傻了似得,这才从墙根处现了身,不自然地咳嗽了几声,“主...主子,回神了...”

      原本僵在原地的沈宥白侧眸瞧了他一眼,“方才你都看见了?”

      三面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问登时弄了个措手不及,反复挠着头,不知该怎么回的好,最后将红伞也给出卖了,“不..止我,殿下身边的红伞也瞧见了!”

      “行了,管好你的嘴便是。”

      沈宥白留下这句话后,便转头上了自家马车,却没瞧见身后的三面捂着嘴偷笑了好几声,以及他那红了半截的耳根。

      第二日一早,阮婧辞带着李老头儿与宋菁去了义庄,敛了李北炎的遗骨后,两人便拜别了他们,要家去。

      “李老先生与宋姑娘何不就留在我店中?”阮婧辞将他们搀起来,细声道,“老先生与姑娘难不成是嫌我这店不好?”

      一提起李北炎,宋菁不免强忍住泪,朝阮婧辞福了福:“多谢殿下的好意,只是家中还有许多杂事未了...”

      李老头忙接过话头道:“殿下说的哪里话,这几日真是多亏了殿下您们的照顾,只是北炎已去...总得让他魂归故里。”

      阮婧辞知他们此时心中难受的紧,思至此也不好再挽留,只得派了赵三叶将二人连同李北炎的尸骨一起,送至驿站去。

      等他们一走,林仵作这才上前回禀道:“殿下,下官有一事要禀报。”

      他将阮婧辞与红伞还有一同来的花朝带至房内,昨日被何是风杀死的两个贼人正并排着躺在木板上,浓烈的尸臭让她不免心中涌出阵阵恶心,花朝与红伞二人皆面无表情,似是习惯已久。

      “殿下,不好意思,让您受惊了,要不然咱们还是出去说罢?”林仵作见她暗暗干呕着,慌忙道。

      花朝哼笑着:“小丫头看来见识的还太少,这点味道就将你熏住了。”

      阮婧辞接过红伞递来的绢帕,摆摆手:“让林仵作和花婆婆见笑了,还请快快道来。”

      林仵作点了点头,将那两个贼人的衣物拿了出来,他拿起篮中的一双皂靴道:“还请殿下瞧瞧这皂靴底。”

      阮婧辞与红伞闻言纷纷往那皂靴底部凑近了些,红伞皱了皱鼻子道,“这...这有什么奇怪之处?”

      “有,你瞧,底部夹着几片鱼鳞。”阮婧辞喃喃道。

      林仵作拿出镊子将那几片鱼鳞夹下来,放在方帕上道:“殿下说的不错,那两人的皂靴底部都搀着鱼鳞,而且——”

      他话说了一半,又将皂靴放了回去,拿起篮中的夜行衣,道:“不止是这皂靴底部的鱼鳞,他们的衣裳也夹杂了淡淡的鱼腥味以及鱼鳞。”

      花朝托着腮道:“所以照你这么说,这两人都是鱼铺里杀鱼的?”

      林仵作点了点头道:“暂且有这个可能。”

      红伞有些为难地看向阮婧辞道:“虽说大方向有了,可是偌大的京都城,光是城中的鱼铺都有上百家...”

      阮婧辞闻言也觉得她说的有些道理,“不止是鱼铺,酒楼和码头也都有杀鱼的,要是挨家挨户去找,不知要找到猴年马月去了。”

      【殿下,你凑近些,让老身瞧瞧。】她话刚落,便听见婆婆冷不丁地开了口,声音却比以往要沙哑些。

      阮婧辞蹙起了眉:“婆婆,您没事吧?”

      而后只听那头传来声音道:【没事啊,殿下为何这么问?】

      “总觉得婆婆您的声音比往常弱了几分,兴许是我的错觉。”

      说罢,她将那鱼鳞放在手心里,凑近了些,不一会,婆婆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是黄姑鱼的鱼鳞,它是一种海鱼。】

      “原来是海鱼。”阮婧辞嘟囔道,“既然如此,只用去排查卖这黄姑鱼的鱼铺和沿海码头便是。”

      林仵作说道:“就算是晓得了是黄姑鱼的鱼鳞,要想查还是有些难,毕竟这海鱼太常见了。”

      “没事,现下有这么点线索也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好。”

      阮婧辞一边说着一边将那鱼鳞收了起来,见林仵作这没别的线索后,便带着红伞与花朝辞别了林仵作,出了义庄。

      红伞想起宝儿出门前的嘱托,提醒道:“殿下,后日便是陛下的寿辰,这寿礼...”

      阮婧辞笑道:“知晓啦,这么重要的事,难不成我还能忘了?”

      三人正要上马车,忽然身后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殿下,请留步!”

      阮婧辞回头望去,一位小丫鬟怯生生地站在义庄门前,叫住了他们。

      小丫鬟小心上前福了福身,“回殿下,我们姑娘在那边等着,还请殿下上车一叙。”

      “姑娘?”

      她疑惑地眯了眯眼,果然在他们马车不远处的角落里,还停着一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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