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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四十七章 大闹灯会 ...

  •   “又是这人......”

      胡采薇沉吟问絮儿:“你可知是在哪个野摊子上买的?”

      絮儿低声道:“我当时忙着排练戏本子的内容去了,倒是忘了顺口问上一句。”

      桑雪将册子接过来,粗略地翻了几下后,又问她:“帮你寻着戏本的是我们店的何人?”

      絮儿揉着绢帕,抿嘴道:“回姑娘,是店中的小子,瑞儿。”

      桑雪了然后,转头对阮婧辞道:“殿下要是信得过民女的话,等明日民女问过那小子后,立刻过来给您回话,或者将那小子带到店中来,您意下如何?”

      阮婧辞拉过桑雪的手,笑道:“桑姐姐说的哪里话,你回去之后替我问一声便是,到时我们再去那野摊子一趟,正巧,我也正准备灯会过后去找此人。”

      “行了,你们在这扯的功夫,人老太太和老爷子们的曲都唱完了,大家快过来吃汤圆。”秦狗剩正拿着大汤勺,给围上来的百姓们舀着汤圆,史上飞仗着自己个儿高正站在人群中朝他们吆喝着。

      齐与是最先动了起来,像条灵活自如的泥鳅一溜烟便钻进了人堆里,很快拿了俩瓷碗,先递给了高公公与胡采薇。

      “咦,这汤团瞧着很是别致。”胡老太太讶异出声,将碗递给桑雪和絮儿一看,只见碗中叠了几颗白汤团,上边还点缀着墨色的眼珠子以及粉色的猪鼻子和耳朵。

      阮婧辞往她碗中瞧了一眼,笑了起来:“呀,老太太好福气!竟捞了猪团子,来年定是金猪转运,好运年年。”

      胡老太太捧着碗朗声笑了起来,指着阮婧辞道:“哎哟哎哟,我们这个殿下的嘴真是十个人一起上也说不过她一个。”

      “既然胡老太太的是猪团子,那咱家便是狗团子咯?”高公公将瓷碗递给众人一瞧,里边飘着几颗憨态可掬小狗样的汤团子。

      阮婧辞点了点头,欣喜道:“的确是小狗团子,高公公手气可真旺呀,新的一年旺运旺财旺字当头呀。”

      阮婧辞的三寸不烂之舌把两个老人逗得心花怒放,忽然面前又挤着伸过来俩瓷碗,她抬眼一看,史上飞与齐与端着碗一脸期翼。

      “你俩干嘛?”

      齐与催促道:“哎呀,你都瞧了高公公和老太太碗里的了,也快看看我们碗里的呢?”

      “得得得,你们一个个拿来,本宫给你们瞧瞧。”

      阮婧辞抄着手伸着脑袋瞧了一眼史上飞碗里,他的汤团上用红糖描了一朵正盛开着的鲜花。

      只见史上飞堂堂一七尺铁血壮汉,难得露出了小女儿家的羞涩神态,暗暗瞄着站在胡老太太后边的桑雪,按捺不住激动对阮婧辞道:“殿下,微臣这碗里的花是朵桃花吧,是不是意味着微臣的良缘要来了?”

      “啊这...良缘?”

      阮婧辞显然没领悟到他的言中意,挠着脑袋朝他愣声道,“什么良缘啊,你汤圆上的画的分明是朵石榴花,这是祝你来年多子多福呢,史将军。”

      “噗!笑死我了,你这祝福,史大将军一大男人怕是受不起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旁看热闹的齐与顿时发出震天的笑声,史上飞端着碗站在原地面红耳赤,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狠狠塞回给了一旁跟着笑的秦狗剩怀里。

      “你笑个屁,你看看你碗里的是什么。”阮婧辞撇着嘴,扬着下巴朝他的瓷碗点了点。

      齐与擦了擦眼角沁出的泪花,又看了眼自己碗里的,不以为然道:“这不是一只龟么,祝我长命百岁的意思。”

      阮婧辞将他的碗夺过来,伸出葱白的指头指着那图案,为他解释道:“此言差矣,它的确是一只龟,但它可不是普通的龟呀,它是一只金龟,表哥,这金龟的寓意是祝你早日钓个金龟婿~”

      此言一出,胡老太太大笑着差点便要站起来,桑雪与絮儿相互搂着笑作了一团,高公公的脸憋的通红,最后还是没忍住大笑出了声,红伞的笑声更是传遍方圆几里。

      “哟,我们齐世子可是看中了这京城中的哪位金龟呀,哥哥这就帮你说这个媒。”史上飞坏笑着搂过齐与的肩,终于报了方才的仇。

      “史大将军,老子看上了你,怎么样?咱俩一个钓金龟婿,一个多子多福凑合一下过呗。”齐与羞红了脸,破罐子破摔,咬牙切齿回击道。

      史上飞见状立马松开了他,嫌弃地啐了一口,“滚滚滚,你带上嫁妆倒贴,我都不要。”

      众人正笑着看他俩热闹时,忽然背后传来好大的声响,紧接着传来刘大郎的怒吼声,阮婧辞等人转头往声源处看去,只见十几个侍卫打扮的人正护着几位衣着华丽的女人,正与刘大郎他们对峙。

      等阮婧辞他们赶了过去时,便看见刘大郎带着几个店中的护卫正护着长棚里卖泥人的一位姑娘,而姑娘的摊子被人砸了个稀烂,她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大郎,这是怎么回事?”

      刘大郎见她来了,赶紧收了铁锤,朝她回禀道:“回殿下,面前这几个市井泼妇方才带了人二话不说就砸了人苟姑娘的摊子。”

      “你这狗东西,骂谁是泼妇呢,你知道我们是谁么!”其中一位珠光宝气的贵妇人闻言怒骂道。

      谁知红伞的嗓门比她还高一个调,喝道:“大胆!在长公主面前,还轮得到你放肆?!”

      贵妇人瞳孔一震,赶紧垂了脑袋禁了声,阮婧辞眼睛一眯,微微笑道:“哟,这不是蒋夫人么,不好好在府内管教你的新媳,跑本宫这灯会上来是有何指教么?”

      ”不劳费心,殿下得闲了还是多管管您这灯会吧。”蒋氏示意贵妇人让开了道,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位扶风弱柳的女子哭的梨花带雨,怀里搂着一位年岁不大的小姑娘。

      “蒋夫人,你这是何意?”

      说话间,阮婧辞暗暗打量了那位女子以及她身边的小姑娘,小姑娘正昏睡着,脸上起满了红疹子。

      未等蒋氏开口,只见那位女子抱着怀中的小丫头对她行礼道:“草妇尹氏携幼女给长公主殿下请安。”

      “殿下,这尹夫人的幼女安儿在您们这卖泥人的小贩这儿买了八仙泥人,这拿着玩还没走出几步呢,八仙就散成八团烂泥了也就算了,安儿身上还起了红疹,这怎么说?这不是故意骗我们银子,还想加害咱们么!”

      尹氏抽泣着安慰小姑娘安儿,蒋氏从袖子里拿出了用白绢帕包裹住的八根泥人来,只见泥人的脑袋和四肢都纷纷断掉了。

      “苟姑娘,这泥人可是你捏的?”阮婧辞从小姑娘手里接过了泥人,朝缩在一角不停哭泣的女子询问道。

      苟姑娘泪眼婆娑,哑着嗓子哭喊道:“回殿下,民女的确捏过八仙泥人,可是这位小小姐的泥人绝对不是出自民女之手,民女的泥人是绝不可能这么容易散的,更别说会让人起疹子了!”

      “这倒是奇了,蒋夫人你们不先将安儿送去医馆,反而先跑来这闹事。”

      阮婧辞注意到散落在地上的泥人,又瞧了眼手里的泥人,对尹氏他们道:“怎么尹夫人就这么笃定您家丫头的泥人是在我们苟姑娘这捏的?为何这地上的泥人都没有散架,偏偏你们的泥人散了呢?”

      蒋氏闻言,顿时不乐意了:“殿下这是什么话,您的意思难不成是我们故意讹人了?尹夫人在这灯会上就给安儿买了这八根泥人,安儿便起了红疹子,不是这泥人有问题,还能是因为什么?不能因为她是您找来的人,就肆意包庇她吧?”

      “等等!殿下她包庇谁啊?这事怎么的还没说清楚呢,蒋夫人怎么就迫不及待血口喷人那?!”

      齐与嘴巴也不是吃素的,本来那日在祝府他便看不惯蒋氏了,今日见她甚是嚣张跋扈,更是忍不住出言怼了回去。

      吵不过齐与,蒋氏今日也算是豁出去了,见陆续四周围满了许多人,她拉着尹氏母女卖惨道:“没天理啦!这奸商仗着有公主为她撑腰,欺负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到底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公道!”

      阮婧辞直接无视了蒋氏的撒泼耍赖,刚准备侧头让红伞赶紧出去找个郎中来这,便听见前边人群后传来一阵高昂女音——

      “大胆!是何人在嚷?”

      围观的百姓们被一群便衣侍卫推搡到一边让出了道来,身着一袭月牙白的阮婧别携了她宫里的女官本芝款款走了进来。

      阮婧辞眼眸泛着淡淡冷意,微微一笑道:“哟,真巧,看妹妹这架势,是有备而来啊。”

      “婧别给皇长姐请安,今日听说长姐办了一场上元灯会,妹妹特意携了本芝来灯会上逛逛,没想到逛到一半,便瞧见这边好生热闹,不知发生了何事?”阮婧别提着一盏白虎灯笼,一脸困惑道。

      还未等阮婧辞开口,尹氏已经搂着怀里的幼女扑到了阮婧别的脚边,将方才之事悉数说给了她听,求她千万要为她们母女做主。

      “皇长姐,这是何意?您不但不为这对母女伸冤,反而还帮着那毒妇说话,这么多人瞧着,您让皇家的威严何在?”

      阮婧别眉心隆起,眼神里带上了几分责备瞥向史上飞与高公公:“你们也荒唐!长姐昏了头,你们两个在圣上跟前做臣子的也跟着昏了头吗!”

      见她动了怒,史上飞与高公公刚要下跪请罪,便听见阮婧辞幽幽道:“妹妹,你未免也太急着定罪了吧,这苟姑娘冤不冤,难道仅凭蒋夫人和尹夫人他们一面之词就能立刻下定夺的?”

      尹氏指着怀中的幼女,控制不住情绪朝她喊道:“殿下大可以请个郎中来瞧瞧,是不是这泥人有问题,不如让郎中来定夺。”

      “尹夫人终于想起来请郎中了啊,那为了证明本宫没有包庇苟姑娘,不如本宫与皇妹各请一位郎中来,这样不失偏颇,皇妹意下如何?”阮婧辞神情淡定地看向阮婧别,提议道。

      见阮婧别同意了,她侧头给红伞耳语了几句,红伞便挤出了人群,往长棚外奔去。

      没一会儿,阮婧别这边请来了一位江湖郎中,郎中为安儿瞧过之后,又查看了那白布里的泥人,而后恭敬地朝两位公主说道:“回二位殿下,安姑娘起这红疹是因为接触了大量花粉的缘故,而这白布里包裹的泥人里掺杂了很多的花粉,这才让安姑娘起了红疹。”

      “花粉?!”

      蒋氏顿时双眼冒着精光,得意地望向阮婧辞道:“哟,那这还真是冤枉了买泥人的了,她的泥人上能掺什么花粉呀,倒是方才那些个花车上的花倒是挺多的!”

      史上飞鼓着眼,强忍着怒意道:“蒋夫人,本官劝你谨言慎行。”

      “既然这原因也找到了,皇长姐,要不这事儿就算了吧,这天儿也怪冷的,就让她们母女先回府吧,别把孩子冻着了。”

      四周的议论声越来越大,阮婧别做起了和事佬,将白虎灯递给了本芝,一边亲自把尹氏母女扶了起来,一边苦口婆心地劝着阮婧辞。

      阮婧辞闻言轻笑了一声:“慌什么,本宫看尹夫人也不怎么心疼安儿姑娘么,这闹也闹了这么半天了,也不差这点时候,不如等本宫的郎中来了,咱们再接着理论?”

      阮婧别动作一顿,便听见身后传来匆匆的脚步声,她直起腰望去,只见红伞拉了一位上了年纪的男人从人群中走了进来。

      红伞带着男人朝阮婧辞回禀道:“殿下,这位便是您要找的泥人李。”

      “又是个捏泥人的?长姐不是要请郎中么?”阮婧别抿着唇看向她道。

      阮婧辞和煦的说道:“本宫要请的郎中就是这位李师傅,让他来为苟姑娘的泥人治治病,这位李师傅的泥人可是这京城中出了名的,想必各位都认识。”

      听闻此言,蒋氏与尹氏脸色顿时有些僵硬,出于本能想上前,却被史上飞的刀柄拦了下来,他阴仄仄道:“二位这是想做什么?”

      那边,泥人李朝两位公主简单地行了礼后,便按照阮婧辞的指示查看起了白布里的泥人以及苟姑娘摊铺上的泥人,他将泥土捏碎,又放在鼻尖闻了闻,不一会儿,便放下了泥人,再次走至两人面前。

      “如何?”

      泥人李如实回禀道:“回长公主殿下,这两个泥人的材质各不相同,苟姑娘的泥人用的是廉价的黄泥,在乡下很容易弄到,黄泥粘性虽然不高,不过她又掺和了糯米水,使其粘性增强,除非故意破坏,一般成型后是不会轻易断开的;而那白布上的泥人用的却是上等材质的红胶泥,依老夫看,苟姑娘应当是用不起这么好的材质的,而这白布上的泥人,一瞧就是被人刻意折断的。”

      泥人李说完这话,尹氏的脸色顿时青一阵白一阵的,一旁的蒋氏不死心道:“怎么可能!你定是胡扯,这明明都是一样的泥,哪里分得这么细!”

      泥人李听她这话,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似得,厉声说道:“哼!外行看热闹,内行才看门道,夫人要是不信,便再请个京城中叫得上名的做泥人的来与老夫对峙便是。”

      阮婧辞曲着手指敲着手炉,对白了脸的尹氏笑了笑,“尹夫人,这下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呢?”

      尹氏怀里的安儿被她不自觉地收紧臂弯而痛的叫出了声,她有些慌神道:“这根本证明不了什么....”

      阮婧别忽然冷不丁出声道:“那这泥人身上的花粉,长姐又怎么说呢?”

      “啊,这花粉啊,这可不关本宫的事。”

      阮婧辞噙着笑接过秦狗剩递来的一朵从花车上摘下的荷花,随即轻轻抬起手腕将它丢到了蒋氏和尹氏跟前,两人不约而同地瞪大了眼——

      花车上的荷花分明是用纸糊的灯笼。

      霎时,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阮婧辞揉了揉自己有些僵硬的脖颈,缓缓踱步至蒋氏与尹氏面前,弯下腰,露出了一个和善至极的微笑——

      “蒋夫人,尹夫人,这回该轮到本宫跟尔等算算账了吧。”……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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