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9、第三十九章 上元血宴 ...

  •   “史大人真是好计谋啊,只可惜絮儿这丫头是妾身一手带进来的,她肚子里有什么坏水,妾身一眼就知道。”

      方碧溪轻轻拨弄着鲜红的指甲,语气嘲弄道:“妾身自来喜欢一码抵一码,史大人要是愿意将蛊虫的解药交出来呢,妾身兴许还能放了这两人一条生路。”

      史上飞狞笑一声:“解药?看来虫已经钻进肉里去了吧,那没办法了,赶紧给你的老相好准备后事吧。”

      “妾身知晓史大人还在生气,这通缉桑雪的事,也不是妾身能做得了主呀,是桑雪她自己不知趣,好好的花魁不当,非要触了湘王大人的霉头,断人财路,自然是要收拾她的。”方碧溪妩媚一笑道。

      阮婧辞见不得她这副狐媚样子,皱起眉质问:“所以你们派刺客行刺本宫的风雅楼以及崔得勒折磨刑部郎中陆泽,也是因为本宫和他坏了皇叔勾结朝廷命官大肆贪污搜敛公家钱财,强占姑娘的好事?”

      方碧溪扑哧一笑:“殿下,不是妾身说您,您之前还答应妾身不多管闲事的,这会子竟也跟着史大人他们掺和到这来了,您说您在这天底下虽身份尊贵,可是却无权无势,不好好做您那老人生意,您何苦得罪湘王殿下了去呢?”

      方碧溪这番话可谓是明里暗里地将阮婧辞贬得一无是处,沈宥白目光转而变得幽深,红伞和史上飞听了这话更是起了杀心,不过阮婧辞依旧行若无事,一双明眸直直望向她,“这么说二皇叔不仅有尊贵的身份,更是在朝中有权有势,以至于都不将本宫的父皇放在眼里,连本宫这个长公主也是说杀便杀,方妈妈,你们这可是谋反啊!”

      方碧溪笑道:“陛下乃真龙天子,妾身与湘王殿下怎敢不将陛下放在眼里,只是如今陛下年事渐高,有些事该知道有些事还是不知道为好,免得伤了朝堂上的和气,妾身已经派人前去通知湘王殿下了,这会子应当要到了,妾身还是奉劝长公主殿下与沈大人识时务,不该管的事最好别管,免得徒惹一身骚,便是与胡采薇一样的下场。”

      阮婧辞往前迈了几步,拢了拢自己散在肩上的乌发,轻笑:“好一个徒惹一身骚,既然方妈妈口气如此之大,敢劝本宫与沈大人审时度势,那不如现下将我们都放在这一处杀了便是,说不定您还能在二皇叔面前讨一份大功劳,对吧?”

      “哼!不知好歹的臭丫头,妾身正有此意。”

      方碧溪见她毫无惧色,恐再同他们纠缠下去只怕误了湘王的大事,准备快刀斩乱麻,她给身后的李鹤使了神色,李鹤心领神会,拍了拍手,守在水牢外的黑爪军如同潮水一般涌了进来,亮出兵器将这小小的一处包围,瞬时四周涌起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既然各位都这么不识时务,那就别怪妾身不客气了。”方碧溪索性直呼李鹤为将军,低声道:“李将军,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快命人将他们都囚禁起来,待会交给湘王殿下处置,一个紫微郎和一个禁军统领,光这两人便已是拿捏住了那老皇帝的七寸,更别提这无权无势的草包公主了。”

      她话落了半晌,却仍见李鹤毫无反应,四周的黑爪军更是刀出了鞘却不见动作,心中顿时生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她怔愣地转头看去,只见面前众人正似笑非笑地盯着她,如同当街戏耍的猴儿一般。

      “方妈妈不会真以为此番便可以轻易谋反了吧?”沈宥白不紧不慢地走上前来,嘴角虽抿笑,眸中却是寒光乍现:“湘王如此草率之举,一向自诩聪明人的方妈妈竟也跟着他瞎胡闹,从这点看来,李将军倒是比你机敏些。”

      “不可能!李鹤你疯啦!”

      方碧溪刚转头准备呵斥,却见李鹤噙着淡笑,伸手抬至颈侧,一张轻薄的人 ……隔开 皮面具随即被他揭下,一张陌生至极的脸显现了出来。

      “五刀,将反贼方碧溪扣下。”

      她还未回过神来,便听见身后传来沈宥白一声令下,面前的男人利落地将她的双手反剪至身后,又提脚踩上她的膝关节,迫使她双腿一软跪了下来。

      “你们!是我大意了!”方碧溪终于明白过来,自己中计了,她面目狰狞,双目通红,气的浑身发抖。

      “你派去给南湘王送信的爪牙半路已经被我的人截住杀了,你与南湘王已经成了我们的瓮中之鳖。”云姣伸手狠狠掐住方碧溪的双颊,强迫她的脸靠近了自己几分,将她藏在齿侧的毒给刮了下来,冷冷笑道:“这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方碧溪,你等着血债血偿吧。”

      她说完,拿出匕首在方碧溪的指尖划下一道,秦珊将方才自己躲在后边暗暗记下的罪证摊开在方碧溪的跟前,让她在上边落了红印,阮婧辞他们则赶到木架前,将挂在上边的胡采薇给放了下来,史上飞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语气不妙:“气息微弱,恐怕是之前又受了重刑,必须得赶紧送去郎中那里吊命,耽搁不得。”

      云姣唤来了几个黑爪军将胡采薇抬上了板车上,由红伞将她护送了出去,又命其余黑爪军将方碧溪与崔得勒等人统一看管起来,待阮婧辞与沈宥白他们面圣之后再听候发落。

      阮婧辞翻看着三面递给她从方碧溪身上搜来的蓬莱阁账本,越翻脸色越难看,上边的每一笔账都是搜刮来的民脂民膏,索性丢给了一旁沈宥白的怀里,至于下一步要如何做,她没了头绪,只得求助他:“要先斩后奏么,让史上飞带兵围了湘王府?我怕二皇叔得了风声跑了。”

      沈宥白并不赞同,“不妥,明日便是上元节,这几日正是人多嘴杂之时,要是我们贸然出手,说不定更会打草惊蛇,还是等先面圣之后,听陛下发落为好。”

      而此时负责去风雅楼送信的黑爪军也赶了回来,称陆泽已经苏醒过来,立刻领了史上飞的令牌调借了御林军秘密围了崔得勒的府邸,去搜蓬莱阁的花名册了。

      阮婧辞、沈宥白和史上飞等人见状也不再耽搁,留下三面坐镇蓬莱阁后,携南曲航、秦珊与云姣三人出了蓬莱阁,快马加鞭地往皇城赶去。

      *
      至次日一早,天蒙蒙亮,凤月宫的女官阿清刚领了一众宫娥候在寝殿外,便瞧见一群人簇拥着穿戴正式的阮婧别往这边来,她赶紧带人迎了上去,恭敬行了一礼道:“见过二殿下,贵妃娘娘这会子还未起来呢,还请殿下您暂且在偏殿等等。”

      她莞尔一笑道:“无妨,本就是我到的早了些。”

      阿清将阮婧别领入偏殿后,命人为她上了些早食,便听见寝殿那边传来了动静,阮婧别放下筷箸,接了绢帕擦了擦嘴:“阿清姐姐,我同你一道去一趟。”

      阿清立马明白了阮婧别找薛贵妃是有急事,带着她进了寝宫后,便将正在服侍薛贵妃起早的宫娥们都赶了出去,自己也恭敬地将殿门带上,独留下母女两人独处一室。

      身着一袭栗色寝衣的妇人正对镜闭目醒神,巨大的黄铜镜上印出她的面容,虽上了些年纪,保养得体的五官却依旧透着美人的风韵,听见身后的动静,缓缓睁开美目。

      “一大早,不去你父皇那请安,跑本宫这来做什么?”

      “母妃。”阮婧别微矮了矮身子,朝她行了一礼,语气怯弱道:“儿臣已经给父皇请过安了,只因方才从父皇那得了一消息,儿臣心中有些惶恐,想请母妃拿拿主意。”

      薛贵妃闻言转身道:“消息?什么消息?”

      “父皇取消了今日的上元祭祖大典。”阮婧别语气微沉,“并且儿臣方才从父皇那出来时恰巧碰见了礼部尚书王茂大人,听他说今晚的上元夜宴也有变动。”

      “取消了祭祖大典?”

      薛贵妃微微有些惊讶,簪花从手中脱落,“怎会如此?祭祖大典可是祖制,圣上怎么能说取消便取消的,可是朝中出了什么事?”

      “儿臣还未接到什么大风声,不过昨儿听探子来报,说御林军围了刑部尚书崔得勒的府邸,还有便是有人瞧见了皇长姐带人快马进了宫。”阮婧别起身走至薛贵妃身边,将她掉落的簪花拾了起来,又替她簪上,“崔得勒这厮行事一向张扬,之前父皇暗里不知敲打了他几回,让他懂得收敛,只可惜收效甚微,所以儿臣猜测难道此番是刑部出了什么事?”

      “崔得勒这几年私底下与南湘王走的是越发近了,全然忘了当初他可是被圣上亲自领进刑部的。”薛贵妃揉着太阳穴,面上显出几分冷意,“御林军敢围了他的府邸自然是得了圣上的授意,刑部只怕是要变天了,待本宫去问问你母舅,至于你说有人瞧见阮婧辞昨儿进宫面圣,这倒是有些稀奇,她又和刑部有什么牵连么?那日听说她做了什么养老生意,日子倒是越来越得意起来。”

      阮婧别手垂了下来,微叹道:“她能得意起来,儿臣觉得也有父皇的意思,要是没有父皇的点头,她那家养老院怎会开得起来。”

      听她语气里多了几分泄气,薛贵妃嗔怪道:“你又何苦妄自菲薄,你有咱们薛家和沈宥白给你撑腰,她有什么,齐家这些年落寞了,还能翻起多大的风浪来,皇上不过是看在往日与前皇后的几分夫妻之情的份上,让她好歹有点家底傍身,今后嫁出去不至于给皇家丢脸罢了。”

      薛贵妃见她面色稍霁,拉过她的手,放在手心里,宽慰道:“这隆冬最难熬,你本来身子就弱,何苦忧思这些,刑部崔得勒之事,与咱们无关,咱们只管静观其变就是,既然今日祭祖取消了,你便回去好好躺着将养身子,你舅母前些日子从云南寄来了许多补品,等会儿我便让阿清派人给你送过去,对了,这几日沈宥白可有来瞧过你?”

      “这几日朝中事多繁杂,又才举行了殿试,儿臣还未来得及与淮南哥哥说上几句话。”阮婧别柔声应道。

      薛贵妃一听眉头微皱道:“这沈宥白如今可是朝中的数一数二皇上跟前的红人,他虽与你青梅竹马,可是比起你母舅他们终究是外人,你还不上心些,要是他生出二心来....不行,等开了春,本宫就去给圣上提一提,尽早将你同他的婚事定下来。”

      阮婧别笑着说:“除了母妃和母舅之外,就数淮南哥哥是对我最好了,儿臣不信他会生出二心来。”

      “诶...你总是这样天真...不懂人心险恶...”薛贵妃望着自己女儿天真烂漫的模样,心中生出一丝复杂的情绪来。

      等阮婧别从凤月宫出来后,高扬的嘴角这才慢慢淡了几分,偏头对身侧的女官本芝说:“本芝,今日夜宴我的衣裳不要过于夺目,就换寻常素色的便是,不可招摇。”

      本芝担忧道:“殿下,所以是连娘娘也不知出了何事么?”

      阮婧别语气凝重道:“我原以为这事会与母妃他们有些关联,待我旁敲侧击了一番,没想到连母妃也不知晓,能让父皇临了取消了祭祖大典,应当不是什么好事,我们都当慎重些,别在这时候出些岔子。”

      “殿下怎么不同娘娘说,昨日沈大人也与长公主一同进了宫呢?”本芝有些疑惑道。

      阮婧别拨弄着手炉,淡声道:“我虽越发看不透淮南哥哥的行事,不过此事先不惊动母妃为妙,他是否对我生了二心,还得等我再确认确认,拿捏住他,我还是有几分把握,况且母妃又提了我同他的婚事,只要父皇点了头,他到时就算生了二心也是没用的。”

      “还是殿下智高一筹。”本芝望着自家主子,眼里尽是钦佩之意。
      *
      上元夜,京城内民宅商铺门前皆纷纷挂上了喜气的大红灯笼,夜空中,更是洋洋洒洒飘下鹅毛般的大雪花,白日里辛勤劳作了许久的百姓们捎上老小全都涌入了大小街道上,流连忘返于上元热闹的夜市中,身后一辆辆华盖马车低调地从他们背后驶过,目的地是不远处的皇城内。

      阮婧辞从马车上下来时,正巧撞见阮婧别从对面马车上走了下来,与她那一身喜庆的大红裙衫相比,阮婧别一身素色显得寡淡了许多,连发髻间也只是别了几根素色簪花。

      她显出几分疑惑道:“今日可是个喜庆日子,妹妹为何身着的这么素呢?”

      阮婧别微微朝她行了一礼,随即语气谦卑道:“多些皇长姐的关心,婧别自来便不喜欢大红这样俗气张扬之色,一身从简便好。”

      阮婧辞神色一僵,系统婆婆立刻在一旁拱火道:【哎窝窝,宿主,这不是暗地里骂你是个俗气之人么!】

      “也是,大红大绿的确比起素色显得太过张扬。”她挑剔地上下打量着阮婧别的衣裳,皮笑肉不笑道:“不过在这么隆重的宴席上,依本宫看妹妹这一身素色却不怎么登的上台面,怎么说呢,就是有些许晦气。”

      一旁的本芝立马急眼了,“你说谁晦气呢!”

      “本芝,休得放肆!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阮婧别鲜少脸上挂了几分相,疾声厉色地怒斥了自己的丫鬟,又朝阮婧辞温声细语道:“皇长姐说的是,都是妹妹愚钝了。”

      阮婧辞接过宝儿递过来的手炉,踩着地上的积雪,路过她身旁时,偏过头对她轻言细语道:“不过妹妹今夜穿这一身也无妨,到时候自然有红作配。”

      说完,她便扶着宝儿的手往御花园扬长而去,独留下阮婧别主仆二人立于雪梅下神色各异。

      “殿下方才是不是话重了些?”宝儿被阮婧辞拉着进了园内,神色仍有些不安,生怕将那二殿下得罪了去。

      这宝儿什么都好,就是性子优柔寡断了些,阮婧辞听她又念起经来,不由头疼起来,忙拉住她的手,撒起了娇,“哎哟,我的好宝儿,明明是阮婧别那丫头先使暗箭,还不允许我后放明枪呀,再说了,我不过就是讽了她几句衣裳,难不成她还能为这事告给父皇听?”

      宝儿经她这么一说,心中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便彻底将这茬丢开来,熟练地带着阮婧辞穿梭在御花园中,不一会便听见前方隐约传来鼓声和弦乐,宝儿朝她展颜一笑,“殿下,御花园内廷到了。”

      阮婧辞跟着宝儿刚踏入了内廷,跟前顿时涌来了十几个身着官服的男人,对她鞠躬作揖,连连掐媚地喊着“公主殿下”,又对她嘘寒问暖,一张张老脸笑的跟朵花似得。

      她拘谨地贴在宝儿身边,一一尬笑着同这些陌生的老头们打着招呼后,有些受宠若惊道:“宝儿,我以前也这么受欢迎么?”

      “哪能啊,我的殿下,您去年可是在宴会上坐了一晚上冷板凳呢...”宝儿捂嘴笑了笑,带着阮婧辞走至内廷中央。

      内廷主座下方是宫内嫔妃的位置,嫔妃之下则是皇子公主等以及朝中大臣的位置,皇帝阮行舟的妃嫔不多,除了薛贵妃外,便只有一个嫔和一个贵人,阮婧辞与宝儿到时,阮婧别已经被本芝扶进了位置上,而这位置正好在云贵人的身旁,也正是皇子公主之座的第一顺位,而这位置的对面坐着的是沈宥白。

      阮婧辞的眼睛眯成了缝儿,喃喃道:“宝儿,是我眼花了吗?阮婧别那座儿应该是我的位置吧?”

      宝儿难得脸上挂了相,语气不爽道:“没错,那位置原本是殿下的,只是有日薛贵妃跟圣上提了一嘴,说是二殿下的位置风大,她一向身子弱吹不得风,所以圣上便将你的位置赐给了她。”

      “啧,好一朵弱不禁风的小白花。”

      阮婧辞好笑地摇了摇头,不过也罢,她反正也不讲究什么位置顺序的,她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也未理会想要起身的阮婧别,一屁股坐到了她旁边,刚一落座,便瞧见一堆太监宫娥走了过来,各处点上了宫灯,点完灯后,便听见赵公公尖着嗓子道:“皇上驾到!”

      赵公公喊完,一群小太监簇拥着一个明黄身影走了来,身后跟了几个打扇的宫娥,正是皇上阮行舟。

      赵公公将他引入座后,阮婧辞跟着众人起了身,朝他行礼,阮行舟从进来到坐下,脸上的表情都颇为难看,语气也有几分生硬,“众爱卿平身吧。”

      等大家再次入座后,阮行舟抬眼扫了一眼座下,停在阮婧辞与阮婧别身上,厉声道:“王茂!二公主的位置为何会在长公主的前边?!这成何体统?!”

      正缩在位置上的王茂突然被皇帝点了名,顿时面如土色,战战兢兢地爬到了皇座下方,刚琢磨着该如何解释时,只见阮行舟身侧的薛贵妃不慌不忙,为阮行舟盛了一碗莲子羹,嗔笑道:“陛下想必是忘记了,去年上元节时,臣妾不是跟陛下提过婧别身子弱,受不得冻,吹不得风,所以您便将婧辞和婧别的位置换了。”

      “好!好!好,你们这些混账东西都嫌朕年事高,忘性大了,所以一个二个全骑在朕的头上来了!”

      她不提倒还好,一提这茬顿时将阮行舟心中的怒火又勾了起来,他猛然一挥袖,将薛贵妃手中的莲子羹打飞了出去,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薛贵妃血色尽褪,忙从位置上起身跪了下来,座下众人更是不明所以,直呼“陛下息怒”,吓得也忙着跪了下来。

      “息怒?你们都是有能耐之人!”阮行舟单手扶着龙椅,粗喘着气,盯着座下埋着脑袋大气不敢出的众人,阴阴笑道:“一个二个都巴不得朕早点撒手人寰,好取代朕坐上这皇位,朕说的对吧,朕的好二弟!”

      阮婧辞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去,只见一群身着官服的朝臣中,一位身材中等,面容与阮行舟有几分相似的男人匆忙出了列,梗着脖子立于堂中央,目光如炬道:“臣不知圣上此言是何意,还请圣上明示。”

      阮行舟绷着身子,气的浑身发软,“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婧辞,淮南,把人给朕带上来!”

      阮婧辞与沈宥白领了命,将秦珊、云姣以及南曲航等人带了进来,云姣一见到立于堂中的正是从未露过面的南湘王阮行则,神情顿时激动,抽出身侧的藤鞭便朝他冲了去,想要取他狗命,幸而被人拦下。

      阮行舟走下皇座,手中攥着方碧溪按压的罪状,将它狠狠反复拍在阮行则的脸上,怒喝道:“你瞧瞧你干的好事!你好大的狗胆,竟敢背着朕,背着大魏,背着天下人干这种勾当,皇家的老脸可算是被你丢干净了!阮行则,事到如今了,你认不认罪?!”

      “认罪?”见事情败露,阮行则索性也不装了,咔了一口老痰吐在阮行舟跟前,狞笑道:“阮行舟,你该不会认为在座之中就单只有我一人不服你这个狗皇帝吧?”

      跌坐在地上的薛贵妃神色微微一紧,只见阮行舟俯身下去,凑到阮行则耳边,阴冷道:“你那蓬莱阁的花名册和账本已经在朕手中,朕先收拾了你,再回头慢慢收拾其他人。”

      “皇兄想必是没明白我的意思。”阮行则非但没慌,反而脸上带了几分嘲弄,从怀里摸出一把小刀蓦然朝阮行舟胸口刺去,沈宥白立马反应过来,及时救驾,将他手中的小刀夺走。

      史上飞立刻飞身上前将他制住,他瞪着阮行舟,尖笑道:“阮行舟,你以为杀了一个我,就万事大吉了么,我告诉你,这天底下想要你江山的人多了去了,我倒要看看你杀得完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阮行舟阴着脸看向史上飞,只见半空中一道寒光闪现,飙溅的浓稠鲜血随着人头落了地,不仅将雪染成了红色,更是将阮婧别身上的素衣也染上了点点深红,她目光微闪,这正巧应了阮婧辞的那句预言。

  • 作者有话要说:  阮婧别算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我吐了,人皮面具也能被屏蔽,干脆把我一起屏蔽得了……

  •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我要投霸王票]
  • [灌溉营养液]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