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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三十八章 水牢 ...

  •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云姣重新覆上面纱,带着彩玉和欢喜出了厢房,廊上已经张挂起了各色的彩灯,奴仆们正小心翼翼地打扫着,谁也不敢抬头张望,守在门外的瘦削女子如黛见她出来,忙迎了上去,“老大,事情怎样?”

      “一切照旧。”

      云姣俯身拍了拍彩玉和欢喜的肩示意他们先回浣衣部,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不要和别人讲,得到两人的保证后,这才淡声问:“他们已经到了?”

      如黛应道:“李鹤已经派人来催几次了,说是人马上就到了,还请老大带人去迎接。”

      云姣抿了抿嘴,留下两个人守在秦珊门口,自己和如黛带着人往楼下走去,原本寂静深幽的蓬莱阁现下更加寂寥起来,楼上其他闺阁中的姑娘将自己厢房的门关的死死的,谁也不敢开门出去。

      她们下了木楼,楼下已是黑压压一片,一路延伸到汉白玉石桥边,每个人神情肃穆手中都举着火把,为首站着一位身着黑甲之人,鹰鼻鹞眼,等云姣走至他身边时,此人没有半分动作,只是鼻尖下传来一阵阴阴冷笑,“云大人,好大的排场。”

      “李大人不用阴阳我,楼上有公事还未处理好,到时候如果崔大人和方妈妈问起来,我自能交代清楚。”云姣面无表情,冷硬地说道。

      两人之间散发着若有若无的火药味,直到桥头那端隐隐显出几道打着灯笼的人影来,他们并没有从云梯上下来,而是从另一个地方走了出来,前边后边分别有两个带刀侍卫开道,中间夹着一位麻面青须秃头大肚的中年男人,缓缓步上了石桥往这边来。

      直到他们过了石桥,李鹤与云姣等人这才看见他们身后还跟了几个戴着手铐与脚铐的年纪不大的孩子,云姣听见自己身后的部下们拳头在作响。

      李鹤率先扬起一抹虚伪至极的假笑,带着身后一众黑爪军朝他们行礼道:“属下率黑爪军在此恭迎崔大人多时,蓬莱阁上下已经打点妥当。”

      麻面青须男闻言呵呵一笑,肥胖的手指点了点身后垂着脑袋的孩子们,“这些都是新收的好货,南湘王亲自挑选的,叫方妈妈和宛妈妈仔细将养着,把他们的缺的肉都给补回来咯。”

      李鹤朝身后使了个眼色,几个膀大腰圆的黑爪军走了出来,将那几个孩子分批带走,直到他瞥见缀在末尾的孩子时,神色不由一惊,忙低声询问着崔得勒,“崔大人,最后那个孩子怎么还是个男孩?”

      “男孩怎么了?李大人是有什么意见么?”

      崔得勒嚣张至极地一巴掌刮在李鹤的脸上,眼睛却上下扫着他身边的云姣,露出一个恶心的笑容,“南湘王说了,这小东西长的可不输寻常姑娘家,等他长大了可是个了不得的货色。”

      男孩被黑爪军拉扯着走了出来,脏兮兮的小脸被迫仰起来,惹得在场之人不约而同地吸了口凉气,纷纷下意识地朝云姣看去,小男孩不仅长了一张摄人心魄的脸,还生了一双与云姣一模一样的异瞳。

      面纱之下,她死咬紧牙肉,生生忍住了杀意。

      崔得勒见她依旧一脸高冷的样子,顿时失了兴趣,又念着今夜是秦珊的花礼,他猴急地就要往楼上去,这可是他肖想了许久才得来的,这丫头的第一次,他今夜一定要得手。

      侍卫粗鲁地撞开了挡道的女黑爪军们,为崔得勒开道,云姣默然地跟在他身后,手中始终抓着那根才杀了宛菊的藤鞭,直到将他送至秦珊门口时,崔得勒这才对她慢慢悠悠说:“云姣,收起你那利爪子,把尾巴夹紧了,别想耍什么花招,别最后落了个死无全尸。”

      云姣为他打开了铜门,妖冶的异瞳被廊上的烛火衬的发亮,“那云姣在此多谢崔大人的提醒。”

      崔得勒贼兮兮地抹了一把她光滑的颈部,这才昂首阔步进了秦珊厢房内,房内熏着浓厚的梨香,许久未见的秦珊此时正坐在案桌前,一双纤纤玉手正颇为风情地拨弄着古琴,轻纱勾勒出她曼妙的身躯,红烛之下,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看的他贼心暗动,恨不得下一秒就要扑进这温柔乡里。

      他脱了鞋袜走过去,顺势坐到了秦珊身边,呵呵笑道:“珊儿,怎么今日熏如此浓甜的香,平日里,你不是只焚淡香么?”

      秦珊不动声色地挪动了身下的蒲团,将下边几滴干涸的血迹悄悄遮住,面色微红,音色婉转道:“今日不是珊儿的花礼么,宛妈妈特意命珊儿将屋子弄得香一些,崔大人便高兴一些。”

      崔得勒见她今日这般顺从,顿时心花怒放,忍不住在她脸上香了一口,紧接着上下其手,看的梁上几人咬牙启齿,恨不得现在就拿刀将这畜生手脚剁了去。

      “说起来也奇怪,怎么今日没见到宛菊呢?”崔得勒疑惑道。

      秦珊露齿一笑:“大人可是忘了,前儿几日宛妈妈偶感了风寒,今日并未来阁中,方妈妈也没见人影。”

      崔得勒将她揽进怀中,说道:“你在深闺不知道,今日又得了一批妙人,方碧溪还在刑部交接手续,随后便来。”

      靠在门外的云姣闻声睁开双目,低声道:“石桥对面云梯左下侧有一扇门,通往的便是刑部大牢,她今日从那里来,你在门口蹲守,便能蹲到她。”

      守在她身旁正听墙角的如黛奇怪地瞄了老大一眼,疑惑道:“老大,你怎么自言自语的?”

      云姣重新闭上双目不再言语,而她印在墙上的影子却慢慢淡了下去。

      秦珊端起桌上的白瓷倒流壶为崔得勒斟了一杯酒,见他从怀中拿出一小个包袱,待摊开包袱后,她端着酒盅的手一抖,酒水撒了几滴在杯外,梁上的阮婧辞与红伞和史上飞更是瞪大了眼,半张着嘴看着他慢条斯理地将包袱里的刑具缓缓拿了出来,还有一圈缚绳。

      阮婧辞感觉自己隔夜的饭都要吐出来了,“这老家伙玩得也太变态了吧!!”

      崔得勒就着她的手,嘴巴挨着酒盅边缘轻啄了一口酒,抖了抖手里的绳子,“乖珊儿,来吧。”

      秦珊望着他手里的缚绳,眼里多了几分惊惧,她忍不住抬眼朝梁上望去,崔得勒顺着她的目光也想抬头往梁上看去,眼皮子还未抬起来,眼前一黑,一个巨物瞬时压在他身上喘不过气来,史上飞龇牙咧嘴地骑在他的身上,夺过他手里的缚绳勒在他粗壮的脖颈上,狠狠道:“崔大人!平日见您在皇上跟前人模人样的,没想到背地里玩得这么花,这种好东西怎么不带我们哥儿几个一同玩玩那!”

      崔得勒被那缚绳勒地涨红了脸,活像一只被束缚了手脚的老母猪,愣是没听出这声音是史上飞,在地上乱拱着嗷嗷叫,直到看见沈宥白从活门里款款走了出来,原本红紫的脸色顿时转为惨白,吓得直抽气。

      “沈...沈...沈大人!您...您...怎么会在这里?!”

      沈宥白俯身从桌上拿起包袱里的刑具,轻笑:“没想到朝堂之上一本正经的崔大人,私底下的模样竟让沈某有些出乎意料,令夫人也知道崔大人平日这么玩么?”

      “好你个秦珊!!!你这个不识好歹的臭娘们!”

      崔得勒这才恍然大悟过来,嘴里恶狠狠地骂着秦珊,自己原是中了仙人跳,他狼狈地喘着粗气,脖颈间的绳子越收越紧,视线快要昏花时,一双金丝线羊皮底绣鞋出现在面前,一向识货的他大惊失色,这是宫廷款式,他顺着鞋费劲儿抬头望去,竟是长公主殿下!

      “殿...下...,殿下,饶命啊!微臣是被冤枉的,微臣是被他们冤枉的!”

      “冤枉?”阮婧辞一脚啪叽踩上他肥硕的脸,用劲儿地左右扭动着,专挑他的眼皮剐,疼的崔得勒嗷嗷直叫,“这等屁话你留着面圣时说吧。”

      南曲航一脸嫌弃地将他身子从上到下摸了个透,对他们摇头:“名册没在这死胖子身上。”

      阮婧辞眯起了眼,语气颇为不妙:“崔得勒,蓬莱阁的客人名册在何处?”

      大难临头了,崔得勒还是装傻道:“名册?殿下说的什么名册?我就是个起了色心的嫖客罢了,什么也不知道啊!”

      “好,不说是吧。”史上飞将绳子丢给红伞,从怀中拿出剐肉蛊,一脚将他踢了个面朝天,拿起刀在他胸前划开十字,二话不说将扭动的蛊虫一只只顺着流出来的血液塞进了他的胸口里,阮婧辞见状拿起桌上的酒壶顺势塞进了他的嘴里,崔得勒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被他们折磨的死去活来,痛不欲生。

      “还不打算说么,崔大人?”沈宥白接过五刀递来的锦帕,轻轻擦掉他额间的滚汗,微微一笑,令人不寒而栗。

      崔得勒发出痛苦的呜咽声,泪眼朦胧地拼命摇着头,阮婧辞拉了拉沈宥白的衣角,“拿开么?看样子是要说了。”

      “崔大人说什么,我与殿下都没听清。”

      听见崔得勒喊得越痛苦,沈宥白笑的越发灿烂,又顺便示意史上飞加了几只虫上去。

      阮婧辞见他手里还把玩着崔得勒的情爱小玩具,后背一阵发凉,尼玛沈宥白才是妥妥一变态啊...

      崔得勒最后终于受不住了,嘴里的黑血终于将嘴里的酒壶吐了出来,虚弱地呢喃着,五刀附耳过去,终于套出了名册就在他府上书房里,当即化作了黑影隐出了墙外去。

      史上飞一个手刀打在崔得勒颈侧,待他昏过去后,用绳子将他绑成死结,“这下他跑不掉了,我这一刀下手重,他一时半会醒不来。”

      在外边的云姣带人闯了进来,见他们得了手,云姣拿出了几套黑爪军的衣服给他们,又将心腹如黛留了下来看守崔得勒后,带着众人出了厢房,往水牢去。

      看守水牢的黑爪军正值换防之际,一大半的熟手都跟着李鹤出去巡防了,此时门口站着的虽是两个面生的,不过还是将云姣认了出来。

      他们将众人拦了下来,一人抱拳朝云姣说:“云大人,水牢乃重地,不能进入。”

      云姣不慌不忙从怀中掏出令牌,道:“混账!我是奉了湘王大人的命来此审问犯人的,你们敢挡路?!”

      另一人有些尴尬道:“云大人...你牌拿反了...”

      云姣捏着从阮婧辞那里得来的长公主令牌轻咳了咳,阮婧辞更是心虚地往沈宥白背后缩了缩。

      “殿下,放心。”沈宥白感受到她的害怕,压低了嗓音笑道。

      阮婧辞白他一眼,嘟囔道:“靠,你当然放心,敢情拿的不是你府上的令牌。”

      云姣做出不耐的表情,又将令牌快速地翻了过来,朝两人面前一扫,”行了没,这是王爷的公事,要是出了好歹,我可保不了你们。”

      两人摸了摸鼻尖,讪讪让开了路,几人跟着云姣进入了水牢内部,阮婧辞猫着身子边走边瞧,连连砸着嘴,这水牢果然可怕的紧,每间牢房里都被分成了两层,上半部分是水池,下半部分则是扣着犯人的牢房,有几处牢房中扣着的人很显然已经没了气,软哒哒的被钉在木架上。

      “关在这里的人都是不接受方碧溪与宛菊管教的人,云姣刚抓进来时,也被关在这里,这里的水都是每天涨一点,有些人还没等水涨到鼻尖处时,就已经被身上的旧伤折磨死。”秦珊悄声为身后几人解释着。

      说罢,只见她前头的云姣忽然顿住了脚步,秦珊越过她的肩膀朝前望去,一个长得与云姣有几分相似的男童立于众人面前,猫一般的异瞳冷冷地瞪着他们,脸上和身上伤痕累累不说,手上提着一把比他人还高的长剑,剑的末端染着猩红的血迹。

      “你不能杀我。”他这句话是冲云姣说的。

      男童看向沉默的云姣,眨了眨眼,“我认识你,你也是狄龙国的人,你这双眼睛骗不了我。”

      “你杀了谁?”云姣冷声问。

      男童眼神残留了几分恨意,“就是跟你们穿一样衣裳的大胡子,他对我动手动脚,我趁他不注意,拿了剑砍了他。”

      “所以你们是要找人么?”他将长剑扛在肩上,转头斜睨着他们问。

      阮婧辞讶异道:“咦,你怎么知道?”

      他嗤笑着,眼里全是得意:“你们方才骗那两个蠢货,我都看见了。”

      没想到这娃娃年纪虽小,洞察力倒是一等一的强,她又伸头试探道:“既然你来得早,有没有在这水牢里见到一个叫胡采薇的人?”

      他环顾了四周说:“这水牢里的活人除了我以外,就只有尽头那处牢房里关押着的老太婆还活着,也许她便是你们要找的人。”

      众人听罢,立刻往水牢尽头赶去,那小孩说的不假,尽头处的牢房瞧样子已经年久失修了,有一个蓬头垢面的老妇被挂在木架之上,地上胡乱摆放着剩饭剩菜。

      阮婧辞试探性喊了一声:“胡采薇?胡采薇?”

      蓬乱的头发似乎颤了颤,一阵微弱的哀鸣从那乱草中发出,阮婧辞冷下脸,面前这个已经快不成人样的妇人正是失踪已久的胡采薇。

      “小心!”

      沈宥白揽着她侧身闪去,红伞顺势抬脚踢掉了一个射来的飞镖,飞镖插进了一旁的木桩上,木桩顿时融化成了一滩泥水。

      “唐门的玄铁镖!”红伞大惊,这镖与上次刺客射出的飞镖一模一样。

      其他人纷纷四散而开,只见许久不见的方碧溪与李鹤从牢笼门口走了进来,而李鹤手中擒着的正是被阮婧辞派去偷账本的三面,而方碧溪身后的打手则捉住了刚才的男童。

      “殿下光临我们这蓬莱阁,怎么不提前给妾身打个招呼呢?”方碧溪抚着围在脖间的狐裘,轻笑道,“哟,没想到连沈大人和史大人也来了,怎么着,是嫌我那合雅楼的姑娘没有这的香么?”

      “妈的..中埋伏了。”

      史上飞震惊地看着絮儿红着眼从方碧溪身后走了进来,身上全是被折磨后留下的斑驳伤痕。

  •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处理工作的事,明天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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