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 4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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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当时害怕极了。
人在外面大声密谋，突然被一阵妖风抓进小黑屋，什么东西都没来得及看清，唯独腰子被人抱了个正着的感觉格外清晰。
反派浑身一震，当场大惊失色。
头可断，血可流，腰子可不能丢！
【“这什么b东西啊！”你的声望值降低了。】
核月低头一看。
只见李相柳兴奋极了，噗通一声跳进自己怀里，两三下把自己按死在墙角，手腕还被绑了个死结。
而仇人的女儿就在不远处看着，缓缓地瞪圆了眼睛。
我……
“草！”
反派两眼一黑，主角还在笑嘻嘻地狗叫，“阿月~”
“阿月，你回来了？”李相柳狂喜，小手指兴奋地在核月脸上摸来摸去，开心地碎碎念道：“阿月，你为什么不理我？阿月？你为什么不说话？阿月，你昨晚明明那么主动！阿月，别害羞嘛……”
核月：我不仅不想理你，还想给你两拳。
反派听了都想装死。
李相柳个臭不要脸的，天天蹭鼻子上脸，经典得了便宜还卖乖，假装害羞地偷瞄核月一眼，再期待地问道：“今晚还跳舞吗？”
核月怒目而视，末了一榔头过去，准备自损八百，损敌一千，却被对轻飘飘躲过。
【“……妈的更气了。”】
“我跳你个头！”核月恨得牙痒痒，“狗东西！还摸！还摸！皮都被你蹭掉了！”
李相柳赶紧贴贴，哄道，“没有没有！”
“再摸我就把这张脸割下来缝在你脸上！”核月骂道。
“啊这……”李相柳确确实实是个颜狗，但喜欢核月跟核月的脸直接长自己身上是两码事。于是他想了想，见好就收，指靠在核月怀里美滋滋地揩油，又腻歪地喊一声，“阿月~你不舍得的，对吗？”
李相柳气死反派有一手的，头一埋就把脑瓜搁在核月肩上拱来拱去，是把核月的火越拱越高，越拱越高。
李相柳乖巧地冲核月笑笑，“最多我让你摸回来？”
“折磨我就算了，”核月阴森森地看着李相柳，彻底绷不住了，“能不能别奖励自己啊？”
看着两人的互动，爱儿嘴角抽了抽。
爱儿：……离谱！
爱儿：心机男就算了！怎么连稳重可靠的形象都没有了！
爱儿直呼我他妈上当了！
爱儿无语凝噎，良久才想起自己的手语，一脸没眼看。
——这真的是国王陛下吗？
——那个跟爸爸齐名的征服大帝哦？
李相柳生怕核月看不懂，乖巧地翻译一遍爱儿的话，不出意外得到核月比墨斗还黑的脸色。
核月瞪了李相柳一眼，立即装高冷不说话。
李相柳眼里自带八百倍滤镜，哪能体会到核月这一眼恨意，他点头点得非常欢快，爱儿还没问，什么都交代了，“嗯嗯嗯，就是他昨晚跟我跳舞的！”
“……不准提！”核月一口气憋在胸口，好像被呛了一下，炸毛道：“没人看见就不算！”
“嗯嗯嗯，你说不提就不提。”李相柳快乐地顺毛，更正道：“没人看见也算。”
核月的嘴是十分的硬，“不算！”
“不算也无所谓。”李相柳暧昧地冲核月眨眼睛，“到底有没有跟我跳舞，你心知肚明。”
核月又想一头撞死李相柳了。
爱儿蹲下来，跟窝在墙边的两人平视，她撑起脸颊，面露苦恼。
——这真的是。
“怎么了？”李相柳问。
——太奇怪了。
李相柳倒贴得可快乐了，一点都不觉得奇怪，“有多奇怪？”
爱儿摇了摇头，露出了你一定不记得的神色。
——今晚是第七晚。
“嗯？”李相柳依旧不明所以。
反倒是核月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地说：“她在提醒你一些事情。”
爱儿噗呲一笑。
——在迟钝这方面，王子们真是相似啊。
“王子们？”李相柳转目。
——笨。
爱儿轻笑。
——我见过你的哥哥姐姐们啦！
“你……不是才十五岁吗？”十五？李相柳想起了那位囚犯。
他也说自己十五岁。
李相柳一晃神的功夫，爱儿朝这边靠近一步。
核月眼珠瞬间一睁，连李相柳都感受到那一刹那的震颤。
李相柳心中猛然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就像那天……整座城堡都昏暗了，他看着核月化为一副枯骨，单薄的头颅滚落在地。
天花板四分五裂，不断砸下沉重的石块。
“不准过来！”核月冲爱儿大吼，话音未落，冷不丁咳出一口黑血。
他茫然与李相柳对视一眼，表情一怔，随即飞快地转移了眸光。
“怎么回事？！”李相柳一惊。
爱儿也被吓呆了。她不知所措地停在原地，只能投来关切的视线。
——怎么了？
“别动。”李相柳用眼神按住爱儿的动作，以免关心则乱。
核月眉头一皱，双手下意识变出巨镰。黑雾才出现一秒，巨镰还未成形就消散一空。
他的唇边莫名渗出鲜血，手腕一转，粗粝的麻绳立刻在皮肤上勒出几道红痕。谁料麻绳纹丝不动，核月挣脱不掉，转而用手臂挡住眼睛，冲爱儿大声喝道：“不准过来！你带着什么！”
“你的手……”李相柳一愣碰了碰核月的手腕，他记得核月皮糙肉厚，几乎刀枪不入，“怎么会受伤？”
李相柳反手用镜子的碎片浅浅一割，依旧没在核月身上留下伤痕，不由得面露惊讶，“……怎么回事？”
爱儿不明所以地走近一步。
李相柳瞬间想起征服大帝的故事，他喝住爱儿，“等等！别过来！”
“我记得……”他掰开核月的手臂，钳住对方的下巴，强迫核月与自己对视。
仿若有一根利刺戳入眼球，挖出眼珠。一双渗血的眼睛瞬间出现在眼前，黑血沿着脸颊流下，两个空洞的眼眶盈满黑暗。
两根手指仿佛碰到了腐臭的黑血，冰冷至极。
此刻李相柳才明白诅咒的意思。
美人鱼的诅咒不要耳朵。
它喜欢眼睛。
美丽的面容消失一空，只剩下一副被挖空眼睛的皮囊。假如当时核月没来阻止……这就是他的下场。
李相柳目光下移，温热的手指仿佛结了冰，手指一抽就会冻掉两根指头。
爱儿惊叫一声，跑过来立即拽着他往后拖去，“死人！死人！快跑……”
黑血在爱儿靠近的时候滴得更加汹涌，更加漆黑，也更加渗人。
李相柳一脱离核月，眼前的恐怖顿时恢复了正常。只见核月垂下头颅，整张脸埋在头发的阴影中，看不清任何表情。
“侍者说过。”他后知后觉地说，“……征服大帝在杀死女巫后，被女巫诅咒。”
“我居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李相柳挣脱爱儿的手臂，阴沉着脸回到核月身边。
爱儿才迈出一步，又想起了那晚舞会上的背影，那种失落感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李相柳自然看不见爱儿的犹豫，他捧起核月的脸，复杂心痛的目光在目睹那张流着血泪的脸时，更加柔软。
李相柳也有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时候。
“……你看着我。”
核月的眼睛没有再亮起一轮淡淡的金光，好看的眼睛布满血丝，连眼睫都挂上黑色的血珠，平日浅褐色的眸色看上去像恐怖破碎的漩涡，径直卷着人的目光下沉。
李相柳解开麻绳，牵起核月的手指，把他扶到床边。
李相柳低声哄道：“阿月，你看着我。”
爱儿偷看核月一眼，立刻被挖空眼珠的眼眶吓得浑身一震，她哆嗦着嘴唇，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核月歪头，稍显疑惑地问道：“你在哪？”
李相柳拂上对方的眉眼，干净的手指沾上黑血，他一低头，便贴上核月的额头，鼻梁扫过对方的眼窝，呢喃道：“在这。”
“感受到了吗？”李相柳将声音轻了又轻，“我在这。”
爱儿不敢再看，眼睛盯着被褥，手指颤抖着为自己辩解。
——我不知道会这样，我不是……
——我不是故意的。
李相柳转目。
爱儿的手指一顿，李相柳温柔的声音没有蔓延到自己身上，“害怕就背过身去。”
她憋红了脸，递给李相柳一块干净柔软的毛巾。
——对不起。
李相柳闭上眼睛揉了揉眉心，再次睁开时，依旧没将眼底的冷漠与不耐压下多少。他僵硬地转移视线，只有在看见核月时，眼里的怒意才会转变为愧疚与自责。
李相柳接过毛巾，说了句，“谢谢。”
又说了句，“抱歉。”他低头搽掉核月脸上的血迹，“我有些失控。”
爱儿欲言又止，最后摇了摇头，无力地挽着双臂，垂头丧气坐在床尾，默不作声。
李相柳用干净的布条蒙上核月的眼睛，正欲起身出门，“我去叫梅洛夫医生。”
“别叫。”核月反手拽紧李相柳的手指仅仅一瞬，又条件反射性放开。
“但是你的眼睛……你的诅咒。”哪怕梅洛夫对诅咒无能为力，李相柳要救人时，第一想到的人仍旧是他，“梅洛夫不是说诅咒要下咒人身死才会解除吗？女巫已经死去，你的诅咒应该解除了才是。”
“除非……”他的指腹轻轻拂过核月的眼窝，“女巫没死。”
“你确实不知道诅咒代表着什么。”核月躲过李相柳的手指。
“代表什么？”李相柳不死心地问。
“你以为你的强大不需要付出代价？”核月蒙住了眼睛，但没被蒙蔽内心，因而任何瞎掉的人会看清跟魔鬼交易的下场。
“你以为什么都杀不死你，除了一把轻巧的匕首？”他讥笑道：“面对对方付出生命也要施下的诅咒，你未免太过狂妄了。”
“或许你很强，或许你很聪明，或许你很狡猾，但你绝对逃不过诅咒。因而它代表着死亡，代表着宿命。”
“有了诅咒，你就有了宿命。它就像你的影子跟在身后，是你无法摆脱的黑暗，使你日日夜夜倒向疯狂。有了宿命你就不可能赢。”
“就在你崩溃的时候，在你临终一刻，诅咒会敲门，宿命会冷笑。”
“然后，”核月说，“你会死。”
作者有话说第48章 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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