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雷】黄金沙漏》风奉玄

75、缩短的时间

　　七十五
　　Lestrade醒来的时候，Sherlock正坐在他旁边。两个人面前的茶几上是饼干和牛奶，Sherlock整个人窝在沙发里，双手合十轻轻抵在下巴上，显然正在思考。
　　Lestrade坐在那缓了一会儿，伸手给自己拿了块饼干。
　　“闭嘴。”
　　“我没说话！”
　　“你刚刚打算说！而且你思考起来好吵！”
　　Lestrade在给他一拳和捏他脸蛋的犹豫之间捏了捏拳头，Sherlock扫了他一眼，随即一愣，警惕地把自己挪得离他远了点：“…就算小时候的我对你做过什么，那也不是我的错。”
　　“我巴不得把小时候那个你换过来呢！”Lestrade恼道，“你小时候可比现在乖多了！”
　　“胡说八道，Greg，我不需要你自以为是的安慰。”Sherlock不高兴地说，“死胖子一直说我是世界上最笨的小孩。”
　　“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孩。”Lestrade咬了一口饼干，义正辞严地纠正道，“我将来的孩子能有小时候的你一半可爱我就心满意足了，我说真的。”
　　Sherlock被他惋惜又慈爱的目光看得毛骨悚然：“……如果‘可爱’是什么新型贬义词的话，我得承认我确实没有听说过。好了，”他赶紧转移话题：“在你去那个胖子脑袋里度假的时候我做了些推测。基本可以确定的是，答案是个词组，第一个词是‘run’，而第二个词就是‘wi’，只有两个字母。”
　　“唔。”Lestrade闻言，呆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把自己嘴里的饼干咽下去，“你是指缩写？”
　　“显然不是。我在一家旧书店里找到了那本挪威版的希腊传说，关于双子座的那个故事，其中有一句话让我印象深刻：‘我们相同又相反，但我们永远将彼此陪伴’。恰好‘wi’作为词根，表示两个和对立的意思。”
　　“所以你意识到要从这两个字母上下手。”Lestrade觉得自己逐渐能理解他的思路了。
　　“是的。‘wi’表示分离和遥远，而古英语里的wi就是with。很有趣，with本身就既表示赞成又表示反对。”
　　“你慢点说，我正在查……呃……with这个词最早来源于贝奥武夫，原诗写法是wi?……”Lestrade埋头对着手机敲敲打打，“好吧，所以是run with m？我现在不敢保证后两个字母是缩写了。”
　　“我反而确定最后两个字母是缩写了。”Sherlock很快就直起身子轻轻击了下掌，“我觉得我们可以开始猜了，毕竟英语只有26个字母。”
　　“说起来，这个祈福咒语归根结底是来自西藏吧？我听说中文一共有十万多个字……”
　　“别用你有限的智商思考太超出范围的问题，Greg，而且藏语有30个基本字母汉语也有63个拼音，别去烦恼你这辈子都不会有所涉猎的领域。”Sherlock给自己拿了一块饼干，“来罗列单词吧，看看那个死胖子最害怕的究竟是什么。”
　　Lestrade总觉得对方有点不太对劲，但还是顺着他的话开始做推测：“MA是……呃……股票？”
　　“也或许是你们要跟着某支股票的曲线跑才能逃离这个咒语的范围。我猜测你们所处的那个车库已经变成一种类似魔法结界的地方了。”Sherlock嘴里塞着饼干，有些含混不清地说，“你们得想办法从那里出去。”
　　“好说，这次见面我就试一试。”Lestrade闻言点了点头，“所以最后一个字母真的是A？Mycroft害怕的东西是什么？Alligator（美洲鳄）？”
　　“也没准是active（积极）呢。”Sherlock说，“不，我完全不能确定是A，因为在你回来之前我就已经把26个字母会存在的所有的可能性列举过一遍了，毫无头绪。”
　　“……那你让我一起猜的意义是什么？”
　　“因为‘恐惧’显然是一种私人情感话题。”Sherlock转过头来，直视着他的眼睛，“我和Mycroft没有这种类型的情感交流，但你最擅长的就是这个，更别提你还看到了他以前的记忆。Lestrade，我已经找到我们目前能在现实世界找到的一切线索了。”
　　“你是说有可能我在Mycroft的记忆里看过相关的信息？……但我完全没印象。”Lestrade皱着眉，努力回想着。他确信自己记得每一段记忆的细节，甚至包括年幼的Sherlock憔悴的小脸。但要说Mycroft害怕什么……他想不出来。
　　害怕家人被伤害？又或者是害怕火灾？他回来之前还坐在前往温彻斯特的马车上，很显然那段被软禁的经历也绝对算不上好……但如果Mycroft真的害怕某件事的话，他总不至于完全看不出来。记忆里年轻的Mycroft有难过也有慌乱，唯独没有恐惧。
　　那种奇怪的、仿佛遗忘了什么重要事情的直觉又开始冒头了。Lestrade仔细地在自己的回忆里搜刮着，但什么线索都找不出来。
　　“Greg，”Sherlock突然说，“这是一种具体的恐惧。”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Mycroft的恐惧是特指某种事或者某种东西甚至某个人，而不是某段经历。就算这种恐惧是由某一段糟糕记忆所导致的，他恐惧的也只会是这段糟糕记忆的激发点。”
　　“啊……我明白了。但说实话，在我看到的记忆里他就没有害怕过。”Lestrade有些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说起来，这是第几次了？总感觉时间越来越近……”
　　“第五十五次，距离你这一次见到他还剩三小时。从我上一次和你通话之后开始，循环的起始时间就在急剧推后，我们没剩多少循环次数了。”Sherlock说着，声音不自觉地变小，“…Greg，我哥哥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