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雷】黄金沙漏》风奉玄

63、帷幔彼岸

　　六十三
　　不远处瘦高个子的卷发男人穿着一件鲜绿色的女式长袍，头上还戴着一顶缀满了鲜花和珍珠的尖顶女巫帽，正好奇地隔着半个大厅打量着他们两个。而Lestrade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人是谁：“Mr. Holmes！我有重要的事情——”
　　“没关系，没关系，没关系。别急，亲爱的。”Rudi踩着轻快的步子走到他身边，眨着一双漂亮的深灰色眼睛（Lestrade发现他卷了睫毛），“我想我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这里不是现实，对吗？”
　　Lestrade大吃一惊，无论如何都没能理解对方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而Rudi洋洋得意地笑了笑，伸出食指轻轻点了点他的胸口。
　　“这个已经足够证明一切了。不论怎么说，即使这里只是记忆或者幻境也好，我很高兴能见到你。”
　　“……”Mycroft微微皱眉，“‘不是现实’？”
　　“哦，当然，没准现实中的你正陷入昏迷呢，而我们这位热情又勇敢的Gryffin……Gregory先生接取了把你救出来的任务，闯进恶龙的老巢准备决一死战。”
　　“听上去可有点奇怪。”Lestrade笑起来，“没有那么危险，只是一些解谜。而且，Sherlock一直在呢，动脑子的工作都交给他。”
　　“那可能是因为——”Rudi拖长了音调，“我们的Myc本身就是一条小龙龙。”
　　看上去Mycroft对此不能苟同，他仍然在之前的问题上钻牛角尖：“所以你来自大约十五年后？”
　　“嗯……实际上应该是十六年？我认识的Sherlock今年22岁。”Lestrade说，“你比你弟弟大几岁来着？”
　　“7岁。”Rudi快活地说，“真高兴我的孩子们在长大之后有了能照顾他们的新监护人。”
　　“我不需要这个。”Mycroft的语气听上去硬邦邦的。
　　“好了，Myc，我亲爱的，为什么不去时间厅看会儿小鸟呢？我和这位可爱的先生有许多话要谈呢。”
　　Mycroft顿了顿，随后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空留Lestrade一个人面对笑弯了一双眼睛的Rudi。好探长不由得有点局促地摸了摸鼻子：“我其实是因为那个……”
　　“因为Myc的‘嘱托’，对吗？”Rudi和蔼地问，“哦，别那么惊讶，你或许知道我的一只眼睛和正常的眼睛不太一样……在我眼里，他的灵魂这会儿正巴不得变成一把锁把你锁起来，你可得小心点。”
　　“那没关系。”Lestrade说，“请问您知道他要怎样才能醒过来吗？”
　　“他对于情绪和身体状况的把控都很精准，现在的情况只是他在进行魔力梳理的同时对一些不好的记忆进行复盘，所以，其实你可能没什么能帮得上忙的事。Mycroft Holmes，我引以为傲的侄子，他是绝对不会崩溃的。”Rudi说，“我掌管整个神秘事务司，但Myc无疑是比许多神秘事务更令人心驰神往的精密仪器。让他自己解决一切，他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Lestrade闻言微微蹙眉：“嗯……我想这个形容并不算正确，Mycroft其实还挺……怎么说呢，挺多愁善感的？”
　　“噢~那看来他在引诱你的路上还蛮下工夫的。”
　　“…什么？”
　　“没什么。无论如何，他终于等到他的骑士了。虽然骑士直到最后一刻才出现，但好歹没有迟到。”Rudi柔和地道，“他很幸运。”
　　Lestrade想到自己在进入记忆之前听到的对话，意识到此时的Rudi可能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并且完全不认为自己会得到拯救，不由得鼻子发酸。他捏了捏鼻梁，感觉到一阵令人难受的无力感。
　　“喔。”Rudi有些好奇地看着他的脸，“好充沛的共情能力，你看电影时一定会哭得很厉害。”
　　“…你们这些Holmes一定得演绎出来点儿什么是吧？”Lestrade搓了搓鼻尖——他敢说自己连鼻子都没红——然后他就被Rudi挽住了胳膊，对方将他一路带到了大厅中央的石台上。
　　“听听看，亲爱的，你能听见那些曾经离开你的灵魂在呼唤你吗？”
　　Lestrade看着那扇奇怪的拱门，那些破旧的、无风自动的帷幔似乎要轻轻拂到他的脸颊。他听见细细碎碎的说话声，好像有人藏在帷幔后面偷偷聊天。他着迷地凑上前去，想要听得更仔细一些，胳膊却被人轻轻一拽，他整个人都有些踉跄地退后了，一瞬的失重令他猛地清醒过来。
　　“她们只是在聊天。”Rudi说，“人死去之后都会前往帷幔彼岸，你我亦是如此。”
　　Lestrade回忆了一下那些细碎的说话声，那似乎是妈妈的声音，也似乎不是。不过，他很快就意识到了另一件事：“你已经知道——”
　　“如果Myc需要发动『嘱托』来保命，那就说明诅咒已经从我身上被转移到他身上了，这玩意可是不死不休的东西啊。”Rudi轻松地说，“别那么紧张，我早就做好准备了，因为我心知自己没什么能力去找个灵魂伴侣之类的……祝你健康，Gregory。等到几十年后，我们会在帷幔彼岸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