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的恩宠》滚河放舟

59、死罪难逃

　　“孩子们，我又要出去一段时间了……”

　　列欧郑重地披上他的熊皮长袍，蹬上厚重的皮靴，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站在大家面前招呼道。

　　“列欧大人……您要去哪？”

　　小丽莎问道，随后将手里的脏抹布从餐桌上拿起来，叠了一叠，露出干净的一面，又接着在餐桌上擦拭起来。

　　诺娜赶紧跑了过来。

　　“列欧大人，我还有很多修炼方面的疑问要问您呢，您怎么又要出门去了？”

　　为了避免被人捉去，诺娜最近加紧了修炼，想要再将自己的实力提升一些。

　　只是连日的修炼，却毫无进展。

　　她仍旧停留在初阶三级的水平，无法在往前一步。

　　这让她十分困惑。

　　列欧确信这一次回到康斯坦丁身边，将会是永久的合作，很可能再也不会回到这些孩子身边了。
　　他对诺娜的态度又变得随意了。

　　“自己看书吧。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你想要的答案。说实在的，你这个年纪能有这个水平已经很不错了，不要勉强自己。”

　　诺娜感受到了列欧的敷衍，咬着嘴唇不愿在说什么。

　　“那么您这次离开，要多久才能回来呢？”

　　杰姆已经整理好了今天的药丸子，一会儿就要去大街上摆摊。他之所以这么问，是想知道圣诞节时列欧会不会回来。

　　“呃，这个嘛，我也不知道。”

　　他见诺娜有些失落，便上前去摸了摸她金色的头发，温和地安慰道：“别担心我的诺娜小姐，我是去哈默维尔你的叔叔康斯坦丁那里，要是方便的话，圣诞节我叫他派人来接你们，咱们就在那里过节，你说好吗？”

　　“康斯坦丁！”

　　诺娜吼叫着抬起了头，怒火直射列欧，“不，他不是我的叔叔，他是我的杀父仇人！”

　　“……”

　　列欧怔住了，这事以前没有听她说过啊。

　　“没想到，您是在为卑鄙无耻的康斯坦丁做事，真叫我感到恶心！”

　　想到列欧身上如此尊贵的服饰竟是康斯坦丁一手赏赐的，诺娜便感到极度的气愤。

　　这气愤让她毫无理智地迁怒与列欧，将他们两个一齐视为了敌人。

　　“喂，你是用什么资格在跟我说话！”

　　列欧上前去，一把将诺娜的衣领揪住提了起来。他没想到自己一手养育出来的徒弟，竟会这般辱骂自己。

　　杀伐之心从他的眼中赤裸裸地射了出来，像利剑一般扎在了诺娜的身上。

　　她感到恐惧了。

　　这完全是一个翻脸不认人的恶人，他的眼里没有半分师徒的情谊，和对一个孩子的容忍。

　　列欧的手越扼越紧，诺娜也憋着一口气瞪着他，很快脸就变得通红。

　　“列欧大人，列欧大人……”

　　眼看着诺娜就要被掐死，小丽莎和杰姆吓得哭了起来。

　　他们拉扯列欧身上油滑的袍子，带着哭腔劝阻他放手。小丽莎甚至跳到椅子上，去掰、咬列欧的手。

　　“去你的！”

　　列欧一手推开小丽莎，这才放下诺娜，松开了紧扼的手。

　　诺娜的脸已经憋的乌青。

　　她倒在一张椅子上，无力地摸着脖子，垂死挣扎般地大口喘气，因为喘得太急，她甚至咳嗽起来。

　　要不是想到杀了诺娜有可能会得罪康斯坦丁，列欧是决不会放手的。

　　“康斯坦丁马上就要取代国王查理二世，成为索俄王国的主宰。他是一个旷世英雄，我决不许任何人诬蔑他！至于什么家仇之类的，那只是你们之间的私事。”

　　诺娜的脸已经恢复了血色，只是有些苍白。

　　她含泪望着杰姆和小丽莎，不屑地瞥了一眼列欧。

　　“看来柏温王子说的都是真的了。

　　康斯坦丁心怀野心，想要叛乱，想要打开杀戮，想要将国王查理二世赶下台，想要自己登上宝座。他不择手段，他卑鄙无耻，他是一个真正的坏人！”

　　诺娜只恨自己太弱小，还没有本事去哈默维尔绞杀了康斯坦丁。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切悲剧发生。

　　何况现在她已经自顾不暇。

　　“很好，诺娜，你我师徒情谊就到此为止吧。”

　　列欧冷笑了一声，转身下楼。

　　在噔噔噔的脚步声中，他高声叫道：

　　“你，还有杰姆、小丽莎，从今以后，你们是死是活，跟我列欧再无关联！”

　　待列欧走出房门的一瞬间，整座房子溘然消失。

　　诺娜、杰姆、小丽莎来不及反应，便在一阵眩晕中突然下坠，直到摔晕在一片荒芜的空地上。

　　杰姆和小丽莎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诺娜不见了。

　　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坐在去哈默维尔的马车上，列欧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康斯坦丁大人，您是不是还有个侄女叫诺娜？”

　　“嗯……”

　　康斯坦丁想了一会儿，想起来上次在市民广场喝醉夜归时还见过她，但他真的分不清那究竟是幻觉还是真实的了。

　　“她应该是跟她妈妈一起被当做女巫烧死了，”说这话的时候康斯坦丁是欣快的，仿佛一种除掉了一个心头之患的感觉，“你知道吗，要是我哥哥一家不死，哈默维尔这地方根本就轮不到我！”

　　“感谢上帝！”

　　列欧舒了一口气。

　　“啊，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侄女叫诺娜的？”康斯坦丁见列欧脸色和平时不太一样，才反应过来。

　　“呃，”

　　列欧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过去收诺娜为徒的事，他一直没有跟康斯坦丁透露过，他也庆幸自己没有跟他说过，不然他一定会让自己杀了这个小女孩。

　　“我是在大街上看到了一张小女巫通缉令，那女孩名叫诺娜-哈默维尔，我便想到，她会不会是你的亲戚。”

　　“什么？”

　　康斯坦丁眼睛突然蹬得又大又圆，“诺娜-哈默维尔？真是这个名字？”

　　“没错！”

　　列欧抿了抿干裂的嘴唇，装作莫名其妙地笑了笑。

　　“难道说她真的还活着？那天晚上真的是她？小女巫？”康斯坦丁低头思索，拿着烟斗的手颤抖了起来。

　　“康斯坦丁大人，她一个小孩，您有什么好害怕的？”列欧故意问道，想打探打探这个人的内心的深度。

　　康斯坦丁摇摇头，意味深长地说道：

　　“那孩子从小就古灵精怪的，要是活着长大，必然会是个人物。我怕到时候……”

　　“您怕什么？您可是他的亲叔叔啊。”列欧继续刺探道，“再说，到时候您都是索俄王国的国王了，有我在，她一个女巫又能怎样？我看大人有点儿杞人忧天了。”

　　康斯坦丁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嘲讽道：

　　“我的天才巫师，您的灵力被封禁在中阶水平，我怕到时候，您连王宫里的那些阿猫阿狗都斗不过，更何况是我那天资绝佳的侄女。”

　　列欧的脸抽抽起来。

　　“说真的，要是您能帮我搞到灵力解禁药就好了。要是我能够解除灵力封禁，不出一个月，我就能练成天下最强的。”

　　“真的？”

　　康斯坦丁的眼睛一亮，心中暗想道，列欧当然是越厉害越好了，于自己可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啊。

　　几天后，马车到了哈默维尔。

　　收到口信的伏蒙早就将图尔以及他的几个侍从都关押了起来。

　　在接到这个命令的时候，伏蒙是相当吃惊的。

　　“康斯坦丁大人真的愿意为了一个巫师去得罪堪亚斯？真是不可思议，他一定是疯了我看。”
　　当他看到列欧举起剑要砍死图尔的时候，更是目瞪口呆。

　　“救命啊，不要杀我！

　　我……我有真正的灵力解禁药水，就在，就在我的家里。我可以马上叫我的侍从回家去拿来，再加倍赔给您两千金币好不好？”

　　图尔吓得几乎尿了裤子。

　　他没想到康斯坦丁他们竟然敢公然弄死自己，现在他只想赶紧找出一个法子来，好救自己一命。

　　“灵力解禁药水？”

　　康斯坦丁和列欧相视一眼，都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真正的灵力解禁药水确实不好找，可以说拿钱都不一定能够买得到。图尔这家伙卖药起家，他家里有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药水是可能的。

　　几天后，一封图尔被迫写下的信被送到了堪亚斯他自己的家中，一瓶灵力解禁药水和一张银行支票被绑在乌鸦的脚上来到了哈默维尔城堡。

　　训练场上，士兵们已经恢复了正常训练，看起来比过去更加的生龙活虎。

　　惩戒房里，列欧举着那瓶跟之前自己买来的一模一样的药水，当着图尔的面威胁道：

　　“我现在就喝下它，要是你再敢骗我，我就立马宰了你！”

　　图尔被绑在木桩上，已经饿的说不出话了。

　　“绝对……绝对是真的。我真的不想死……对不起，上次我不该……不该骗你，我希望，希望你能原谅我，列欧大巫师。”

　　在康斯坦丁和伏蒙的见证下，列欧咽下了那瓶指甲盖大的药水。

　　所有人都翘首以待，盼望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刷刷！

　　列欧的左手以肉眼看见的速度长出了一尺长的黑指甲。

　　刷刷！

　　列欧的右手也以肉眼看见的速度长出了一尺长的黑指甲。

　　图尔欣喜万分地说道：“看吧，你的灵力封禁真的解除了，这就是证明！”他觉得自己有救了。

　　康斯坦丁也在心里想道，既然图尔给了列欧他想要的，列欧应该不会再去杀他吧。毕竟把图尔杀死的话，堪亚斯那边真的不好交代。

　　“呵呵，是吗？”

　　列欧满意地举起自己的双手，他走到图尔的面前，上一秒还满脸笑意，下一秒，他冷着脸将右手的指甲插进了图尔的脖子里。

　　“那么谢谢你了！”

　　血喷了出来。

　　康斯坦丁和伏蒙在惊愕之中猝不及防地沾了一身。

　　走出惩戒房，伏蒙朝训练场上瞟过来的眼神大声宣布道：

　　“军需官图尔因给食物投毒，妄图谋害我们全体将士，死罪难逃，现已被军法处置，望大家引以为戒，安分守己，刻苦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