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的恩宠》滚河放舟

124、侍卫们的秘密任务

　　王宫城堡群里，有一座高高凸起的塔楼。

　　在塔楼的上面专门设置了一个瞭望的岗哨，每天由两个侍卫负责在这里执勤。

　　“看啊，公主的车队出城了。”

　　一个侍卫指着都城北边的吊桥说道，正午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晒得他红扑扑的，说起话来更加兴奋了。

　　另一个侍卫只朝那里简单瞥了一眼，不屑地说道：“公主可算离开了。这下，我看菲利普那小子还死不死心。”

　　“你不知道，我前天请他跟我一起去妓院玩，他不仅不去，还把我骂了一顿。真是活见鬼了。”
　　遥望吊桥的侍卫笑道：

　　“他啊，以为公主看上了他就感觉自己高人一等。”

　　“殊不知公主过去也是……”

　　他的话刚说到这里，就听见楼下传来了咚咚咚的脚步声，像是一个强壮的男人在飞快地往上跑。
　　“谁！”

　　两个侍卫同时抽出剑来，发出锵的金属摩擦声。

　　“是我，菲利普。”

　　那声音回答道，语调有些焦急和不耐烦。

　　两个侍卫将剑退了回去，对视了一眼，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认真地站起了岗。
　　“呼呼呼……”

　　菲利普喘着粗气跑了上来，掐着腰说道：“是我，我的朋友们。我想到这里来看看马车车队走到哪里了？”

　　“呃，我想大概是已经出城了吧。”

　　刚才那个明明追着车队看的侍卫淡淡地说道，随后目光扫视都城和郊野，假装没有注意到北边吊桥的马车车队。

　　菲利普早已趴在半人高的石壁上，向吊桥那里张望，很快便发现了车队的踪影。车队的最后一辆马车刚刚从吊桥上下去。

　　他很安静地站在那里，只是两只手不知不觉地抓紧了石壁。

　　“我说菲利普，一切都该结束了。”

　　“是该结束了……”

　　菲利普在嘴里机械地念了一句，眼睛依旧紧跟着马车车队的方向，他知道，再过几天，马车车队就要途经科库罗沙漠。

　　他真担心那里的风沙会让露洛雅难受。

　　马车车队很快进入了一片丛林，树木的遮掩，让人很难在看见它的踪影了。
　　“好了，别看了。”

　　“看又有什么用。”

　　两个侍卫揶揄道，“不如想想，今天晚上我们去哪里潇洒。”

　　菲利普垂下头，转过身来，轻蔑地望着他们两人，撇了撇嘴说道：“潇洒？你们谁有钱，没钱怎么潇洒？”

　　前天发军饷的时候，这两个人就已经把自己一个月的收入全败光了，不是赌光了，就是全花在了妓女的身上。

　　在菲利普看来，这就是两个胸无大志的废物。

　　不过，怎么说呢，侍卫队里大多都是这样的人，并不足为奇，反倒是想要找个有志气有野心的人，才叫不容易。

　　菲利普渴望建功立业。

　　可这几年来，自己的青春全都消磨在跟露洛雅的恋爱上了，现在，塔楼上的冷风猛地一吹，才让他感到几分空虚和懊悔。

　　女人，或许不该成为自己生命的主题。

　　他又转过身，望向繁荣的城池、无垠的旷野，心中涌动着许许多多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想法。
　　哒哒哒……

　　楼下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这脚步声细听轻盈、矫健，不像士兵的，也不像国王的，更不像一个女人的。

　　“谁啊这是……”

　　塔楼的岗哨平时除了国王康斯坦丁偶尔会来查看以外，就只有侍卫队队长常常来，这些人以外，就再也没有别的人会来了。

　　菲利普没有站岗的职责，便主动往瞭望台外走了下去，他故意蹑手蹑脚的，生怕惊动下面那个陌生人。

　　他走出瞭望台，趴到栏杆那里往下看去，看见了一个白衣老头。

　　“嗯，怎么会是他？”

　　带着这样的疑问，他赶紧溜回了瞭望台，对他们两个人小声说道：“见鬼了，是国师。”

　　“那个怪老头？他到这里来干嘛？”

　　两个侍卫对视一眼，露出了鄙夷的神色，他们显然对古拉姆的印象不是太好。

　　这主要是因为古拉姆太抠。

　　王宫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凡是碰到侍卫站岗，所有的王公大臣都会赏些小钱给他们，以视犒劳。

　　但古拉姆这个地位显赫的国师，非但不给侍卫们赏钱，反而经常会制造些事端，故意戏弄他们。
　　这让所有的侍卫既摸不着头脑，又对他非常厌恶。

　　古拉姆终于走了上来。

　　他看到瞭望台上一共站着三个侍卫，不禁一怔，心里骂道：“他妈的，怎么突然多了一个人。我可是只准备了两份佣金。”

　　“参见国师！”

　　三个侍卫神情肃穆地伏在地上，向古拉姆施礼。

　　“都起来吧。”

　　“别这么客客套套的，随意一点儿。”

　　古拉姆说完，三个侍卫笑呵呵地放松起来，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们谁身上有钱，能借给我一点儿？”

　　听见古拉姆突然提出这种要求，三个侍卫全都意外极了，一个国师竟会向穷的叮当响的侍卫借钱，这不是可笑吗。

　　“啊，我们，对不起国师，我们的钱都花光了，一个大子也没有。”一个侍卫抖了抖自己的衣兜，另一个也附和道，“是的，没钱了，全都花在女人身上了。”

　　菲利普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他的十个银币的军饷一个子也没有动，全都放在贴身的内衣兜里。到现在为止，他已经努力攒够了五十个银币了。

　　在攒上一些，他就能用这笔钱做些事了。

　　“你，你呢？”

　　古拉姆的手突然指向菲利普，似乎是看出了这个年轻人脸上的那种不随波逐流的气质。

　　事出反常必有妖。

　　菲利普想到这一点，便也振振有词地回答道：“对不起国师，我也没法借钱给您。因为我的钱全都被我的那些乞儿兄弟们借走了。”

　　这话倒也不假。

　　“所以你们三个现在都很缺钱对吗？”古拉姆不过是想试探一下，这几个人是不是贪婪、享乐的人。

　　“当然了。”

　　一个侍卫嘟囔道，“不过，我们缺钱也从来没见国师您肯为我们赏过一个子，缺不缺钱的，和您又有什么关系呢？”

　　古拉姆并不恼怒，笑着说道：“我有件事要你们帮我办一下，这便是赏金。”

　　一个钱袋被扔到了菲利普的手中。

　　菲利普打开一看，是一堆耀眼的金币，起码有二十个。另外两个侍卫也挤过来，看见了里面的金币。

　　“这是给我们三个的？”

　　古拉姆点点头，表示是的，至于怎么分，就不关他的事了。

　　“那您要我们为您做什么事呢？”

　　菲利普隐隐地感觉到自己将会派上大用场了，他将钱袋扔给了那两个家伙，抱着胳膊，认真地询问了起来。

　　古拉姆瞧了瞧那两个把眼睛钻进钱袋的人，又瞧了瞧菲利普，明显对他感到很满意。

　　“事情并不复杂。”

　　“我要你们帮我注意一个小女巫，只要她一在都城出现，就立马向我报告。”

　　从瞭望台上，可以清楚地看见都城大街小巷上出现的每一个人。让这几个侍卫帮忙找人，是在好不过的了。

　　菲利普觉得这事非常简单，便轻松地点了点头，露出了成竹在胸的微笑。

　　“哦，对了，她的名字叫诺娜，大概这么高，年纪嘛应该是十五六岁，人长得非常漂亮。”古拉姆又接着描述道。

　　他眯起来的眼里带着不友善的恨意、蔑视和冷酷，令人不寒而栗。

　　“什么？她的名字叫诺娜？”

　　一瞬间，菲利普震惊的无以复加。难道说，诺娜小姐她没有死，她还活着？还是说，这只是一个叫诺娜的陌生人？

　　为了消除这个疑问，他赶忙问道：“大人，您能告诉我，这个小女巫的全名吗？”

　　“全名？”

　　“是的，这样就不会发生误会了。”菲利普笃定地回答道。

　　古拉姆却发了愁，他摸着胡子想了一会儿，嘴里嘟囔道：“他妈的，这个小女巫叫诺娜什么玩意，我怎么记不清楚了。”

　　他开始仔细回忆康斯坦丁跟他交谈时提到的诺娜的名字，终于给想了起来。

　　“啊，她叫诺娜-哈默维尔，就是哈默维尔领地的那个哈默维尔。”

　　菲利普立马恭维道：“这也是国王的姓氏呢。”

　　“对，没错。”古拉姆称赞道。

　　另外两个侍卫终于将注意力从钱袋上转移了过来，不过他们发现自己插不上话，只得静静地听着。

　　菲利普确认这个诺娜就是自己认识的诺娜小姐后，顿时心花怒放，感到再开心不过了，不过，聪明的他并没有在古拉姆面前表露出这一点。

　　他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那么您能告诉我，您找她这么一个小女巫，是有什么事吗？”

　　“不要问那么多，只要见到她立马向我报告就是，照我说得做就好，若是到时候你们让我满意，我还会再赏些钱给你们。你们几个都听好了吗？”

　　三人慌忙点头道：“听好了，国师。您放心，不就是找一个小女巫吗，我们对这个很在行的。”

　　古拉姆这才满意地拍了拍他们三个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一个侍卫将装进衣兜的钱袋又掏了出来，放在手上不停掂着，他压抑着嘴角的狂喜说道：“我说，兄弟们，今天晚上我们去皇后妓院玩玩怎么样？听说那里可都是一等一漂亮的美人，只有有钱人才玩得起。”

　　另一个侍卫也被说的心动了，不禁搓着手，望着菲利普说道：“菲利普，咱们就听他的吧，先去那里喝上一顿大酒，吃饱喝足之后，就在里面找几个美人，这样难道不快活吗？”

　　菲利普僵在那里，像是在想什么心事。

　　“什么，你们在说什么？”

　　他回过神来，不解地望着那两个脸上洋溢着放荡微笑的同伴。

　　那两个同伴又指了指钱袋，说道：“今天晚上，我们三个拿它去皇后妓院，去那里面享受一番，你说怎么样？”

　　“我说不怎么样。”

　　菲利普抱起胳膊，不以为然地说道，“才二十个金币，你们就敢去那种地方，不是我说，你们可真敢想。”

　　“口袋里没有两千金币，千万不要往里面去，会被人笑话的。”他朝他们两个翻了一个白眼。

　　“那我们去哪好呢？”

　　“随你们的便吧。”

　　菲利普不愿多想，转身往外走去，朝他们挥手道，“我还有事，就不跟你们一起去玩了。”

　　“那这钱我们花了，可就没你的份了……”钱袋被说话的侍卫抓的紧紧的，生怕被菲利普回来抢去了。

　　“钱你们花吧，不必问我。”

　　菲利普十分仗义地说道，“祝你们俩今天晚上玩得开心。”

　　说完，他蹦下瞭望台，跑走了。

　　两个侍卫望着菲利普离去的背影，眨巴着眼睛，难以置信这世界上怎么还会有对吃喝玩乐都不感兴趣的人。

　　“这混蛋，装什么清高。”

　　“算了，算了，他就是个大傻子，有钱不知道享受。少了他一个，咱们还能多玩上些东西，也挺好的。”

　　两个侍卫嘀咕了一会儿，不在说话了。

　　这一下午，他们一起望着渐渐西斜的太阳，如坐针毡，压根就没有去注意都城里有没有什么小女巫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