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的恩宠》滚河放舟

125、一个好消息

　　“诺娜小姐还活着！”

　　菲利普在心里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吹着喜悦、欣快的口哨走出了王宫。

　　“我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我所有的乞儿兄弟们。”

　　想到这里，他突然加快了脚步。

　　他的身影穿过王宫前面的大街，又钻进了石屋区的一条巷子里，又从那里走了出来，越过圣拉贡教堂前的广场，继续往前走着。

　　“哦，看啊，那个大傻子走进了一家酒馆。”瞭望台上的侍卫欢呼般地叫道，像是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似的。

　　另一个侍卫笑着捶石壁，嘴里骂道：“这个小混蛋，估计又去酒馆借酒消愁去了，真是个白痴。”

　　他们从都城上空上收回追随菲利普的视线，开始讨论起晚上到底去什么地方玩这个问题来，一时间，争的不可开交。

　　“杰姆……”

　　菲利普在小酒馆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朝里面喊道，“我亲爱的伙计，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小酒馆刚刚度过中午最忙碌的时段，现在没有什么客人了，但到处都是杯盘狼藉的模样。

　　杰姆在后厨放下收捡的一大摞盘子，小丽莎正踩在加高的凳子上，在泡满盘子的水池里辛苦地洗刷着。

　　听见朋友熟悉的声音，杰姆立马飞跑了出来。

　　由于他脚底沾满了水和油，这让他差点儿在菲利普面前摔了个底朝天。

　　“什么好消息？”

　　杰姆长满麻子的脸上露出了尴尬和期待的笑容，他和菲利普站在一起，既没有菲利普高，也没有菲利普强壮，仍旧是小时候那副消瘦的营养不良的模样。

　　他想不到在这个公主出嫁的日子，作为公主心上人的菲利普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好消息。

　　菲利普亲热地搂着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说道：“诺娜小姐她没有死，她还活着。不仅如此，不久以后，她还将重回都城。”

　　“什么？”

　　杰姆仿佛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相信地望着菲利普，严肃的说道：“你这混蛋，没有跟我搞什么恶作剧吧？”

　　他伸手过去，摸了摸菲利普的额头，“还是说公主的出嫁让你发了疯，大白天的说起胡话来了？”

　　菲利普佯装有些生气地捶了杰姆一拳，又指了指自己的脑子，一本正经地说道：“这里没有任何问题，我说的是真的。”

　　“我向上帝发誓我说的是真的，而且今天也不是什么愚人节，我不可能戏弄你的。”

　　杰姆见他如此认真，眼睛渐渐有了光彩。

　　“如果是真的，那可就太好了。”

　　他转头向后厨大喊道：“小丽莎，诺娜小姐她……”

　　菲利普慌了神，一把将杰姆的嘴巴给捂住了，并且呵斥道：“混蛋，你喊这么大声，生怕那些间隙听不见啊，你这是想害死诺娜小姐啊。”

　　小丽莎没有听清外面的叫喊，只扭过头来嘟囔了一句，“什么呀？”

　　杰姆没有再回答她，而是冲着菲利普吐了吐舌头。

　　“今天晚上，咱们兄弟们聚一聚，我想让大家都知道这个好消息。”菲利普拍着杰姆的肩膀说道。

　　接着塞给了他几个银币，嘱咐道：

　　“晚上搞些酒菜来，你知道那伙人，有钱的没有几个，咱们晚上得有些吃的喝的才行。”

　　杰姆接过钱，点头道：“放心吧。”

　　太阳西下。

　　夜幕很快笼罩在这座城市之上，各式各样的灯火点亮，如同一个不夜城。

　　啾啾……

　　啾啾啾啾……

　　城市的各个角落里，突然响起了一阵奇怪的口哨声。

　　有人听见，这种声音发出后，一定会听见相应的回应声，很明显是不同的两个人在交流着什么。

　　年轻的伙计们从各式各样的店铺里、房子里走了出来，他们虽然身在不同的地方，但都往同一个地方走去。

　　那就是市民广场。

　　拆除了火刑架的市民广场比过去要显得更加宽敞和祥和了。

　　市民广场的四周，也增加了看台，方便每月一次召开国王市民议事会的时候，市民们好有地方坐。

　　康斯坦丁很喜欢在这里召开国王市民议事会，他享受那种能为大多数人办事，被大多数人夸赞的感觉，认为那是一种莫大的幸福感。

　　更为重要的是，他能够在这里倾听到市民们真实的声音，这方便让他更加有效地治理和统治这个国家。

　　市民广场改变了环境以后，成为了附近居民的活动、聚集的地方。

　　每天傍晚，吃过晚饭的市民们都会来这里散步，孩子们到处疯跑嬉戏，到处都充满了活泼的欢笑声。

　　这天晚上，散步的大人和嬉闹的孩子看见许多陌生的脸孔向市民广场走来。

　　他们看起来十七八岁的样子，贫苦的脸上嘻嘻哈哈的。

　　“嗨，伙计们，到我这边来。”

　　杰姆在市民广场那盏最亮的路灯下，占好了地盘，并在那里摆满了吃的和一大桶很便宜的大麦酒。

　　不到一会儿，路灯下便聚集了至少一百人。

　　他们互相问好，席地而坐。

　　菲利普坐在最中间，郑重地说道：“兄弟们，虽然在康斯坦丁时代乞儿受国王恩典得到了救助，咱们现在也已有了各种生计，但过去我们做乞儿时曾受过一个人的恩典，这是我们无论如何都不能也不该忘的。”

　　“谁呀？”有人问道。

　　食物被分发到了每个人手上，他们有的还没来得及吃晚饭，便大口吞咽了起来。

　　一些囫囵的声音说道：“知道，知道，不能忘。她和王子殿下就是好人没有好命的典型，真可惜啊，后来都死掉了。”

　　“到底是什么事呀？”

　　有些人摸不着头脑，他们都是后来才加入乞儿团体的人，并没有经历过“红眼病”事件。

　　“我还记得，那是我们吃了这里的烤肉，各个都得上了怪病，是一种眼睛变红，人会发疯的红眼病。”

　　一个乞儿中资历和菲利普不相上下的伙计说道，接着他洋洋洒洒地讲述了诺娜和柏温王子救助他们的故事。

　　“……就是这样，诺娜小姐和柏温王子可真是两个难得的好人啊，只可惜，唉……”

　　大伙听完这个故事，纷纷伤痛不已，有些抹着眼泪。

　　只有菲利普和杰姆兄妹笑意盈盈地望着大家，像是三个置身事外的人一般。

　　“菲利普、杰姆、小丽莎，你们三个怎么还能笑得出来？过去，诺娜小姐可是跟你们关系最好了。”

　　“其实这些年我一直都很思念诺娜小姐。”

　　小丽莎收起笑脸，变得忧郁起来。那天，就是在这里，她是亲眼看见列欧把诺娜抓走的，当时她只有一个念头——诺娜小姐死定了。

　　昨天下午，当杰姆悄悄地告诉她，诺娜并没有死的时候，她简直别提有多高兴了。

　　“咳咳……”

　　菲利普清了清嗓子，竖起手掌，像准备发表演讲似的正襟危坐。

　　“我们笑，是因为得到了一个超级棒的好消息，而这消息刚好跟诺娜小姐有关系。”

　　“这么说来，难不成是诺娜小姐并没有死？”那个老资历的乞儿一语道破菲利普心中所想，引得大家阵阵惊呼。

　　“嘘！”

　　虽然市民广场上已经没有了散步的人和孩子，菲利普还是做了一个让大家小点声的动作，也压低自己的声音说道，“对，那家伙说得没错，我得到消息，诺娜小姐并没有死，她，还活着！”

　　哗！

　　人群几乎要沸腾了。

　　他们手里的食物被忘我地抛了起来，一碗碗大麦酒被一干而净。

　　“大家记住，这是一个只有我们乞儿兄弟知道的秘密，千万不要对外面的人说起。”菲利普叮嘱道，突然哎哟地叫了一声，原来是小丽莎掐了他一下。

　　“哼，乞儿不止有兄弟，还有我这个小妹妹。”

　　小丽莎忿然说道，瞪大眼睛望着菲利普，一点儿也不害怕他。

　　菲利普哭笑不得。

　　夜深了。

　　一阵凉风袭来，吹起路灯下满地的垃圾。

　　制造这些垃圾的小伙子们已经散去，他们酒醉饭饱地往自己工作生活的地方走去，带着一副好心情。

　　一队骑马的巡逻兵四处悠闲地溜达着，很久以来，他们都没有发现过什么重大的案件了。

　　哒哒哒的马蹄声传来，打乱了伯多禄的注意力。

　　他从那本秘术书上移开视线，不知怎么地，突然回想起在科库罗沙漠中得到它时的情景。他还记得自己从那个神秘部落抢到这本书时，周围都是急促追击的马蹄声。

　　得到这本书后，他才有了重回都城的资本。

　　所以一年前，他回到了这里。

　　喝了一杯水后，他又重新躺到了床上，心中苦恼着一件事。

　　那就是如何才能快速恢复能量，好再次操控菲利普的灵魂。

　　正如那本秘术书里写道的，使用秘术操控活人灵魂行事者，极其耗费能量，往往需要半年之久才能恢复，多亏了伯多禄从前有些修炼的功底，才能在半个月的时间里就能恢复。

　　可是现在对他来说，半个月仍是太漫长了，他没有那个耐心去等待。

　　翻来覆去中，书上的一行小字映入了他的眼中。

　　“特异生命，能量最为强大，也是补充能量的最佳食物。”

　　特异生命？

　　什么才算是特异生命呢？

　　伯多禄百思不得其解，粗糙的大手一直在脑袋上胡乱地抓着，掉下了不少粉屑，沾得枕头上、被子上到处都是。

　　他突然想到，之前听菲利普吹嘘，他有一个不死之身的朋友，这个朋友的样子永远停留在五岁，但是却是怎么也杀不死。

　　难道这就是特异生命？

　　伯多禄眼睛一转，想到了一个奇特的点子。

　　“不如找来试一试，万一有用呢？”他拍了拍巴掌，为自己想到的这个点子感到开心，不一会儿，秘术书从他手里掉了下去。

　　房间里响起了他那寓意年迈的呼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