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的恩宠》滚河放舟

105、杀手准备就位

　　深夜，王后卢柏丝注意到古拉姆被召进了康斯坦丁的寝宫，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那个孩子恐怕危险了。

　　不多时，古拉姆走了出来，当他带上门走出一段距离后，嘴里不干净地骂了起来。

　　“他妈的，国王竟跟一个孩子过不去，真是够了！”

　　“要我去杀她？”

　　“你可知那孩子是我的便宜徒弟，我怎么能断自己的后？”

　　骂了几句，他重新回味起刚才康斯坦丁的话。

　　“你自己看着办吧，如果未来你想得到梅亚卡的掌控权的话，那么你最好按我说的去做，越快越好。”

　　梅亚卡的掌控权是古拉姆梦寐以求的，和便宜徒弟比起来，便宜徒弟倒显得微不足道了。

　　于是天一亮，他就踏上了前往巫师岛的路途。

　　古拉姆虽有着五百年的功力，可偏偏不会瞬移术，他只能借助常见的交通工具，在路上看着时间一点点儿流逝。

　　五天后，他终于抵达了澎特镇。

　　澎特镇的牌坊还是那么的熟悉，但往里面看去，一切都大为不同了，就连前面的那家赌馆都焕然一新。

　　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走了进去。

　　“我得进去找找乐子，不然可对不起我这副快要被颠散了的骨头架子。”

　　“费里斯？”

　　“费里斯哪里去了？”

　　船商费里斯是古拉姆的朋友，他一进来就大声呼喊起了这个名字，他知道，费里斯没事总会泡在这里。

　　但不幸的是，今天却没有听见他的回应。

　　“哪个费里斯？”

　　“是那个船商费里斯吗？”

　　“是啊，他哪去了，怎么没有看见他人？”

　　古拉姆在桌子旁坐了下去，看见上面堆满的筹码，他的心里就开始发痒。这让他更加期待费里斯的出现，好拿他的钱买筹码。

　　刚刚说话的那个人整理好自己的牌，才缓缓说道：“他破产了，现在变成了一个穷光蛋，你要是出去的话，没准还能遇见他在要饭。他再也不会来这里潇洒了……”

　　“那家伙活该！”

　　“前几年，他和他的妹妹干了多少缺德事，都是报应。”

　　有人义愤填膺地评价道。

　　古拉姆皱起眉头，对失去了一个能给自己付钱的朋友感到万分遗憾。现在他只能自己掏钱玩了，这让他多少有点儿心痛。

　　“那么，现在的船老板是谁？”

　　他买来了筹码，重新在桌子旁坐定，随口问道。这些有钱人，都是他想要结交的目标。

　　对面那人瞧了一眼古拉姆的筹码，不屑地说道：“就这么点儿筹码，我看你还不如出去找个小孩玩好了。”

　　古拉姆的好心情瞬间被破坏掉了，他一言不发地瞪着那人，收走了自己的筹码。

　　“去他妈的，不玩了，真没意思。”

　　他将筹码退了回去，走出了赌馆。

　　在大街上没走多远，就见几个人在揍一个要饭的。

　　要饭的鬼哭狼嚎，声音一下子就让古拉姆听了出来，正是费里斯。但再看人的话，就完全认不出来了。

　　他现在瘦得脱了相，一双眼睛可怕地凸了出来。

　　古拉姆没敢靠近，他实在不想沾上这个麻烦。

　　然而，绝望的人为了能抓住一根希望的稻草，心思比什么时候都要敏锐，这也让他们的眼睛善于发现。

　　他认出了古拉姆。

　　“古拉姆！”

　　费里斯向古拉姆的方向跑去，扑在他的面前，哀求了起来，“我的老朋友，好久不见。”

　　“看在我们朋友一场的份上，行行好吧，给我几个铜子，替我付了偷面包的钱吧。”

　　那几个打人的家伙一看古拉姆，便围了上来，找他讨钱。

　　“给钱，三个铜子。”

　　费里斯抓着无动于衷的古拉姆哭诉道：“三个铜子，就三个铜子，古拉姆，您行行好吧。想想过去，我为你付过多少个金币，三个铜子算什么。”

　　古拉姆轻蔑一笑。

　　刚才他退回筹码的几个银币还在兜里，但他一个也不想掏出来。

　　“滚开！”

　　他踢开费里斯，对跟在他身后的那几个人说道：“你们打死他吧，他现在已经不是我的朋友了。”

　　“好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费里斯坐在地上咒骂起来。

　　那几个人微微一怔，也对古拉姆的做法感到不可思议。他们甚至有些同情费里斯了，扔下几句嘲讽便离开了。

　　古拉姆一直往前走，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费里斯的眼中。

　　“这个没有人性的狗杂碎。”

　　费里斯无可奈何地爬到了一边的墙角，在那里暗自垂泪。他的船队破产了，他的妹妹希瑟和她手下海蛇帮的人也被海上另一伙势力给干掉了。

　　留给他的只有每日的挨饿与挨打。

　　古拉姆走进过去常去的那家旅店，店小二告诉他，现在去梅亚卡的船每天都有，不需要等。

　　“那船老板是？”

　　“哦，是一个叫做肯-克拉默的家伙。”

　　店小二一面擦桌子，一面带着嘲讽说道，

　　“说起来也好笑，那家伙当初来这里的时候，还是个逃难的穷鬼，幸运的是他赢了费里斯那个蠢货一千金币，这可能是他后来能够发家的本钱吧。”

　　“肯-克拉默？听起来像是奥托-克拉默的兄弟……”

　　古拉姆笑着嘀咕了一句，走出了旅店。

　　澎特码头。

　　来往的船只比过去要多了三倍，到处都是商贩、游人、巫师。

　　“喂，叫你们老板出来。”

　　售票口，古拉姆对坐在里面的家伙说道。他心想，这个船老板应该不会是成天泡在赌馆里的吧。
　　卖票的探出头来，扫了一眼古拉姆。

　　见他虽然年迈，但一副气势纠纠的样子，是自己惹不起的主，便说道：“我们老板在栈道那边谈事情，你等等，我去叫他过来。”

　　一会儿，肯-克拉默走了过来。

　　他比过去更胖了，肚子挺得像一个孕妇。

　　一件黑色的礼服箍在身上，头上一顶黑色圆顶帽，鬓角露出了一抹花白的头发。

　　他手里拿着代表绅士身份的拐杖，嘴里叼着烟斗，气派极了。

　　“您找我？”

　　他客气地盯着古拉姆问道。

　　“您是奥托老爷的兄弟吧，这长相一看就是了。”古拉姆套起近乎，自来熟地搭着他的肩膀说道，“我是奥托的老朋友，我叫古拉姆。”

　　这样来套近乎、捞好处的人，肯-克拉默这两年见得多了，他也烦不胜烦。

　　“对不起，我跟他不熟，跟他的朋友就跟不熟了。”肯-克拉默推开古拉姆的手，冷冷地说道，“有什么事，您请直说，我还有事，没有时间在这里闲聊。”

　　古拉姆感到很没面子，便讪讪地说道：“我只是想来问候一下朋友的兄弟，那么，打扰了。”他转身向售票口走去。

　　“给我一张去梅亚卡的船票。”

　　“一个银币，先生。”

　　伙计撕了一张票，顺便问道，“您去梅亚卡做什么？看您也不像是做生意的，是去游玩的吧。那么，我建议您一定要去巫师岛看看，那里最近在搞拍卖会，有很多好稀奇古怪、好玩的东西。”
　　“啊不，我是去找一个叫诺娜-哈默维尔的人。”

　　古拉姆对伙计的话表示出不感兴趣，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啊，那个天才小女巫啊。”

　　肯-克拉默并没有走远，他听见了古拉姆的话。

　　“您一定是我女儿的朋友吧？”

　　他热情地帮古拉姆接过船票，交到他手里说道，“朋友的话，这船票钱就不必了。啊，船马上就要开了，您赶紧过去吧，等您回来的时候，我一定好好招待您。”

　　古拉姆笑着转身离去。

　　他心里冷冷地说道，要是你知道我是去杀她的，还会这么高兴吗，真是个蠢货。

　　一起上船的还有很多少年，他们都是要去梅亚卡，打算提前到那里，为不久以后的招生季做准备。

　　和这些人一起挤上了船，船便开了。

　　肯-克拉默站在栈道上，望着船离去的背影，自言自语道：“我也有好久没有见到自己的两个女儿了，真想回去看看她们。唉，自从当上了老板，就身不由己了，真是讨厌。”

　　小船飘向了大海。

　　望着这些天真、稚气的面孔，古拉姆在心中哀叹起来。

　　“这些孩子的资质都太平庸了。”

　　“杀了她，我要到哪里才能再找到这么一个天才呢，唉，多少有点儿可惜了。”

　　在距离梅亚卡还有一天行程的时候，有一艘从西澳来的船进水了，它将自己的旅客全部转移到了古拉姆在的这条船上。

　　好在是淡季，两条船的人都不是特别满，挤在一条船上，也勉强够。

　　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脱下刚才打湿的衣服，嘴里骄傲地说道：“我是去找我哥哥的，我的哥哥是巫师岛唯一的猎兽师，可厉害了。”

　　“猎兽师？”

　　从澎特镇出发的孩子们哈哈大笑起来，“哪里来的乡巴佬，竟然说猎兽师厉害。我告诉你，猎兽师在巫师岛是没有人愿意选的职业，是最差劲的职业。”

　　来自西澳的孩子们毕竟对巫师岛的了解少，他们面面相觑，纷纷瞪了一眼刚才那个男孩，认为是他给大家带来了羞辱。

　　“达米，你一天不吹牛会死啊，真是丢人现眼。”

　　“我……”

　　那个叫达米的男孩噎住了，他抓着茂盛的头发，暗暗地想，难道哥哥给家里写的信都是骗人的么？

　　那他还叫我来当什么猎兽师，不是害我么？

　　要不是不会游泳，真想从这里跳下去，还不如在老家当个木匠呢。

　　古拉姆看着他，也笑道：“小家伙，是谁跟你说猎兽师很厉害的？”

　　“是我的哥哥法伦奇，他说他有一个叫玄焰镖的东西，不管什么样的巫兽，都能杀死。”

　　孩子们又哄笑了起来。

　　这一次，古拉姆愣住了。

　　“玄焰镖？”

　　“不是都叫给我收回来了吗，怎么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