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今夜或不再》樱内三明治

27、第 27 章

　　“莉莉丝。”普罗修特稍显不耐烦地催促她，尽快回到自己这里来。

　　在莉莉丝离开之前，希尔洛问了一句：“莉莉丝小姐，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莉莉丝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背对着希尔洛说：“我知道你们以后还会再遇到这样的事，祝你们好运，我只能……这么祝福你们。原谅我，我已经决定跟着自己的心走了。就此别过吧，代我向布加拉提问好。”

　　希尔洛并没有惧怕未知的命运，她反而有些羡慕可以肆意遵循自己内心选择的人，呆望着莉莉丝单薄的背影，她轻轻握紧一直被她牵着的，布加拉提的手。

　　“你等一下。”普罗修特突然指着希尔洛，“「莉莉丝」这个名字是他教你的吗？”

　　普罗修特指的「他」是布加拉提。

　　“什么？”希尔洛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的名字叫罗斯莉朵，以后别再叫错了。”普罗修特专门强调了一句。

　　希尔洛暂时不能理解他为什么突然要说明这个，不过现在她也只好点点头认可他的说法。

　　远方传来贝西的声音：“大哥——我拿到房卡了——”

　　“贝西回来了。”莉莉丝，或者罗斯莉朵朝普罗修特轻声说。她本来褪去笑意的脸因为刚才他说的话重新绽放出笑容，“你刚刚……是在紧张我吧？”

　　普罗修特摇头否认，却转过身去对着贝西突然提升了音量：“太慢了！贝西——你这个妈宝男！”

　　才刚刚赶到的贝西被吓出一头冷汗，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但是本能令他立刻和普罗修特道歉。

　　“到底要我说多少遍？我们这种人，应该在开口说出「宰了你」之前，就已经先把那个人解决掉了，你这次浪费了多少时间？区区这种程度的对手而已，妈宝男……妈宝男！你要什么时候才能成长？”

　　普罗修特斜眼看了下那只僵硬的蜥蜴替身，很是不耐烦。

　　也许是被他们这种独特的相处模式惊到了，希尔洛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而且她也没有任何插话的机会，只记得莉莉丝——不，罗斯莉朵·佩罗塔和她说，等贝西回来就有办法了。

　　他还没从昏迷中恢复过来，好在被烧焦的皮肤已经尽数恢复了，只需要等待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刻。这次换自己来照顾他了，希尔洛心中有些感慨。

　　就在这时，布加拉提有了些微弱的回应，他的手指轻轻动弹了一下，希尔洛立刻低头去看他。

　　“喂，总之，这是看在她的份上，我们最后一次帮你。”普罗修特把一张卡片递到希尔洛面前。

　　贝西赶忙解释：“不要误会，我只是听大哥的意思办事罢了。我已经开好了房——听好了！并不是给你们准备的！”

　　听起来话题要往糟糕的方向转变了，普罗修特强忍着怒火想让他闭嘴：“喂，贝西……你再多说一句……”

　　“是的！大哥！”贝西立刻会意，不敢再多说话。

　　罗丝莉朵清了一下嗓子说：“总之……就是这么一回事，布加拉提需要找个安全的地方好好休息，这家酒店算是我家的产业，不会有事。稍后就会有人来接你。”

　　希尔洛愣愣地看着他们三个人离开，月亮悬挂在头顶，布加拉提仍在安睡，她的头发正在悄然变回原来的色泽。

　　现在这是独属于她的珍贵时刻，她擅自伸手抚上了布加拉提的脸。这副眉毛，曾因为她的任性久久不能舒展，这双眼睛，从来没有在她快要完蛋的时候忽视过她，这片嘴唇，也许也曾真心实意地为她展露过微笑，脸上的这块皮肤……却是被她伤害过，现在还留着不易被人发现的疤痕没有彻底退却，像是属于他们两人共同的秘密。

　　怕他躺着不舒服，希尔洛让布加拉提的脑袋轻轻枕到自己的腿上。

　　佩罗塔家的人暂时还没有过来，希尔洛在微凉的夜风里轻轻闭上眼睛。

　　在她年纪尚且很小的时候，带着安娜出去玩耍，安娜体力不如她，总是很早就累了，有一天下午她就这么无忧无虑地枕着希尔洛的腿睡去。

　　“希尔洛有点像妈妈……”安娜快要睡着了，迷迷糊糊这么说。

　　希尔洛也曾把手指温柔地穿过安娜的发丝，更像是在哄一个孩子：“妈妈……我不知道妈妈应该是什么样子，比起妈妈，我更愿意还是永远当你的姐姐。”

　　她不想成为安娜的继母。

　　当然她当时完全理解错了安娜的意思，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她长期把自己关在家里，因为与附近的小鬼没有任何共同语言，她只能通过透过窗帘的缝隙偷偷观察外面的路过的人、发生的事，来帮助自己理解这个世界，她几乎没有什么有效社交。所以就算学会了这里的语言，很多时候仍然不太能好好理解对方的意思。她没有觉得被冒犯，纯粹是因为她相信这一家人都是好人。

　　布加拉提虚弱得几乎不能听清楚的声音适时地飘进她的耳朵，让她从回忆里走出来。

　　他闭着眼说了句：“妈妈……”

　　希尔洛的心重重地跳了一下。

　　动作先行一步暂时取代了思考，希尔洛的手指轻柔地抚过布加拉提的发丝，她非常缓慢地俯下身去，怕惊动什么一样柔声低语：“不要喊妈妈，或者姐姐什么的……我更想成为和你有关的其他人。”

　　布加拉提的呼吸一如既往地平稳，他没有听到，刚才偶然间说出口的应该只是一句梦话，希尔洛正是这么觉得，才敢说出那样大胆的话。

　　实际上她一直都不是大胆的人，只是习惯于负重前行罢了。

　　想要温柔善良的父母，想要可爱的妹妹，想要与自己心意相通的恋人，想要被那个人注意到，她其实只是一个尚不成熟的少女。

　　之后没多久，佩罗塔家的人终于来了。

　　“布鲁诺·布加拉提先生一行是吗？”过来的人穿着酒店工作人员的制服，他对希尔洛出示自己的工作证，并作出解释，“一位名叫的贝西先生为你们预定了两间客房。”

　　见希尔洛没有第一时间回复自己，他伸长脖子看了眼她的身侧后疑惑地问了句：“请问……你们是否有大件行李？”

　　“……有吧。”希尔洛指了指自己腿上安安稳稳躺着的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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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酒店成功入住进房间后，希尔洛坐在床沿，回过头最后再看了眼处在沉睡之中的布加拉提，他之前快要走向衰竭的模样历历在目，等一切终于尘埃落定后希尔洛心里才感到后怕。

　　本以为自己已经再也没有东西可以失去了，经历过这次发生在他人身上的危险后她才发现，原来不是这样，她可能单方面收获了继遇到安娜之后，另一种十分珍贵的情感。

　　布加拉提当时冒着自己可能永远都无法醒来的危险，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救她，这样一来她的心里已经被某种难以言说的情愫填满了。

　　可他也曾经万分确信地说出过这样的话。

　　「像我这样的人，女孩子还是不要和我扯上关系比较好。」

　　想到这里，希尔洛略微有点心酸，心跳一下又一下冲击着心房，她不知道究竟不甘心还是无望这两种情绪哪个所占的比重更大一些。

　　如果真的没有机会的话，如果布加拉提只是把自己当做朋友，或者再理想化一点，当做手足亲人，那她将要怎么办……要她开口挑明一切是不可能的，她丝毫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她的人际关系也过于简单，导致她不知道怎么开口，光是现在牵着他的手在这里陪伴他，就已经比以往任何一次的十指相扣更令人用尽全力了。

　　毕竟一直以来，她在布加拉提面前表现出的样子都是要大于自己实际年龄的，成熟散漫的姐姐系女性。

　　果然还是先离开这里，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静一静比较好吧？

　　只是休息一会儿，等自己心情平复了再回来看他，她这么安慰自己，然后想站起身来。
　　不料她想要做的举动并没有顺利完成，有一股力量正在把她往回扯。

　　希尔洛有些松懈的神经再度紧绷起来。

　　难道她再度中了谁的替身能力影响？她居然大意到有敌人入侵都不能觉察的地步了？

　　她一脸警惕地回头，对上了布加拉提湛蓝色的眼睛。

　　希尔洛先是松了口气，看来他基本没有大碍了，接着又心头一紧。

　　他什么时候醒的！

　　莫非她的慌乱从一开始就被他尽收眼底……

　　万幸的是从布加拉提的虚弱程度上来看，希尔洛的猜测应该并不可能成立。他只是用尽自己这副躯体里仅剩的力气，想要抓住她而已。

　　两人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希尔洛率先打破僵局：“我的房间在你对面，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叫我，我的内线电话是……”

　　佩罗塔家这处产业可以算是一个中高端的度假酒店，房间很大，设备一应俱全，电话就在床头放着，旁边摆着镀有内线号码的牌子。可她自从陪着布加拉提来到这里之后，暂时还没有开启过自己房间的房门，当然也不知道她所在的房间的座机号码是多少。

　　“是……”她发现自己答不上来。

　　果然还是先回去比较好吧……

　　然而布加拉提并没有放手的意思，希尔洛只觉得如果再被那双眼睛注视下去，她强撑起来的淡定就快支撑不住了。

　　今天比以往的任何一天都要更容易心跳加速。

　　……倒是说些什么呀，布加拉提！

　　“再多说几句吧。拜托了……”布加拉提反倒目不转睛地望着她，说出了与她心里所想的，差不多的话。

　　希尔洛第一次从他的视线里解读出名为恍惚的情感。她没有办法理解其根源，但是刚刚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的人大多都会有一段这样的时期，布加拉提应该也是如此。

　　“好的，你想听什么？”希尔洛迫使自己再度从容起来，她转过身面对着布加拉提，另一只手也伸过去把他的手掌包裹在自己的掌心之间。

　　“什么都可以。”布加拉提眼里的迷惘还没有完全退却，他直直地看着她问，“你是属于「我这里的」希尔洛吗……我真的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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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岛屿上的酒店是我瞎编的，我不知道岛上当地的酒店星级评分如何，以及有无挂星的豪华度假酒店。不要太在意这些细节q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