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今夜或不再》樱内三明治

26、第 26 章

　　因为受到他人替身能力的影响，现在希尔洛本人变成了儿童的模样，她的能力一半是靠自己觉醒，另一半是被「黑色安息日」的箭给予的，所以在她现在的外貌该有的年纪，她并不具备替身能力，这也是「Sanctuary」迟迟无法回应她的原因。意识到这点后，她唯有选择完全靠自己打败莱尔，可惜莱尔不受自己能力影响，看样子败局已定。

　　如果布加拉提可以在此共赴死亡，好像也不算糟糕到底吧。

　　希尔洛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艰难地把眼珠转向旁边布加拉提的方向。

　　布加拉提反常的血色双眸牢牢盯着她，比之前任何一刻都生动有活力。

　　“Sticky……Fingers……”他动了动嘴唇，气若游丝地说出自己替身的名字，这句话过于轻微，无法穿面前透明的墙壁。

　　希尔洛基本已经完全丧失了抵抗的能力，莱尔得以顺利夺回他的「妈妈」。

　　他坐在这两个手下败将之间，却又旁若无人地举起破旧的布娃娃喃喃自语：“妈妈，可算把你从坏人那里救回来了，这两个人真是够恶心的，随随便便就把别人的家里搞得一团乱，等我完成了任务就把他们都杀了——咕啊！”

　　现在轮到莱尔被人扼住了咽喉，他不愿意放弃好不容易夺回的布娃娃，但是单手根本无法解开强大的束缚，虽说仅仅只是这种程度的力量，一时半会他是死不了的，不过这个小鬼应该已经快要不行了，为什么还能分心释放出力量来？她这个状态下不具备替身能力，所以他才敢亲自出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直到他勉强低下头看到掐住自己脖子的手，那是一段虚影，几乎淡薄到快要消失了，却像要燃尽最后的生命之火一样不肯解开束缚。

　　这绝对是某个人的替身！

　　他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人的脸。

　　莱尔扯着嗓子怒吼：“布加拉提——！你这家伙！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会有什么下场！”

　　不知道布加拉提能不能听到莱尔的话，总之他现在没有任何回应，刚才还有光闪过的眼睛开始暗淡下去。不变的是，他的替身能力依然死死卡着莱尔的脖子。

　　趴在地上干咳了好久的希尔洛稍微觉得自己的状态有所好转后，她立刻向莱尔冲去，用身体把他撞倒在地，这是她最快可以制服莱尔的方法。

　　布加拉提现在十分虚弱，只能让「Sticky Fingers」的一部分穿过墙壁来到她所在的世界，除此之外已经绝无可能再为她提供更多帮助了。希尔洛抓紧机会利用布加拉提教过她的格斗技能控制住莱尔的身体，借助他的力量反败为胜。

　　“我已经不想等了，我知道只要你死了，你的能力就会自动解除。”希尔洛简洁地说出自己的意图，她的胳膊毫不犹豫地发力。

　　“你是为了布加拉提吗……咳、开什么玩笑！太晚了！”莱尔为自己争辩，如果仅仅只有布加拉提的替身他还不怕，可加上这个快发疯的女人，他可吃不消，他真的会死！

　　希尔洛不想回应他，她尽自己的全力想要勒死面前的人。

　　“你们两个都疯了吗？！我有说过的吧？这个房间……这个房间是特殊的，只进不出，他已经做出了选择进来帮你，那他的这部分灵魂也回不去了，他的精神会被永远隔在两个空间里，灵魂受损的人还能活多久？搞不好他现在已经死了！”莱尔扯着嗓子向希尔洛解释。

　　他笃定希尔洛会因为这番话动摇，否则过不了多久，他一定会死于这两个人共同出手的力量之下。

　　果然扼制着他脖子的力量松懈了，不仅仅来自于希尔洛，更是来自于布加拉提的替身，是布加拉提先顶不住了。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的替身就是这栋房子，它不可能挡在他身前为他战斗，莱尔只能靠自己，他在这时松脱了与勒住他脖子的力量相对抗的手，这也是一场赌局。

　　随后正如莱尔所料，希尔洛松开了她的胳膊，人朝墙壁倒退着飞过去。

　　希尔洛腹部中了狠狠一记肘击，令她的思维短片了两三秒，虽然她从决心要杀死莱尔起，就再也没有多作别的思考过。现在她满脑子只有一句话——布加拉提可能已经死了。那时她已有所察觉，Sticky Finger的力量正在消散，布加拉提他……

　　然而被击飞的不止她一个人，满屋子的塑料球，惊慌失措的莱尔，以及隔壁房间里的家具，还有奄奄一息的布加拉提都悬浮在半空中。

　　莱尔的替身，这间变幻莫测的城堡开始逐渐崩坏了。

　　希尔洛不知道他们现在的处境时因为失重，还是说整栋房子正在天旋地转，她原本会撞向墙角，现在却被甩到了天花板上。玻璃吊灯在她眼前破碎，希尔洛紧急避开，扫射过来的玻璃渣仍在她脸上留下一道浅浅的伤痕。

　　她悬在空中急切地去找布加拉提的位置，他所在的房间里全部的窗帘都在道突如其来的冲击下肆意飞扬，整间屋子被夕阳填满。布加拉提面朝着玻璃墙，对着她所在的方向保持着伸手的姿势，脸颊上开始出现灼伤的伤痕，他似不知道痛苦一样，在温和的阳光沐浴下安静地闭着眼睛。

　　泪水在一瞬填满了希尔洛的双眼。

　　这是在短短两秒之内发生的事情。

　　这次旋转暂时停止了，空中所有的物件都在重新坠落，等落到地面之后才会尘埃落定，希尔洛在落地之前徒手拦住了从她面前旋转着经过的小刀，那把之前被莱尔抢夺过去扔掉的利器。尖锐的疼痛令她瞬间清醒，她在匆忙间胡乱抓住的是刀刃的部分，这使她的手心立刻鲜血淋漓，但是她不在乎这些。

　　莱尔在她附近不远的地方，也即将坠落到地面上，在这期间他必定无法擅自改变自己的行动轨迹——

　　希尔洛对准他的方位用尽全力掷出了小刀。

　　可惜运气并没有对任何人偏心，她的小刀刺中了，但是没有用，情急之间莱尔发现了她的意图，他扭过自己的身体从而避开了要害。

　　接着房间里传来物件纷纷坠地的声响。

　　希尔洛忍痛爬起来，在塑胶垫上留下一枚鲜红的手印，莱尔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没过几秒，整栋房子又开始发出震颤，希尔洛想尽办法让自己站稳，她一把扶住了倒在地上的柜子，原本放在柜子顶上的积木倒在她脚边，已经四分五裂，一道惨淡的光芒歪歪斜斜地照在木块上。

　　哪里来的光？

　　希尔洛抬起头，发现这间原本所谓在魔方最中心的，被所有房间包裹、保护起来的屋子已经难以维系原有的结构，它现在孤零零地暴露在外部，从屋顶处开始土崩瓦解，像要化作一捧灰烬一样。

　　莱尔已经不足以维持他的能力施展了，这说明他可能已经……

　　希尔洛决定亲自去验明真相。

　　小刀扎在莱尔的背部，完美错过了致命位置，可他佝偻地躺着一动不动，一直被他视作珍宝的人偶「妈妈」也被抛弃在一旁，上面压着不知从哪里飞过来的迷你怪兽模型。

　　希尔洛在这个人身上吃了几次亏，这次她选择不动神色地走过去，狠狠地踢他一脚。

　　莱尔一骨碌滚了两三圈，最后仰面朝天躺着，面目的褶皱与老人斑让人几乎认不出他原来的样貌，从他柔软无力的样子来看，应该是真的已经咽气了。

　　接着希尔洛脚下传来地震一样的触感，所有的房间都在逐步坍塌，就连隔着她与布加拉提的玻璃墙也碎了一地，让她没有机会看清自己现在的样子。她头也不回地朝布加拉提所在的方位奔去。

　　布加拉提看起来并没有变老，也许是因为他身体中仍有属于吸血鬼的一部分。他依然平静地闭着眼，希尔洛确认过心跳之后安心地躺在他身旁，她似乎已经恢复到和原来差不多的样子了，除了她并未发现自己是满头银发的状态。

　　天色逐渐暗下去，太阳快要消失在地平线的尽头，幸好现在他们再也不用担心太阳的事了。

　　不能睡过去，希尔洛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个没有露面，只听过声音就消失不见的另一个对手，关于那个人的能力她全然不知，现在还不是可以松懈的时候。

　　更何况据莱尔生前透露过的信息来看，外面还潜伏着他们所不知道的替身使者，她无从判断是敌是友。

　　莱尔并非因她而死，看到他迅速苍老的样子，不禁让希尔洛回想起那天夜里她看到加雷身上也有类似的老化痕迹，加雷和她说起过可以使用这种能力的人，他的名字是——

　　“……普罗修特。”希尔洛试着念出着个名字。

　　“怎么了？很想我吗？”

　　话音刚落，希尔洛的视线里就出现了属于某人的高定西服的裤腿与价值不菲的皮鞋。

　　她几乎立刻想站起来。

　　接着她感到有什么东西被扔到了自己身上。

　　希尔洛捧起一看，是一只已经僵硬了的蜥蜴，或者说是类似蜥蜴的某种生物。

　　“别担心，这是马修斯的替身，他已经被贝西解决掉了。”莉莉丝藏在身形高大的普罗修特身后，只露出一颗脑袋，笑盈盈地告诉希尔洛外面发生的事，“马修斯的能力是让蜥蜴附在人的身上，对于被寄生者来说它是完全无法被侦测到的，只有除了自己之外的替身使者可以看到，但是他们往往无法成功地把这件事告诉被寄生者。因为这只蜥蜴除了具备定位功能之外，还可以发出与人类说话的声波截然相反的波动，从而成功屏蔽掉不利于自己的信息。就算想通过除了语言之外的方式传递信息，也会被它拦截，所有相关的信息在被寄生者眼里全部都是乱码。”

　　“为什么要帮我们？”希尔洛理解完了全部的信息之后问。

　　“因为里奇家曾让马修斯利用替身来跟踪过我，是布加拉提帮了我，这回是回礼。”莉莉丝回答，“不过也多亏贝西能把他从那个「飞屋」里钩出来。”

　　“我……”希尔洛正在组织语言想要感谢她。

　　“不用谢，只要以后你们两个别再在我面前乱晃就行了。”普罗修特毫不留情地打断，“没想到都到了卡普里岛还能再遇见，怎么哪里都有你们两个？”

　　“所以说所以说，要谢就谢贝西就好啦。不过，现在都这么晚了……”莉莉丝本想就此告别，她看了眼深蓝色夜空里的月亮，“你们被莱尔从那不勒斯带过来，今晚准备住哪里呢？”

　　现在这个时间已经没有回那不勒斯的轮渡了。

　　“如果你不知道的话，我倒是有一个建议。”莉莉丝干脆从普罗修特身后走出来，顾不上他略显不满的表情，她一直走到希尔洛面前，蹲下。

　　希尔洛下意识防备了一下。

　　“不用担心，他会好的。唔……”莉莉丝把目光从布加拉提安睡的脸上转移到希尔洛身上，“你的新发型，很漂亮。”

　　希尔洛在她的提醒下才发现自己满头的头发花白得像个老年人。原来自己也受到了普罗修特的替身能力的影响，不过现在正在慢慢恢复就是了，毕竟她身体的其他部分已经没有异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