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今夜或不再》樱内三明治

25、第 25 章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希尔洛咬牙问他。

　　“嗯？你说什么？我听不太清～是谁家没礼貌的小鬼乱说话啊？”对方虽然蹲着，但仍然装出很努力在侧耳倾听的样子。

　　希尔洛一把揪紧了他的耳朵：“你把布加拉提怎么了！”

　　“痛痛痛——你放手！你先放手！不然就等着他被饿死吧。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应该是没想到虽然希尔洛武力值不如柯列娜，但是也不输任何普通女孩子，他现在担心如果晚一步自己的耳朵会先被揪下来。

　　于是他只好选择暂时听从她的指示。

　　希尔洛不甘心地减轻手里的力道，现在布加拉提的情况还得靠对方告诉自己，他们两人的安全也尽数掌握在这个家伙的手里。

　　“你这家伙，该不会不知道什么叫吸血鬼吧？”小混混捂着自己的耳朵，因疼痛而一脸扭曲。

　　“吸血鬼……不知道。”希尔洛直接摇头。她的知识储备里不存在这类东西，她是在妹妹安娜的陪伴下才有机会读过几本书，它们都和名为吸血鬼的生物无关。

　　“不是吧？你是哪里来的乡巴佬？吸血鬼它……让我想想……”本想用最简单明了的解释来吓唬希尔洛，没想到会是这种出人意料的结果，一时让他忘了怎么组织语言，但这个小鬼瞪人的样子看起来不太好惹，他只好继续结结巴巴地往下说，“比如我刚才说的，不吃饭就会死，只不过对于吸血鬼来说食物可不是意面、披萨之流，它们的是食物是新鲜的人血。”

　　“人血……”希尔洛闻言朝布加拉提的方向看了一眼，他肉眼可见得比一开始更虚弱了。

　　“人不进餐就会死，吸血鬼也是一样。”小混混嘲弄地说，“当然咯，几乎所有选择变成吸血鬼的人，都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准备，他们早就摒弃了人性，也就是我们常说的「不做人了」，而布加拉提他又有点不同。”

　　“他会怎么样？”希尔洛不由得握紧了手里的小刀。

　　“他是被这间屋子改变的，相当于说是被强行同化。这也是我的能力的一部分，想必你也注意到自己变回儿童时期的样子了吧？所以说，布加拉提不是自己愿意变成吸血鬼的，如果他足够有原则的话，一定更痛苦。你说他会不会愿意喝自己同伴的血呢？再或者，吸血鬼本身作为人类的部分已经死了，但他现在又有身为人类的心，还与你呼吸着相同的空气，你说他这个样子可还算是活着？”

　　看着希尔洛逐渐失去血色的脸，他满意地补充道：“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用替身能力把别人的家里弄得乱七八糟，最后也是他自己走进这个房间来的，活该。或者说，是因为某人在他身边说话，让他误以为你在这个房间里。所以说啊，他是为了找你才进到里面去的，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急于想见到你，他该不会其实……挺中意你的吧？”

　　“你有什么条件，在我还没改变主意之前趁早说出来。”希尔洛握着小刀的手开始发抖，因为用力过猛。

　　“哦呀，原来你也挺关心他的，这笔生意划得来。我的要求是，等一下，让我想想——”

　　“不要妄想浪费时间，这是你的「妈妈」吧，莱尔？”希尔洛把小刀递到人偶的脖子处，“不要指望我到现在还能耐心完好如初。”

　　人偶的衣服上歪歪斜斜地印着妈妈和莱尔的称呼。

　　小混混名叫莱尔，他的表情立刻狰狞起来，双手抱住自己的头开始喃喃自语：“妈妈，妈妈对不起，我这就把你夺回来……”

　　“喂，你——”希尔洛觉得有些不妙，她对待人偶的行为使他的精神有些不正常了。

　　果然莱尔立即发动了攻击：“忘了和你说了希尔洛，之所以把你困在这里，是因为你比较弱，我对付不了布加拉提，但是对付你这种小鬼还是绰绰有余的——”

　　希尔洛把布娃娃藏在身后，快速撤退。

　　莱尔追着她，一边大声扬言：“站住！不该浪费时间的是你，你知道你的布加拉提还能活多少时间吗？不用等到他渴死或者饿死，我只要——”

　　他看到希尔洛用刀尖抵住了人偶的脖子。

　　“莱尔，我可以保证如果你不对布加拉提出手的话，我也不会对你的「妈妈」动手。”希尔洛站在他面前，举着手里的布娃娃，“最后一次机会，你的要求是什么？”

　　见他暂时不做言语，希尔洛为了让他放心，再度补充一句：“我会尽自己所能配合你，你说就是了。”

　　她也没想到这个名为妈妈的布偶居然真的是莱尔的软肋。

　　莱尔应该是听进去了，即便他的表情仍有点犹豫不决，最终还是生涩地开口，毕竟对面的小鬼应该是做了点什么，用她的能力，他这里的筹码只有布加拉提一人，对方手里把握着他和「妈妈」两个……

　　他问出第一个问题：“首先，我的搭档……名叫马修斯的人，你把他怎么样了？”

　　希尔洛没想到对方会问这个问题，她根本不知道关于莱尔同伙的任何情报。只是这位同伙的确很久没有出声了，可见是遇到了未知的危险，大概莱尔猜测是她或者布加拉提干的，否则也不会之身犯险过来找她。

　　粗略思考了一下，希尔洛决定还是如实回答比较好，否则等他后面发现破绽，以他精神层面的不稳定性来看，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她手里的筹码只有这个来路不明，被称为「妈妈」的布娃娃，而莱尔的确掌握布加拉提的生死，她最好还是不要冒险。

　　“你说的那个人我不认识，也不知道他怎么了。”希尔洛回答时留神着莱尔的表情变化。

　　“不是你……你们还有同伙？”莱尔的眼神瞬间锋利起来。

　　“这点不是应该你最清楚吗？毕竟我们才是狼狈地中了埋伏的一方。”希尔洛回答。

　　“原来我是相信的，但是我的能力我自己最清楚不过。除非是你们在外面还有人，否则没人能把进入我替身空间里的人带走。”

　　是的，莱尔的能力是以他内心深处最珍贵的东西具像出来的房间，以它为最开始，逐渐衍生出了其他的房间，最后形成了类似城堡的体系，如同魔方一样，除了最中心那块在外部无法被观察到，无法触碰到的位置，其他房间都可以自由得变化或重组。外部的房间进入之后不可自行离开，除非有人能从外部感知到。另外这里的一切，都是他所最珍视的东西，这里就是他的童年里的全部。之所以这里会藏着这个看似毫无用处的布偶，一切都是因为妈妈与他的生命同样重要。

　　“那这个所谓的「同伙」为什么不直接把布加拉提安全地带走？”希尔洛反问，“你们两个是不是应该担心一下，对方有可能是其他的敌人。”

　　莱尔脸上阴晴不定，可能是觉得希尔洛说的有道理，他不甘心地说：“就算事这样，你们也不能证明外面的家伙和你们没有关系。”

　　希尔洛不为所动，她想知道莱尔的意图事什么，一方面考虑到布加拉提也许不再能忍受等待，她想把握住主动权：“我没有办法证明。这样下去就没完没了，你赶紧问第二个。”

　　同时也得思考一下如果对方问题太多，或者问到了不该问的，她又该怎么办。

　　莱尔意外地并没有再说别的而是直接发问：“好，但愿你能答得上来。”

　　希尔洛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莱尔问：“你们那里的加雷截了我们的货，他预备什么时候交还给老大？”

　　“我没听说过这些事，你所说的加雷是我们组织的干部，我和他不熟。”希尔洛下意识就说了出来，话音刚落她的脑海里就回想起蒂莫西的死亡以及加雷交给她的任务物品，还有蒂莫西留给他们的最后一段语音情报。莫非加雷施舍给她的胜利成果是被调包过的……

　　“别说你不知道，我们这里的情报收集能力不比「热情」差，加雷现在急需一大笔钱让自己脱离组织，但这不是他趁机勒索的借口，至少一直以来，老大对他不薄。”莱尔顿了一下，继续说，“说实话我已经厌倦你一副故意置身事外的样子，从一开始你就没诚心诚意地与我交易。我最后问你一次，我们的货——新配方和样品在哪里？加雷如果再不主动归还，我们就亲自去找。
　　他行动之前只身在深夜来找过你一个，我说到这个地步了，你还想说自己不知情吗？”

　　是的，这个世界上替身使者的数量与种类多得远超人的想象，希尔洛在这之前根本未曾想过除了窃听器之类的现代设备以外，还能有各种各样的监视方法。虽然对于加雷的行为，她也的确不知情。

　　她明白眼下自己的回答绝对无法让莱尔满意，这样下去对布加拉提只会越来越不利，她的紧张度即将达到临界点。

　　“你应该庆幸现在只遇到了我一个人，而不是我和马修斯一起，否则你们可没有立场在这里和我谈条件。现在……那就看看在你心里加雷和布加拉提到底哪个重要吧。”莱尔抬起手臂，太阳透过窗户和玻璃墙穿进希尔洛所在的空间，在墙上形成光斑。

　　他把那间房间窗帘的一角重新扬起，夕阳的余韵丝毫不带怜悯地照进来，落到布加拉提身上。

　　被玻璃墙隔开的房间里，沉寂了很久的布加拉提再度发出响动，他受不了一丁点阳光，哪怕太阳是一天之中最温和无害的时候，对他来说也是极端残忍的酷刑。

　　希尔洛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一下子冲上了头部，再度看他受苦竟然比自己亲身经历这样的折磨还难受很多倍。

　　只想要他活着，哪怕他已经不再是人类……

　　她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跑回玻璃墙跟前，看到布加拉提暴露在家具阴影之外的皮肤被太阳的余光灼焦了。

　　“我只是略施小计罢了，想要折磨他，我有的是办法，说大话的时候你也不想想处在谁的地盘上。哦对了，你还不知道吧？现在你们已经不在那不勒斯了，在「热情」管辖之外的地方把你们无声无息的做掉可不是什么难事，哪怕只剩下我一个人。”莱尔的声音里带了一丝狠意，“把妈妈还给我！你们这种小混混只会要挟、践踏别人的内心——”

　　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整个人已经飞扑过来，伸手掐住了希尔洛的脖子。

　　希尔洛因为体型悬殊的差异被这股力量冲击，朝后仰面倒在地上，尽管她已经把人偶「妈妈」藏在背后，单手力量还是敌不过一个成年男性，她觉得自己的手就快被拧脱臼了。

　　然而扼住她脖子的手丝毫没有因为她年幼的外貌手下留情，这股窒息感像她诉说着——如果不赶紧交出最珍贵的「妈妈」，她就会被杀死。

　　希尔洛抓紧当下的机会手握小刀刺向面前男人的脖子，结果扑了个空，莱尔当机立断腾出手来打飞了她手里的刀，当啷一声响起在很远的地方。

　　下一秒希尔洛继续被反制，她没有足够的力气与机会逃跑，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

　　布加拉提此刻躺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一墙之隔，他面色痛苦地看着无力反抗的希尔洛，视线也开始模糊，他们没有办法保全自己，更无法为最重要的同伴伸出援手。

　　很快，他们的生命就要一起走向终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