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兰绽现（《陈情令》同人）》流花烟雨

5、莲花坞

　　蓝忘机看着他，“嗯”了声。两人心意相通，未做无谓之语，回静室拿了必用之物，魏无羡便下山，旱路水路交替，不日到了莲花坞。
　　魏无羡一上岸就有人认出了他，跑去给江澄报信儿。
　　江澄闻讯腾一声站起来，把自己都吓了一跳，往外奔了两步，觉着不对，又回去大马金刀地坐下了。
　　想想还是不对，又站起来了，如此起来坐下地折腾了两三遍，旁边的弟子看不过去了，“宗主，您那么惦记大师兄，就别……”别拿架子几个字生生憋回去了。
　　“谁说我惦记他了？我惦记他干什么？再说他是你哪门子大师兄？”江澄凶神恶煞。
　　“你说我是哪门子大师兄？”有人应声接口，“江叔叔没把我逐出师门，那就一日为师兄，终生为师兄。江宗主你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吧？”
　　“魏无羡！”看着施施然从门外走进来的人，江澄活像找到了对手的斗鸡，脖子上要有翎毛能全都竖起来，“谁给你的胆回莲花坞？！你……”
　　“我自己啰。不然还能是你给的？”论斗嘴，魏无羡就没输给过他，迎着他走过去，把扎撒着胳膊攥着拳——显然是不知该张开双臂抱他还是攥紧双拳揍他——总之是姿态古怪的人扒拉到一边儿，自顾到从前属于他的位置上支膝坐下，“江澄你那什么表情？像哭像笑的，难不难看啊？”
　　“魏无羡！”江澄暴喝，“你还敢坐下！你信不信我放狗咬你？！”
　　“放啊。”魏无羡无所谓地摊手：金凌说舅舅现在不抓修符咒的人了，改成跟狗过不去了，先是说莲花坞不准养狗，但是看家护院打猎什么的离不了，他老大不情愿改成狗必须得拴绳，遇到不拴的，狗打死，人打瘸，连狮子犬这种养着看的小狗也不例外。
　　魏无羡有恃无恐，江澄七窍生烟，“魏无羡！你出息了你！到处鬼混那么久，就学了怎么没皮没脸？你……”
　　“我高兴。”魏无羡翻眼。上一次离开莲花坞的记忆实在称不上愉快——确切点儿说，他不记得怎么离开的，蓝忘机说是打了一架，温宁只说“公子你别问了”，他就没再问。反正江澄那臭脾气一上来，不把事情搞砸纯属他没发挥好。
　　之后在观音庙，每件事都惊心动魄，砸得他都反应不过来，和江澄是说了不少话，一句赶一句的，是不是说明白了根本顾不上想。
　　过后心情平复些了再想找江澄，他已经走了。
　　虽然跟蓝忘机说回莲花坞时很平静，但来的这一路，心里百感交集。刚在在门外站了好一阵，直到又听到江澄发飙，熟悉的感觉才瞬间回来，他抬脚就进来了。
　　魏无羡不急不恼，江澄快气炸了，“魏无羡！你！你怎么……”
　　“江澄，你能不能换换？”魏无羡满脸嫌弃，受不了地掏了掏耳朵，“魏无羡、魏无羡，除了叫‘魏无羡’，你还会什么？”
　　“‘魏婴’也轮不到我叫！”江澄脱口而出，一看魏无羡像被踩了尾巴似的，冷笑，“想听‘魏婴’滚到云深不知处去，自然有人顺你的愿！”哼，还以为你真脸皮厚得油盐不进了。
　　江澄突发奇语，魏无羡被惊得不轻，难得地老脸一红，眼神儿乱转，无话可驳。
　　江澄占了上风，气儿顺了，过去踢了他一脚，“往那边点儿坐。”自己坐到魏无羡挪出来的地方，用了几分力气推了推他，见他没一推就倒，满意，“你和仙督……蓝二，打算就这么一辈子了？”
　　“唔。”江澄神情不赞同，魏无羡也懒得跟他多说，上次在祠堂里说的够多了，他不想再跟他吵。反正他心里定了，蓝湛知道就行了。其实不止“这么一辈子”，他还想很多辈子……
　　“……随便你。反正你从前就喜欢缠着人家。”
　　“江、澄？”继在蓝启仁那儿之后，魏无羡再次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我说你从前就喜欢缠着人家！”江澄没好气，“从一开始就没完没了地撩拨人家，不理你也能硬往上凑，云梦的脸都让你丢光了。”
　　“不是这句……”
　　“不是这句是哪句？”江澄的白眼能翻上天，“当初就不该让你一起去听学！老老实实待在莲花坞，哪有后来那么多事？”
　　“江澄——”魏无羡急了。
　　“别跟我横。”江澄才不怕他，一看魏无羡垮了脸，赶紧指住他，“也别跟我撒娇、我不吃你那一套。”
　　“好，江澄，你不用说，有本事你永远憋着。”魏无羡真气着了，心里却是暖的：他并不介意别人会怎么看他和蓝湛，但是认同、尤其是家里人认同，对他，还是很重要。此时有些后悔没让蓝湛一起来，如果他能亲耳听到江澄这么说就好了……
　　“你让我憋着我就憋着？”看魏无羡真不问了，江澄自己往回找补——魏无羡也就能跟他耍威风！“不过那十六、那些年他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观音庙他能为你自封灵脉，也算对得起你。反正我也管不了你的事，你愿意就行。”
　　从来没敢奢望过的话，竟然从江澄口中说出来，魏无羡呆住了。他不说话，江澄醒悟脱口说了些什么，顿时不自在，抬手推了他一把，“看什么看？我说的不对？还是不合你夷陵老祖的意？”
　　“江澄，”魏无羡受了他的巴掌，胳膊一伸搭到他肩上，“一年不见，你长进了。”心平气和了很多，也通情达理了很多，至少好意能好好地表达。挡住江澄又挥过来的巴掌，认真，“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