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兰绽现（《陈情令》同人）》流花烟雨

3、酒浓

　　“我听说过。”外边的人说金光瑶死了、泽芜君废了：结义三弟害死了结义大哥，身为二哥的怎么办？不报仇，是对大哥不义，报仇，是对三弟不仁，可怜光风霁月的泽芜君，被个娼妓之子骗得团团转，最后还愣被拖进这么个两难的泥潭，往后怎么过心里的坎儿？于是更加痛骂金光瑶。
　　说到蓝曦臣，魏无羡和蓝忘机都沉默下来。直到回了静室用过晚饭，蓝忘机拿出两坛天子笑，魏无羡才又眼里放光，乖乖先到榻几边坐好，等蓝忘机倒了酒，迫不及待接过去，一饮而尽，满意地眯眼咂嘴，“蓝湛你知道吗？天子笑是我喝过的天底下最好喝的酒。”
　　“还走吗？”
　　蓝忘机低眉垂目，一手揽袖，把他递过来的杯复又斟满。
　　魏无羡顿了下，缩回手，把酒掀入口中，笑着道，“不知道。”
　　蓝忘机的眉更低垂了一分，只字未言，沉默地给他的空杯续满。
　　魏无羡看他如此，心中五味，张了张嘴，却不知要说什么，索性又一口喝干，赌气似的把空杯往他面前一推。
　　蓝湛抬眼看他。
　　魏无羡迎上他视线，“蓝湛，我只喝过你倒的酒。”喝酒，他喜欢直接拿着酒坛往嘴里倒，恣意痛快，只有和他在一起，才愿意用杯，一斟一饮，仿佛岁月悠长，地老天荒。
　　蓝忘机心中悸动，不知他怎么突然冒出这一句，正要问，却眼前一黑，反应过来想有所动作，手里还擎着天子笑，摸索着放到一边，勾着他脖子的人却已经退回去坐好——怀中空了，只有唇齿间残留着甘冽的酒气。
　　看着蓝湛雪白的脸上泛了红，魏无羡心里好受了，隔着榻几挑衅地笑，“今天从看到你，我就想这么干了。”
　　当初尘埃落定，他满心欢喜说“蓝湛，我们走吧”时，想着只要和他在一起，去哪都无所谓，谁知……
　　当时的意外和……算了，蓝忘机当时为什么没跟上来，他懂，换了是他，也会那么选择，不然他们怎么可能是知己、还是毕生知己？
　　不过当时……真是心酸啊，此时这么看着蓝忘机，他回来对了。
　　蓝忘机看着他笑得张狂，琉璃色的眸子洇出丝丝的赤，一言不发地挥手，碍事的榻几滑开，他欺身上前，制住欲拒还迎的始作俑者，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夜色氤氲，气息紊乱。
　　倦极欲跌入梦乡的时候，魏无羡想起件事，半迷半醒地咕哝，“蓝湛，我想回莲花坞。”
　　“……为何？”蓝忘机迟了一瞬才出声，手臂微僵，声音也似有些紧绷。
　　等了一瞬没听到回答，借着窗外的月光侧头一看，身畔的人竟是睡着了：本就一张天生笑面，此时眉目舒展，唇角上弯，微微扯着小呼，显出几分和如今的年龄不相称的稚气，一时看得痴了，心中又甜又涩。
　　次日魏无羡醒来，蓝忘机不在室中，料他有事去忙了。起来胡乱吃了几口东西，跟侍应的弟子说了声，溜溜达达地一个人去了后山，逗了会儿兔子，晒了阵太阳，迷迷糊糊地又在草坡上睡过去了。等再醒过来，蓝忘机盘膝坐在旁边，不知有意无意，正好遮住了晒到他脸上的日光。
　　“蓝湛你来啦，怎么不叫我？”魏无羡看到他就眉开眼笑。
　　蓝忘机看着他翻身坐好，“刚来。你……何时走？”
　　“走？”魏无羡有点懵，“去哪？”
　　“回莲花坞。”蓝忘机直视着他。
　　魏无羡奓毛了，一高儿蹦起来，“蓝湛你什么意思？我说天子笑好喝，你说‘还走吗’，怎么？我是为天子笑回来的、有天子笑就能留住我了？现在又问我何时回莲花坞，我上哪与你什么相干？你管我上哪？你就这么盼着我走？行，我现在就……”
　　“魏婴！”蓝忘机跟着站起来，一把扣住快要暴走的人，“是你说要回莲花坞的。”他忍耐。
　　“我说的？！”魏无羡快气笑了，呃，等等，好像是有那么回事……眼珠子转了一圈儿，想起了前因后果。
　　觑了眼蓝忘机，看不出他是不是生气，魏无羡掩饰地弹了两下鼻子，还是心虚，“哦，是，是我说的。”索性坦白交代，“是我遇到金凌，说江澄那家伙死心眼儿、老觉得对不起我。蓝湛，你说他是不是矫情？大男人哪有那么多对得起对不起的？何况我和他一起长大……。我现在，挺好的，”
　　他看着蓝忘机，相信他明白“挺好的”是指什么，“所以，更想他也能好好儿的。你也知道，江叔叔和虞夫人，还有我师姐……”
　　“我知。”蓝忘机打断，目光柔和，“你……早去早回。”
　　“好。”魏无羡笑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