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兰绽现（《陈情令》同人）》流花烟雨

2、重逢

　　“蓝湛？！”惊、喜、还有突然就安定了的心，魏婴笑了开来。
　　“魏婴。”驻足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看着眸光灿然、笑弯了眼的人，蓝忘机面容沉静，看不出情绪，也几乎看不出唇角已不易察觉地勾起。
　　魏婴两步颠到他身边，握了他胳膊，“你怎么会在这儿？路过吗？这么巧？你要去哪……”被蓝忘机无声地盯着，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你不是专门来找我的吧？你怎么知道我会来？我自己都没想过……”
　　“走吧。”蓝忘机看了他一眼，转身。听到魏婴在身后呼喝着小苹果，颠颠地跟上来，心里像春天的风拂过旷野，轻轻、漫漫，每一片荒芜都次第生出了草、开出了花……他只是渺渺地想着他也许会回来，还好他真的回来了。
　　“蓝湛，你今天穿的和那天一样，不会是一年没换衣服吧？”魏婴在后面贪婪地看了蓝湛一阵，嘀咕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连背影都那么好看。见蓝忘机停步侧头看回来了，才笑着上前和他走了个并排。
　　“没有。”
　　“啊？”魏婴睁大眼，陈情震惊地伸出去指着，“蓝湛，你……”
　　“没、有、不、换、衣、服。”蓝忘机一字一顿。只是今天刻意穿了这一套，未敢想他竟记得了。
　　“咦？蓝湛，你高兴什么？你不会想到了‘随便’、“不知”那回事吧？你都是仙督了，怎么还这么幼稚啊？枉我在外边都听别人说含光君怎么怎么厉害，主持了多少公道，昭雪了多少冤情、哎，你干什么？”
　　蓝忘机湛不语，攥着他腕专心把脉。魏无羡莫名其妙，“蓝湛，你干什么？我好好儿的，怎么还用……”
　　蓝忘机放下他手，看着他理好箭袖，“回去再说。”
　　魏无羡“哦”了声，跟着蓝忘机走，一路东拉西扯，也不问要上哪儿。等太阳快落山时走到云深不知处山下了，忽然停脚，“不行啊，蓝湛，我不能跟你回去！到时候小苹果大声喧哗，又该被你们家那些长辈投诉了。”
　　蓝忘机手摁在剑柄上，面无表情，“无妨。”
　　“怎么无妨？”魏无羡眼神儿转得快飞起：第一次来这儿的时候，没有拜帖被他拦在山门外，怎么说都不行，现在……
　　“含光君！……魏前辈！”
　　正想着怎么难为难为蓝湛，山门里有人快步奔出来，“景仪？思追？”魏无羡挺高兴看到这两个小辈。但紧接着就被景仪上下左右的打量看毛了，“景仪，你看什么？”
　　蓝景仪一脸狐疑，“看你哪儿受伤了。”怎么看不出来呢。
　　“受伤？”魏无羡嘀笑皆非，“你就那么盼着我受伤？”
　　“是你每次到云深不知处都有伤好不好？”景仪理直气壮，“大梵山那次你摔晕了，金麟台那次是腹部中剑，观音庙回来是脖子……”
　　“好好好，你记性真好。”魏无羡无奈。蓝忘机看了景仪一眼，对思追示意小苹果，“安顿好。”看思追行礼答应了，对魏无羡温声，“进去吧。”率先举步上了石阶。
　　失了“一雪前耻”的时机，魏无羡泄气，对两个小辈摆了摆手，跟着走了。身后景仪问思追，“你说含光君今天有要事，就是去接魏前辈？”
　　思追也有些疑惑，“含光君之前只说今日有要事外出，并不曾说到魏前辈。”两人互相看了看，拿不准含光君和魏前辈是巧遇还是含光君的要事就是魏前辈。
　　魏无羡和蓝湛先去见了蓝启仁——是魏无羡提出来的，说从前几次要么老先生不在，要么事急从权，不见就不见了，这次还不打招呼，就让人说不懂规矩了。说时笑着看蓝忘机，心说我才不让那老头挑你的错呢。
　　蓝忘机不置可否，叫弟子通报的时候，却是说“我随魏公子来给叔父问安。”
　　观音庙之后，魏无羡是第一次见蓝启仁，触目见他须发比那时白了许多，整个人都显得苍老了，顿生不忍，行礼时便很是恭敬端正。蓝启仁嫌弃地狠看了他几眼，又恨铁不成钢地扫了眼蓝忘机，坐着受了礼，问了几句檀溪、赤山的邪灵镇压之法——都是魏无羡这一年游历中的所为。
　　魏无羡如实答了，蓝启仁捋着胡子听，听罢看他一眼，未予置评。垂目端了茶，冷着脸，“既到了云深不知处，就要受家规约束。出了大格，为难的可是忘机。忘机，你也记着。”
　　“是，叔父。”
　　魏无羡还盯着蓝启仁，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见蓝忘机曲臂躬身，忙跟着匆匆行礼，惹得蓝启仁胡子上翘，茶盏重重顿在案上。
　　出了松风水月，魏无羡还找不着北，边频频回头，边扯蓝忘机袖子，“蓝湛，蓝湛，我没听错吧？你叔父说‘别出大格’，那意思是……”
　　“叔父说的是‘出了大格’。” 蓝忘机纠正，像丝毫未觉得被魏无羡拽着袖子走有什么不妥。
　　“哎呀，意思对了就行了。他看到我从来没有好脸色，我还以为他要让我好好把家规再去背一遍。那可太可怕了，四千多条啊。对了蓝湛，又过了一年，家规不会又加了吧？你最好先挑要紧的告诉我，免得我……”
　　“未加。叔父这一年，很操劳。”
　　“……哦。”魏无羡脚步慢下了，“泽芜君他……”
　　蓝忘机顺着他的目光看往寒室方向，“兄长……，在闭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