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去无隙》yoyou

25、二十五、访名师下气低声

　　明日脸上一僵，没有说话。欧五爷察觉有异，忙一笑掩过：“呵呵，他原不该跟着。”拿眼瞧了上官燕，满是暧昧。明日也不理会，任他说去，又道：“这便是雪花女神龙，上官燕，上官姑娘了。”
　　“呵呵，老爹不识得。”欧青崖头一偏，显是还在生上官燕的气。上官燕本欲见礼，又尴尬的停住。
　　“老爹怎么小气起来？” “哈哈……我着可有上好的梨花白，舍不得喝，近日正好喝个痛快。”欧青崖知是明日怕上官燕为难，忙一笑掩过，招呼明日等进屋。明日似笑非笑看看上官燕，想起前日醉酒，便觉尴尬，道：“酒却不喝了，只是有事要烦老爹。”
　　“什么烦不烦的，明少爷尽管开口，只一样，银子却是少不得的，你来找我必定不是什么好事，少说也要三十份诊金。”
　　上官燕瞪大眼睛，还真是狮子大开口。不问什么事，便先要上近十万两银子。明日笑道：“老爹的规矩自然破不得，只是怕要你为难了。”明日转身，“上官姑娘。”上官燕会意，递过长剑。
　　欧老爹方才还笑嘻嘻的满不在乎，此时见了长剑脸色不禁一变，“凤血剑。”
　　明日笃定道：“正是。”欧老爹脸上复杂起来，沉着脸接过，毕竟是爱剑之人见了名剑，少不得眼前一亮，欧老爹刷的一声抽出长剑，剑身溢彩流光，隐隐似有红云流纹，剑光寒气夺人，映得老爹皱纹交错的脸上一片光亮。只是剑却断了，留了半截在鞘里。欧老爹脸几乎涨得红了，颤巍巍合上剑，惊喜神色转瞬即逝，却道：“欧青崖已有二十年不接刀剑生意了。明少爷，不是欧青崖不给你面子，你们还是请回吧。”说完转身就要离去，明日一把拉住，低声道：“老爹，你真的不肯么？算是明日求你了。”上官燕见明日这样软语相求，心里忽然泛起一阵酸意，为了她，他竟如此？
　　欧老爹被明日拉住衣袖，走脱不得，听他一个求字出口，竟再拒绝不得，眼前这少年生性孤傲，即便当年也不曾软过，这一生又何曾求过人来。叹道：“明少爷，你这又何必。”穿过厅堂，出去了。明日向上官燕递个眼色，剑眉轻扬，带了几份顽皮，轻道：“事成拉。”忙随了老爹去。
　　原来厅后尚有一角门，小门推开便是后院，落花委地，无人打理，自然幽静，却无荒废之意，欧青崖便在剑炉旁候着明日了。
　　“明少爷，你执意如此么？”
　　明日踏过落英败叶，苦笑道：“凤血剑因我而断，明日责无旁贷。”眉宇间却多了一缕轻愁。
　　“龙魂夺凤，能斩断凤血的只怕是龙魂刀了，明少爷何必自苦？你就不怕龙魂凤血再续前情？”
　　“明日反倒希望如此。”
　　“你的脾气果然没变。”欧青崖负手长叹，蓦然半晌，道：“随我来罢。”
　　明日随欧青崖进得一间小室，欧青崖道：“明少爷可识得干将莫邪铸剑之说？”明日不知欧青崖何意，接口道：“干将妻莫邪以身殉炉，遂铸成名剑。”
　　“不错，先祖有训，神兵有灵，却靠精血凝炼，否则，再好的五彩晶石，不过凡铁一块。”
　　“欧老爹要——”明日何等聪明，一下猜透欧青崖心思，急道：“不成！”
　　“剑已断，要续只有此法，她要不肯那便没法子了。”欧青崖摇头。
　　“用明日的血，剑因我断，血自有我来偿。”欧青崖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来说了，他太聪明了。却见明日挽起衣袖，取过宝剑在腕上一划，凤血剑何等锋利，瞬间鲜血涌出。“明少爷，你……”欧青崖再要制止已是来不及了，取过器皿，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竟泛着晶亮。明日抿唇道：“老爹需要多少时候？”
　　欧青崖道：“血取七日，怕要三个月铸成。”
　　明日闻言眉头一皱，道：“太慢了些。”垂首自语道：“多耽搁一日，她便多一分危险。”
　　欧青崖道：“日夜连铸也要一月，血取三日，”抬头看了明日，犹豫道：“我怕明少爷会吃不住。”
　　说话间，血已凝注，明日又取剑来划，欧青崖拦过。明日笑道：“命都舍得，区区一点血算什么？”欧青崖看了眼前倔强少年一眼，不再多说。
　　上官燕走到窗下的时候正听到这一句，一时间怔住，明日，欧阳明日，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听欧青崖叹息一声，却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怕被瞧见，忙退到前院。
　　“明少爷，好了，好了，住手罢。”欧青崖有些后悔。
　　明日也觉有些疲软，脸一白，住手道：“也好。”又自取过药来敷上，霎时间血已止住，欧青崖一面包扎，一面说道：“今日算是开了眼了，明少爷的药果然都是灵丹妙药。”
　　明日淡淡一笑：“老爹说的，明日岂不成了神仙？——你的梨花白却是少不了的。”
　　“这个自然。”欧青崖不着痕迹地握了明日的手，行至前院。
　　上官燕正在院中花间出神，听他二人说笑着出来，也就回头。欧青崖忽然大喊道：“丫头仔细！”明日和上官燕俱是吓了一跳。欧青崖奔至圃间，细细看了一阵，如释重负般，长吁口气：“还好！”又看了上官燕一眼道：“还好，曹国夫人没事。”
　　明日清咳一声，掩住笑意：“老爹几品俗花，却叫曹国夫人，真真酸死了。”
　　“俗品，绿牡丹也算俗品，皇宫大内也找不出一株来。弄坏了，我可要翻脸的。”
　　明日走近看过果然是一株碧玉牡丹，清白做底，不夹杂色，红色花芯，层层花瓣透了一抹碧色，花瓣外围由里向外渐渐变浅，浑然天成，全无一点造作，恰似凌波仙子踏浪而至。果然是极品，却不知他从处何得来，口里却不绕，道：“牡丹之爱，宜乎众矣，明明是铁血丹心，却叫什么曹国夫人。”
　　欧青崖红了脸，怒道：“不喜欢便不要瞧。”转身进屋。
　　上官燕知明日相讥乃是为自己挽回面子，会意一笑。
　　明日向屋内道：“欧老爹，酒可不要赖我。”
　　“晚啦，梨花白倒是没有了，烧刀子还有二两。”屋内传出欧老爹的声音。

　　一双眼睛，默默注视着这一切。
　　“主人，一切都在您计划中。”
　　“好，苏苏办得不错。”
　　“只是韩江那便出了点岔子，人被劫走了。”
　　“什么？什么人这么大胆子？”声音陡得拔高。
　　“属下不敢说，好像是，是……”
　　“好了，我知道了。哈哈……欧阳明日，我发现与你作对手越来越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