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英同人]亿万光年，承重远行》绯村暗月

21、米达麦亚的求婚作战

　　同盟对伊谢尔伦要塞的第五次进攻亦以败退告终，离开前线是在一周以前，踏上行星是昨天的事情，走在奥汀人流密集的商业街上，瑞安感觉恍若隔世。

　　听惯了炮鸣的耳朵接收着商贩们的吆喝，看惯硝烟的眼睛里，女孩子们对着橱窗磨叽着哪个蛋糕看起来更好吃，男子们在高谈阔论他们鸡毛蒜皮的工作，不禁有种这群人很没心没肺的感觉。

　　不行。瑞安停下脚步猛摇头，这样想太自以为是了。尽管军人们流血流汗，这些人才得以平静生活，但是，军费不就是这些人的血汗吗？这只是职责之分，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的想法要不得。

　　“啊，抱歉！”冲出蛋糕店的军服男子迎面撞上正要进门的一群女孩子，冬日暖阳照耀下的蜂蜜色闪光撞入瑞安的视野，她眼睛一亮：“米达麦亚！”
　　“奥贝斯坦！”米达麦亚高兴地冲她笑起来，边大步向她走来。
　　他们都在伊谢尔伦任职，她隶属参谋总部，而他在下属部队担任指挥官，见面的机会并不多，没想到刚回奥汀就能见到，两人都喜出望外。
　　尽管心情振奋，对于敌意非常敏锐的瑞安仍注意到，店内店外的女孩子都向他投以嘲笑的视线。

　　同僚好友左手抱着一捧黄色花束，右手揽着一个蛋糕盒，虽说样子有点狼狈，瑞安还是不明白她们在笑什么，她凝神求助于得益于军事化训练的耳朵。
　　“黄蔷薇是代表嫉妒和不贞的花朵呢！”
　　成群结队的女高中生们边私语着，边用不怀好意的目光看着令她们深感嫉妒的银发美人。
　　“真是笨，做他的恋人真可怜。谁送我这种东西，我一定会狠狠摔在他脸上的。”

　　绽放甜美笑容的银发美人优雅地快步上前，抱住蜜金发男子的胳膊，快活地说：“米达麦亚，谢谢你！多么特别的玫瑰啊，金黄的颜色就像太阳一样，我真的很喜欢，你真是太了解我了！”
　　深受震撼的人们望着身材纤长的绝世美人挽着小个子少校渐行渐远，男子们再次哀叹这个世界对军人太优待了，被那漫溢的幸福感所刺激的女孩子们貌似不屑地哼哼，不懂花语的女人真是没救了！

　　“所以，你的行动力真的让我只有膜拜的余地啊。”
　　两人在街心花园的长凳上坐下来。得知米达麦亚在路过花店时，产生了求婚的念头，于是买了花束和蛋糕，瑞安喜滋滋地想，说到冲动，他的程度我还差得远呢！
　　被她这么一调侃，米达麦亚的感觉就像被浇了盆凉水一样，他抱着头弯下腰，沉闷的声音从贴近膝盖的脸上发出来：“没有戒指就够糟糕的了，居然还买错了花！”
　　“你的热情会弥补这一切，没问题的！”深感同情的瑞安用力地拍打他的肩膀。

　　但这时，支配着他的冲动已经消退，他脑子清醒起来，透澈的灰眸里掠过一道阴影。
　　“奥贝斯坦，你真的喜欢黄玫瑰？是这样的话，你可以接受这些花吗。”
　　在战场上朝不保夕之人，有资格承担艾瑟若琳的幸福吗……
　　看着米达麦亚冷峻下来的表情，瑞安对同僚好友的心情感同身受。
　　从前线陡然回归和平世界的落差，使他强烈地渴望幸福，然而，军人的责任感要更强于普通人，无法向所爱之人承诺必能共度一生，这种痛苦与无奈栖息于这些男子汉们铁血筑成的心胸之中。
　　“对方是位怎样的人呢？”瑞安问道。

　　是一位轻盈如燕，笑容如雏菊……
　　米达麦亚边讲述边抬起头，交叠在脑后的大手忘了放下来，直视着前方的眼睛里映出的并不是单调的街景，那灰色的眼眸里盈满柔和的光芒，应该是注视着他脑海中的憧憬吧。
　　瑞安拍着他的肩膀站了起来：“走，求婚去！”

　　被瑞安推着朝家走了一条街后，米达麦亚搞明白了她一往无前的气势的来由：“既然是你心仪的对象，一定是位非常优秀的存在，我相信，对方一定是位深具识人之明的贤明女性！”

　　感到高兴之余，米达麦亚也意识到，此人认为他的求婚必能成功的凭依，原来仅仅是出于她对自己的主观好感，立时顿住脚步，瑞安再怎么拖拽他也站定不动，就好像他双脚生了根。

　　正在大街上神情忸怩地和自己拉拉扯扯，婆妈程度令她想痛揍一拳的男人，也是一位行事果断，作风洗练，如同一柄刺进敌人心脏的疾风之刀的指挥官，现实虽然如此残酷，瑞安也只能接受。

　　求婚一旦失利，对于男人脆弱的自尊心的打击，比起打仗战败要严重得多。

　　“果然，必须有一个作战方案吧。”
　　闻言，灰色的眼眸亮了起来，一提到作战，米达麦亚就充满自信了。
　　才能卓绝的指挥官当即思索起方案。当他坚毅的眼神移向自己时，却不知怎么变得犹疑。
　　瑞安不解道：“对我也不能有话直说吗？”
　　米达麦亚觉得难以开口，最终还是问了出来：“奥贝斯坦，女孩子的喜好，你有概念吗？”

　　这一击实在太痛了，她只觉得眼前一黑。
　　我明明也是个女孩子啊……
　　强忍着大叫的冲动，瑞安镇定地说：“人不可能精通所有事，每个领域都有专家，身为指挥官，发现并任用各方面的专家不正是我们的专长吗。”
　　米达麦亚连连点头。
　　于是，两人转奔专家的住所。

　　疾风暴雨般的门铃声响起的时候，罗严塔尔正品赏着410年的白葡萄酒。不待收拾失手洒在桌上的酒，他动作矫捷地起身，那位性急的好友似乎遇到了前所未有的紧急状况。不过，当他打开门，才发觉原来是两个性急的笨蛋威力叠加所致。他预计自家的门铃应该撑不到他放完假离开奥汀的时候。

　　家主大人亲自去迎接的客人令佣人们积极地忙碌起来，珍贵的美酒与精致的饮食被送进会客室。过高的天花板、装裱精美的古典风格人物画像、华美的家具陈设与奢华的烛台，无疑都让瑞安感觉到胸闷，她缩在过份装饰的壁炉台旁，这是因为听罗严塔尔发表高见的时候，不靠近炉火是撑不住的。

　　“女人只要觉得自己受到了重视，就会被取悦。”
　　这句话勉强还在她容忍范围内，下句则是当低沉而磁性的尾音犹在时，就令她跳起来瞪住他。
　　“即使事实并非如此，她们也缺乏判断力。她们的眼睛里只会看到她们想看到的东西。”
　　“我认为缺乏理性而又刚愎自用的生物是男性才对，你所说的片面而偏激的言论就是明证。”
　　“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这样的倾向吧。”
　　听到米达麦亚的寰圆，瑞安颇感抱歉地意识到，自己的言论偏离了主题。

　　“那么，该怎么做呢？”尽管请教着罗严塔尔，她的瞪视也没有放松，在那如同斗鱼一般杀气腾腾的眼神下，罗严塔尔仍然轻松自如：“方法有各种各样，不过，我认为，那都是徒耗时间。”
　　向米达麦亚投以注视，罗严塔尔接着说：“以你的气量，匹配任何女子都绰绰有余。”

　　对头的观点她颇为赞同，不过她先发表了异论。
　　“米达麦亚是因为珍视着那位女性，所以想用尽可能隆重的求婚来表达他的心意，不是吗？”
　　暖意自米达麦亚的胸中涌现，他诚挚地向瑞安道谢。
　　“请不必在意，我起到的作用无关成败。”

　　瑞安笑着对米达麦亚说：“这个银河系里会拒绝你的求婚的女孩子还不存在呢！”
　　那美丽到极致，只会在最亲密的友人面前绽放的笑容，令他甚至感到眩晕。
　　罗严塔尔温和地注视着脸颊发烧，眼睛湿润的好友，浅笑着说：“调教得真不错呢。”

　　冰冷的火焰在直视着他的银眸里摇曳着，瑞安的脸唰地蹿红又变白，罗严塔尔感到颇为有趣，边等待她继续变脸，他边继续给予好友信心：“你具有驯兽师的天赋，自己没有自觉吗？”

　　“说的不错啊，我相信，你是从自身的体验中总结出来的吧。”
　　瞬间，寒气侵染上罗严塔尔英俊的面容，好整以暇的笑容变作寒意十足的冷笑。

　　金色和白银色的瞳孔在对视着，两人之间像是迸发出激烈的火花。又开始了。米达麦亚苦恼万分地想，与其说是扯上他的事情，倒不如说他们二人只要一触及某些话题就会变得剑拔弩张。

　　“我对你屡屡表现出的对女性毫无道理的偏见实在是忍无可忍。我没有想到，即使我这样的例子就摆在你的眼前，你居然仍是龟缩在你的傲慢与偏见的硬壳中，对真实的世界避而不见。”

　　“你的行为以及气质与女性这个词实在是没有任何交集，”颜色不一的瞳孔傲慢地俯视着她，他的脸上浮现更加露骨的讥笑，“或者说，形容你为女性，是对你的侮辱。”

　　刹那间，瑞安就像一只尾巴被踩的猫一样浑身毛炸开，沉下头阴郁地直直盯着敌人。
　　此话基于某种程度的事实，从而使她无法反驳，米达麦亚在心里苦笑。对于艾瑟若琳以外的女性，他都处于像是在看着无机质的状态，那孩子是他关系如此亲密的友人，正因她具有这样的特质。

　　“不要说出这种让人觉得你是被甩过所以憎恨所有女性的话！”
　　罗严塔尔用可以瞬间使得空气冻结的冰冷眼神，注视着瑞安。
　　“你的程度我难以企及，你好像反叛着一切，恨不得把世界一把火烧掉呢。”
　　瑞安的脸绷得像是暴风雨来袭前的海面，让人丝毫不会怀疑即刻就会电闪雷鸣。

　　“你们适可而止吧……”
　　米达麦亚像是胃痛似的，发出了虚弱的声音。
　　吵得离题万里的两人突然意识到这是他的作战会议，而他们是他的参谋。
　　“米达麦亚，红玫瑰加真心就足够了，你赶紧去求婚吧！”
　　“像你这样的男人，只需站在对方面前，这就足够。”

　　“一生一次的求婚难道都不肯跪下来吗！一个人究竟要混蛋到什么地步才能说出这种话啊！”
　　她咆哮道:“你是这个样子无所谓，因为你已经被放弃了，但是，不要企图将他人拐上不归路！”
　　罗严塔尔冷笑着说：“男人的气量是你完全无法理解的高度，我深感遗憾。我注意到你出于反叛心，常常假扮男性，而令人扼腕的是，毫无女性特质的你，就算想冒充男性也是绝无可能呐。”

　　米达麦亚心想，继续呆在暴风眼也于事无补，也许还会为他们贡献更多争吵的借口。
　　尽管落荒而逃不符合自己的气质，不过，反正在这两个人面前，他放弃的次数已经有成打之多。

　　求婚成功后，感激着两名挚友的协助，米达麦亚邀请他们作为伴郎和伴娘，这个灾难性的想法受到了包括本人在内的决然反对。米达麦亚的母亲横眉竖眼地教训着过于讲义气到了护短的程度，因而看不见友人缺陷的儿子：“你叫那两个人站在新郎和新娘旁边？客人们会以为结婚的是他们！”

　　这倒是个富有魅力的因素，米达麦亚这么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