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饮血（西门吹雪同人）》缭之兮杜衡

12、大雨

　　姜天一其实对南栀并没有什么仇怨，她真正怨恨的人是西门吹雪，这个自以为很了不起的男人，不但杀了她的情人，还让她蒙受战败的耻辱，不得不假死脱身，她是一定要他的命的！

　　只要他的命还不够，像这样的仇恨，姜天一通常都是要撕对方户口本的，她会一个一个的杀，她也要让西门吹雪尝尝自己当初的滋味，愤恨、心痛、无能为力，无可奈何，最后不甘地死去！

　　至于南栀，只不过是她计划中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工具人罢了。

　　她早已布置好了一切，尽可以去忙别的事，偶尔抽个空，看看这台闹剧如何散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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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蜀中大雨。

　　南栀怕被定位跟踪，没用组织里的出行工具，而是低调地找了家镖局，被几个镖师护着快马加鞭赶了整整十天的路，孙秀青接到消息早已在门口候着了，一身青衣，一把桐油伞，身边站着个小男孩，约莫五六岁，紧紧牵着她的衣角，显得有些瑟缩。

　　伞比人还快了一步，孙秀青迎上去：“不是说得空才来么？怎么赶路这样匆忙？”

　　南栀只戴了斗笠，衣裳已几乎湿透，被风吹得瑟瑟发抖，孙秀青一把挽住她：“快进来，先换身衣服吧。”

　　这是一所建在城郊的宅子，左右就这一舍，离城里很远，胜在环境极美，屋子也盖得精致，屋舍周围种满了时令的鲜花和果蔬，被连绵大雨浇得东倒西歪。

　　碳烧得正旺，炉子上烹着茶，上头烤了些花生番薯，还有两三个橘子，孙秀青手里正缝补一件衣裳，孩子坐在她身边，显得有些局促，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南栀，似乎想开口，又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叫南姨。”

　　小男孩乖乖地，小声地叫了一声“南姨”，很快就涨红了脸，从凳子上跳下来，拿了一只橘子，两只手递过去：“南姨吃。”

　　南栀一看这孩子，心软得跟什么似的，实在没忍住，轻轻捏了捏孩子圆鼓鼓地脸颊：“谢谢。南姨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小男孩嘴唇动了动，吐出一个名字：“孙青竹。”

　　南栀笑得连眼睛都弯了起来：“这名字真好听。”

　　孙秀青奇道：“他随了我的姓，你好像并不惊讶。”

　　南栀道：“孩子毕竟是你在带嘛，不过我比较惊讶的是，西门吹雪居然同意你带孩子一起走。”

　　孙秀青的笑容忽然就有些苍凉了：“他不是同意，他是根本不在乎，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事是他在乎的。”

　　南栀抿了抿唇，不说话了。

　　孙秀青招招手，把儿子唤回来，道：“去里屋，那篇千字文还没抄完呢，天黑之前抄完，给你饴糖吃。”

　　支开了孩子，孙秀青道：“你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南栀道：“我就是……我忽然想到……”

　　孙秀青放下针线，扬眉道：“说话吞吞吐吐的，这可不像你，忽然说要来，好不容易赶到了又开不了口，莫不是他那边，出了什么事？”

　　这个他，指得当然是西门吹雪。

　　南栀咬了咬唇，心一横，道：“这事正和他有关。”

　　“哦？”

　　南栀道：“三年前，他在度津杀了几个人，你知道吧？”

　　“知道。”

　　“其中有一个人，并没有死。”

　　“哦？”

　　南栀道：“没死的那个人叫姜天一，跟我是一个组织的，不过她的级别比我高一些，我们的人手之所以会在这驻地，我一直怀疑是她促成的，目的大约就是想找西门吹雪报仇了。”

　　孙秀青笑了一声，没说话，也用不着说话。

　　南栀说出了这个，后面的话就顺畅许多了：“我本来已经快忘了这回事了，因为这两年一直风平浪静的，但是昨天陆小凤忽然找来，他要查一个已死之人又神秘出现的案子，也是这个案子提醒了我。”

　　碳爆了一声，孙秀青剥了个橘子吃，悠闲得就像听故事一样，而且这个故事还是那种不太有趣，但为了照顾朋友的面子不得不听下去的那种。

　　“他让我想起来，我曾经看过姜天一曾做的一个任务，她要卧底在一个毒枭身边伺机暗杀，为了洗脱嫌疑，她故意设计让自己暴露，让毒枭亲眼看着她死，借这个机会，她改头换面，假扮了毒枭的亲信之一，这中间有无数机会她都没有动手，而是慢慢地将这毒枭的家人一个个杀死，到最后，她将这毒枭才三个月大的儿子的脑袋挂在他的床头上，她甚至都没有亲自动手，那个毒枭就再已忍受不了，将身边人一个个杀死之后，饮弹自尽了。”

　　孙秀青在听着，炉子里的茶也已沸了，她给南栀倒了一杯，道：“你怀疑她要动手了？”

　　南栀咬着唇道：“我观察过姜天一的履历，但凡是她想要杀的人，没有一个活过三年，哪怕是手握万人，荷枪实弹拥护着的军阀也一样。”

　　孙秀青道：“你觉得，她会先对付我？”

　　南栀道：“她一向喜欢心理战，给对手造成恐慌，相比于西门吹雪，我最担心的人还是你……其实她也不一定会出手，这些都是我猜的，况且我也试探过，组织里还没有能力随随便便就定位一个人，她就算想找你，也未必找得到。”

　　孙秀青笑了笑：“即便她找得到，也未必是我的对手。”

　　她手一动，只听一声嗡鸣，一道剑气破空而出，悬浮在她的身侧，这么长时间，她早已将这把剑用至纯熟了，尤其维修过之后，剑柄材质被加固，哪怕是西门吹雪也曾在剑下吃过苦头。

　　南栀还是不太放心，思忖道：“到底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把通讯仪给我吧，好歹躲过了这阵子再说。”

　　没有了通讯仪，姜天一再想找到孙秀青无异于大海捞针，至于西门吹雪那边，他连韩氏兄弟天罗地网一般的埋伏都不怕，除非姜天一带着总局全部领导一块发疯，动用激光炮核武器之类的东西，否则也奈何不了他。

　　南栀离开的时候，雨已经停了，青竹小朋友如愿吃上了饴糖，在孙秀青的示意下，红着脸摆手道：“南姨再见，要……常来玩。”

　　南栀笑眯眯地蹲下来，在他头上揉了揉，目光转向了他挂在腰间的小木剑，道：“好好学武，将来保护好妈妈。”她站起来，从背包里翻出一个红色的小方盒递给孙秀青，道：“这是红外热武器警报，你把它放在卧室里，一旦有枪械导弹之类的靠近，它会提醒你的，总之一定要小心。这是我住的地方，要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就叫人传信给我。”

　　孙秀青拉着她的手，一只手盖在上面拍了拍，眼中已微微闪动着泪光：“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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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平浪静的一个月过去，江湖上不断有新鲜事传来，从最开始的西门吹雪追杀陆小凤，到后来武当掌门继任典礼，木道人遇刺身亡，风云诡谲的江湖无论变动，仍旧在它原本的轨迹上。

　　总部也时不时传来消息，年度报告已经在做了，听总部那边的意思是，如果今年还在亏损的话，将考虑撤回驻站；姜天一的部队也遇到了麻烦，他们被当地军阀围困在三角海峡，死伤惨重，她本人忙得焦头烂额，那一封封请求支援和告急的红头文件绝非伪造，她就是练成了分身术，也顾及不到这边了吧？

　　南栀脚步轻快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冬日已近，一阵风吹过，她不由得裹紧了翻毛斗篷，手里摆弄着孙秀青的那台通讯仪，想着什么时候还给她。

　　西门吹雪也同样在路上。

　　没能真正跟陆小凤交一次手，甚至连老刀把子都被人截杀了，这让他很不好受。

　　在不能出剑的时候，他只不过是在等而已，等待永远是寂寞的。

　　西门吹雪只能回家，或许万梅山庄已不能称之为家，那只是他住的地方。

　　他忽然想起了孙秀青，想起来多年未见——似乎从出生之后也没见过几面的孩子。

　　那毕竟是他倾心相爱过的妻子，那毕竟是和他流着同样血脉的孩子。

　　西门吹雪曾对陆小凤说，他不知道孙秀青去了哪里，他真的不知道，但只要他想找，他就一定找得到。

　　蜀地阴雨绵绵，似乎这一整个秋季都在下雨。

　　城郊屋舍周围的花草被雨灌得倒伏，涓涓泥水流得就像是一条条河沟。

　　西门吹雪踩着泥水站在那里，迟迟没有进去，他的心在往下沉，已渐渐沉到脚底。

　　他看到房门大开，门框摇摇欲坠，他看到里面凳倒桌翻，空气中，似有挥之不去的腐臭气息。

　　他在门口站了许久，然后慢慢地走进去。

　　他在卧室里看到了孙秀青。

　　她就站在卧室门口，西门吹雪开门，一道剑影挥下，西门吹雪侧身躲过，然后他就看到了孙秀青，她手中的剑还握的很紧，眼睛睁得很大，面容狰狞。

　　只不过她已死去多时，连尸体都已渐渐膨胀腐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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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说起来，上一章罗里吧嗦地写了好多没用的东西，不够精炼，怎么说呢？就是放在长篇里无所谓，放在短篇里就很累赘了，但是不写又总觉得差点什么，算了，就当是对下本的一个过渡，这本争取在两三章内完结。看评论有宝说我虐女主，哈真是太天真了
我一向很会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