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饮血（西门吹雪同人）》缭之兮杜衡

11、恶意

　　陆小凤其实有一点歉意的，毕竟是深更半夜地去扣门，扰人清梦实在是件很缺德的事，尤其是见到南栀之后，他怎么也没想到，客服口中的资深工程师居然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

　　她大约是刚从被窝里爬出来，头发扎成一个马尾，制式古怪的衣衫外披了一件毛绒斗篷，不伦不类的搭配显得她整个人更怪了。

　　虽然打扮古怪，可在灯笼的映衬下，圆圆的脸庞仿佛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这让陆小凤想起晚饭时吃的红烧肘子，让人见了就忍不住想咬一口。

　　她搓着手，笑得很有礼貌：“您好，我叫南栀，是机械工程师，很抱歉让您久等了。”

　　陆小凤笑得更礼貌，笑容里还有些讪讪：“夤夜过来打扰，也实在抱歉的很。”

　　南栀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一边开门一边道：“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请进，小心台阶。”

　　从外面看上去，那实在是一间很普通的宅院，普通到陆小凤就算路过这里一万次，也绝不会多看这房子一眼，可当南栀推开门，把陆小凤迎进去之后，陆小凤的嘴巴就张开了，并且一直都没有合上。

　　他看到了一条发光的路，光是从路两边的石柱里散发出来的，而灯辉的中心，竟是伫立着的虚影图画在不停地变动着，图画中有复杂精巧的甲胄、有美食，也有被钢铁包裹着的座驾，林林总总一直蔓延到路的尽头。

　　路尽头是一座很不一样的房子，这种极具现代风格的屋舍陆小凤自然不曾见过，最让他惊奇的还是门。

　　单扇的铁门。

　　若是南栀不说，陆小凤绝对想不到，那居然是一扇门。

　　门不是用钥匙开的，而是刷脸，具体的操作就是南栀站在门前，门自己就说话了，它说了一句“识别成功”，磕哒一声，门自动缓缓拉开。

　　陆小凤就像是头一次见识城镇的野人一样跟着进去，又是磕哒一声，也不知这位工程师小姐触了什么机关，刹时间，屋内亮如白昼。

　　“请坐。”

　　陆小凤打量着四周，有些局促地坐在南栀给他捞过来的，一看就很舒服的椅子上。

　　“您能来到这里想必对我们的服务有一定的了解，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

　　陆小凤发了好一会儿愣才道：“我想找一个人。”

　　南栀点点头，从桌子上拿过一个别着水笔的小本子，一副安静聆听的样子，陆小凤搓了搓手指接着说下去：“她是个女人，也是我的朋友，你能不能做出来，或者你这里有没有能找到她的东西，时间越快越好，最好能在三天之内找到她。”

　　南栀点点头，在本子上记了几笔，含笑道：“是这样的先生，您的需求呢有一些特殊，并不在我的专业领域里，这样，您可以明早再来，等我的同事到了，他或许可以帮助您。”

　　陆小凤也乖觉地站起来，很恭敬，很有礼貌地抱拳道：“那就多谢南姑娘了，夜已深了，南姑娘若要回家，不如在下相送一程，如何？”

　　南栀当然是不用他送的，婉拒之后陆小凤也没再说什么，还是很有礼貌地告辞了，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尤其看着那件在秋风中飞扬着的斗篷，她就总觉得这人自己应该很熟悉才对，一时又叫不出来他的名字。

　　秋阳正当头，戌时三刻，也就是上午十点多点，时空总局的驻站基地总算开启了属于工程师们的新的一天。

　　南栀一来就把客户的需求给信息工程领域的几个同事看了，六十多平的办公室里顿时嘘声一片，南栀就知道这单生意要黄，果然，一个鼻梁挂眼镜的小哥摇头苦笑道：“在我们这行发展之前，车马很慢，人一生也遇不到几个蠢人，现在不同了，都需要应付千里之外的傻屌了。”

　　南栀沉吟道：“其实仔细琢磨的话，方案还是能做出来的，就是时间太久了，客户可能等不及。”

　　信息部小哥推了推眼镜：“他这是把科技当法术使啊，就这种傻屌你理他干嘛，昨晚上你就不该放他进来。”

　　驻地的铁门在营业时间通常是开着的，所以当他们忽然发现陆小凤已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气氛好似凝固了。

　　南栀尴尬得头皮发麻，营业式微笑都快绷不住了，眼一扫，周围聚在一起的几个同事就好像忽然被一拳头打散了一样，纷纷各干各的去了，南栀只好把人迎进来，含笑讪讪道：“您是什么时候来的啊？”

　　陆小凤道：“从车马很慢时来的。”

　　南栀手一巴掌拍在额头上，咳了几声，脸一红，更像红烧肘子了，陆小凤只好朝她笑笑：“找不到吗？”

　　南栀拿了个纸杯，接了点水递给陆小凤，道：“即便在时空总局里，信息技术的发展也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迅捷呢。”

　　这话一出，陆小凤愁得直叹气，嘴角一沉，两撇精神的小胡子也耷拉下来，与眉毛形成一个微妙的相似点，他正要说点什么，南栀就已忍不住惊呼起来。

　　“我想起来你是谁了！”

　　她站起来，一把拉住陆小凤的手，笑吟吟道：“你是陆小凤！四条眉毛陆小凤！”

　　陆小凤的愁立时化为惊奇：“你认得我？”

　　南栀扭过头，忍不住噗嗤一笑，道：“当然认得，我听说陆小凤红颜知己遍天下，不知道要找的是哪位姑娘呢？”

　　她一面这么说，一面算着时间线，紫禁之巅已经打完了，找的人自然不会是薛冰，现下是秋天，也不太可能是方玉香她们，那会是谁？叶灵叶雪？柳青青？还是沙曼？

　　南栀把可能性大的姑娘挨个算了一遍，眼珠子一转，又拿起了她的小本子，道：“不瞒你说，我精通卜算，我只要问你几个问题，就差不多能估算出那位姑娘现在在哪里了。”

　　陆小凤眼睛又开始亮晶晶的了：“你问。”

　　南栀道：“你近期可曾出海？”

　　“没有。”

　　很好，沙曼排除。南栀装成掐算的样子，接着问道：“最近可曾遭遇过什么离奇的事，比如死人神秘复活之类的？”

　　陆小凤一怔，笑道：“确实有那么一两件怪事，可死人怎么会复活呢？”

　　南栀接道：“除非他们本来就没有死。”她在本子上勾勾圈圈，而后微笑：“那么你要找的人可是一对姐妹？”

　　陆小凤摇摇头，看着南栀的眼神就有些怪异了，他顿了顿，道：“我直接告诉你她的名字好了，她叫孙秀青。”

　　南栀霍得站起来，眼睛都瞪圆了：“孙秀青？三英四秀的那个孙秀青？”

　　“是，你知道她在哪？”

　　南栀刚刚的那股热情已经完全不见了，甚至还瞪了一眼陆小凤，把本子往边儿上一丢，然后掏出了手机。

　　“喂，是我，最近还好吗？你现在在哪呢？噢噢，那边肯定很好玩吧，嗐，不用，等我闲了就去找你，啊对了，陆小凤现在在我这里，找你好像有点事。”

　　陆小凤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看，然后迟疑地接过南栀递过来的手机，看上去十分的恍惚。

　　他很恍惚地发出了一些声音，还有一些问候，就在要说到关键的事情时，他起身走了出去。

　　南栀一向很有眼色，她没跟上去，因为她已经猜到陆小凤急着找孙秀青想干什么了。

　　这真是，见过上赶着送礼的，见过上赶着讨骂的，就没见过他这么上赶着应往人家头上泼脏水的！

　　南栀坐着等，没一会儿功夫，陆小凤进来了，从他的脸色看不出什么，还了手机就急匆匆地走了，他甚至还没忘了道谢并留下银子。

　　南栀目送人出去，实在没忍住好奇心，点开了通话录音。

　　陆小凤理所当然地挨了孙秀青一顿臭骂，包括但不限于问候了陆小凤的父母及长辈，关怀了他的身体状况，对他的好奇心表示分外忧心，虽然拒绝了陆小凤的提议，但对其思维进行了一定的启发：

　　“你怎么不说你跟他本人睡一块了呢？！”

　　并提出合理性建议——

　　“你最好多喝点酒，然后爬上西门吹雪的床，在他沐浴更衣之后钻进他怀里，最好再吐他一身，我保证他一定会连夜追杀你！”

　　南栀听得捶桌大笑，并且还有点好奇，陆小凤究竟会不会这么做。

　　好奇心通常会趋势人做出很多连自己都意想不到的事情来。

　　她又把电话拨了回去，孙秀青显然气还没消，埋怨道：“他怎么找上你了？”

　　南栀道：“因为一些原因，他是我的客户。”

　　俩人聊了一阵，孙秀青忽然道：“你知不知道陆小凤预备接下来怎么办？我要是还在万梅山庄住着也就由他编排了，可我还想在江湖上混呢，决不能被他安排这么一出，他是男人，当然觉得无所谓，让我以后可怎么做人？”

　　或许陆小凤没有想，或许他是发自内心地觉得孙秀青不会在乎这些，毕竟，一个能嫁给杀师仇人的女人，这份胸襟自然不是一般女子比得了的，怎会介怀流言蜚语？

　　南栀倒是能跟孙秀青共情，更何况驻站在这个世界这么久，孙秀青对她一向很不错。

　　她抱着手机，仰在椅子上：“放心好了，我帮你留意着。”忽然，她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起来，叫道：你等等，我现在就去找你。”

　　南栀拎了包就走，她不知道，她走后，两个同事在盯着她的背影，一个人悄悄关了桌子底下的录音设备。

　　一人对着话筒道：“老大，音频已经传给您了。”

　　话筒那边是姜天一慵懒的声音：“不用传给我，你们自己弄就成，做的细致点，还有，叫武装部的人盯紧了，我算算，动手的时机就在这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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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