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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if线--科尔涅利X周易君 ...


  •   【If周易君先遇到了科尔涅利】
      【时间提前到第六次远征(星历346年)科尔涅利那时候刚20岁,还没经历过很多大事件(包括周易君的死亡),性格比较活泼】

      01相遇
      科尔涅利在黑暗中苏醒,感觉自己的鼻尖上传来蝴蝶翅膀轻轻扇动的微微瘙痒。
      他还记得兰迪在被自己推开前骤变的表情。这位表兄虽然头脑不怎么好使,但情感足够充沛,所以或许他还能期待一下这家伙回去之后能给自己报仇:
      他的要求不高,只要兰迪能够扭断巢那些同父异母的兄弟们的脖子就行——这对于兰迪而言应该不算什么难以处理的高级目标……唔,但还有其他需要考虑的部分。比如那家伙又被骗了。
      实际上,就是因为这家伙情感太充沛、太容易被牵着鼻子走,所以现在才会闹出现在这么大的岔子。

      虽然在出发前他就已经告诉过兰迪,所谓的第六次远征背后暗影重重,但那家伙却还怀抱着天真的祈愿,认为即便有无数拖后腿的存在,针对深渊的探索也一定可以带来用于开拓未来的奇迹。

      ‘就像第一次远征。’兰迪信誓旦旦地诉说着自己的梦想,出发前在抑制不住的兴奋里拨弄了一下自己的黑色头发:‘当年谁也没有怀抱希望,但我们发明了【念动力促进剂】。’

      傻瓜,活该你的头发在电磁风暴里变成白色。
      科尔涅利想起对方声音,即便强忍着从脊柱传来的剧痛,也要从鼻子里哼出轻蔑的鄙夷。

      大家都说,若跌入深渊则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性。无数的实验也表明,很多低级别的雌虫们即便只要靠近这儿都会被迅速异化——科尔涅利捏了捏自己的拳头,感受到从指尖传来的轻微触感,意识到自己暂且还没有变成比恒星还大的不知名史莱姆的某个部分。

      他还有自主意识,只是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
      ——在右腿和下腹部已经液化,正逐渐膨胀成比现存身躯大上三四倍的某种黏糊糊的条状生命体的现在。

      “……所以在完全异化的前一步,会出现栩栩如生的幻觉是吗?”
      鉴于异化是雌虫(或者说虫族社会)的绝症,科尔涅利认为自己此时此刻的发现是一个非常值得研究的课题。

      只可惜目前躺深渊里的自己没有任何可以向往外沟通的渠道,所以他只是摆烂地瘫在由致密粒子构成的‘土地’上打了个喷嚏,任由那股必然是通过廉价化学品组合而成的奇怪花香味(似乎是某种洗剂的残留)轻轻拂过自己的脸颊
      ——并恣意享受伴随而来的、鲜活的雄虫的信息素,柔软且温热的皮肤触感,以及对方瞪得的圆溜溜的眼睛里那股欣喜夹杂着恐惧的情感。

      02后悔
      “你说你不是幻觉。”
      说这句话时候,科尔涅利已经积攒了一点力气,能够半坐起来了。感谢他的前辈们,绝顶的基因链抵抗住了电磁风暴的侵袭。又或者,就像处于台风眼里那样,这个创造了可怖风暴的深渊反而非常安静。

      甚至安静到有点祥和了。

      他挠着自己的下巴,对眼前这个从嗅觉到视觉再到触感都显得真实异常,拥有流畅的对话能力(虽然语言不通)并表现出了自主个性,同时没到休息的时候就反复强调自己存在的雄虫做出判断:
      “好吧,或许你的确是真的。毕竟幻觉也应该基于某种基本法……你又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临死前幻想你出来确实有点奇怪。”

      说这话的时候,就算明知道对方听不懂自己在讲什么,年轻的拜格罗先生表现出一副找打的、贵族高阶雌虫们所独有的、得意洋洋的矜持态度——可惜不到一个小时,他就开始后悔了。

      如果想知道为何尊敬的、高贵的拜格罗先生会后悔,那么我们首先要大致了解一下所谓深渊底端,或者说他们现在所身处的这个位置的大概情况。

      深渊是个非常复杂的存在,简单类比的话,或许可以将其堪称是一个超大质量的黑洞。
      不过比黑洞更诡谲的是,深渊在像个无底洞般贪婪地吸纳物质的同时,也不断吐出狂暴的离子风暴和其他很多无法直接观测,只能通过推论来判定的奇怪‘存在’(它们既不是物质,也不是能量,而是介于两者之间)。
      科学家们还没研究出来这究竟是个什么原理,因为这同时违背能量守恒和热力学第三定律。

      总之,撇开那些复杂的数学公式和繁杂的物理描述不论。深渊显然是个超脱于大众目之所及和理解范围之外的奇怪玩意儿,并且它同时也能够把所有日常看上去正常的东西变得奇奇怪怪(比如让雌虫异化),因此没有哪个虫族会预期这里的景象会类似正常场景——这是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但科尔涅利现在就安稳地就站在颜色灰溜溜的、完全由紧密的粒子‘黏合’而成的小‘山丘’上。这儿就像是某个奇怪的、闭塞且高耸的粒子箱子里拜访的微缩景观。有着看上去很平常的田园风光——只是这里所有的‘景观’仅仅只是直接用混乱的粒子强行塑造出某种外形。

      雌虫抬头看看朦胧的‘天空’中飘着的、几朵好似凑数的‘云’,然后再低头看看正努力撑着自己的、好端端活在深渊里的一只、呃,雄虫(?),愈发感觉自己之前学习和了解到的所谓‘尖端知识’全都应该丢进垃圾桶。

      “你在干嘛?”
      正陷入对生命及宇宙大迷茫的科尔涅利盯着脸上脏兮兮的雄虫——估计只有坎托卡斯(神)知道对方究竟从哪儿来,为何能生活在这儿,现在脸上沾的那些玩意儿究竟是什么,又为何奇妙地没有腐蚀掉皮肤。

      “嗨,别再挖了,没有用的。”
      他抓住对方的手腕,紧接着发现它们比自己想象中还要脆弱天多,于是便悄悄放缓了力道,比小时候捻起一朵花的花蕊更轻。

      “等下场横波来临,这儿的一切都会都刮的粉碎。”
      指着山丘中那些被风暴切割的方方正正的沟壑,雌虫理智且平淡地指出了自己即将迎接的未来。
      “而且我也快死了,不如省点儿力气。趁着时间还来及,我建议你藏回自己的栖身之所——你是从哪个缝隙挤进来的吗,你应该在这儿活了一段时间,有栖身之所吧?”

      可惜这出自顶尖贵族的、极其罕见的、无私的肺腑之言并么有被眼前的雄虫接收到。

      对方只是眨巴眨巴自己棕黑色的眼睛,露出一个甜度超标的、带着闪亮大板牙和一个酒窝的笑容,朝他伸出大拇指,紧接着从喉咙里发出只有那种毛茸茸的小动物才会发出的‘嗯嗯’声,狂点两下脑袋后就干劲十足地继续用手里攥着的简易铲子继续在山丘的崖壁上挖坑。

      科尔涅利被噎住了。
      他沉默了两秒,盯着对方手里由磨掉了大半油漆的铁皮和锈迹斑斑的金属杆组成的工具——估计只有坎托卡斯才能明白,为什么结构稀疏的普通金属居然在这种条件下不会被腐蚀,还能挖开粒子团——然后屈尊降贵地用两根手指捏着对方瘦小的肩膀,轻轻地前后晃了晃。

      看到雄虫的注意力又回到他身上,一股从来不曾存在过的奇妙情绪让科尔涅利不自觉地抬起下巴,摆出礼仪老师教的那种一本正经的表情,压低声音胡乱说着话。
      “你从哪儿来的,竟然脸通用语都不懂?”

      可能是觉得这样的问题带有贬义的质疑意味,即便是放在目前这种对方听不懂的情况下依然有所不妥,年轻的雌虫咳嗽了两声后找补道:
      “我不是在批评你……算了,我就是说,或许你该在横波来临前离开这儿。离开?懂?”

      他做出手势,然后指了指远方。
      “去上面,虽然我不知道是不是爬上去就好,但你该去上面。”

      在科尔涅利艰难地跪起来试图推着雄虫、让对方踩者自己肩膀的往上爬的时候,他的手被捉住了。

      ¥#@#%%&*&。
      雄虫皱者眉头说了些什么——他照样不晓得其准确内容,但仅仅通过表情,雌虫忽然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然后科尔涅利就开始后悔了。

      03饥饿
      “如果你饿的话,可以吃我。”
      因为这句话听上去多少因为携带其他意思而有点奇怪——你懂得——于是雌虫立刻加快语速补充:
      “字面意义上的,雄虫都是时不时需要补充营养的存在,不然你们会被饿死。”

      提到同为虫族,但雄虫【居】【然】会因为饥饿就死亡,这位年轻的、高等级的、在此之前从未受挫的贵族雌虫不可置信地咂咂嘴,出于礼貌和尊重把自己还未说出口的感概吞咽回肚子里,然后轻声问:
      “总之……就是,你饿吗?”

      此刻他们从雄虫挥汗如雨挖出来的坑里爬起来已经有一小会儿了——之前的横波来的恰到好处,既没有在中途就残忍地收走这两只虫族的性命,也没有在久到亘古的间隔后才慢吞吞地为他们衰老的坟墓前献花。

      几乎在雄虫刚刚结束自己的工作,那个像放大版雨刮器的横波就从天边出现了。科尔涅利被拖进了狭窄的粒子崖壁里紧紧抱着——他几乎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来——雌虫从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恐怕自虫族建立至今,也没有那只雌虫享受过这种待遇。

      雄虫身上带着一点黏糊糊的汗,它们有股奇怪的味道,并不难闻。科尔涅利觉得那像是泉水、或者是大雨之后草甸,不过除此以外,还带着点别的东西——更有活力的东西。

      此时此刻,他突然发现自己能闻到那些奔涌在对方颈部血管里的血液。
      于是这只年轻的雌虫忽然真的懂了那些他之前只从书上看到的诗句,所谓‘雄虫是奇怪的、脆弱的小东西’的含义。

      横波割走了科尔涅利身上大半膨胀的赘生物,坎托卡斯保佑,这非但没有加快雌虫异化的速度,反而起到了某种外科手术作用:
      环绕在他精神域的呓语和身体上无法克制的崩解暂停了,就像时间在此刻被暂停一般。

      没有恶化,但也没有好转。
      不过即便如此,他身上百八十斤的好肉应该也够雄虫吃的。

      “你要吃东西吗?”
      科尔涅利张开嘴做出咀嚼的姿势,然后听到从对方肚子里传出的响亮的咕噜声——不知为何,他忽然想笑,于是也就没有按照礼仪规范恣意在对方面前笑了起来。
      “好吧,看来你的确饿了。”

      雄虫抿了抿嘴唇,做出一副‘你在说什么,我完全不懂’的倔强样子,只是耳根偷偷红了。

      “可以先吃脂肪,它不仅能量很多,而且还含有水分……我失血也会很少。”
      在对方亮晶晶的犹如星星的眼神注视下,科尔涅利轻声嘟囔着。
      他有点后悔。早知有今日的话,他就应该把自己吃胖点儿,最好像那个没了雌父的沙阿舍家的红头发小子一样——虽然会被耻笑,但至少能保证雄虫的生存不是吗?

      想到这儿,雌虫叹了一口气。

      科尔涅利现在有了点私心,倒不像之前那样想要赶紧回归坎托卡斯的怀抱了,这多少有些不应该。
      不过,现在深渊里只有两只虫,谁有权力对他说:‘拜格罗先生,请保持优雅和礼貌,即便在面临的深渊的时候。你知道,你注定要继承这光辉的姓氏。’

      雄虫不解地盯着他,眉头微微皱地歪着脑袋。从对方的表情里不难看出,他正努力地试图猜测科尔涅利的意图。

      这动作多少有点和某些毛茸茸的小动物们重合了,科尔涅利绝不承认自己忽然觉得胸口深处有点痒痒,所以他动作迅速地把手伸向自己的腹部——那儿之前就破了个口子,正好适合掏点儿存货不多的皮下脂肪出来。

      雄虫被这动作吓得几乎要从原地起飞。
      他蹦起来,科尔涅利还从没见过有哪只雄虫能够跳的那么高——发出一连串高昂的、极度不安的声音,并用自己最大的力气‘牢牢’地摁住了雌虫的手臂。

      “哦,我吓到你了吗?”
      科尔涅利沮丧地垂下嘴角(尽管只有零点几度)。

      虽然他以基因高级、智力超群、能力过硬而被雌虫们追捧,但在面对雄虫这个上,他知道自己只是个毫无头绪的笨蛋。
      要做家主雌虫们都是如此。
      他们一生中有太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因此满足雄虫的情绪被交给巢中培养的‘诱饵们’完成——术业有专攻,效率才能获得最大程度的提升。

      不过现在可没有诱饵,笨手笨脚的拜格罗先生只能硬着头皮自己上了。
      “呃,如果你不喜欢这儿,或许靠近肋骨的部分……”

      如果那儿被割下,止血后并不会影响四肢的行动。
      科尔涅利还想要多陪着眼前的雄虫一会儿……或者,如果有可能的话,假如世界上真有名叫坎托卡斯的神灵,而这位‘一切的原初’看在自己是所有虫族老祖宗的情分上给加一点好运气,或许他们能一块儿从这里出去呢?

      似乎是感觉到了雌虫的危险意图,雄虫把头摇的飞快。

      又是一连串的听不懂的语言从对方干裂起皮的嘴唇里冒出来,紧接着科尔涅利的手里被塞进去一只带着体温的瓶子。

      他低下头看了看那各个细节都光洁崭新的、但又不知为何携带着非常明显的久远气息的瓶子,认出棕色玻璃里罐装的应该是某种营养剂——以拜格罗的高阶基因序列发誓,仅凭嗅觉科尔涅利就能判断这里面装的东西非常原始。
      和虫族目前的营养压缩技术相比,眼前玻璃瓶里的东西简直就像是从化石里掏出来的史前制剂。

      雄虫从哪儿弄来的这东西?难道深渊里也曾出现过文明,或者这仅仅是被深渊吞噬的某个文明遗留的碎片?

      科尔涅利满脑袋的疑问暂时无法获得解答。
      一方面是因为语言不通,另一方面是因为雄虫靠着他的肩膀坐了下来——年轻的雌虫像之前在洞穴里那样绷紧了身体,僵硬的就像一件雕塑。

      ‘该死的,自然、放松一点。’
      他在脑袋里训斥着自己,可惜无论是躯体表现还是从喉咙里冒出来的咳嗽都干巴巴地好像在恒星下暴晒了两个世代的扫把星。

      好在雄虫似乎并不在意拜格罗先生的表现。
      对方只是看着远方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指着手里已经喝光的营养剂瓶子开始教雌虫认识上面方块状的图标。

      十三年后,那时已经对字符学有所成的科尔涅利再次被自己悲伤的梦境惊醒。他从高床软枕上爬起来,借着来自窗外的微光阅读着那个挂在自己胸前的玻璃片上的文字,雄虫响亮的话再次回荡在耳边:

      “……你不知道我在太空舱里看到这玩意的时候是个什么感觉……我还以为自己穿越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比如异世界之类的。然后发现居然还有老乡,虽然是几百年后的老乡……”

      雄虫可能永远都不知道,虽然那时候他听不懂对方的语言,但超常的记忆力让雌虫得以像录像般把所有发生过的事情刻印在自己的记忆里,并能在之后的每个本该安眠的晚上拿出来反复咀嚼。

      “喂,兄弟,你说咱们还能回去吗?”
      “我还能回去吗?”

  • 作者有话要说:  本以为两章能结束呢,接过越写越多……嗯,以后我把它放在作话里更新吧,这样不占正文。
    另外,写这个的原因是我朋友说我不会写甜甜的恋爱。我发誓这完全是胡说,我会写甜甜,只是可惜科尔涅利和周易君不适合甜甜的恋爱,所以在if线里甜一下。
    PS:if线看到最后如果觉得虐的话肯定不是因为我不会写甜甜的恋爱,而是因为我就喜欢这种类型的甜甜恋爱嘛。感谢在2022-09-07 01:53:41~2022-09-11 01:24: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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