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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一波未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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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呐!然后你就这么走了?管子里的东西没有真的泄露出来吧?”
听完简化版的庭审现场,巴森有些后怕的惊叫着,伸手拍着自己的胸脯。他的雌君格安就坐在旁边,脸上也因为凯恩斯刚才的发言而露出一点点诧异。
“别担心。”
大大咧咧地瘫在沙发上,凯恩斯双手张开架在靠背上,像个大爷似的翘起脚。
“就算真的泄露出来也没什么关系……我说了,那只是个用来展示的‘样品’。样品嘛,可没有要求一定非要是真的。其实就是磁流体加上一点夸克宝石的碎屑,通过精神力………”
瞅着弟弟这不着五六的坐像,巴森忍不住伸手在对方的膝盖上狠狠拍了一下。看到凯恩斯期期艾艾地收回了双腿大张的坐姿,两只脚老老实实地并拢后才满意的点点头。
“——所以东西是假的?”
“当然是假的,否则我也没办法带入审判庭。”
趁着兄长的手还没伸过来的时候赶紧自己整理了一下领子,凯恩斯撅撅嘴,抬起桌上的杯子假装喝水。
“不然安全检查的时候就要被拦下了。”
“嗯……说的也是。”
听到这回答,巴森紧绷的肩膀松了下来。不过两秒之后,焦虑又重新爬回他的眉梢。
“等等,你做这种事情不违规吧。会不会落下扰乱庭审秩序之类的……”
“是审判长要求休庭的。”
坐在同一只沙发上的科尔涅利伸手扶住凯恩斯的肩膀,非常沉稳的向巴森解释。
“和凯恩斯并没有关系。他的所有行动都在允许范围内。”
“可……”
虽然有议会长的保证,但巴森还是觉得内心不安。这位年长的雄虫显然觉得自己的弟弟被本不应该是参与的事情卷入的太深了。
内心深处,他一直有个现在不好说出口的忧虑:——就算现在凯恩斯因为雌虫的宠爱而获得了某些特权,但万一之后失利、或者不再受宠,现在的特权必将变为他日的利剑袭来。
“放心。”
格安似乎看出了雄主的担心。这位刚刚再升一级的军官轻轻握住对方的手。
“已经过去几天了,星网上依旧一点消息也没有,想来之后也不会闹出什么问题来。”
说出最后的半句的时候,他特意抬头去看坐在正对面的议会长。而在接到信号后,科尔涅利也非常配合的点头,倒是一点位高权重的架子都没有。
“……那就好。”
获得了保证的巴森这才勉强放下了一半悬起的心。他扭头去看凯恩斯,想继续获得些详细消息。却看见对方正摆着张百无聊赖的脸开心地吃着蜜果,那十分无所谓的态度顿时让他气不打一出来,恨不得当场就去扭弟弟的耳朵。
手伸到一半,看到凯恩斯已经贼兮兮地捂住了脑袋,然后又看见旁边侧着脸正饶有兴致地欣赏着眼前这一幕的科尔涅利。最终还是决定还是要给弟弟留点面子,原准备扭耳朵的手摊开来,很是僵硬的摸了摸年轻雄虫的头顶。
原本已经做好了挨揍准备的凯恩斯眼看着扭耳朵变为了顺毛,简直受宠若惊。刻意摆出一副傲娇的表情,像条小狗似的朝上顶了顶巴森的手掌。
连日来漫长的暴雨云已经散去,骄阳热烈的光飞过已经修复完成的白城医院的院墙,直直地晒入这座阶梯状大花园的顶端。
在山间旋转舞动的微风将新鲜的空气和清爽的海洋味道带上来,不停地拂动着会客厅弧形窗户旁的白色薄纱——真是一派美妙的休闲时光。
“说起来……”
享受了好一会儿这懒洋洋的午后,巴森用指尖将杯子上凝结的水珠弹开,又打起精神关照起弟弟的日常生活来。
“你是不是要开始换夏装了?”
“啊?”
凯恩斯被这突如其来的话题转向问的混头晕脑,几秒钟之后才反应过来这是兄长带着自己挑挑挑、买买买的日子又到了。
已经被购物折磨了八年的雄虫皱起脸,非常不情愿地回复道:
“不需要了吧——去年不是刚买过新的吗,那些衣服我都还穿过呢。”
“这怎么能一样呢。”
恨铁不成钢的巴森马上直起身体,决心一定要把弟弟对装扮自己吊儿郎当的不良态度扭转过来。
“去年的和今年的能一样吗?之前你自己过也就算了,现在……”
他瞥了眼正假装喝水科尔涅利。
“现在你要是再穿着旧衣服出门,别的虫族不会笑话你、会笑话议会长。”
凯恩斯想要反驳,可惜嘴巴还没张开就被巴森用一记眼刀给制止住了。
“总之,我找到了一位特别有名的裁缝。人家之前都不愿意来首都星,还是家里出了事儿才愿意过来定制。过几天你就跟我过去——还在长个子的年纪呢,去年的衣服今年怎么可能还……”
或许是老天听到了凯恩斯想要能逃过‘制衣地狱’的祷告,就在巴森一边把复杂的衣样通过投影摆出来、一边絮絮叨叨叮嘱着的时候,敲门声突然传来。
“请进。”
首先做出反应的是科尔涅利——然后在看到来者之后,虽然脸上的表情不变,但坐在屋子里的虫族都能明显的感觉到他的不愉。
“呦~喝茶呢各位?”
火红的头发被松松地绑成了麻花辫在肩后左右摇摆,诺切·沙阿舍穿着一套乳白色的休闲服从门外窜进来。轻薄却挺阔的面料将今日爽朗的天气和他那双银色的眸子正好相称,显得即活泼又不失稳重。
看到惊异地睁大双眼的巴森,他立刻向前伸出双手,十分热情地在对方的手背上虚虚落下一吻。
“这位就是巴森先生了吧。哎呀,上次事发突然,还没来的即自我介绍,我是诺切·沙阿舍。”
“啊?啊。”
被对方过于积极的态度弄得有点懵,巴森下意识地点点头,露出专用的营业笑容。
“你好,沙阿舍先生,我是巴森,这是我的雌君格安·布力诺。”
“格安先生嘛,我是知道的。”
朝着正向自己行礼的格安肯定的点点头,诺切以一种非常赞许的口吻说(这时候也没有松开巴森的手):
“他在第三军做的非常出色——不知道以后有没有兴趣来长老会就职?”
“您说笑了。”
格安十分礼貌地从诺切手中拿过自家雄主的手,面带笑容地婉拒。
“以我的资质想要进入长老会恐怕还需要很长时间的努力呢。”
“哎~英雄不在年高嘛。”
瞥了瞥微眯着眼盯着自己的科尔涅利,诺切若有所指地说:
“年纪要是太大,和某些场景也是不匹配的嘛……你说对吧,凯恩斯?”
刚成年的雄虫耸耸肩膀,对眼前这只雌虫暗搓搓的讥讽不置可否。
“兰迪。”
科尔涅利压根没有多看诺切两眼,而是直接招呼跟在诺切身后进入房间的表弟。
“他怎么来了?”
“有紧急情况……”
雌虫的眼睛看了看巴森和格安。发现对反也在看自己,就露出温和的笑意。
“哦哦,那你们忙。”
看到这动作,被格安悄悄戳了下后腰的巴森马上反应过来,拍了拍凯恩斯的肩膀,有点不舍地向弟弟告别。
“我后天再过来找你——记住啊!到时候要跟我去裁缝那儿。你头发该洗啦,别邋里邋遢的啊。”
“嗯嗯嗯,好。”
凯恩斯不敢太过敷衍,马上点头承诺:
“我知道了,到时候肯定弄得干干净净。”
“……那行吧,我就走了,你照顾好你自己。”
挽着雌君的手臂,年长些的雄虫按照科尔涅利、兰迪、诺切的顺序一个个道别,最后才施施然出了大门。
从窗户远远看着这只个头中等的雄虫已经走上了白城医院下一层的花坛,诺切咂咂嘴,突然感慨一句:
“个性很好嘛。”
“好不好和您没关系。”
凯恩斯瞪着雌虫,金色双眸内怒气腾腾,就差啐对面一脸了。
“别生气呀。”
诺切嬉皮笑脸地做到刚才巴森做着的位置上,和雄虫膝盖对着膝盖。
“我赞美你哥哥实际上也是在赞美你嘛。你们不都是一个巢出来的吗?如果要我选的话——”
“你没的选。”
科尔涅利放下杯子,陶瓷和桌板敲击,发出清脆的咔哒声。抬起眼睛,这位近几日都过得十分舒心的议会长再次询问盟友。
“什么紧急情况?”
“蓝鲨星系出了桩恶行案件。”
在两只高阶贵族一个笑嘻嘻一个冷冰冰、面对面无声对峙的时候,兰迪已经通过语音将房间内所有可被窥视的缝隙都关闭,并且立刻找出了资料投影。
“毒杀自己的七个孩子被发现后,凶手立刻通过保护协会采取了外出疾病就医,并且还在保释期就给自己的雌君发信息,内容是——你们这些白痴,等到《保护法案》正式生效,我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到时候……”
原本因为巴森离开又开始变得懒洋洋的凯恩斯立刻坐直,前倾着上本身仔细去看选在半空的照片和注释。
“………他认真的?”
指着上面几乎可以说是不可理喻的信息,年轻的雄虫露出惊愕夹杂着厌恶的表情。
兰迪抿着嘴唇,抬了抬眉毛。
“这种情况也是有的。”
只需扫一眼,科尔涅利马上判断出事件的核心。
“凶手的雌君选择了‘附巢’,对吧?”
叉着腰,兰迪很干脆的点点头。
“没错。”
“附巢——什么‘附巢’?”
一头雾水地扭转脖子左右看了看在场的所有雌虫,凯恩斯不禁发问道。
“就是‘附着在大型巢之外的巢’嘛。”
诺切朝着雄虫俏皮地wink两下。
“凶手肯定是出身某个大家族,但等级不算太高。如果直接放出去结婚呢,族内是有点舍不得的,毕竟是只雄虫嘛;可放在巢内作为下一任雄主吸引新鲜血液,他那素质和等级又实在不够格。于是就干脆想出来一招,让他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原生巢,结婚后的等级也不算高的新巢无论是从生育还是社会资源来说,就等于是半依附的状态。”
——懂了,虫族版的入赘。
凯恩斯点点头,又看向科尔涅利。
“你怎么猜到是‘附巢’出的问题,难道这种结构容易出现这样的恶劣案件吗?”
“当然啦!”
不等议会长回答,诺切再一次抢先回答道:
“连巢都要选择附着的雌虫们,无法通过自己的能力获得认可,理所当然会受到鄙夷。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这才是生活的真相。对于雄虫而言,在他能接触的阶层里找到真正能够独当一面的雌君,这才是真正的安全。”
含着下颌,他用清浅的银色眼睛意味不明地看了看凯恩斯。
“如果是脑子发昏选错了雌虫,结局通常可都不怎么好,聪明的雄虫应该知道怎么选择。”
看着雌虫有点自矜自傲的表情,凯恩斯轻轻撇嘴。
“……你的意思是这只雄虫不够聪明?”
“不,他很聪明,至少是很有些小聪明。”
诺切用指甲敲着边几,漫不经心地回答:
“一般而言,如果原生巢可靠的话,独自出去建立新巢才是冒险之举。他很可能是在骑驴找马,一旦等条件更好的雌虫团体出现,就立刻想办法和之前的雌君离婚——想法倒是可以的,可惜手段太拙略啊。”
“那感情呢?”
被对方堪称冷血的话刺激的瞪圆双眸,凯恩斯不可置信的问:
“就算和雌君之间没有,对自己的孩子总应该有点的吧。就算是因为不喜欢雌君,因此对孩子也没有感情,那基于本性,也不该想到竟然用这种办法离婚……”
话音刚落,诺切便大笑起来,就连兰迪也有些忍俊不禁地摇摇头。
看到这一幕的凯恩斯心一下子沉入谷底,明白自己这一通‘感情’论对于虫族而言显然过于荒谬。那孤身在沙漠中行走的感受再一次披挂在身上,只觉得那笑声满满腾腾占据了房间内的每个角落,连无形的空气都被挤走了。
环顾四周,科尔涅利倒是没有笑。他单手握拳放在自己的下唇上,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发现凯恩斯看过来的眼神,睫毛竟然躲闪了两下,然后移开了视线。
“坎托卡斯在下。”
抹了抹眼泪,诺切终于可以抑制住自己,继续回答凯恩斯的疑惑。
“雄虫对雌虫的感情——你对面包或者衣服会产生感情吗?”
看到年轻雄虫似乎想要发话,他抬手压了压对方高涨的情绪。
“如果有感情,那也是突发性的昏了头,最终总会清醒的。当然,在这个昏头的过程里,雄虫们可能会以为自己将是忠贞的,但结果永远不会如他们所想。比如——”
摊开双手,诺切凑近凯恩斯。
“比如,你现在对马库尔·纳比先生的印象如何?”
“诺切!”
科尔涅利低声叫出雌虫的名字,丢给对方一个阴沉沉的眼神。
“好吧,好吧。就把好心当作驴肝肺吧……一个个的都脑子有泡。”
举起双手,诺切收起脸上的笑容,将背重重靠在沙发上。
“继续说正事——我旗下的报社发来急电,说纳比家族……”
他又再次看了看凯恩斯。
“……马库尔领导的那个纳比家族,里面有一位活跃在下议院的议员正准备带着悲痛欲绝的雌虫上首都星大闹一场。他们现在已经开始勾连各路记者,想把这场官司弄得热热闹闹,一旦这消息飞的满联邦都是,别说法案会出问题,接下来的换届也会出大问题。”
“莱多拿的案件已经被永久搁置了。”
兰迪接着诺切的话继续分析:“毕竟长老会不会让异化这种事情闹得满城风雨,但这次的案件性质不同,而你刚刚摆了他们一道……”
“等等!”
凯恩斯打断了雌虫们的对话。
“为什么这件事情会对保护法有冲击——或者我再换一个更准确的问题——为什么那个凶手能够保释?”
“因为《保护法》咯。”
诺切朝雄虫抬起杯子。
“但《保护法》里面没有——”
懊恼的像是挥苍蝇般在空中挥了一下手,凯恩斯深呼吸两次,静下心来继续说:
“所以是《保护法》里有相应的条款?”
“想要实行,法案必须经过重重审理。”
科尔涅利把手放下,十指交叉搁在腿上。
“一次又一次的讨论之后,最终呈现的结果肯定和初版有些差距。”
“没错。是有些差距的,很正常。”
诺切点点头。
“比如‘在长期威胁下出现的精神问题’这一条来说,规定的范围会比较模糊。如果凶手以此为切入点打官司的话,我相信他有百分之十的概率会赢。不过我更相信我们的对手会非常和蔼可亲的将这百分之十的概率无限拉伸至百分之一百。再加上这条短信,悲痛的雌父在全联邦镜头前痛哭流涕,说不定还要丢出一两只完全无辜的雌虫去坐牢……然后你们猜会发生什么?”
“这官司不能打。”
凯恩斯重重地敲了一下桌子。
“最好的办法是直接让凶手在蓝鲨星系自首。”
“很难。”
皱着眉头,兰迪摇摇头。
“而且现在要来首都星的是被害者的雌父,他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就算雄虫自首,只要纳比家族掌握了他,在舆论上恐怕也只会出现一边倒的情况。”
“那就让他安静一些。”
捻起一枚蜜果,科尔涅利慢条斯理地剥者皮。
“问问那只雌虫想要什么,能给的尽量满足。”
“那如果不行呢?”
诺切环抱起双臂。
议会长抬眼轻瞥了盟友一眼,漠然不语。而对方显然明白了什么,十分心满意足的点点头,又靠回到沙发上。
兰迪看了看他俩。
“那我叫沃尔去处理这件事情。”
“等一下。”
正当雌虫转身想要离开的时候,凯恩斯叫住了对方。
“等一下,沃尔是谁?”
“之前陪着你去看莱多拿——”
“还用想,【丧钟】的咯——”
科尔涅利和诺切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听到盟友大咧咧的把‘丧钟’说了出来,议会长轻轻瞥了对方一样,诺切立马做出了给自己嘴巴扯上拉链的动作。
“放心,只是最后的补充手段。”
兰迪马上解释:
“而且就算用上了也很安全。”
“【丧钟】,嗯,是我想的那种工作是吧……”
点着头,年轻雄虫并没有像科尔涅利或者兰迪误以为的那样勃然大怒——他甚至没有生气的迹象。
“看来老话说的没错:‘最高端的争斗往往用最低端的手段’。”
歪着脑袋,凯恩斯感概地说:
“我是不是该庆幸你们没有直接用‘百草枯泡内衣’,或者‘背后中七枪在地下室Z杀身亡’的手段?”
虽然听不太懂‘百草枯’和‘背后中枪Z杀’的梗,但雌虫们显然意识到了这是某种嘲讽。为了不继续激怒对方,他们非常统一地选择了摸着下巴左看右看,就是不去看凯恩斯的脸。
“算了。”
摆摆手,雄虫看向科尔涅利。
“我要进入下议院。”
“嗯哼?”
“你觉得如果我把这件事情解决的话,这个筹码够不够?”
“……恐怕有些难度。”
“难度指的是我就算是解决了这个问题,还是不能名正言顺地进入下议院,或者是说这个问题很难解决?”
“你想解决成什么样子?”
“凶手伏法,雌虫和解,并且愿意在公开场合称赞最终结果公平公正。”
“——你不会是想把自己赔给那些雌虫吧。”
诺切突然插嘴。
“如果你这么干的话,我倒是愿意相信那些雌虫会同意的。能和高阶雄虫结婚,还能一步登天加入议会长的巢,他们做梦都会笑醒,但……”
“你觉得我会吗?”
凯恩斯没有搭理诺切,而是扭头直接问科尔涅利。
“你不会。”
议会长十分肯定过的回答。
“那你相信我会处理好这件事情吗?”
雄虫紧紧盯着雌虫的眼睛,试图寻找任何可能被掩藏起来的情绪。
“我不信。”
出乎意料的是,科尔涅利非常坦诚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惹得站在他正对面的兰迪拼命眨眼。
诺切也停止了絮叨,饶有兴致地观赏起眼前的交锋来。
“不过——”
停顿了两秒后,议会长敲了敲自己的膝盖,继续说:
“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沃尔会跟着你一起去,如果中途出了问题,那么他自己会选择合适的方法行动。你乖乖回来,按照之前设计的路线进入下议院。诺切会帮你搞定媒体和长老会……”
年轻雄虫没想到这项计划原本还需要红发雌虫的参与。当他下意识地去看对方的时候,却见诺切笑着点点头,然后拍了两下手。
“……而我会帮你敲定合适的职位。”
科尔涅利凝视着凯恩斯。
“你觉得呢?”
“那如果我成功的话……”
谈起正事的议会长并没有吓退雄虫,反而让他挺直了脊背。
“如果你成功的话,就可以自己进入下议院。”
“意思是说我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职位。”
“可以,只要你能坐的稳。”
“一步一步来,小宝石。”
诺切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没了七个孩子正在发疯的雌虫……哦,不对,是雌虫们,还在蓝鲨星系等着你呢。先处理好这件事情再大言不惭……”
“那还等什么。”
凯恩斯从沙发上站起来。
“那个诺尔在哪儿,我现在就出发。”
“……这么着急?”
兰迪显然并不想让凯恩斯掺和到这种极容易沾染上恶名的案件中去。可看到科尔涅利与雄虫已经达成了协议,他只能旁敲侧击的委婉提醒:
“刚刚不是还听到你的兄长巴森说要带你去找裁缝吗?”
“几条命和衣服哪个更重要我还是分的清的。”
本想用手推开挡住自己去路的兰迪,却在抬起的瞬间觉得这样做可能会让朋友难堪,于是凯恩斯又改成侧步挪开了自己的位置。
“既然你这么坚持,那就走吧。”
诺切拍了拍裤子也随之站起来。
“科尔涅利还要摆弄异化的事情,长老会和上下议院有的是事情让他忙呢——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了,沙阿舍先生。”
兰迪马上开口。
“我对蓝鲨星系更熟悉,我可以……”
“你还要照顾杰兰特。”
科尔涅利打断了兰迪的话。那双黑眼睛先是看了看去意已决的雄虫,然后又打量了几下笑嘻嘻的盟友,最终拍板:
“就让诺切跟着凯恩斯出发吧。”
“好,那我去准备。”
得了准话的凯恩斯马上推门就走,显然对室内的一切毫无眷恋。
倒是诺切在跟上雄虫的步伐后饶有兴致地回头望了一眼不知在琢磨些什么议会长,扬起眉毛多问了一句:
“那我就陪他去咯?”
科尔涅利沉默着点点头。
等哪怕是通过雌虫的耳朵去听,外面的脚步声也已经消失之后,兰迪急切地上前坐到他那位心思深沉的表兄对面:
“让诺切陪着凯恩斯,你在想什么。你不知道诺切他——”
“你觉得那家伙长得好看吗?”
“哈?”
“诺切长得好看吗。”
“……还、还行?”
“我听说现在的年轻雄虫流行喜欢他那种样子的。说是五官长得艳丽,看着更赏心悦目。”
“……所以?”
“但凯恩斯是不会喜欢他的。”
望向窗外,科尔涅利抬手揉了揉鼻子。
“就诺切这个狗脾气,只要去了蓝鲨,以后绝对没戏。他有点障碍,你知道吗?对雄虫,对雄虫的感情——悲惨的童年总会留下点阴影,然后一直笼罩到现在。我可以打赌,不需要三小时这家伙就能和凯恩斯吵的天翻地覆,而且绝对不会道歉。”
摊开双手,雌虫耸耸肩。
“这种情况下。如果凯真的能够把事情处理好,对他、对我都是一件大好事。如果不成,我也能为他托底,顺便让他明白谁才能真正保护他。”
兰迪的眉头慢慢皱起来,露出相当不赞成的神色。
“那是凶杀案,科尔。而且是没了孩子、正伤心欲绝的雌虫——你明知道凯恩斯会对这种情况心软,抱着这种态度去蓝鲨星系一定会出问题的。就算不是身体上的伤害,那在情感上……”
“那他就应该改一改,对吧,毕竟宇宙不是绕着他运转的。”
议会长挪动着杯子,漫不经心地说:
“他很好,他是一块宝石,他需要好好保护,也需要好好打磨,而这些工作是我·的·责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16号)晚上(接近17号)还有一章七千字哈,因为没把剧情点写完,所以补给大家。感谢在2022-06-13 01:11:01~2022-06-16 00:38: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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