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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三十三、眼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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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沉默过后，Reborn放下咖啡杯，一摊手，满脸无辜。
“我并未对他做什么。”他一面说，一面看向纲吉，换称呼换得和琴酒给他扣锅一样利索，“蠢纲，你全程在旁边看着，应该很清楚这件事。”
安室透深吸一口气，缓缓松开探入后腰的手，转而面向琴酒，弯腰握住他的肩膀，与他四目相对的同时检查他眼睛的状况。
没有外伤，没有血丝，应该不是外部因素造成的眼盲。
瞳孔涣散，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特征，看他这么淡定，可能也没有什么痛苦感。
所以……
安室透又看了Reborn一眼，先在心里洒下一把对他怀疑的种子，然后扶着琴酒的手将他搀起，语气不自觉柔和下来：
“走吧，我先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琴酒不置可否，却顺着他的力道起身，在一片摸黑的情况下交付信任，跟随他的搀扶和指引走。
纲吉怔了一下才急急忙忙地跟上，Reborn压着帽檐，眼中闪过若有所思，随即也跳到纲吉肩头。
没有在意身后一大一小的两人，也无心探究Reborn的体型问题，安室透让琴酒坐上副驾驶座，为他系好安全带，收手时，他的脸离琴酒极近，能清晰看见琴酒微微扩张的碧色瞳孔。
不知为何，安室透心里一阵烦闷，像有团火在心头灼烧。
他叹了口气：“你才出门两个小时，怎么就把自己弄成这样？”
说话间，安室透没有把脸挪开，他的气息喷洒在琴酒面上，有些烦躁的不满。
琴酒能察觉他心情的异样，歪了下头：“你在不高兴？”
“……是担心。”
安室透板着脸，抬手在他头顶轻轻一敲，而后退开几步，关上车门，对身后跟来的纲吉说：“阿纲，我先带他去医院，你马上要考试了，不要跟着去，等检查结果出来我再告知你。”
纲吉正下楼梯，听到这话便收了脚步，很是不放心地越过他的肩膀，去看车窗里的琴酒。
“可是我……”他迟疑地开口，忧虑中还有几分愧疚。
安室透看出他的想法，舒缓了神色，伸手拍拍他的另一边肩头：“没事的，放宽心吧。”
“……嗯。”纲吉垂下眼帘，头发似乎也跟着耷拉下来，看上去像只淋了雨，浑身湿漉漉的，可怜兮兮的小动物，“你快出发吧，我就在这儿送你们。”
安室透点点头，又按了一下他的肩膀以示安抚，才压着焦灼的思绪回车上发动车子。
纲吉静静站在原地，目送车子飞快汇入车流、远去，良久，深深地叹息。
Reborn暗自观察着他的反应，见状，眼中的若有所思更深，嘴上却只淡淡地问：“他们对你而言都是很重要的人吗？”
“是的。”纲吉点了点头，第一次毫无恐惧退缩，平静又坚定地转头迎上Reborn深沉的目光，甚至微微抬起下颚，“所以我不会成为你所说的彭格列家族的继承人。”
“……”
Reborn没有反驳，少年眼里的光芒柔和又刺目，实在叫他不喜欢，又讨厌不起来。
于是他想起刚才琴酒若有所指的话，沉郁地哼了一声：“确实来迟了。”
话分两头，且说琴酒和安室透那边，后者把车子开得飞快，压着超速的线飞驰向前。而除了一通通知赤井秀一的电话之外，他再没说过话。
琴酒的眼睛看不见，其他四感自然受到强化，可以清晰地感知到他比平常紧促的呼吸、凛冽的气势，甚至隐隐约约能听见他胸腔内鼓噪的震动。
他一点儿也不在意自己的眼盲，反倒觉得这种经历很有趣。
印象里，在实验室的那段时间，他也曾有过短暂的失明。但那时候他只能在黑暗里数自己的心跳与呼吸，如今却可以借着这份黑暗，以一种奇妙的视角观察别人。
“你的心乱了。”
片刻过去，琴酒冷不防道。
他突如其来的声音似乎吓到了安室透，明显能感觉车子顿了一下，随后才恢复正常行驶。
“是啊，我现在心乱如麻。”安室透低沉的声音里混着一丝苦笑的意味，琴酒看不见，却听得更加真切分明，“细想起来，从认识你开始，我……我们就一直在为你操心。”
初遇的死而复生（迫真），安室透足足担心了一夜，怕他刚醒过来，就再也醒不过来。
简单认识之后的几次见面，几乎每回他都在遇到意外。
后来熟识了就更不用说，琴酒拿自己的命去冒险的两次，安室透没有一次是放心的，时不时还要应付他的日常倒霉，比如好好地走在路上遇到高空抛物，上个楼梯还能崴脚。
平时就跟他操心啊，操心大了！
结果今儿个才分开俩小时，就遇到了个更大的。
安室透此时的心情，简直一言难尽。
除了担心，还有生气。气他的不小心，也气他那倒霉催的命运。
怎么什么事都让这小子碰上了？
“不要想太多。”琴酒哪里知道他百转千回的思绪，还在因为恢复了记忆而高兴，“对我而言，这次的状况或许是因祸得福。”
可不是因祸得福吗？Reborn的出现引动了他沉埋已久的旧时记忆，而那记忆里，有他曾经穿越的经历。
对，就是那个穿越。在重生之前，在五十多年前的实验室里，在让他濒临死亡的最终实验中，他就穿越过一次了。
在那场穿越中，他的身份是里世界彭格列家族首领的一名无名手下，他在首领身边待了三天，亲眼看着首领奔赴死亡，而后——
时间线湮灭，平行世界坍塌，世界基石的力量将他送回这里。
于是琴酒成了那场实验里唯一的存活者。
感谢里世界第一杀手Reborn先生的出现，终于让他找回了完整的记忆。
至于失明，或许是因为强烈的心理冲击造成了短暂假性眼盲吧，过一段时间应该就能恢复了。
琴酒冷静地检查记忆、做出判断，由于心中有数，所以毫不慌张。
可是他的淡定却让安室透有些恼火。
安室透一向是极在意同伴的人。他会因为赤井秀一曾经的作为间接导致诸伏景光身亡而耿耿于怀至今，也会在每次任务中身先士卒，尽可能保护同伴们的周全。
黑泽阵对他而言，已经是重要的……比同伴可能更特别的一点的人了。
所以听琴酒对自己的糟糕状况这样不以为意，安室透理所当然地不满，甚至有些压不住心头的火气，冷声说：“因祸得福吗？或许吧。但福是你一个人的，祸却一定有我……和赤井的份。”
不知为何，说话时，他拉上了赤井秀一作为垫背，而且垫得理直气壮。
琴酒听出他话语里浓烈的不悦，聪明的脑袋瓜忽然转不过来，反问：“眼盲的人是我，你为什么生我的气？”
他真的没有钓，而是货真价实地疑惑。
琴酒一脑袋混乱的记忆还没整理好，目前只打理出个框架，关于上一次穿越的三天里呈现出的种种仍然有待挖掘。
可他却莫名其妙地被这家伙没来由的气愤转移了注意力。
安室透闻言，蓦地悚然一惊。
对啊？他生什么气？
不对，他真的是在生气吗？此时正萦绕在心头的这种情绪，比起生气，似乎更像是……心疼？
安室透想到这里，略显慌乱地一抬眼，发现自己再差一点就要把车开进医院大门了。
他急忙刹住车，掉头往停车场开，心里头乱糟糟的。
“我没有生气，只是担心。”安室透把先前对琴酒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你的眼睛……如果看不到了，以后该怎么生活？怎么画画？”
“这应该只是暂时的，不用放在心上。”
琴酒并未怀疑，在他的认知里，安室透的确是会这样为朋友担忧挂怀的人，所以出于礼貌，他也平静地回应了一句。
“……谢谢你，我完全没有被安慰到。而且，这个时候应该是我来安慰你才对。”
把车停在停车位上，安室透解开安全带，绕到另一边拉开车门，替琴酒解安全带，小心地将他扶出来。
为了方便动作，安室透的手环过琴酒腰身，后者过分纤瘦的身体贴靠在他怀中，掌下的触感就像搂着一把骨头，温软中不免硌手。
他挑了挑眉，一句话打破还未生成的暧昧：
“你怎么瘦得只剩一把皮包骨？”
“胡说八道。”琴酒没有焦距的眼睛直勾勾盯住他，从自己脸上揪起一把肉，都是这段时间被安室透和赤井秀一联手养出来的，“我只是胖得不明显。”
安室透一声轻笑，用玩笑的话语掩盖自己的真心：“行，之后争取让你胖出水平胖出风采，一日六餐掰开嘴喂。”
“……你喂猪也要讲基本法。”
“这话说的，你哪儿有猪省心。”
“……”
琴酒飞起一脚踹在安室透腿上，有力地蹬走了他的坏心情。
作者有话要说： 诶嘿！既然大家喜欢看！那我就写完这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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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