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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三十二、对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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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很高兴，非常高兴。
高兴得连夜制作出十五本宫本琴川的回忆录笔记本，将自己所知的关于组织的一切全部打散记录在内，然后第二天一大早就乘坐公交车赶往临水公寓，把它们放进书房的柜子里并上锁。
做完这一切，琴酒从临水公寓出来时，才感觉胸口那股烧了一整夜的火焰渐渐熄灭。
他就近找了家早餐店坐下，点一份牛肉三明治配不加糖的黑咖啡，一口闷下去，苦涩的味道灼烧味蕾，提神醒脑。
事实上，怒火并不会影响琴酒的理智，但他会对这种久违的愤怒感到新奇。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把所有人类独有的情感和情绪都深锁心底，偶尔露出一点，也经过下意识的削弱，脸上最多的表情除了冷笑就是漠然，把自己活成了一具反派模拟器。
现在换了具躯壳，他倒是慢慢都把这些锁住的东西放了出来。
——这算好事吗？
琴酒咬一口三明治，口感干巴，噎得慌，没有安室透做的味道好。
——算好事吧。
琴酒咀嚼几下，面无表情地咽下三明治，心里想着，至少这些看似无用的东西能用以糊弄那几个自诩聪明绝顶的宿敌，让他可以蹭他们的饭，住他们的房，使唤他们的人。
从这个角度来说，BOSS与伽基罗纳倒是做了件好事。
琴酒想到这里，胸腔里憋着气彻底顺了，叫来服务员又点了一份培根和煎蛋。
他正吃着早饭，店外忽然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夹冰带雪的小雨。
雨雾蒙在身边的玻璃窗上，风声扑簌，天色也越发暗沉。明明才早上七点半，看光线却像马上要天黑了似的。
街上好好走着的行人顿时乱成一锅粥，四处找地方躲雨，很有点慌不择路的感觉。骑电动车的人慌慌张张停车，从坐垫或车箱里拿出伞或雨衣，手忙脚乱间险些把车弄倒了。只有几辆轿车从容地穿梭其中，开着雨刷关上窗，朝四面八方驶去。
琴酒托着下巴看窗外的人间百态，分明是无聊的事，他却颇感兴趣。
看着看着，他突然从车流人群里捕捉到了一道熟悉身影——沢田纲吉。
纲吉看上去着急中带着一丝惊慌，从车站方向往这边跑，还以手做伞遮挡在头上。
琴酒从没见过这孩子急成这样，再一看时间，今天也不是周末，顿时心生好奇，走到门边喊了一声：“阿纲。”
他的声音不大，冷质感的声线却能穿过街上喧闹的杂声精准传进纲吉耳中。让他脚步一顿。
下一秒，纲吉转头看来，圆圆的眼瞳霎时瞪得更大，迸发出璀璨的光彩——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沙滩上捡着珍珠了呢！
“黑泽先生——”
纲吉叫着琴酒的名字便冲他跑去，跑到近前时也没有收住步伐，顺势抓住他的手臂就将他往店里带，动作流畅丝滑，一气呵成。
“怎么了？”琴酒跟着趔趄两步，奇怪地问。
“我没……”
纲吉挤出一个略显难看的笑脸，正想搪塞，琴酒就突然感觉肩头一沉，扭头看去，只见肩上落了一个身穿黑西装，头戴黑礼帽，相貌精致的小婴儿。
他看了看纲吉，又歪头去瞧琴酒，正巧对上他垂下的眼眸，歪头乌黑的眼睛深得像透不进光的无底深渊，唇角却勾着天真无邪的笑。
二人眼神一交换，琴酒眯起眼，小婴儿也眯起眼，心头冒出同一句话：这家伙不是好人。
“啊呀！你怎么……你不要待在黑泽先生身上！快快，你快下来！”
纲吉不知道这两人一瞬的心照不宣，急得跺脚还不敢大声说话，怕打扰店里的其他客人，也怕激怒这奇怪的小婴儿。
“让我不待在他身上，可以。”小婴儿率先移开目光，转向急得脸微微涨红，鼻尖还冒出了一层薄汗的纲吉，“我……”
他一边慢条斯理地开口，一边就要往纲吉身上跳，跳到半道却被琴酒伸出的一只手捞住，再放回肩上。
“在这儿待着吧。”琴酒语气淡淡，说话时不忘牵着纲吉回自己位置上坐下，顺手再给纲吉点一份与自己一模一样的早餐，“别吓着他。”
“哦？”小婴儿眸光闪了闪，眼底浮起意味深长的笑意，“有意思。”
听到这话，琴酒忽然觉得头很疼——生理上的钝痛。痛楚来得突然又剧烈，他忍不住按住太阳穴揉了揉，低头的瞬间眼前一黑，又好似一秒闪过无数画面。
纲吉见他不舒服地皱紧眉头，冷汗直冒，连忙抓住他的手问他怎么了，眼中满是对他的担忧。
Reborn也挑起了半边眉毛。
琴酒缓了一会儿，等疼痛散去才向纲吉摇头示意没事，再向小婴儿伸出手，用意大利语打了个招呼：“Buon giorno（你好——机翻），我是黑泽阵。”
小婴儿的瞳孔诧异地放大一瞬，旋即笑眯眯地拍了他的掌心一下，顺势压了压帽檐：“Ciao'su，我是Reborn。这位先生，我们认识吗？”
纲吉瞪大眼，看看琴酒又看看小婴儿，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今天之前不认识。”Reborn的名字连带着他的相关资料从脑海中转过，琴酒面不改色地扯谎，继续吃那干巴巴的三明治，“如果你愿意告诉我为什么纠缠我的朋友，我们或许可以认识一下。”
“这样啊。”
Reborn并不生气，反倒露出饶有兴趣的表情，从他肩头跳下后挨着纲吉的手臂坐下。
纲吉身体一僵，强忍着没有挪开。
他见过Reborn微笑着一拳砸碎墙壁的样子，不想给琴酒和这家早餐店的主人添麻烦。
Reborn看了纲吉一眼，唇角弯起猫猫唇一样的弧度：“我没有纠缠他，而是要求他承担起属于他的责任。我也不是什么好……坏人，而是他的家庭教师。至于我的身份，早在相遇的那天就已经告诉他了，不存在任何隐瞒。”
听到“身份”一词，纲吉半边脸都是僵的——这话他是第二次听，上一次听的时候觉得荒谬，才反驳一个字就看见他一拳打碎了墙壁，现在他是不敢出声了。
但让纲吉意外的是，琴酒听到这话丝毫不惊讶，咽下嘴里的三明治后说：“你这个家庭教师，他正经吗？”
纲吉：“……？”
Reborn扑哧笑出声，压着帽檐摇着头：“那当然是……不正经啊。我要是正经人，会找上他吗？”
纲吉：“……”
感觉被内涵了。
“诚实是美德，我欣赏你，杀……Reborn先生。”
琴酒点了点头，密密的羽睫抬起，一双幽深的瞳眸望向纲吉：“阿纲，你愿意当他的学生吗？”
“我……”
纲吉正要回答不想，却感觉一只冰凉的小手贴上了自己的手背。力道不大，却莫名把他的话堵了回去。
“这不是他该回答愿不愿意的事。”Reborn看着琴酒，也不笑了，眼神森冷，“他必须愿意！”
琴酒平静地回望，眸光淡定，却给人一种正闪着刀光剑影的错觉。
“他不愿意，你会摧毁他的人生吗？”
“我说了，他必须愿意，所以这是个不必回答的伪命题。”Reborn皮笑肉不笑，即使说得再斩钉截铁掷地有声，也还是避开了琴酒的询问。
琴酒笑了一下，他很少笑，更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笑，既像讽刺也像怜悯，甚至带着一点莫名的了然。
头已经不疼了，他的视野却还是黑的，瞳孔不禁微微涣散，长睫不时发颤。
纲吉和Reborn并不知道他正在经历什么，只觉得他状态奇怪，尤其是纲吉，心头一阵阵地鼓噪，翻涌着一种说不出好坏的预感。
“Reborn先生，你与他相遇得晚了。”琴酒吐出一口气，把话说得不紧不慢，“是否收他为学生，你要不要回去再认真考虑一下？”
“你话里有话？”Reborn心绪一动，一只绿色的变色龙突然攀上肩膀，跳到他的手上，被他轻轻抚摸。
“听我的，请回去再考虑一下。”琴酒喝了口黑咖啡，苦得舌尖疼，“太过草率的话，你一定会后悔。”
Reborn的脸色沉了下来，他第一次有这种事态脱缰不受控制的预感，荒谬和忧虑如黑洞一般蚕食着他的心脏。
他想反驳琴酒，想强行带走纲吉，理智却让他按下这种冲动的想法。
“我会再好好考虑的，多谢提醒。”几番斟酌后，Reborn决定听从自己的预感。
杀手的预感从不出错，因为出错，或者不信自己预感的那些早就已经死了。
但他并没有完全照着琴酒的思路走，说完会考虑之后，没等纲吉露出惊喜的笑容，就又补充说道：“不过，我想留在这只蠢东西身边考虑。”
蠢东西几个字一出，纲吉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却没听出他语气里深埋的纵容。
但琴酒听出来了，转动瞳孔“看”向Reborn声音传来的方向：“可以。”
纲吉顿时垮下了脸。
琴酒眨眨眼，对纲吉说：“阿纲，拿我的手机给你安室大哥打个电话，让他过来接我。”
“啊？黑泽先生你怎么了？”这莫名其妙的指使让纲吉不明所以，却还是乖乖从他口袋里拿出手机拨号。
Reborn若有所觉地打量他的瞳孔：“你的眼睛看不见了？”
纲吉吓了一跳，手一抖，惊呼道：“什么？”
琴酒表情淡定：“嗯。”
纲吉呆呆愣了半晌，被Reborn拍了一巴掌才如梦初醒地回过神，手忙脚乱地继续打电话。
片刻后，一辆车风驰电掣地驶到早餐店门口，停车时轮胎与地面剧烈摩擦，在一阵刺耳的声音里停在门前。
安室透火急火燎地下车进店，一眼找到琴酒所在的地方，匆忙跑了过去。
半蹲在琴酒身前，安室透望着他涣散的瞳孔，抬手在他眼前一挥，语气略显紧张：“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看不见了？”
纲吉也急着呢，正要回答，琴酒就先一步捂着额头做忍痛状，说：“没什么，可能是被某位里世界出来的杀手先生影响的吧。”
里世界？杀手？
两个记录在绝密档案里的名词令安室透瞳孔骤缩，他和纲吉齐齐呆了一下，旋即一同望向在座唯一一位气质非常里世界，也非常杀手的陌生人。
纲吉皱起眉，安室透则直接把手探入大衣背后，握住配.枪。
察觉两束饱含探究、疑虑和些许恼怒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端着咖啡杯凹造型的Reborn歪了歪脑袋，头顶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这家伙的屎盆子扣得也太利索了，可是这TM关他什么事？
人在桌上坐，锅从对面来.jpg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人在看吗？还有人在看的话，我就继续更新。（挠头.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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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