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规为瑱》石乱粥棋

14、不能欺骗你

　　“路组长，请。”顾瑱挑眉，拉开门作邀请状。
　　路赴远给面子地跨进大门，同伸手道:“顾总请。”
　　玩味够了的二人笑意满容，落座下来顾瑱先他一步开口:“秦家二少爷，多年不见竟成了我男朋友，故意的?”
　　路赴远与他同坐在沙发上，伸手去探茶几上那陶壶壁的凉热，闻言讶异：“怎么是我故意的，不是你先邀请我同居的吗？还自称是什么……秦示的同学。”
　　顾瑱笑意更甚，果断坦白:“不是我，是黄佑枝。”真一副别人拿他无可奈何的模样。
　　“你当初可不是这样说的……”路赴远将手指拿下。
　　“都一样。”顾瑱打断，见路赴远探过凉热便伸手欲斟，“他是我远房。”
　　“哦。”路赴远手指拨下顾瑱动作，抬眼皱眉:“不是不喜欢喝普洱?黄秘书怎么送来这茶。”
　　“应该是佑枝忙得没走开，秘书处其他人送来的……”顾瑱染笑，心道不过多提了黄佑枝两句，路赴远就有这样的反应。笑间，他像想起什么似的，兴致开口道:“不然路组长给我弄点御前十八棵尝尝?”
　　路赴远顿了下，一时没想起十八棵是什么，他只记得顾瑱平时喝过的品种，回应道:“嗯?”
　　谁知顾瑱像抓到什么似的，头靠近他轻声道:“你去买，我出钱。”
　　路赴远疑惑瞅他，顾瑱略无奈冲他摇首：“老顾勤俭惯了，正宗的确实不便宜，我惦记了好久，之前他就在拍卖行逮过我。”
　　“秘书助理一群白眼狼，扬帆把舵都依我，一论到别的倒是和那老头齐心。”
　　“嗐……也能理解，人不能任败由奢。只不过，我馋这一口是挺长时间了。”
　　言罢轻拍路赴远的肩，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路赴远差点被他那副模样给骗了，他记忆力本不差，只是刚刚突然忘了，那御前十八棵年产几两，而秦裕今年刚以千金之价拍下了此茶，后被多家媒体普天报道——这件事顾瑱是知道的。
　　所以……
　　“顾瑱，你不会是因为馋这点茶和我在一起的吧?”路赴远眯起眼，模样严肃却问出让人不相信是出自他口的问题。
　　顾瑱被逗乐了，想着用路赴远的招数，故不置可否:“茶是健康饮品，能有效预防心脑血管疾病，提高记忆力，增强骨密度。我向你讨一点，又不是不出钱，苦于没渠道罢了……当真这么小气?”
　　“你是盯上秦裕手头那点了?”
　　“哈哈哈开个玩笑，和你在一起时又不知道你是秦家人。言归正传，这秦家虽然从未在外提及过你失踪的事，但圈内可都知道这秦家二少几年来都谢绝外客闭门不出入……路赴远，方便告诉我你当初为何离家出走吗?”
　　路赴远失踪，秦家一没广泛动人找，二没让任何人知道，其中必然有原因。
　　顾瑱话锋一转好言道。也没逼迫路赴远的意思，他本意是想:如果路赴远愿意说，不论是什么事他都会帮上一把的。
　　路赴远思索片刻才开口:“我离开是因为他不容我。”
　　“三年前，我向家里出柜了。”
　　顾瑱闻言愣了下，紧接确认道:“他，指的是秦裕?”
　　“是。”
　　“这就是你说的，秦裕三年前就知道你想要什么……”顾瑱渐缓低下头，细细品味，而后也紧了眉:“三年前，你是有恋人吗？”
　　“什么?”
　　“我说，你，三年前，是有对象吗？”
　　顾瑱又说了一遍，路赴远这才听清楚，片刻后冲顾瑱冷哼。他略愤然地伸手拎起陶壶预备给自己斟一杯:“我们在一起两天了，你现在才想起来问?”
　　“不是忘记了吗，到底有没有?”顾瑱心里有些焦躁，表面上适时软了点语气。
　　“顾总很在意的话就不会忘记。”路赴远扬起手微斜壶嘴，茶水半满瓷杯，茶汤翠绿微黄，可见采摘恰当杀青及时，只不过——
　　“还是生普，顾瑱你知不知道你胃不好！”
　　顾瑱下意识摸了摸鼻子:“平时我又不喝。赴远，回答我的问题。”
　　“没有。”路赴远本想狠声两句，却又不想对顾瑱太硬，无厘头地生出些委屈来，他平复了下冷静道。
　　“没开空调吗，这么热。”
　　“开着呢，一直开着。”顾瑱得到了满意的答案，轻贴近他的脸，用一只手轻抚上去，笑道:“原来路组长很热啊。”
　　“没有。”
　　“行了，知道你没有了。”顾瑱会心一笑，
　　“……既然我说了，那你也该报备一下了。”路赴远就着顾瑱的手把嘴唇蹭了上去，一双眼睛转了颜色，深藏的情绪也同时暴露出来。
　　顾瑱手中触了柔然，佯思考状，慎重开口道:“正式的第一个恋人，就是你。”
　　路赴远完全没被这话套住:“不正式的都有谁?”
　　“……嗯，很早，是刚刚发现自己性取向的时候。”
　　路赴远闻言按耐不住了，唇瓣张开做出顾瑱熟悉的动作，只是这一次——顾瑱的手指在他的利齿下，一动不敢动。
　　“不能欺骗你。”顾瑱忙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