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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陈霂一连病了数日。

      他命人对外说是为昭武帝守孝,着了风寒,硬是把那天和元南聿的事压了下去。

      整个新年过完,昭武帝的棺椁也葬入陵寝,整个丧仪才算是正式完成。陈霂到底年轻,修养几日便已大好,元南聿求见了几次,陈霂都没有见他。

      天子对一介外臣如此恩宠,惹得朝中众臣纷纷侧目。前些时日,他打伤陈霂的事又被人捕风捉影,朝野之上已经议论纷纷,故陈霂病了几日,元南聿便在府中避了几日,故意闭目塞听,两耳不闻窗外事。

      入夜许久,周遭静寂无声。

      元南聿在书房伏案写信,忽闻窗外有了一丝极轻微的响动,他耳力极好,赶忙起身推窗,引窗外的黑衣人进入屋内。

      “元将军。”

      来人着了一身夜行衣,整张脸捂了个严严实实,进门就单膝跪下,对元南聿施了一礼。

      元南聿将他扶起,问道:“陈兄弟,可有我二哥回信?”

      此人名为陈怀礼,看样貌已有了些年纪,他跟随佘准多年,是佘准归隐后,在京师保留的暗线之一,专供燕思空驱使。除他之外,还有弟弟怀仁也留在京中效命。

      “我正是为此事而来。”

      陈怀礼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交与元南聿,元南聿展开书信,见上面所书,的确是燕思空的字迹。

      陈霂将自己扣留京师,元南聿自然无计可施,他于月前派人送信与燕思空问计,推算日子,这两天该是回信的时候。

      元南聿看完书信,立刻就到烛台上烧了。

      “燕大人已告知我脱身之计,要我等到十日后,景山春狩时再寻机逃走,你们可有准备?”

      “回将军的话,全准备妥当了。当日拱卫司必然负责春狩时的守备任务,我弟怀仁乃拱卫司校尉,此次由他带人接应将军出城。”

      “好,到时就有劳各位了。”元南聿冲陈怀礼拱手致谢,又问:“我二哥这些时日可好?”

      陈怀礼道:“燕大人好得很,只是日夜忧心将军安危,盼着能与您早日重聚。”

      “好,今日你先回去,我府中被陈霂安插了不少眼线,等出去时,一定要小心。”

      “天魁百灵的手下个个都能以一当十。”陈怀礼爽快一笑,“我能进的来的地方,便能出的去,将军尽管放心。”

      将面孔遮严,打开后窗,陈怀礼飞身一下子窜到院墙上,身形一闪,倏忽间就消失了踪影。

      他人走后,元南聿方觉困倦,他以手抚额,看着烛火被夜风摇曳,正如他此刻心境一般。

      都怪自己意气用事,跟陈霂闹僵,如今想要离京,就该在陈霂面前进言,为景山行猎请行,但这些时日陈霂对自己避而不见,又如何能在他面前说得上话?

      此事既然无解,万事还需从长计议。

      ———

      陈霂身子大好后,每日早朝后仍回懋勤殿处理政务。

      他一连病了几日,奏折堆积了不少,他又不是能放任权柄下移的人,自然是每日都熬到深夜才肯就寝。

      奏折一看,就到了下午,陈霂押了口茶,揉了揉酸胀的眼睛。

      “孙末,从下午你就在朕面前晃荡,吞吞吐吐,有什么话直说!”

      “是。”孙末徐徐跪地,道:“老奴一早就想回明,是元将军想要见您。”

      陈霂神色一滞,旋即恢复了正常。

      孙末偷瞄了陈霂一眼,见他面色如常,才强咽了口唾沫,“他这几日,从大清早就候在殿外,到了黄昏时才回去,日日皆是如此。不过他胆大包天,竟敢打伤陛下,这等狂徒还敢进宫惹您心烦,真是不知好歹!……陛下,要不要现在就撵他回去?”

      “你怎么不劝劝他,叫他这些日子不用来了。”

      “老奴怎的不劝?可元将军不听,他说一日见不到陛下,便一日不能安心。”

      “他人现在在哪儿?”

      孙末将手向身后一指,说道:“这会儿想必还在前殿跪着呢,老奴这就撵他走。”

      孙末起身便要召人去给元南聿传话,陈霂朝他摆了摆手,“不必了,让他进来吧。”

      一柱香后,元南聿被孙末引了进来。

      陈霂见他进门时脚步踉跄,知他是跪的久了的缘故,朝着旁边的椅子一指,道:“坐着说话吧。”

      孙末躬身走了,殿内只留他二人,僵持了一会儿,元南聿先开了口道:“你身子可好些了?”

      陈霂冷笑道:“列祖列宗保佑,这点小伤还要不了命。”

      元南聿又问:“太医近日可来看过,他们怎么说?”

      陈霂有些不耐烦:“用不着他们过来唠叨,如今已全然大好了。”

      陈霂转身到窗边的矮榻上坐定,元南聿近到他身边,将手指搭在陈霂腕子上,陈霂几次想把手抽走,都被元南聿拽了回来。

      “既下得了狠手,又何必再来惺惺作态?”

      元南聿并不抬眼看他,轻声说道:“安静些,别说话。”

      陈霂起先还不情不愿,两人拉扯了几下,又觉这样显得自己矫情,才渐渐安静了下来,放手让他诊脉。

      “你的身子伤过根本,如今又不肯好好医治,这样下去如何是好?”

      元南聿撤了手,从袖筒里掏出了张信笺递给了陈霂。

      陈霂抬首接过:“这是什么?”

      “我这两天无事,查了医书药典,拟了这个方子,你若放心,请太医院院使看看,看这个可还用得?”

      陈霂面色稍霁,转头问道:“你我这些日子不曾相见,你不知我病情,又如何下的准药?”

      元南聿笑了笑:“我虽不得见你,却托了孙公公,求他从太医院帮我抄了一份脉案。”

      陈霂不知其意,当下怔住。

      少顷,陈霂心中暗忖:元南聿非是轻易服软之人,但他又襟怀坦荡,喜怒全在脸上,不是个不好揣度的人,如今他矮下身段,若想替自己求些什么,那些心思必然是瞒不了自己。

      陈霂探究着看向眼前人,正巧碰上元南聿也正看他。

      许是灯下观人的缘故,陈霂发觉他的眼睛竟十分的明亮,俊美的面孔没有似燕思空般聪慧狡黠的气质,反而多了些温和淳厚的特质。

      元南聿跪于陈霂脚下,哑声道:“那日我伤了你,是我不好。”

      陈霂的心,一下子就软了大半。

      眼前倔强的男人向自己跪下服软,让陈霂身为上位者的虚荣心,终于得到了满足。

      他所求的,不过是此人对他的真心臣服,要的是这个男人全部身心属于自己。

      不管元南聿如何打算,但起码他现在的表现,让自己很满意。

      陈霂勾了勾唇角,手指紧捏元南聿的下颌,让他抬起头看向自己。

      似是要将眼前之人看穿,陈霂问:“你今日怎么转了性子,突然乖觉起来?”

      “不管你信不信,那日你受伤,我就已经后悔了。”

      “还有呢?”

      “你毕竟是天子,这件事,是我错了!”

      元南聿答的卑微且诚挚,陈霂的心情忽然雀跃起来,横亘在心里大半月的郁结之气,顷刻间消散的无影无踪。

      “你既知我是天子,又该当如何?”

      陈霂神色轻佻,手指不断地摩挲着元南聿的下唇,饶是元南聿再木讷,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脸一下子就红了。

      “既然知错,就要改错。”

      “你要我如何?”

      “我要你亲我。”

      元南聿涨红了脸,动作僵硬着,在陈霂的额上,鼻梁上,嘴唇上细细亲吻着。

      当两人双唇相贴时,陈霂的呼吸骤然急促了起来,他用力扣住元南聿的后脑,热烈的加重了这个吻,他将舌尖急切地探进对方的口中,贪婪地品尝起这个男人的味道。

      “把衣服脱了。”陈霂再次强取豪夺,再省略一千字。

      懋勤殿里没有床,两人挤在一张窄榻上,陈霂也不觉难受,他像只餍足的猛兽,一点点省略若干字脊背,神情分外满足。

      他怕元南聿时间久了冻着,捡了落在地上的外袍,给他盖在了身上,“我发现了,你其实很爱哭。”

      看着男人被自己省略若干字的样子,陈霂有些担心,“怎么了,是因为疼吗?”

      元南聿摇了摇头,继而背过了身去。

      陈霂见他毫无欣喜之意,知他始终存着心结,只得耐心哄道:“那你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元南聿的体力已省略若干字消耗殆尽,他无力的任由陈霂抱在怀里,“我什么也不要,我进宫只是想来见你。”

      他灰心丧志,曾经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陈霂的攻势下,根本就是不堪一击。因为,在那段不堪回首的岁月里,省略若干字,已经被陈霂彻底的改造了。

      在这个残忍对待过自己的男人面前,他已经没有了尊严。

      陈霂亲吻着他的额头,用鼻子亲昵地蹭着他的脸颊,声音里透着让人无法想象的温柔,“你是不走了吗?是想心甘情愿留在我身边吗?”

      元南聿反身抱住了陈霂,哑声道:“如果你能不为难镇北王,不为难北境四府,我愿意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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