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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

  •   朋子阿姨是个很好的人,非常欢迎我的入住。虽然她雷厉风行的性格和我不太搭,但在我的努力下(指不缩在房间不出门),我还是很快和他们混熟了关系。我没花多久就掌握了日语,最起码日常交流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因为也没地方去,我早上起来还会帮忙做早餐。

      朋子阿姨看着桌上的美式早餐,忍不住感叹:“我家那臭小子要是有你一半省心就好了。”

      正在刷牙洗脸,突然被cue的东方仗助:“老妈!我听得到啦!”

      “就是要让你听到啊!你什么时候也能学着早点起来做早饭,别天天坐在那里通宵打游戏blahblah……”

      朋子阿姨大声抱怨着,仗助时不时反驳两句。但这家常琐碎的拌嘴里却藏着彼此间深厚的亲情。我想起大概是在房子里独自一人看着书或者创作中的爸爸,稍微有点羡慕东方家的状态。

      不知道为什么,一搬到东方家之后,本来还对这个新镇子挺好奇,在我收拾家里时四处乱逛的亘古之宴又开始装死。我戳它它也不搭理我,顶多暗戳戳地在我房间冒个头刷下存在感,就又立刻消失了。

      这家伙转性了?我摸不清楚我这古怪的替身,但反正我一直也都没弄清楚过它。

      我和仗助的关系迅速升温是从某个周末他带着我去游戏厅玩开始的。我对那些上个世纪(对我来说真的是上个世纪)的街机没什么兴趣,对柏青哥更是如此,于是在一旁无聊地玩推币机。东方仗助和他同样穿着奇怪校服的朋友虹村亿泰一起玩着柏青哥,我是听别人说才知道,他们这样的人被称作不良。

      东方仗助其实不是很擅长那种东西,从他很快就空空如也的硬币盒就可以看出来。他玩空了自己手上的币,就晃到我这块来围观,正好遇上我投出一个大奖,硬币如同瀑布般哗啦啦洒下,清脆的掉落声不绝于耳。

      “哇。”东方仗助和虹村亿泰一同感慨。

      下一秒,仗助就一个箭步窜上前,真挚地握住我的手,蹲下身用他那双狗狗眼充满希冀地看着我:“教教我吧。”

      “你知道泊松分布吗?”我问,不出意外地看到他摇头,满脸都是“那是什么?”。回忆起给他辅导各种作业时头疼胃疼的记忆,我转开视线,毅然决然地拒绝了他。顺便把满满两大盒的硬币塞进他的手里。

      “不教。你拿去玩吧。”

      事情最后以朋子阿姨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仗助带着我去游戏厅玩,拿着鸡毛掸子追得他在家里上蹿下跳告终。我还奇怪这事朋子阿姨是怎么知道的,就看亘古之宴默默在房间的死角现身,斗篷下露出相机的一角。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替身,除了人偶原来相机也可以创造……不过你不是没有手吗?拿面具磕开关的?我在脑海中幻想了一下亘古之宴用自己面具的下巴去砸相机快门,差点不合时宜地笑出声。如果这个时候笑出来的话,会被仗助记恨的吧。我无奈地摇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悄悄回了房间,远离世间纷争。

      第二天,仗助委屈地控诉我卖队友。我也很委屈,替身卖队友的事,能算在我头上吗?我给他四五六七地掰扯,最后成功把仗助绕晕了。他只抓住一个重点,那就是这事不是我干的。

      “可恶!我一定会找到是哪个家伙告我黑状的!”仗助愤愤,我则在内心给他画了个十字。抱歉啦,仗助。你是找不到替身的,毕竟只有替身使者才能看见替身呢。

      总之,在那之后,仗助就会偷偷拽着我出门去游戏厅。虽然他只是想白嫖我的硬币,但我也无所谓。玩完之后,我们会一同去逛街、吃小吃、在小河边比谁打水漂更厉害。我也认识了他的其他朋友,比如广濑康一,还有他的爸爸——一个已经得了阿尔兹海默症的老人。工作室的钥匙被爸爸拿走了,只有仗助去上学的时候才对我开放。我也只能被逼无奈努力和我的机械们告别,而融入真正属于“普通人”的生活之中。

      这样的生活不会太久的,我知道。爸爸只是放不下心而已。我的直觉一向很准,这次也不例外。只不过,我如此的生活规律,是以另一种方式被打破的。

      大约六月中下旬的时候,小镇上好像出了什么事。仗助每天早上上学前会送我到工作室,那天送我去工作室之后再三叮嘱我不要在街上乱走,等他放学来接我。

      “知道啦,你像老太婆一样。”我装作不耐烦地挥手。

      他轻轻给了我一拳,笑着跟我打闹:“给我牢牢记住啊,你这家伙!那我去上学了,拜拜喽。”

      “拜拜——”

      这阵子我打算把护身符改良一下——最起码美观一些,所以找来了不少宝石,这会儿都摊在桌面上。和在美国时一样,我会打包好中午的饭带到工作室,一坐就是一天,直到仗助来敲我门为止。但今天却有所不同,我正全神贯注地改良着我的护身符时,忽然听见乒铃乓啷的声响,似乎是从窗户那边传来的。

      我放下手里的器械,把护目镜挂在脖子上,往窗口走去。

      玻璃被从外打破了,碎片落了一地。我从破碎的窗口向外探头,没有看见讨人嫌的小孩,大约是躲起来了吧。真是的,随便砸破别人家的窗户可是很不好的事。

      蹲下身收拾玻璃碎片,我找来胶带裹好碎片,免得自己或者收垃圾的人被划伤。一边收拾着,我一边觉得奇怪:不管是什么也好,打破玻璃的那个东西,落到哪里去了?

      几乎是在这个念头出现的一刹那,一阵刺痛从我的后背传来。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刺穿了我的衣服,扎入了我的后心。接着,是一阵极其怪异的感受。就好像你的大脑在颤抖,要被蒸发了似的。

      我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倒,眼角余光发现亘古之宴不知何时显出了身形,同样不断扭曲着,麻布袍像是被狂风吹起一般舞动。它仰起头,像是发出了一声无声的尖啸。

      我继续向前栽倒,迎接我的不是地面上尖锐的玻璃碎片,也不是冰冷的大理石地面。我像一个幽魂一样穿过了地板,向着地心——向着一片无际的黑暗坠落。

      失重的感觉很难受。被黑暗包裹,四周只有一片死寂的感觉更难受。我不知道我坠落了多久,也许是一秒,也许是一小时,一道火光划过我的身侧。我猛地扭头朝那地方看去,将接下来的一幕深深地印刻在我的视网膜上、我的大脑里。

      那是一片腐朽的地方,像是被大火袭击过后的残垣断壁,破败的建筑仍可以看出其曾经的辉煌。无数诡异的、亵渎的扭曲人形——不,很多甚至连人形都已经失去,分辨不出原型的东西彼此撕咬、攻击着。

      我唯一能辨识出的,是那个站立在中央的,无数次出现在我梦中的人。侍者,仍穿着那一身西服,戴着白面具,手套一尘不染。在他的四周,滔天大火燃起,向外蔓延,将每一个扭曲形体卷入、燃烧,直至它们不再动弹、直至它们化为灰烬。

      似有所感,他忽地转过头,看向了我的方向。他的目光穿破无穷黑暗,带着漠然,笔直地刺向我。那份淡漠,就好像他已经做过这样的事无数遍……就好像他如此习惯于杀戮一样。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接着一切消失不见。

      后背重重砸在地面,四周一片黑暗。我禁不住吐出一口血,眼睛迅速适应黑暗,捕捉微弱光源以看清周边的环境。值得庆幸的是,窗外有皎洁月光洒下,我不至于什么都看不清。这是一间……卧室?我落到别人家里了?

      我站起身环顾四周,不由得自内心深处发出疑问:“这里是哪里?”

      柔软的大床上空无一人,华美的床帏被拉起。除了我刚刚呕出的血外,空气中还混杂着一股腐败的气息。房间的角落堆放着珠宝,这里又像无人居住似的,毫无生气,又像被精心打理着,充斥着诡异的矛盾感。

      “……好奇怪的地方。”我自言自语,就听见亘古之宴一声大喊在我耳畔炸响:“快跑!”

  • 作者有话要说:  放出完毕!等我存一阵子稿再来更新。下一次更新应该是写到吉良剧情之后,到时候也会以日更的形式一口气放出,请大家耐心等待啦。
    哎,吉良的剧情比我想的要远一点呢,我本来以为顶多五六章就能搞定的。写的时候一直在修修补补填大纲,越填越长了……不能再填了!
    此处可参考火烧正义(懂的都懂,太帅了那段)啊,烈火燎原,永远的浪漫(那种语气)
    感谢XingheRiver的5瓶营养液=3=啵啵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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