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亘古之宴》一桶石墨

10、10

　　身体先于我的思想行动了起来。我朝着窗户跑去，撞碎玻璃，一个前翻卸力，在草坪上奔跑起来。没有浪费时间回头去看背后，我只来得及询问亘古之宴：“发生什么了？”

　　一声啸叫声，我抬头，黑夜中一只隼、大概吧，我分不太清，朝着我振翅飞翔。它凌厉的目光刺向我，身侧冰锥凝固成型。随着它的一振翅，向我激射而来。

　　我判断着方位，滑铲躲避，却还是被刺中了手臂。不对啊，应该是可以躲——

　　我的身体，是二十六岁！到现在我才发现，我在工作室里穿的那一身行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熟悉的西装套。

　　还没来得及从梦中的身体突然变成现实了的震惊中缓过神来，亘古之宴就向我丢下了另一个重磅炸弹：“刚刚，你的背后有一只吸血鬼。他想要杀了你。”

　　“什么？！”

　　亘古之宴口齿清晰地重复了一遍：“吸、血、鬼。还是一只有替身的吸血鬼。”

　　“在看到这只鸟之后我就什么都不会惊讶了。”我在转角处蹬墙借力，一只手抓住墙壁顶端，一用力，将自己翻出围墙，险之又险地避开那只隼的又一次攻击，步履不停地一头扎进繁忙的人群中，“你看到他了？知道他的替身能力吗？”

　　抱怨声不绝于耳，我没空注意这些。幸亏现在不是很晚，似乎还在夜生活的范畴之中，那只鸟好像也有所顾虑没有追出来，不然我就危险了。我认准方向朝着远离那座有着吸血鬼宅子的地方不断前进，在转过几条街道，有追兵也应该甩脱了之后，伸手拦下一辆车，指了个方向让司机一路开下去。

　　“我不知道。他是突然出现在你的背后的，我只来得及——”亘古之宴顿住了。

　　松了一口气，我放任自己瘫在车后座，撕下衣服下摆给自己紧急处理一下，抓住亘古之宴话语中的关键点：“来得及什么？嗯？你终于愿意承认你的能力不是放出可爱的小人偶了？”

　　亘古之宴有些屈辱地点了头。“你不是也已经发现了，我可以创造很多机械，只是人偶最有用而已。”它给自己找补，“不过，这个真的是我才发现的能力。你说过的那个宴会，我刚刚看到了……我还发现，我可以在近距离的时候，直接把人拉入宴会。取决于那个人的精神力，我能困住对方不同的时间。”

　　它在暗示我那个宴会的存在实际上与我有关，我听出了它的弦外之音，反而更加认为它还隐瞒着什么。那个宴会肯定和它也有着什么不可诉说的关联，不止与我有关——至少，在某种程度上与它隐藏的秘密有关。

　　我没什么特别想追问的。我习惯于身边的人对我隐瞒些什么，我习惯于生活在谎言之中了。只要那被隐瞒的事不会危害到我的生活……那就随它去吧。毕竟我也有不少秘密瞒着其他人呢，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求别人全盘托出。我当时是这么想的。

　　“如果是普通人的话，一天不是问题。但那只吸血鬼……三十秒就是极限了。而且对一个人只能用一次。”

　　我真诚地拉起了亘古之宴的斗篷一角，就好像拉起它的手一样：“逃跑神技啊，朋友，很适合我们。为什么是刚刚发现的？”

　　“你之前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刺中了。”它示意我，“在那之后，我发现我的力量变强了，能力也变多了。”

　　“好。”我不再追问，“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

　　“我们现在在哪？该怎么回去？”

　　姑且找了个不用身份证明的黑店住下，我得庆幸在这边英语的普及度也不低。从肤色和建筑风格看来应该是印非一带？到了独属于我的房间里，我终于好脱下碍事的西装，仔细检查一下我的身体了。

　　西装除了跌落在地面上被弄得脏兮兮的以外，没有任何的破损。先前被刺中的感受就像错觉似的。我的后背也只有衰落的淤青和过去的经历留下的大大小小的伤疤，没有任何新的伤口。可是，手腕上的护身符（或者手镯，我还是喜欢叫它护身符）却还在。只不过因为手腕变粗了，原本有些松垮挂着的它现在紧紧地卡着。

　　幸好我在设计的时候就极其有先见之明地做了拓展的机械结构，这会儿可以把它拆得宽松些，不至于把我手腕卡到坏死。

　　无论是从各种细小的细节，还是从奔跑时的熟悉感，我都可以得出一个绝对不可能的结论——这是我过去的身体，而它跟着我来到了现实。

　　又或者，其实这不是现实，只是一场梦境呢？既然那个舞会可以如此栩栩如生，为什么这个城市不行？既然如此，醒来的最好办法就是……

　　我把目光放向了手中被解下的西装领带，又看向了旅馆中床头高起的铁柱。只要系上一个活扣，套在脖子上，整个人向前倾去，质量上乘的领带就会紧紧绞住脖子，让一丝气体都无法被吸入肺中。那条领带在我的手下逐渐变为绳扣的样式。

　　亘古之宴在我的面前晃悠，嗓音里透露着焦急：“你在想什么呢！我还在这里，我还能把人拉进宴会，这当然是现实不是梦啊！”

　　它的话语像是一击重锤，狠狠把我砸醒。我条件反射地丢开领带，大口喘息着，后背不知何时已经被冷汗浸透。

　　我刚刚在想什么？！怎么会突然冒出那么危险的想法……难不成，那个发疯的诅咒，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感染了我吗？

　　看我回过神，亘古之宴剧烈晃荡的身形终于平静下来。它后怕地用斗篷糊了我一脸：“我们俩差点就都交代在这儿了！”

　　“抱歉抱歉。”我双手合十道歉，摸了摸后颈，一手都是黏糊的冷汗，“我也不知道我刚刚怎么了……多亏了你。”

　　我翻了翻全身上下，除了刚刚拿去给出租付钱，给旅馆抵住宿费的，为了美观镶嵌在我手腕护身符上的宝石以外，我只有一点没法用的日元。不对，还有脖子上的这个。

　　我从衣领里拽出吊坠，看着它发呆。这个是我从小戴到大的吊坠，是一块黑色的奇形怪状的石头，在阳光下会折射出细沙似的点点金色。爸爸说捡到我时它就在我脖子上，我一直戴着，倒一下子没意识到它的存在。

　　好奇怪啊。明明身体变化了，衣着也变化了，为什么戴着的首饰却仍旧紧密地跟随着我呢？我把吊坠重新放回去，朝亘古之宴摊手：“虽然我有很多想做的，也有很多应该去做的，但是我不得不承认——我们现在是穷鬼，什么也做不了了。”

　　亘古之宴看着我。然后它一抖斗篷，哗啦啦的一堆零件从斗篷里掉出来，还掺杂着几颗闪亮的玻璃珠子和美丽的宝石。

　　“……？”我看呆了，“哪儿来的？”

　　它无辜地回答：“从你那儿顺的。”

　　“我说我材料怎么花起来这么快原来是你干的啊！你这家伙是仓鼠吗？！斗篷还能拿来干这个！”

　　多亏了亘古之宴，我们现在的燃眉之急算是被缓解了。我拿一颗宝石去找了个当铺，也不管对方的压价快速出手之后，在街边买了份报纸，又买了套衣服换掉碍事的西装，回到旅店打开看。

　　看着报纸第一版上的日期，我不由得陷入了沉默。

　　“1988年1月13日……”我叹息一声，“这可就麻烦了啊。”

　　我来到了十一年前的埃及开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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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放出daze！共十二章（扭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