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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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亘古之宴懂很多机械方面的事情,比我懂的还多。它会提出一些看似奇思妙想的意见,但仔细一琢磨却发现确实可行。有很多思路甚至是在未来都无人曾想到的内容。
它成了我在制造机械造物时的好帮手,虽然它根本没有手。没有手的帮手,好笑话!给我自己加十分!
在亘古之宴的口头指导下,我在家里的小工作室中的成品越积越多,逐渐没有位置摆放了。就连爸爸偶尔也会和我说“稍微少造一点吧,家里要放不下了。”可我不想放下这个爱好。
亘古之宴提议:“你为什么不把那些东西卖掉呢?”
这是个好办法,我去找爸爸商量。他很快同意,帮我把一整个工作室里的成品卖了个七七八八。赚来的钱全部用于给我置办材料,他还自己贴了一笔,咬牙在家附近买了个大仓库拿来给我当工作室。
在开始卖我的机械(大多都是一些可爱的小玩具)后,我晚上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在梦里,我突然变成了过去的样子——我是说,我不再是十岁,而是二十六岁。一个成年的我,就连手上因为长期握//枪而留下的茧子都在。
身上不是最爱的宽松卫衣,而是一套笔挺的西服。我站立在金碧辉煌的厅门口,无数戴着舞会假面、身着晚礼服的男男女女们在我的面前排成长龙。那个念头就自然地浮现在我的脑海中,我立刻明白了我要做什么。
我是这场晚宴的门卫,负责在开场前检查请柬。当所有人进入大厅之后,我需要关上门,守住门口,确保没有不长眼的会闯入其中,打扰这场盛大的假面舞会。
检票工作很轻松,所有人像参与过无数遍一样,自然地将请柬交予我。我不用核对姓名,也不用核对名单,我所要做的只是把请柬投入手侧的小盒子中,确保每个人的请柬都被妥帖地放在里面。
排成长龙的队伍随着有条不紊的检查愈发缩短。没花上多久,我就收集完了所有的请柬。来参加这场舞会的人真的很多,巨大的舞厅一眼看不到头。乐池中的乐队在校音,戴着白手套和白色面具的深色皮肤侍者穿梭其中,为三三两两交谈着的人们递上香槟。
舞会快要开始了。我有这样的预感,缓缓合上了沉重的大门。
实际上,我并不觉得在那之后我的工作是必要的。我只是倚着墙壁,看着空空荡荡的,同样是巴洛克风格的恢弘走廊发呆。我知道这是梦,这好奇怪。我没办法控制它,这里的一切又都是那么真实。
我可以触摸到大门上的纹路,每一处凹陷和凸起,金属略带冰冷的手感。我觉得我该醒来,但我又好像已经是醒着的了。我想四处走走,但梦境的规则似乎束缚着我,不论沿着走廊如何向前,最终都只会走回到大门前。
如果这不是梦呢?如果我再也无法醒来呢?我会在这里永远被困住吗?我忍不住去想,直到背后响起的一声轻咳打断了我的思绪。甚至没有注意到脚步声,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有人出现在了我的背后。
不如说,原来真的会有其他人出现在这里,并且打算闯进大厅啊。
“我打赌,你肯定想错了。”我背后的人开口。
我转过头,发现站在我背后的是那个戴着白面具的侍者。他的声音听起来也就二三十岁左右的样子,身上的肌肉饱满,配上西服更显帅气。发型很有辨识度,有点像脏辫,但又不完全一样。
不是什么奇怪的人,我松了一口气。
侍者向前一步,把手搭在了我的肩上。他的手轻飘飘的,若非手套的触感,我甚至会怀疑他是不是并没有碰到我。不知道为什么让我想起了爸爸,大概也是因此我没有第一时间甩脱他的手。只不过他们声音完全不同。
这位侍者很自来熟。他搭着我的肩,说到:“还挺无聊的,不是吗?”
“是啊。”我附和着,“你不是在舞厅内吗,怎么出来的?我没有看见门打开。”
侍者笑了,隔着面具把手指放在了嘴唇的位置,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秘密。”他说,“舞会还得好久才能结束,要不要一起来消磨下时间?”
我欣然同意。我本以为消磨时间会是聊天之类的,没想到侍者拿出了一叠塔罗牌,问我想不想学塔罗占卜。我对神秘学一般感兴趣,但现下也实在是闲得无聊,就同意了。
我们聊了很多,当然大部分时间是侍者在单方面给我讲,我只是应和。我也学了很多。时间在不知不觉中一点点流逝,侍者给我讲解着牌阵用法,忽然抬头看向舞厅的位置。他若有所感,将铺展在地面上的塔罗拢起,对我说:“舞会结束了,你该走了。”
“等等,那你呢?”我起先有些茫然,忽然意识到什么,急急追问,“还有下次吗?我还没学完呢!”
侍者又笑了。他的笑声从面具下传来,闷闷的。“我也要走了。”他说,把收起来的塔罗牌小心地放回怀中,“舞会可不会只举办一场,他还缺不了你这个门卫呢。”
“这是什么意思——”我爬起身想拽住侍者,但他离开得太快,只是片刻就已经走到了走廊尽头。听见我的喊话,他回过头,两指并拢向外一甩,在太阳穴旁划出一道帅气的弧线:“你以后就会知道的。下次见,祝福于你!”
我向着他的背影追去,从床上弹了起来。意识到从梦中醒来了之后,我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真是奇怪的梦。
在那之后,我一直都没有再做这个梦。那位神秘的,精通占卜和神秘学的侍者,也没有再次出现在我的梦中。我醒来之后就跑去书房,在爸爸种类丰富的藏书中一顿搜寻,果不其然找到了塔罗占卜相关的书籍。
我翻了一下,上面讲的东西和那位侍者教给我的完全吻合。甚至侍者讲得更加简洁、通俗易懂,也更为深入。当然,那本书只是个简单的科普读物,但这位知识渊博的,出现在我梦中的侍者就显得更加神秘了。
我一边买了点神秘学相关的书自己看,一边又不断制作些新的小玩具。爸爸说我的制品有很多人喜欢,他的好几个朋友也想再向我购买,开出了不低的价格。我只好痛并快乐着地做着那些小玩意。
我越来越多地呆在工作室里,沉迷于图纸和零件的天堂。一开始我会回家吃饭,但后来我觉得路上太花时间了,于是学会了自己做饭。每天早上把中饭和晚饭都做好,直接拿去了工作室,只有晚上回家睡觉。
这样的日子一直进行下去,直到爸爸忍无可忍地把我从工作室里拽出来。
“小小年纪别整天在工作室里呆着,和我一起出去走走。”他说,不容抗拒地推着我换了一身衣服,拉着我出了门。
也正是那天,我遇到了空条承太郎和花京院典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