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亘古之宴》一桶石墨

12、12

　　我们坐下来好好谈了谈，成功解开了误会，我也成功用乱七八糟的关系当借口把事情糊弄了过去。花京院收回了替身，为被摔坏的八音盒而可惜，非常真诚地和我道歉。

　　怎么每次我和花京院见面，都有道歉和八音盒这两要素啊？我腹诽，摆了摆手示意没关系。“一个八音盒而已。”我说，“说起来，你之前为什么会觉得我说‘敌人’啊？你们在被人追杀吗？”

　　那些人——我现在知道他们的名字了：空条承太郎、花京院典明、乔瑟夫·乔斯达、穆罕默德·阿布德尔、波鲁纳雷夫。本来还有一只可爱（大概，在我说出这个词的时候大家的表情都怪怪的）的波士顿梗犬伊奇，但是它不知道晃悠到哪里去了。

　　……等会，乔瑟夫不是仗助的爸爸吗？他又是承太郎的外公……仗助是承太郎的舅舅？我有点想笑。

　　他们给我大略讲了下DIO的事，总之DIO是个吸血鬼，反派，他们来到这里的目标就是讨伐DIO。吸血鬼，这有点耳熟啊。我摸着下巴思考了片刻，开口：“我昨晚……不小心误入了一个洋馆。然后，亘古之宴——就是我的替身，说我背后有个吸血鬼要杀了我。该不会，那个就是你们说的DIO吧？”

　　“什么！你还记得那个洋馆在哪里吗？！”乔瑟夫一拍桌子，激动地站起身大声嚷嚷，阿布德尔却沉下目光，压住乔瑟夫的肩膀。

　　我的目光快速从他的手上划过。套在手臂上的金色镯子，看起来挺不错的，我是不是可以做一堆护身符，像他那样一个叠一个套在手上？

　　“这位……”他微不可查地停顿了一下，意识到还不知道我的名字。我没有说出名字的打算，他也没有在这方面纠结的打算，直入主题，“你说你昨晚误入了洋馆，DIO要杀了你。可是，就目前看来，你的替身并没有很强的能力，可以请问你——”

　　“——你是怎样从DIO的手底下活下来的呢？”

　　气氛一时凝固住了。就连刚刚激动不已的乔瑟夫也冷静下来，不由得再次向我投来怀疑的视线。承太郎压着自己的帽檐，我看到波鲁纳雷夫背后已经有替身的虚影浮现。我毫不怀疑，如果我再表现出一点值得怀疑的地方，这群人就会一拥而上。

　　在脑海中组织语言，还没开口，亘古之宴就最先沉不住气蹦了出来，用它的斗篷充当手指，指着阿布德尔大喊大叫：“你这蠢货！不许怀疑我的实力！！我可是很强的！我能困住那只吸血鬼三十秒，那家伙能这么快挣脱绝对是作弊了！！”

　　“冷静冷静。”我连忙拽住亘古之宴，从它那面具般的脸上竟然读出了一丝委屈。以前他在我面前总是一副冷静自持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搬来杜王町之后，它就越来越情绪化了。是与其他人接触的缘故吗？我不知道这究竟是好是坏。

　　“区区凡人！如果是过去的…，你们永远都逃不出那里！”

　　它在说什么？

　　亘古之宴生完气，就又缩进我的身体里开始自闭，我怎么戳也没反应了。我只能跟一脸“你这替身还挺有个性”的其他几个人道歉：“抱歉。亘古之宴它，嗯，它可能有点被打击到了吧，我猜。”

　　被亘古之宴这么真情实感地一打岔，那种沉重的氛围倒是散去了不少。

　　花京院陷入沉思：“这么一说起来，确实有些奇怪。当时你的替身对我发动能力之后，我来到了一个像是舞厅的地方。可是，我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有一个戴着白面具的人出现在我的面前。”

　　果然啊。我就知道。这事肯定和侍者有关系。

　　“他对我说：‘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然后我就清醒了过来。原来这是……‘作弊’吗？”他的手指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那个白面具的声音也有点耳熟……但是认不出来。不如说，他的特征，除了戴着的面具以外，我什么都没看清，也没记住，”

　　“不不，不能说是作弊。”我刮了下脸，“你别太在意亘古之宴说的。那个白面具是宴会里的人，他愿意帮你也是符合‘规定’……如果真的有这么个东西的话。”

　　“不过啊，不过。”波鲁纳雷夫凑上来，搭着我的肩膀——他是不把手放在我的身上就没法说话吗，我强忍着没有第一时间甩掉他的手——用另一只手指了指我，“可以困住DIO三十秒，这不是很作弊吗？只要把DIO引出来，发动替身，然后！”

　　他一阵比划，嘴里发出乒铃乓啷的声响，像是在模拟一场打斗：“波纹疾走！结束啦。DIO变成灰，我们完美胜利收官！”

　　“不行的。这个能力对一个人只能发动一次。”我小心翼翼地把波鲁纳雷夫的手拿下去，解释着自己的替身。自来熟好可怕。

　　花京院眨眨眼，示意我再来一次。我把不情不愿的亘古之宴重新叫出来，看它的黑雾劈头盖脸地笼罩了花京院，又一次迅速退去。花京院看向我，又看向其他人，摇了摇头：“确实一点感觉都没有。”

　　“你没演吧？”我低声问亘古之宴。

　　它不满地哼哼：“我要是能演就好了！就是只有一次！”

　　想了想，我摘下了手腕上的护身符，递给了花京院：“虽然我的替身帮不上什么忙，但是这个我自己做的护身符，可以带来好运。你带上它吧，愿它能给你们带来胜利。”

　　花京院也不推搡，接过了护身符，学着我把它扣在了手腕上。“谢谢你。”他笑着，“我能感受到它带来的力量。”

　　“真的吗真的吗？”波鲁纳雷夫凑过去看，举起花京院的手腕左右端详。

　　我没忍住笑出了声。

　　然后，我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花京院曾经说过的话。“那个人当时送给了我一个装置，后来救了我的命。”等会，那个人不会就是我吧？我的护身符真的救了花京院的命……？

　　兜兜转转，原来我们的命运早就有了交集。

　　乔瑟夫问我接下来想要去做什么。我思考了一下，认真地回答：“摆摊赚钱，买机票去美国。”乔瑟夫拍着自己的腿说这事他可以直接帮我解决。想去美国的哪里都没问题，如果没工作也欢迎我去SPW财团或者他的房地产公司工作。

　　什么老好人。仗助果然是您亲儿子，这好心一脉相传的啊。

　　我刚想应下，又想到我黑户的身份，还有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又回去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用了，乔斯达先生。”我说，“凭我的手艺，赚钱还是很快的。我还是喜欢自己脚踏实地一点。”

　　“我更欣赏你了！”乔瑟夫哈哈大笑。

　　我把DIO的住址交给了他们。临别前，我提议干脆趁现在让亘古之宴把他们都一个一个拉进宴会一遍，免得万一我被DIO偷袭，种了那个他们说的肉芽什么的东西。虽然他们已经摩拳擦掌准备突袭洋馆了，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在战斗中，哪怕一秒的失神也是很致命的。大家都明白这一点，于是点头同意。亘古之宴继续不情不愿地充当工具替身。

　　第一个是承太郎，他三秒就恢复了，说看见了和花京院一样的内容。第二个是乔瑟夫，他花的时间久一点，五六秒才恢复。清醒过来的时候，他满头问号：“那个白面具说，让我问问外面的门卫到底在干什么。门卫是什么啊？”

　　我略有点尴尬地指了指自己：“我想他说的应该是我。”

　　“哦哦，怪不得。能够选择谁可以进入，确实是门卫的职责呢。”乔瑟夫完全误解了，我也没有纠正的想法。

　　第三个是波鲁纳雷夫，在亘古之宴发动能力前，我对他说：“你跟侍……你跟白面具说，我在，嗯，我在履行约定。下一个人就是最后一个了。”

　　波鲁纳雷夫点了点头，十秒不到恢复了过来。他的表情有点奇怪，对我说：“那个白面具说，没有下一个了。”

　　所有人都看向了阿布德尔，我也有点紧张。阿布德尔倒是很坦然，无所谓地说：“没有关系，只要和DIO速战速决，让他不管有什么手段都没有机会使出来，就没有问题了。”

　　我满脑子都是“失去了过去与未来之人”这句话。我好像隐隐抓住了什么关键，但那东西被一层迷雾包裹，我看不清晰。我已经有了七成把握，可我不知道我究竟该不该告诉侍者他的真名——尤其是在看见那一幕之后。

　　我的心思很乱。在数年的追寻，在奇迹般的穿越时空之后，我终于抓住了线索，找到了希望。但我自己却陷入犹疑之中。侍者是不是也是如此呢？他是不是也退缩了呢，才会说出“没有下一个了”这句话来。

　　我不知道。我唯一知道的是，我大概暂时不想梦见宴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