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攻略的错误方式》蜀中咕咕子

43、第 3 章

　　短暂地走神后，伊地知洁高就恢复了平日公事公办地模样。

　　为了避免不好看的场面发生，他咳了一声，说：“久子小姐，我这里还有一些来自上级的指示，需要传达给振夫人，请先带领大家离开吧！”
　　知道伊地知是在帮助她，五条久子立刻带着其他人退下。

　　伊地知这才对振夫人说：“先是总监部的最高要求——杀生院小姐资质特殊，魔术师那边可能并不死心，只是暂时被伦敦大雾牵绊住。”
　　“一旦此事结束，魔术师有很大概率重振旗鼓，继续前来索要杀生院小姐，甚至惊动难以想象的大人物。”
　　“希望振夫人能在这段宝贵的时间内，让杀生院小姐明白咒术界的历史，知晓咒术界的荣光，明白作为一个咒术师，承担何等重大的责任，从而主动选择留在咒术界。”

　　振夫人肃容：“老身明白。”

　　“再有就是五条先生的意思。”
　　“杀生院并没有给杀生院小姐提供任何教育，杀生院小姐目前所有的词汇量，都来自于一本《安徒生童话》。”
　　“五条先生希望，能够先教导杀生院小姐基本的读书识字，至少让她将想要表达的意思，能够流畅地说出来。”

　　振夫人听到这里，探究地看了伊地知一眼。
　　伊地知洁高以为自己传达错了，还很紧张地回想，心道没错啊。

　　这时，他就听见振夫人说：“老身知道了，还有吗？”

　　大概刚才那一下，是自己的错觉吧？
　　伊地知如此想。

　　却不知道，此时的振夫人，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五条大人最信赖的辅助监督，居然就是这么一个榆木疙瘩？

　　总监部和五条大人的潜台词，明显是截然相反的。

　　总监部对“神子”懵懵懂懂，天真无邪的状态极其满意，希望能趁着“神子”什么都不懂的时候，赶快给她洗脑。
　　就像很多填鸭式教育，不明白意思没关系，先会背就行了。

　　五条大人的态度却截然相反——先教会“神子”读书识字，让她拥有基本的交流能力，她自然就会慢慢思考，得出结论。

　　两则南辕北辙，甚至彼此冲突的指令，伊地知洁高居然完全没听出来？

　　振夫人真的很难想象，五条大人究竟怎么能忍这么笨的下属，还能忍这么久。

　　要是在御三家，这种又没有实力，又不懂察言观色的手下，早就被换掉了，根本没有第二次犯错的机会。

　　振夫人以前和五条悟接触并不多。

　　所以，她不仅不相信咒术界的种种传言，比如“五条悟是个随心所欲的人，滥用身为特级的权力，只要讨他喜欢，无论多么愚笨或者平庸，都能一飞冲天，享有特权”等等，每次听到还会大发雷霆。

　　五条家的“六眼”，咒术界的“最强”，岂是你们这些无知之辈能议论的对象！
　　简直就像燕雀对鸿鹄大放厥词那样可笑！

　　五条大人的兢兢业业，谁都看在眼里，岂容尔等放肆！

　　但现在，振夫人却有点将信将疑。

　　如果五条大人最信任的人，都是这种素质——要么出身不行，要么能力不行。
　　总之，不是咒术界最拔尖的那波人才。

　　难道真的只能解释为，五条悟选人，不看能力，只看自己是否喜欢？

　　这也太胡闹了吧！

　　振夫人按捺住心中的不满，决定还是不那么快下定论，再看看，便听见旁边的房间里传来惊呼。
　　两人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连忙跑过去。

　　五条久子又紧张，又急切地说：“杀生院小姐的烧，已经退了，但——”
　　不用她说，大家都已经发现了，哪怕在沉睡中，祈荒的呼吸依旧很困难，每一下都非常吃力。

　　“呼吸机，上呼吸机——”

　　“不用了。”五条悟的声音，忽然响起。

　　霎时间，除了伊地知洁高和振夫人以外，所有人都低眉顺目，退到房间角落，大气都不敢喘。

　　振夫人对走进来的五条悟轻轻点了点头：“五条大人。”

　　五条悟一看总监部提供的人选，早就知道总监部打得什么算盘——无非就是洗脑，拉拢，亲近，好让新的特级亲近他们的这套。

　　所以，五条家这边，他毫不犹豫地把本家和一门的人全划了。
　　他可不想五条家的烂橘子们一边疯狂对着他催婚，一边还要洗脑自己不谙世事的学生，万一搞出个什么“我想嫁给老师”，那可太让人恶心了。

　　但他也只能左右五条家。
　　加茂家和禅院家，他管不着。
　　而且他们提供的人选确实无可挑剔，是范围内的最好。

　　比如说，振夫人本就是大阪人，说着一口关西腔，对杀生院祁荒来说，乡音亲切，又德高望重，保姆之位，舍她其谁？

　　考虑到确实挑不出更好的，哪怕明知对方可能掺杂私货，五条悟也就认了，顺便还打了个招呼：“哟，振夫人，辛苦您了，这么大年纪还要出山。”

　　振夫人一板一眼地说：“照顾特级大人，乃是老身的荣幸。”
　　类似的腔调，五条悟实在太熟悉了，简直就像回到了五条家主宅，或者总监部那样，让人喜欢不起来。

　　正因为如此，他没再寒暄，而是径直走到祈荒的病床前，思考了一下后，直接敲了敲祈荒的肩膀：“该起床了！”

　　在场众人，无不目瞪口呆，却碍于“最强”的名号，不敢说什么。

　　唯有伊地知满头黑线。
　　五条先生，您在做什么啊！

　　梦中被打扰的祈荒小脸皱了皱，不大高兴，翻了个身，背过五条悟，继续去睡。

　　五条悟见这么喊没用，直接抓着祈荒的双肩，将她从被窝里提了起来：“该——起——床——啦！”

　　“五条先生！”伊地知忍不住喊。

　　话音未落，振夫人的眼刀已经飞了过来。
　　以你的眼界和实力，居然还敢当众质疑五条大人的做法？

　　伊地知却完全没发现，而是真情实意地说：“太过分了！”

　　那是病重到呼吸都困难的孩子，不是熟睡的小猫崽子，更不是玩具啊！怎么能这么直接提起来呢！

　　振夫人被气了个半死，脸色都是铁青的。

　　祈荒从温暖的被窝中被扯出，冷风一吹，模模糊糊地醒了，看到五条悟，眼睛一亮。
　　五条悟将她放了下来，语气愉快：“来，我们出去玩！”

　　祈荒乖巧点头，光着脚就要下床。

　　振夫人忍不下去了，将柔软的鞋子拿了过来，半蹲着给祈荒穿上。

　　祈荒习惯了被人这么照顾，非常理所当然地接受了。
　　然后就被五条悟敲了一下肩膀：“该说谢谢哦！”

　　咦？
　　原来是要说谢谢的吗？

　　祈荒眨了眨眼，乖巧地对振夫人说：“谢谢。”

　　振夫人起身，眉目低垂：“不敢当。”

　　而她心里，却有些诧异。
　　新的特级大人，仿佛完全没看到她狰狞的面容，残缺的身躯，一点都不怕她。

　　已经多少年没得到这样的待遇了？
　　哪怕是禅院家的孩子，包括她的孙子孙女，平素对她这位“老夫人”毕恭毕敬，但下意识地逃避和不喜，却也再所难免。

　　可这位特级大人……

　　然后，振夫人更惊讶地发现，祈荒醒过来之后，虽然呼吸还是比正常人困难很多，可比起刚才感觉随时可能没命的状态，已经好了不少。

　　振夫人心中有一万个问号，却又十分佩服五条悟的判断力。

　　五条悟却不管这些人怎么想，拉着祈荒，穿过专属宿舍的长廊，然后直接瞬移到了远处的训练场地：“游戏开始，用你所有能想到的方式，向我进攻！”

　　祈荒歪了歪头：“为什么？”
　　“因为这是游戏规则哦！”五条悟回答。

　　而他心里想得确是，杀生院祁荒的病，靠外力是不可能治好的。

　　她的身体之所以破败得这么厉害，一方面是杀生院上上下下脑子都有大坑，为了“神子”的纯洁性，拒绝把她送到外界，通过科技手段治疗，导致小病拖成大病，最终让身体成了这么一副破烂模样；

　　而另一方面，就在于她本身贪婪而霸道的灵魂，由于强度过高，甚至压制住了肉|体的成长。

　　倘若杀生院祁荒不是身体的力量为“无限”，根本活不下来，因为生命力早就被灵魂给抽干了。

　　简单来说，就是她的身体如同一个蓄水池，不管自身的力量怎么注水，都有灵魂在源源不断地抽。
　　这样下去，身体能好才有鬼。

　　想让她像其他咒术师那样，身体自然而然就被咒力增幅强度，显然不可能了。
　　她必须学会自己调动力量，治好自己，增幅自己。

　　正因为如此，五条悟得先将杀生院祁荒的术式能力测出来，才能量身定做教学方案。

　　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指导她学会反转术式。

　　祈荒不知五条悟短短半个晚上，不光祓除了一堆咒灵，看完了她的全部资料，还把初步教学方案给定了。

　　听见是游戏，她觉得很有意思，想了一下，将先前在港口Mafia用过的空间凝滞技能给用了出来。

　　霎时间，整个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一片鸡飞狗跳。
　　“有敌人来袭击了吗？”
　　“刚才那是什么情况？”

　　可怜的伊地知洁高，只能快步跑去广播室，对所有人道歉：“对不起，是五条大人在测试杀生院小姐的能力，请大家不要惊讶。”
　　差点进入备战状态的咒术师们，这才冷静下来。

　　训练场中，祈荒看到空间凝滞无效，又用出了松村竞子教她的咒力运用，还瞬移到五条悟旁边，试图戳戳他。
　　发现自己连他的边都挨不到后，顿时很失落。

　　五条悟愉快地问：“还有吗？”
　　祈荒摇头。

　　“再想想？”
　　祈荒认真想了想，说：“刚刚，想到，一个，治疗，能力。”

　　五条悟听见她立刻就想出了治疗能力，颇为高兴：“对我用一下试试？”

　　祈荒摇头：“你，不，需要。”
　　“用一下嘛！”

　　祈荒沉思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双手合十。

　　顿时，五条悟就感觉到，自己精神的一部分，似乎正在慢慢凝结，从无形之物，变成无形中的有形。
　　然后，即将脱离自己的身体。

　　霎时间，他二话不说，直接开了领域。
　　“无量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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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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