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攻略的错误方式》蜀中咕咕子

118、第 78 章

　　五条悟离开房间后，恢复信号的手机，接连弹出好几条短信。
　　他看了一眼，发现是夜蛾正道找他，就赶了过去，便见这位校长面色凝重：“我刚刚和硝子见了一面，她拒绝再谈杀生院祈荒的话题。”
　　“我知道了。”五条悟平静地说。

　　“还有，照顾她的那批辅助监督们……”夜蛾正道忧心忡忡，“根据看管她们的咒术师说，她们已经越来越激动，不断撞门，说要替杀生院祈荒伸冤。”
　　“看守没办法，只能把她们打晕。”

　　“再看看吧！”五条悟回答，“关押一段时间，能不能削弱这种狂热的情绪。”

　　夜蛾正道对杀生院祈荒的能力危害有了深刻的认知，便问：“你打算怎么办？”

　　这件事一天不解决，五条悟就一天被困在高专，没办法一直出去。
　　对咒术界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用不了几天。”五条悟回答，“结界关不住她——两三个小时，就被拆了三分之一，她把这个当做游戏了。”

　　夜蛾正道惊讶：“那可是最高级的结界！”

　　五条悟倒没觉得有什么，只道：“她说要重新设计结界，让我也来参与这个游戏。”
　　“以她的效率，一天顶多能拆八小时，再设计结界，重新组装，大概还能拖两到三天。”
　　“太宰治‘休假’的时间，还有最后一天，完全来得及。”
　　“顺便，我也想看看，她设计的结界，有什么新思路，新创意。”

　　就在这时，五条悟的手机响起。
　　陌生电话。

　　他随手点了接听，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轻松愉快的声音：“五条先生，听说你找我有事情？”

　　“太宰先生。”五条悟冷静地说，“你约个地方，我们尽快谈谈。”

　　“我在处理一点事情，大概还需要十几个小时。”太宰治尾音上扬，“为了表示我们港口Mafia与某些异能者截然不同，见面地点的话，就选贵校好了。”

　　夜蛾正道也听见了太宰治的要求，顿时皱眉。
　　这家伙想来东咒？
　　搞什么名堂？

　　不等五条悟说什么，太宰治就像有读心术一样，愉快地补充：“毕竟，贵方那边应该有一些人，状态不怎么正常吧？”
　　“我说不定能治好他们。”

　　五条悟很干脆答应：“可以，你能来了通知我。”

　　夜蛾正道见五条悟放下手机，知道通话已经结束。
　　但太宰的电话，反而让他心中充满更多疑虑：“他什么意思？杀生院祈荒还是用了能力，只是我们看不出来？他的人间失格可以解除？”

　　五条悟还是一如既往公事公办的态度：“等他过来就知道了。”

　　而另一头，太宰治挂断电话后，愉快地哼着歌，给自己调酒。
　　开门的声音响起。

　　中原中也走了进来，随意将外套一甩，冷不丁看到坐在吧台上的太宰治，再看到他面前已经见底的红酒，顿时脸色一变：“太宰，你这个王八蛋——”

　　太宰治灵活闪开，还不忘控诉：“太热情了，中也。”

　　“等我打爆你的头，你就知道什么叫热情。”中原中也狞笑，“十天半个月不出现，导致我一个人负责和加百罗涅家族的商务洽谈，加班加到天昏地暗。”
　　“我都还没找你算账，你居然还偷偷潜入我的住处，喝我都舍不得碰的昂贵红酒！”

　　“中也好过分！”太宰一边闪，一边抱怨，“我可是在中也所有的酒窖里找了好久，才选中这一支，特意等中也回来的时候庆祝。”

　　特意、等我、回来、庆祝……

　　中原中也血压急剧飙升，刚要继续把太宰往死里打，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所有的酒窖？”

　　“没错！”太宰愉悦地打了个响指，“鉴于中也就像四五十岁的中年人那样，居然会在家中设置酒窖。”
　　“我当然要帮蛞蝓提高一下对酒水的品鉴能力啦！”

　　中原中也脸色铁青：“你这十几天的休假，该不会……”

　　“没错，我在检查了中也所有的房产后，就在中也位于新宿的一处豪宅里，住了十几天。”太宰治愉快表示，“外卖、家政、保洁的费用，已经记在物业账上了。”
　　“中也记得结清一下哦！”

　　中原中也皮笑肉不笑地活动手腕。
　　结清？
　　打死你这条青花鱼才是正经！

　　正当中原中也打算把太宰治揍成猪头的时候，却听见太宰治轻飘飘地说：“中也，你买了那么多房产，是打算送出去吗？”
　　中原中也顿住了。

　　他突然觉得这样的追逐打闹没什么意思，蔚蓝的眼眸就像结冰的湖水，只有冷硬：“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只是有点遗憾。”太宰治笑容满面，“中也把钱花得太快，导致我都刷不了中也的卡。”

　　“胡扯，我的卡里可不止那么点现金。”

　　两人又怎么对喷了几句，刚才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却消失了。

　　中原中也不会问太宰治“你的分红花到哪里了”，就像太宰治也不会问“你买这么多套房子想送给谁”。
　　有些事情心照不宣就好，一旦摆在台面上说，一切就不同了。

　　“对了，中也。”太宰治晃了晃手机，“明天我要去一趟东咒。”

　　“哈？”中原中也怀疑自己听错了，“那地方不是藏在深山老林里，据说只有内部人士才能进去，外面的人怎么都不可能找到吗？愿意放你这个外人进去？”

　　“可能会有一定防御措施吧？谁知道呢！”太宰治耸了耸肩，“混在一堆凶神恶煞的咒术师里面，我好害怕哦！”

　　“你就扯吧！”中原中也压根不信，太宰治这厮什么时候怕过了？

　　“中也不陪我去吗？”

　　中原中也倒酒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半晌，他才说：“当然陪你去。”

　　还有25个小时，就到了那孩子的生日。
　　他本来还想通过浅上弥生，将礼物送出去。
　　既然能亲自走一趟，自然最好不过。

　　“那就说好啦！”太宰治愉悦表示，“等中也明天下班了，过来接我一下，我会让咒术界的车在组织门口等。”

　　“哈？为什么我要特意回来接你？你自己到组织里不行吗？”

　　“不行哦！”太宰理直气壮，“我的假期还有最后一天，如果提早回去，森先生肯定又会抓着我加班。”

　　“懒死你这条青花鱼算了。”

　　次日，晚上，十点多。
　　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迎来了极其少见的，并非咒术师或者其家属之外的客人。

　　“寒暄和客套就免了。”
　　太宰治用这句话做了开场白。
　　“带我去看那些人吧！我打算单独与她们聊聊，没问题吧？”

　　五条悟冷静地问：“只是聊聊？”

　　“当然。”太宰治微笑着反问，“‘人间失格’可管不到心理创伤，想要治愈他们，当然只能聊聊。”
　　“如果担心我做了什么，可以参考探监区域，用防爆玻璃把我和她们隔开。”
　　“全程录音或者录像，我都没什么意见，派人跟进去旁听也是可以的哦！”
　　“但唯独咒术师，尤其是五条先生不能站在旁边看。”

　　五条悟反问：“原因？”

　　太宰治摊了摊手：“我的手段可能会有些过激，说不定会被不认同的咒术师打断。”
　　“虽然五条先生应当有足够的判断力，不会阻拦我，但考虑到患者们很可能一看到五条先生就很紧张，不够放松，或许会适得其反。”

　　夜蛾正道十分警惕：“过激？究竟有多过激？”

　　太宰治表示：“得谈过之后才知道，就算是医生，也要根据病人的情况对症下药，不是么？”

　　而他心里，则十分愉快地想，对于绝症病人，应当怎么施救呢？
　　自然是下一剂猛药，让他们回光返照呀！

　　当然，为了咒术师秋后算账，太宰治装作害怕的样子——虽然一看就很敷衍：“对了，如果治疗成功，但疗效不够尽如人意，各位应当不会迁怒于无辜的医生吧？”

　　五条悟叮嘱伊地知，让他进去带录音笔和录像机，全程开着，并且一句话都不要说，只负责听。

　　然后，他很干脆地对太宰治说：“给我一份港口Mafia所有异能者的名单。”

　　太宰治一听就知道，这是咒术界要对白名单之外的异能者，视同诅咒师对待的意思，微笑着说：“没问题。”

　　说罢，他打了个响指：“中也，快去对森先生提交申请！”

　　太宰治这个混账！
　　中原中也在心中冷笑，知道自己这趟来就没好事，却到底没提出抗议。

　　不知道为什么，中原中也在打电话给森鸥外汇报，然后递交名单给咒术界的时候，眼皮狂跳，总有不好的预感。
　　太宰这王八蛋，应该不会在人家咒术师的地界上惹事吧？

　　但很快，中原中也就知道什么叫“好得不灵坏得灵。”

　　一个多小时后，太宰治满面春风地回来，身后跟着面色铁青的伊地知。
　　就见后者将手中的笔记本和录音笔递给五条悟，五条悟快速翻完了笔记本上的记录，顺手将笔记本递给了夜蛾正道，自己一边往外走，一边八倍速听录音。

　　夜蛾正道奇怪出了什么事情，接过笔记，才看几眼，脸色瞬间就变了。

　　伊地知速记的内容里，完整地记录了太宰治是如何PUA这些辅助监督的全过程。

　　太宰治一开头就点出，辅助监督们闹腾是没有用的。
　　她们越闹，上层只会觉得杀生院祈荒越有问题。

　　在这个时间点上，所有过激的行为，都只会害了她们想要保护的人。
　　辅助监督们因为自己的愚蠢，有可能会导致杀生院祈荒落入地狱。

　　听见太宰这么说，辅助监督们自然争先恐后问他办法，而他微笑着说，愚蠢的人不需要有自己的思想。
　　因为做得越多，错得越多。
　　她们只要尽到自己工具的职责就行。

　　接下来就是大段的论证和辩论，核心观点只有一个——既然觉得对不起杀生院祈荒，那么就拼命为咒术界做事就行了。
　　只要她们能在这个岗位上过劳死，高层就会认可她们的忠心和真心。

　　这是弥补她们犯下的，不可饶恕的愚蠢行为的唯一途径。

　　到最后，辅助监督们已经完全被洗脑，相信了太宰治的全部说法，仿佛重新找到人生道路那般激动。

　　夜蛾正道强迫自己看完了所有的内容，最后的理性让他没有当场动手，而是努力压抑自己的怒气，等五条悟回来。
　　几分钟后，五条悟重新走了进来。

　　夜蛾正道扭头，还抱有一丝希望：“悟，她们还有救吗？”
　　五条悟平静道：“心理医生还在诊断，情况不是很妙。”

　　“放心啦！这只是药下得太猛了，短时间的应激反应。”太宰治微笑着说，“等她们睡一觉醒来后，你们就能收获一批有用的工具人——沉默而寡言，愿意为咒术界奉献全部，既温驯，又听话的木偶。”

　　夜蛾正道气得发抖：“将人变成工具、木偶……这就是你所说的治疗吗？”

　　五条悟将绷带推上去，认真看了太宰治几眼。

　　太宰治鸢色的眼眸中写满了惊讶：“这不就是你的期望吗？”

　　“胡说八道！”

　　“这位大叔，收起虚伪的嘴脸吧！”
　　哪怕在别人的地界上，太宰治也毫不客气。

　　“对高层而言，重要的是咒术界的运转，是事态能否平息，是怎么样最大程度将麻烦精造成的影响消弭到最低。”

　　“至于区区十几个辅助监督的人格是否完善，心中又在想着什么……”
　　“你们真的在乎吗？”

　　“我已经让她们恢复所谓的‘正常’，确保她们从此以后，能带着一种赎罪的心理，发挥百分之两百的精力，勤勤恳恳地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她们不会怀恨在心，因为她们只憎恨自己的无能与无力；心中无法言说的愧疚，将会让她们在往后的余生里，绝口不提某只麻烦精。”

　　说到最后，太宰治微微一笑：“承认吧！这就是你想要的，最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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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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